松子走在前面,走到经理室门外,他用眼神示意我和小猛先站着。随后他先整了衣冠,上前敲门,看上去很胆怯。里边飘出一个声音,进来。那个声音便是燕姐的,松子推开门走了进去,我和小猛仍站在门外。
出去!仍是燕姐的声音,松子赶紧退了出来。
燕姐,呶,我给您带来一个靓仔,您,您若是不满意,我这就让他走。松子的话让我有些吃惊,不是“有些”,而是非常。随即我开始嘲笑起自己的自以为是来了,我想着利用别人,最终却是被人给利用了。有钱人的玩乐游戏,我以前也曾听说过,但未曾想过,轮到自己头上了。
小猛冷笑了一下,笑得很小声。
我也笑,笑得有些难看。我已经没有选择了,这种地方我多少了解一些,听李小洋或多或少地说起。我得把戏演完,不管怎么样,已经没有选择了。
出去!燕姐的声音显得极度不耐烦,我始终没有看到她的脸。
好的,好的,我这就走,这就走。松子中 文首发低垂着头,退到了门外。
你们两个出去,他留下!燕姐站了起来,样子比我想象的好看一些,但艳红的唇膏让我顿生厌恶。那是一个在生意场上所向披靡的女人,有足够目中无人的资本。她话里的“他”便是指我。
好的好的,希望燕姐玩的开心。松子扯上小猛,匆匆离开了。走到楼道口的时候,燕姐再次叫住了他们,随手扔了一叠人民币过去。那些钱都是崭新的,掉在地上很干脆地响着。我需要那些钱,我为那些钱而眼前一亮。松子捡起那叠钱,连声道谢,再如烟般消失了。
燕姐冷笑着,没出息的东西。
我站在一边有些不知所措,燕姐先是打了个电话,似乎让一个名叫老四的人过来帮她打理一下酒吧的事情。那老四没过五分钟就到了,看了我一眼,满脸坏笑地说着,我当什么事儿呢,原来燕姐你要快活啊。
闭上你那臭嘴。燕姐摇头,笑着。
好好好,你去吧,小心被这小帅哥折腾死。老四边说着,伸出右手在燕姐的屁股上捏了一把。呵呵,我的燕姐啊,可想死我了。
得了,你至少跟100个女人说过那样的话吧。燕姐说着小心地交代了一番,随后带着我走了出来。我对接下来的事情一点预感也没有,只是好奇,而若说得最直接的,便是想着她也可能给我一叠钱。那样的厚厚的一叠,至少也有好几千块吧。他们的钱好像不是钱,像李小洋的钱那样。
李小洋曾经跟我说过一次,他说,继明你知道么,像我现在那样,都近20岁了,但逢年过节的我爸妈他们的下属来我家,随手就是红包,拆开来低于1000元的全部还回去。你说我缺钱么,我每年的压岁钱将近10万,学费杂费生活费家里都给,你说我怎么花那些钱。我抽万宝露,穿耐克,请人吃喝,面子就是那样用钱堆出来的。知道么,现在的人,有钱就有了一切!
李小洋说那些话的时候,表情有些激_38605.html动。我觉得那种感觉叫失落,有钱的失落。但我还是羡慕那种失落,我需要钱。李小洋借钱给我,而事实上基本属于施舍,我很厌恶那种感觉。也许只是厌恶一个对我如此了解的人,如此直接而赤裸地伤我的自尊心。李也应该意识到了,他是一个聪明人,所以他只说借给我。我喜欢他那种少有的聪明,尽管我还他钱的速度比较缓慢。
想什么了,还是害怕?燕姐笑了笑,此刻的她看上去很随和。
嗯……没有。我支吾着。
嗨,担心钱吧。呵呵,那,先给你1000。如果你让我足够快乐,再给你1000,怎么样。燕姐说着打开钱包,递给我10张新版的百元大钞。她看我接下了,很开心地笑着,我就知道,这个世上,没人不爱钱。
我红着脸,低下头。
呵呵,男孩子可别那么容易害羞。也没什么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公平交易嘛。她似乎在有意地多说话,我能感觉得出,她并不是一个多话的人。也许她只是不想让我觉得尴尬而已,也许根本就不是那样,站在这样的一个女人面前,我对自己的洞察力很不自信。
我,我,我没想到是,是做那种事情。我真的没想到,我原以为是像古惑仔电影里边的那样,去打架抢劫,敲诈勒索。或者让我找到一个比较容易挣钱的正经工作,至少比在学校勤工俭学钱多一点点,同时又不至于被熟悉我的人看到,以至出言奚落我。比如我在宿舍楼清扫楼道的时候,好些认识或不认识的人,总是有意无意地取笑我,言辞再熟悉不过了:嗨,现在清洁工都大学生了,真是人才过剩,我们伟大的祖国有希望了。
我经常红着脸,低垂着头,内心极度惶恐地看着悠长的走廊。没有一张面孔带着和善的笑容,除了李小洋。他若是遇见我了,总是停下来,先是笑笑,然后随和地说着,嗨,继明,我帮你。
松子他们没跟你说?燕姐有些疑惑。
没有,我真不会,我从来就没那样过。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那么惊慌,我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容易惊慌失措的人。但我很清楚自己需要什么,那便是人民币,而这个叫燕姐的女人就能给我人民币。
那两个混蛋。燕姐骂了一句,转而柔声问着,总会有第一次的,别担心了,挺好玩的。她一再安慰着我,只有一个目的,不想被我拒绝。我听李小洋闲扯时说起过,在那个圈子里,处男很受欢迎。想到这里,我忽然嘲笑起自己的可悲来了,但我再次想到了李小洋的话,没钱才是真正的可悲。
什么都不要想,只要有钱。
没钱都是孙子,有钱才是爷。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