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姐的车是红色法拉利,那种红色和她的唇膏有着本质区别。但我还是觉得燕姐和那种高贵与傲慢很匹配,随后胆战心惊地坐在了燕姐的身旁,她自己开车。据说真正有钱的女人,也包括男人,尤其是单身的,都喜欢自己开车,不喜欢配司机。这些也是李小洋告诉我的,李小洋说过的很多话,将在我随后的生活中逐一呈现出它们的真面目。
燕姐打开了音响,里边放的是张国荣的《左右手》。李小洋那里有张荣国发行过的全部的CD,我逃课的时候便以它们做伴。大部分是粤语的,我听不懂,但我都喜欢。李小洋曾说要将它们送给我,包括那台袖珍型SONY牌CD机,我拒绝了,我去过专卖店,知道它的价格。
可知道是谁的歌?燕姐笑了笑,问着。
嗯。我点了点头。
呵,你看我都忘记了,怎么也是大学生啊。燕姐故意装出很抱歉的样子,她是一个不需要对任何人说抱歉的女人,我能感觉到。
燕姐取笑了,我也只是恰巧听过而已。我稍微自然了些许。
乖孩子,这就对了,记得以后别那么拘谨,见着燕姐。燕姐似乎很高兴,听到我这样称呼她。对了,乖孩子,燕姐还没问你名字呢。
嗯,陈继明。
耳东陈?陈继明,嗯,燕姐记下了。大几了,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刚大一,家里没人了。
哦,乖孩子,是姐姐不好,不提了。
没事儿。
严冬的凌晨,视野里凝着一层寒气。我不知道这车将要开向何方,也不知道身边这个女人到底在掩饰什么。我唯一清楚的是,我的口袋里放着她给我的1000元,如果我再按照她的要求去做些事情,她将给我更多的钱。
我们彼此都安静着,路上基本是畅行无阻,张国荣的《左右手》一直响着。我不知所措地坐着,双手一会儿放膝盖上,一会儿拍了拍靠背。我从没想过自己将会如此的尴尬,也许不止是尴尬。也便是在那个时候,我感觉到了燕姐的手,右手,指甲上涂着血红的指甲油。她先是放在我左脚的膝盖上,仿佛在试探我的反应――说实在的,我害怕得要命,可却强忍着。
她见我没什么异议,索性大胆了起来。缓缓地往上移动着,到了大腿,两侧,随后停在了那部位上。她小心地搓揉着,我一个劲喘息着。燕姐微微地笑着,没有声音,只是小心地解着我的皮带。我头晕目眩,没有知觉,瘫坐在座位上,任由她去。
车怎么开都在路上,不管它是什么车。宝马也好,奔驰也罢,法拉利同样,自然也包括乡村里的小型拖拉机。燕姐的红色法拉利也在路上,飞驰,车内的暖气带着很浓的法国香水的味道。
燕姐把手移开的时候,我那已经泄了。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了女人,还有她们手上独有的温度,可能还残留着人民币的错觉。我浑身疲惫不堪,只想闭上眼睛安静地睡一会儿。我终于感觉到自己的累了,躲藏在虚荣与自尊背后的莫大的惶惑和无可奈何。燕姐探出右手中指,小心地在我鼻尖上按了按,似乎在确认什么。随后看了看我那疲惫的样子,满意地笑着_38605.html。
嗨,乖孩子,我是叫你乖孩子好,还是叫你小宝贝好呢。燕姐笑的时候,我只听见了她游丝般的声音,满是挑逗的意味。我没力气睁开眼睛去看她的笑容,也许是害怕她笑容随意浮现的人民币的图案。
嗯,都可以。我微微地呼吸着,没人知道我的疲惫,身心交加的疲惫。
那,我说,还是叫你继明吧。像燕姐那样的女人,她肯定会知道你需要什么的,然后她便给你什么。她是一个精明的生意人,任何一个精明的生意都不会让自己处于被动的地位,燕姐就是那种人。
她管我叫继明,给足了我面子和虚荣。你知道的,那时候的我,她随便怎么叫都可以,不管什么样的侮辱。我拿了她的钱,开始了她事先安排好的剧目,她是导演,我只是个跑龙套的。在我听见她对松子他们大呼小叫的那刻,我便知道自己走进了一场赌局。
我是个连本钱都没有的赌徒,关于生活。
像燕姐那样的女人,生活中肯定流转着为数不少的跑龙套的。
我开始了那场寂寥的游戏,以一个跑龙套的身份出现。寂寞而漫长初秋,飘忽进了更为寂寞而漫长的严冬,我明白好些道理。要想真正赢得自尊,还有别人讨好你的眼神,那就得比别人强。比别人强最为直接的体现,就是看你有没有口袋里有没有钱。像李小洋那样的人,不管是谁,都会想着和他交朋友。在我的所触及的空乏的生活中,基本上没有人不会依附于他,也包括我。
但我厌恶那种依附,也许是他太熟悉了。任何人都会想着去依附另外一个人,前提他(她)看不见你因依附他(她)而变成的现在的样子。现实生活中,李小洋任何一次不经意的笑,我都特别担心――我是说如果我还欠他钱。如果他不出现在我面前,即便我欠他钱了,应该会稍微的心安理得些。
如你一样,人之常情。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