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七月初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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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队,你说林利利能给咱们带来希望吗?”在前往南市的路上,郝乡乡问刘笑远。

    临行前,刘笑远决定带郝乡乡一同前往。张小川对这一建议非常赞同,希望能藉此舒缓舒缓郝乡乡的心情,多少转移一些她对张克的怀念。

    南市离北市有三个多小时的车程,其实说到繁华还不及北市。经查,林利利已经在多年前移居到南市,从她亲戚那里得到了她目前的住址。此时天色渐暗,警车正在高速公路上飞驰。刘笑远恨不得马上就到南市,时间流逝就意味着可能又有人死亡。

    “什么?”所以当郝乡乡发问时,刘笑远竟然没有听清楚,“乡乡,刚才你说什么?”

    郝乡乡看着刘笑远,说:“不知道此行到底能给我们多大帮助!”

    “铃~~~~~”刘笑远还没来得及回答,手机响了,不过只响一下就没声了。他打开手机,未接来电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会是谁呢?他随手摁下回拨键,有人接了电话,_38605.html可是刘笑远连续喂了几声对方都没有说话,于是他把电话挂了。

    “谁?”郝乡乡问。

    “不知道,或许是骚扰电话!”刘笑远摇摇头,想起郝乡乡刚才的问题,说,“从吴局那里得到的消息看,这个林利利绝不简单。十八年前能成功躲过那场大火,还预言了今天的事情。此行如果她肯帮忙,应该有所突破。”

    “怎么又来了一个会预言的人?”郝乡乡有些不解,“刘队,那个医院不是住着那个神秘的小孩子吗?你说二者是不是有联系?”

    “是啊,小川和我也有这样的疑问。问题为什么那孩子死了,而林利利逃过了一劫呢?不过二者之间有联系是必然的。”刘笑远回答。

    “还有那个十八年前到周大爷那里买冥币的神秘女人。”郝乡乡提醒道,正说话间,郝乡乡的手机响了。

    “喂,张队!”郝乡乡接起电话,“哦,刘队的电话打不通?怎么会呢?刚才他还接了电话的!”她瞄了刘笑远一眼,继续说:“哦,好吧,我把电话给他。”

    刘笑远掏出自己的手机,上面明明显示满格信号。

    “刘队,张队有事找你。”郝乡乡递过手机。一定有紧急情况,郝乡乡心里猜测。

    “什么,他给我打过电话?没有啊!”张小川说的事显然让刘笑远很惊讶,“等等,你把他的电话号码再说一遍。”他拿出自己的手机,摁了几下。

    “真他妈的见鬼。”刘笑远突然骂了一句,“小川,我几分钟前收到一个未接电话,跟你说的那个号码一模一样。等等,我看看来电时间。”他又摁了几下,说:“昨天晚上十二点!!怎么会这样!!”

    郝乡乡心头一紧,难道又遇上麻烦事儿了。

    “小川,你再看看,他电话上有没有我的号码!刚才我依着未接的号码回了电话!”刘笑远急切地问。

    一会儿,电话那头传来了张小川的回答。因为坐得近,郝乡乡也听见了电话那头的声音――“没有”。

    刘笑远张大了嘴,半晌才说:“怎么可能?刚才明明有人接了电话。”

    电话那头没有说话,显然张小川也没想到这样的结果,过了一会儿才听见他说:“你们小心点。有新情况我会告诉你。”

    “好。”刘笑远挂断电话,望着郝乡乡,说,“费主任的尸体已经找到了,在当初停放李芳尸体的冷库里。他们说费主任死前曾给我打过电话,就是刚才那个电话。”

    “后面的我都听见了。”郝乡乡说,“刘队,刚才你打过去的电话真的有人接?他们不是说你的电话无法接通吗?能够打出去?”

    “来,你拨我的电话试试!”刘笑远忙说。

    郝乡乡拨了一串号码,手机里传来彬彬有礼的声音――“您拨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她摇了摇头。

    刘笑远一脸不相信,拿过郝乡乡的手机听了一遍,才说:“那我拨你的号码试试。”

    信号满格,拨打过去却一片盲音,郝乡乡的手机没有任何反应。

    “真他妈的邪门。”这已是刘笑远第二次冒粗了。郝乡乡知道这位上司平时很少这样,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如此反常。

    天色已近很晚了,郝乡乡扭头看着窗外,外面黑漆漆的。车里好象有股冷风在乱串,凉飕飕的,让人很不舒服。

    刘笑远沉默了一阵,又拿起手机拨起来:“我再拨刚才那个号码试试。”

    电话通了,连郝乡乡都听到了那边有规律的嘟嘟声。

    忽然,嘟嘟声结束,应该有人摁下了接听键,但是没有说话。

    “喂,说话。”刘笑远大声地喊,“说话!”

    依然没有人说话,就像车外的夜一样沉寂。

    刘笑远望着郝乡乡,心里有种莫名的恐惧,他随即狠狠挂断电话。

    车继续行驶。

    “苏炜,把车停下。”刘笑远突然大声说。

    车停靠在应急停车道上,驾驶位上的苏炜回过头,问:“刘队,什么事?”

    郝乡乡发现苏炜额头上满是汗水,显然刚才的事他也听得一清二楚。

    “你没发现这一路上有点不对吗?”刘笑远指着车外说。

    苏炜脸一红,不好意思地回答:“刘队,我没有注意到。”

    “小心驾驶是对的!”刘笑远安慰道,“你们仔细看看路上过往的车辆。”

    车灯的光在夜晚还算明亮,几米范围内的东西依稀可辨。

    呼哧,呼哧。车道上偶尔驶过去几辆轿车,有奔驰、保时捷,还有凯迪拉克,奇怪的是每辆车都没挂车牌。

    “怎么没有车牌?”苏炜惊讶地说。

    刘笑远点点头,想了想说:“咱们往回走。”

    “这是高速公路啊!”苏炜很无奈,“逆行违反道法。”

    “再不往回走,恐怕命都没有了。”刘笑远坚决地说,“哪顾得了规章制度。”

    苏炜只得把车调转方向,往回开。

    “刘队,回去的路也不对。”走了不多远,苏炜逐渐紧张。

    “是啊,跟咱们来时的路完全不一样。”郝乡乡也补充道。

    刘笑远当然也看出来了。“是福不是祸中 文首发,是祸躲不过。”刘笑远坚决地说,“把车停下,咱们在这里等,看看能有什么名堂。我还不信咱们一身正气,谁敢放肆。”

    “啊~~~~~~~”郝乡乡伸了伸胳膊,手臂好酸,腿有点麻。

    还在车里?郝乡乡揉揉眼睛,想起昨夜在车里坐着坐着就睡过去了。

    她赶忙推了推刘笑远和苏炜,还好他们两人都没事。

    “对不起,对不起。”刘笑远很不好意思地起来,忙不迭地道歉,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头竟然枕在郝乡乡腿上。

    苏炜也醒了,看了看车外:“我们怎么走到小公路上来了?”

    幸好大家识路,不一会儿就绕上了高速公路。

    “大家没事就好。”刘笑远整理整理衣服,说,“咱们要抓紧时间,尽快赶到南市去。我给小川打个电话。”他拿出手机,居然一拨就通。他先简单描述这边的遭遇,又询问了市里的情况。

    “市里有新情况吗?”郝乡乡急切地问。

    “报社也死人了,管理档案的老王死了。”刘笑远神色凝重。

    “那辆公交车呢?有没有出现?”郝乡乡又问。

    “小川带人在金元蹲了半宿,没有出现任何异常情况,连站牌都是好好的。”刘笑远回答,“老王死在四路车另一个站台上。小川已经请求停运四路车,还在等结果。”

    南市公安局对刘笑远的工作非常配合,很快安排了警员陪同他们去找林利利。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林利利现在是南市某大型企业的老板太太了。刚开始,林利利对刘笑远的工作并不是很配合,似乎十八年前的事她也非常不愿意提及。不过郝乡乡这几年可不是白干的,在她的循循劝说下,林利利渐渐转变态度,说出了她知道的一些情况。

    调查结束后,刘笑远等人在街上胡乱吃了点东西,就匆匆往回赶。车上,刘笑远接到张小川的电话,说北市有关领导不同意停运四路公交车。

    “他们怎么说的?”刘笑远问。

    “停运理由不充分,影响沿线居民的生活,不利于保持目前安定团结的形势。”张小川无奈地回答,“咱们根本就没法解释,说了谁会信?”

    “那怎么办?”刘笑远对这个结果不太意外,上面的考虑不无道理,这件事情没弄清楚之前,确实很难给别人解释,“干脆叫沿线分局的弟兄们蹲点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张小川问,“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林利利倒是提供了一些东西,”刘笑远遗憾地回答,“可惜没有什么价值。据她说十八年前她辞职包括之后说的那些话,全是一个人教的。”

    “那个小女孩儿?”电话那头的音量大了许多。

    “就是她。”刘笑远知道这样的回答不能让张小川满意。

    “那女孩儿有没有留下其他的信息?”张小川追问,“林利利为什么会相信一个几岁小孩儿的话?”

    “林利利说开始她也不相信,可是小孩儿连续预见了几起事故,她这才深信不疑,听劝离开医院的。”刘笑远回答。

    “等等,我想想。”电话那头的张小川顿一会儿又问,“预见的那些事故有大火有关联吗?还有那个小孩儿为什么不一起离开?”

    “这些我也问过,”刘笑远说,“那都是几起普通事故,和大火没有什么联系。至于小孩儿为什么不离开,林利利说到现在她也没弄明白。”

    挂断电话,张小川对刘笑远此行的收获很失望。此前他还把希望寄托在林利利身上,期待从中得到有用的信息,现在看来,仿佛绕一个大圈子又回到了原地。他不由想起张克徽从前老提起的那句名言:我们以为自己一直在奔跑,其实只不过是从终点又回到了起点。

    人生不如意事八九,生活常常会用你意想不到的方式展示他的残酷!只要活着,生活就要继续,明天又会是谁走进他生命的终点呢?

    “张队,外面有人找你。”队里的何平暂替郝乡乡的工作,其实就是什么事儿都管的综合事务。

    张小川走出办公室。外面有个中年妇女,好象很面熟,一时间又想不起来了。

    “张队长,你好!”妇人首先开了口,似乎认识张小川。

    “啊,这位大姐,”张小川猛然想起这个妇女正是周寒成家中的保姆,那天还给他倒过茶呢,“你是周师傅家的吧?”

    “对,对!”中年妇女忙不迭地点头,“周叔有东西让我转交给你。”说罢递过来一个信封。

    周寒成搞什么把戏呢?张小川接过信封,上面用毛笔行楷写着几个繁体字:张小川队长亲启。

    打开信封,匆匆看罢,张小川脸色大变。

    “小何,给这位大姐倒水。”张小川吩咐何平,又对中年妇女说,“大姐,你先坐下,我有话问你。”

    中年妇女似乎不太习惯,不好意思接过何平送过来的茶杯,坐下说:“张队长,你要问什么?”

    “周师傅还在北市吗?”张小川语气急切。

    中年妇女看看张小川,小心地说:“他已经去美国了。”

    好个周寒成,走得倒是干净!张小川心里暗骂一句,这烂摊子说不定也有他当年的功劳。

    “他走之前给你留下什么话没有?”张小川又问。

    中年妇女想了想,回答:“他就让我两天后把这封信交给你,其他的倒没说什么。对了,他告诫我送完信后赶紧离开北市。不过这里有我的家,哪能说走就走,再说我又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