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雁雄和张小川从“云端”咖啡出来，漫步在江边。走上跨江大桥，两岸灯火通明，一派繁华景象。可是，谁知道这繁华下面隐藏着怎样的暗潮？
“吴叔叔，最近两天好象大家都没有多少进展。”私底下，张小川一直叫吴局长为叔叔。恩，张小川的父亲和吴雁雄是战友。
“是啊。”吴雁雄叹了口气，有些失望地说，“李芳身体一直非常健康。她父母死活不肯做进一步尸检，闹着尽快把女儿的遗体火化。她男朋友倒是找到了，经多方查证他和李芳分手后就没有联系过，而且作案动机、作案时间都不存在。还有那张冥币，全市没有一家丧葬店卖过。”
“金元百货那边也没有任何情况。案发当天金元百货的录象我们仔细看过几十遍，没发现异常情况；附近居民也挨个问过，没人发现当晚有什么异常。吴叔叔，你干警察这么多年，大大小小的案子破过无数。你说现在我们该从哪里入手。”张小川对自己负责的金元百货这一块儿没有新发现颇为自责。
“小川，我一直希望你能比我干得更好，我也一直在培养你，我想你是知道的。”吴雁雄突然转开话题，略带歉意地看着张小川，“我对不起你父亲~~~~”
“吴叔叔，你别说了。”张小川有点动容，“我知道吴叔叔处处为我着想，是我做得不好。”
“不，你干得很好。要是你做得不好，就算我想培养你，你提刑警大队队长的事能这么容易通过吗？这说明局里对你都很认同。这件案子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会非常棘手，所以我才亲自来抓。名义上说是领导重视，其实你也知道我很久没有亲自参与案件的调查了。我这么做目的只有一个，为你承担责任。到时候赵局长追究下来，责任我来承担。你才刚刚升任队长，要是第一件重大案子就破不了，我怕影响你在局领导和同事们心中的印象。”
张小川早就隐约有些感觉，不过听吴雁雄这样说出来，依然感动得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小川，你是一个好警察。”吴雁雄接着说，“但现在你还要做一个好下属，一个好领导。过两年我就要退休了，希望走之前能助你再上一个台阶。”
张小川刚想说点什么，被吴雁雄摆手制止了。
“小川啊，吴叔叔做警察这行已经超过三十年，调到北市市局来也快二十年了。警察这辈子难免碰到一些怪异的案件，有些案子根本就是破不了的。就像这件，一报上来我的经验和直觉就告诉我，这将是一件悬案。有些事，你不愿相信，但它确实发生在你面前。以后你就会渐渐明白了。”
这几天，吴雁雄精神状况明显不好，有时候做领导未必就比部下轻松。
回到家里，张小川还在回味吴雁雄刚才的话，以至于母亲叫他接电话都没有听见。
“小川，你在想什么？”张小川的母亲走过来，把手机递给儿子，“接电话，你同事打来的。”
张小川抱歉地对母亲笑了笑，拿起手机：“你好！张克啊，你还在局里？这么晚了你还在干什么啊？什么？有新发现！”
“那张冥币有点小线索了。”张克徽汇报。
“什么情况？”张小川喜出望外。
“我这个重要线索可是费了好多工夫才挖到的，你这个队长也不先表扬表扬我！”张克徽还在电话那头贫嘴。
这小子在局里可是随便惯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气。要不是看在他办事能力确实很出色的份上，恐怕早被下放到某个基层分局了。
“你小子存心把我急出毛病啊？”张小川虽然着急，也拿他没有办法，“等案子破了给你记一大功。快说吧！”
张克徽收起嘻笑，说：“我已经把全城所有经营丧葬用品的地方都查遍了，没有一家卖这种低面值的冥币。今天有人告诉我，这张币应该不是最近出的，只有那些自己印制、自己出售的老店面才可能有。我费了一番苦功，终于打听到一位行业权威。”
“行业权威？”张小川有些不解。
“政府近年对这行进行了诸多限制，干这个的人越来越少了。通过这几天的调查走访，发现他们这行讲究很多，简单地说，就是或多或少都有些迷信。他们对警察有点抵触，一般不愿意多说什么。今天在一家小店总算遇到一个肯说话的，他建议我去找一个叫周寒成的老人。据他说周寒成在他们这行资历很老、见多识广，也许能够给我们提供帮助。”
“就这些？”张小川问。
“怎么，还不满意？”张克徽故作不悦，“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能有这点线索已经很不错了。明天去找找那个周寒成，你去不去？”
张小川想了想：“还_38605.html是你带几个兄弟去吧。我明天想去李家看看，顺便和李芳父母聊聊。”
“你发现线索了？”张克徽兴趣盎然。
“据乡乡回来说，李家强烈反对对李芳做解剖检查，坚决要求尽快火化。你不觉得奇怪吗？他们似乎对李芳的死因并不是很关心。”张小川说中 文首发完，抬头看着窗外，“我突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具体是什么又说不上来。”
几栋班班驳驳的居民楼，见证过一段历史，几番变迁。
十多年前，无数的人挤破头都进不了大名鼎鼎的国强机械厂；如今，全球经济一体化的浪潮已经把这个北市人引以为傲的工厂冲刷得摇摇欲坠。
来来往往于这几栋楼里的住户们，脸上再看不到从前那种骄傲的绯红，似乎连走路也不一样了。近几日，他们的谈论话题主要集中在李家的事情上。
从郝乡乡走访的情况来看，基本上邻里们对李芳的死都扼腕叹息。看得出，李家和邻里之间关系处得不错。
住在2号楼10号的李家显然还没有从悲伤中缓过气来。当郝乡乡把慰问品递到李母手中的时候，李母忍不住又抽泣起来，李父在旁边也湿润了眼圈。这两个老人比几天前第一次见的时候又老一些了。
“老人家，”张小川觉得这个时候又来找他们似乎有点残忍，“我很抱歉又一次来打扰你们。”
李母抹了抹眼泪，哽咽地说：“你们随便坐。”
做刑警这几年目睹过不少的生离死别，大多数被害人家属都会要求公安机关尽快抓获凶手，为亲人报仇。而李芳父母居然从没表达过类似观点，这也正是张小川此行目的所在。
“老人家，我理解你们现在的心情，因为我也经历过亲人离我而去的痛苦。现在我们最重要的是尽快找到李芳的死因，抓住凶手，告慰你们女儿的在天之灵。”
李母看了看李父，说：“谢谢张队长的关心。人都已经死了，就算把凶手杀了，我女儿也活不过来。求张队长尽快让芳芳入土为安吧。”
“老人家，惩治罪犯是我们的责任。请您一定要相信我们。”张小川劝道，“我们当然希望这种事情不再发生，怕就怕凶手继续作案，会有其他群众受害。”
“已经五天了。”一旁没有吱声的李父轻轻说了句。
李母似乎一震，停止了抽泣，转过头去呆呆地望着李父。
李父叹了口气，摇摇头又点点头：“你还是说了吧。”
张小川心中一喜，向身边的郝乡乡送了个眼神，有戏了。
郝乡乡心领神会，递过去一张纸巾：“李妈妈，不要伤心了。如果李芳泉下有知，也不希望看到你们这样的。”
李母感谢地接过纸巾，把脸上的泪水擦干，突然换了一幅严肃的表情说：“张队长，你们一定要在头七之前把芳芳火化掉，不然会有很严重的后果。”
第二章18年前的死亡预言
北市公安局，张小川办公室。郝乡乡坐在张小川对面。
每次跟受害人或者其亲属朋友接触，郝乡乡都会跟他们产生共鸣，泪流满面的事情时有发生，这样能让他们感受到更加真切的关心，也就更容易挖出一些有价值的线索。或许选择做一名警察对她而言并不是个精明的决定，不过倒是给这支整日绷紧神经的队伍增添了许多快乐。
“你相信李妈妈说的那些话吗？”郝乡乡皱着眉问。
张小川不假思索地回答：“难以置信。我想他们是悲伤过度，所以才会胡思乱想。”
“我也不信，不过想起来倒是挺吓人的。”郝乡乡做了好几年刑警，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诅咒――“七月初夜，恶灵买命；七日不毁，必成魅形。”――郝乡乡轻轻念了一遍，自己也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铃~~~~~”张小川的电话响起来。
“张克啊！找到周寒成啦？好，我马上过来。”张小川放下电话，立马起身，“乡乡，一起去看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