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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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市继续上演无声的寂寞,我用面无表情来阻止自己的脆弱。那个夜晚在雨欣走后,似乎比平时静了许多。我对着书本,心里却在想着别的事情,不知不觉意识已经有点恍惚——微风中我骑着脚踏车,身后载着一个她,不知道是心月(前女友)还是别的谁。我们顺风逆坡,但我却一点也不觉得累。我微微闭上眼,感受着微风送来的她淡淡的体香。可突然,有人推了我一把,我惊恐的从车上摔落了下来。惊恐到不是因为我,而是担心身后的她,可是我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一下摔下去她会怎么样——我睁开眼,这才发现自己是睡着了。我客气的笑了笑对来做清洁的女工道:“阿姨,您还真早啊!”

    “是啊!你又熬了一夜啊!”她一向都是这么和蔼,而且我一直认为在这个校园里也只有她才称的上是风景。我没有回答,又是一个微笑,她便转身去忙自己的事了。我起身来看了看手表——6:30,抓起书本便出去了。

    高一的时候,我最烦在学校里做两件事——吃饭,上厕所。那个时候在凛南中学有一种很奇怪的现象——平日里看起来稀稀壤壤的学校,一到吃饭时间便会体现起中国的人口密度来。第一次去学校餐厅吃饭的时候,我还以为我们学校的厨师手艺很棒,以至于每到吃饭时间附近的市民还有别校的学生就会到这里来买饭_38605.html吃。

    “要不是那该死的饭堂管理员在旁边看着我,我一定把刚才吃进嘴里的东西吐出来。”朴圣烈吃第一口饭的时候是这样对我说的。我有点不太相信:“这里的东西应该还不错吧!”朴圣烈笑了笑夹起一个黑糊糊的东西问我道:“那么你知道这是什么吗?”我很仔细的将他夹在筷子里的东西端详了5秒钟,但终于还是无法分辨那是什么东西,于是摇了摇头。后来我才知道那个黑色的东西原来是他们所谓的“红烧排骨”。我也开始明白附近的市民还有别校的学生根本不可能来这里吃饭,因为大门锁着。这里之所以很拥挤,是因为饭堂太小了。

    既然饭堂里这么热闹,厕所里当然也不会闲着了,这两者是互成关系的,甚至可以说厕所里的应求关系比饭堂还要紧张。如果你去晚了,恐怕是花钱也买不来一个舒爽的。所以在凛南经常会有人尿裤子,这对于一个高中生来说,应该可以说成是奇耻大辱了,可是大家却谁也不敢笑谁,因为谁也不能确定,下一次是不是会轮到自己。就是这样一个连人生两大基本问题都解决不了的学校,竟是我省当时赫赫有名的省重点。所以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一直在思考,凛南的这个“省重点”的“省”是不是应该做“节省”解释。

    其实这并不算什么,我们学校的收发室是最让人无法想象的。你或许从来没有见过有哪个学校的收发室,会把学生的一叠一叠的信件放在收发室外面的窗台上让学生自己去取吧!很荣幸,我们学校就是这样。我真搞不明白,我们学校那些所谓领导,长这么大,脑子里装的竟全是稀饭——“家书抵万金”的道理都不懂。不过这个跟我倒是没有多大关系,因为我从来都不相信会有什么人无聊到给我写信。可突然有那么一天,当我和圣烈经过收发室时,他突然惊呼一声:“梓飏,有你的信。”我不屑的笑了笑:“开什么玩笑?隔这么远,你连翻都不用翻一下就知道有我的信?你以为你是神啊!”

    “我说真的,黑板上有你的名字。”我闻声转过头去,第一眼便看见窗户旁边的黑板上赫然写着:“信件:萧梓飏(高一四班)。”这个黑板通常是用来通知那些有汇款或是包裹的同学来领东西的,没想到今天竟用到了我身上。

    “奇怪,为什么别人来信时都是要自己去外面找,而你的却可以用到黑板通知呢?”圣烈不解。其实,我也不知道,于是笑了笑对他说:“因为我帅嘛!圣烈,我去取信,你一会儿帮我把饭带回来吧!麻烦你了。”他还在发愣,最后自言自语道:“我觉得我也挺帅啊!”

    我一声“报告”走进收发室道:“老师,我是萧梓飏,来取信的。”

    “你就是萧梓飏啊!”对方脸上露出了明显的愤怒。

    “有什么问题吗?”我觉得莫名其妙,不知道我是何时惹到他了。

    “拜托你有空去外边窗台找找你的信好吗?已经积16封了,再这样下去我可要收你管理费了。”这家伙登鼻子上脸,态度越来越恶劣,从抽屉里取出一叠用皮筋扎好的信摔在了桌子上。我没有理他,先拿过了信然后淡淡的说了声:“那是你们的制度有问题。”之后便离开了。

    我迅速回到了寝室,已经不清楚当时的心情是什么样子了,因为我发现那16封信统统都是心月写来的。我兴奋,因为她还牵挂着我;我伤心,也是因为她还牵挂着我。既然已经去了远方,为什么还要留下旧照片来搅我辛酸呢?那时的我很挣扎,踌躇着不敢将信打开来看——我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要放弃她了,这个时候她的信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救命绳索,而是以绳索的外表来迷惑行者的毒蛇,糖衣炮弹。或许她自己也不觉得,但伤害与受伤总是在不经意间发生的,无心不是借口。

    “梓飏,我以后不会再烦你了,所以请你千万保重。”这是她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当时我的回答是——“再见!”

    我拿出了火盆,将所有的信件都放了进去,点了火,举在手中的那封信已经烧掉了一半,突然又担心起来,急匆匆的将火扑灭,不小心烫到了手指。我做不到,我无法对她的牵挂视而不见。况且,我开始担心——她是不是被男朋友欺负了?中 文首发她是不是不快乐?是不是又对着我送她的芭芘偷偷的哭?是什么事能让100里以外的她在没有任何回复的情况下,坚持写来16封信呢?我开始紧张起来,如果她是快乐的,我或许还可以说服自己忘记她,甚至是恨她。可如果她和我一样伤心,那份爱就会不顾一切的打破封印,从心灵深处冲出来,强迫我去保护她。这就是爱吗?即使已让彼此受了伤,却还是会继续无悔的付出。哪怕两人依然天南地北。

    “我希望我的男友可以都陪在我身边,可是,梓飏……你做不到。”这是分手时她含着泪对我说过的话。那时,我无语,只能沉默——“哀莫大于心死”。

    笔者言:“哀莫大于心死”。绝望了,心,也就死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