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大理城里就多了一个卦摊,算卦的先生也奇怪,他不为争钱,倘若他不想与你算,便是千金也难求一课,倘若他想给你批上一卦,便是你身无分文,只要你愿意,他也可以给你看个全相,而且每天看不过5人,多者不予理会,他自己称之为“随缘”。
这一天,李布衣的摊子没有摆出来,因为昨天他听说大理陆凉州的身戒寺死了一个少林的高僧,他本来从不管江湖之事,可是这已经不仅仅是江湖事了,因为根据他自己判断来看,这很可能是一个阴谋,试想一个少林高僧死在大理境内,中原武林怎会不找大理皇家理论,到时候如一言不和,矛盾激化,就难免造成两国纠纷,到时候受益的无非就是那些番邦,异族。李布衣自幼受传统教育,对于异族,他一向是深恶痛绝。于是就想上身戒寺探个究竟。
“小师傅,我是从北方来的相士,途径贵宝刹,看天色已晚,想在此挂个单,不知道是否方便?”
“哦,那我去通报方丈啊!”小和尚跑去通报方丈。可是等到他通报回来,李布衣已经不见了。
“李大哥,你不要看见我就跑啊,哼,死李大哥,坏李大哥,如果让我抓到你,我,我 ?”一位相貌美丽至极的女子,跟在李布衣的身后,大呼小叫,可是无论她怎么跑,总是追不上李布衣。
“哼哼,你用六丁六甲,以为我不会缩地成寸!”那女子说着,脚步一顿,再跨一步,已然跨出了丈余,没几步,伸手一抓,将李布衣抓的死死的,生怕他再跑了。
“看你还跑,我从苏州,追到大理,跑了大半个中原,追了你两年,我容易吗?你就这么讨厌人家啊,看见人家话都不说一句,转身就跑,你跑啊,跑啊 ??”女子越说越激动,竟然哽咽起来。
李布衣最看不得女人哭,只得安慰道:“你看,好好的,哭了就不漂亮了,李大哥有要事要办,办完了就回去找你嘛,好了好了,不要哭了,你五行数术又精进不少啊,呵呵!”
“李大哥最坏了,看了人家就跑,人家本来有一肚子话要跟你说,你却,却,呜呜呜!”女子说着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无奈李布衣也只好先放弃去身戒寺打探消息的计划,先找个客栈安顿下来。
原来这女子名叫赖玲儿,是江南神算赖家的后人,三年前,李布衣初出江湖,往江南赖家一拜,由于他品貌端庄,又乐善好施,精通五行数术,所以得赖家神算赖澄山赏识,并授予他赖家地理学和神算学,从此李布衣在江南名声鹊起,多少有赖神算的帮忙,而李布衣与赖神算也是亦师亦友。
后来赖神算算到自己将不久于人事,特命人招李布衣,以家事相托,又有意将自己独生女儿许给他,可是在赖神算去世以后,李布衣就突然消失不见了,赖玲儿其实早就喜欢上这个外表冷俊,面相英俊的男人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总是视自己为无物,自己本来闭月羞花,可就入不得李布衣的法眼,渐渐的,赖玲儿由爱生狠,丢下家业,天涯海角的追李布衣,每次都发誓抓到他,要千刀万剐,可是哪一次都抓不到,这一追就是两年,这次,听大理来的人说有个神相,准的很,而且根据年龄,相貌她都可以肯定就是朝思慕想的李布衣,这次她终于有机会抓到他了,可是她反而不敢去找他,心里说不出的爱恨情仇。
李布衣本来就打算往身戒寺探个究竟,既然明里不行,就暗里去,赖玲儿也不会什么高深的武功,自然不能带着她去,正好赖玲儿追到李布衣,心情大好,两年以来,她也太累了,没多久,便倒在李布衣的怀里甜甜的睡了过去,看着她憔悴的样子,李布衣也很是不忍,不过他也是有苦衷的。
李布衣将睡着的玲儿放到床上,一个人往身戒寺而来。就藏在佛像之后,屏住呼吸,用六丁六甲之术布了个阵,将自己隐匿起来,旁的人就算武功再高,也不可能发现他。
此时已经深夜,寺内却有四个人,除去身戒寺本身的方丈以外还有一个和尚,他面额宽广,主心地善良,有长者之相,双眉皆黄,正是江湖人称“黄眉大师”。他身后有两个人,气度不凡,正是大理段氏兄弟。
就听段正淳道:“这正是少林无相劫指的指法,不过,这指力与玄悲大师比起来,略有逊色!玄悲大师一向慈悲为怀,从不与人结怨,且武功高深,又有什么人能以他的平生绝技杀害大师呢?”
段正明道,“莫非是!”
李布衣也是一惊,难道是江湖传言“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慕容复。
“皇兄说的是姑苏慕容,恩,按照已有的证据推断,慕容的嫌疑最大。可是,北乔峰、南慕容,都是武林中的后备英雄,行侠仗义,又怎么会杀害玄悲大师呢?”段正淳分析道。
段正明好象突然发现了什么,朝着佛像上的匾额道:“是哪位朋友驾临,如果对这件事情也感兴趣的话,不妨现身一见!”
猛然间,一位公子打扮的男子从天而降,气宇不凡,相貌更是英俊潇洒。
躲在暗里的李布衣却知道,这个人,两眉重而窄,唇薄而淡,分明是个城府极深,薄情寡义之辈,然双眼有神,鼻高而挺,却又是个孝子,看他武功颇深,联想刚才事情,李布衣已经猜到他是谁了。
“敢问阁下是哪路英雄,这么晚了,伏于梁上,又是所为何事?”
“我正是被你们指为杀人凶手的姑苏慕容复,看几位也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竟然见识也如此浅薄!”慕容复不屑道。
“我们也是就事论事,既然慕容公子并非真凶,不妨于我等一起赶赴少林,解释清楚,也就没事了!”段正明道。
“上少林?这事情还没清楚,我如若贸然上少林,只会自取其褥,你我话不投机,再会!”慕容复见对方人多,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身戒寺是何等样地,岂容你来去自如!”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黄眉大师喝道。只见他双手一合,金刚指法催动,正向慕容复而来,慕容复无奈只得回身应敌,段氏兄弟也不会袖手旁观,运起一阳指,誓要将慕容复留下。
三人均是当今武林前辈,功夫自然非比寻常,况且以一敌三,纵然慕容复身怀绝技,怕也支持不了三五十招,佛像后面的李布衣正在盘算要不要出手的时候,又有一人从楼顶跳下,当在慕容复前面,运气刚猛掌力,不一时,寺内轰然炸响,一股龙形气劲,一化成三,正好迎向三人的指力,就听得一声巨响,慕容复和那人已经不见了。就连佛像后面的李布衣也不见了!
“皇兄,此人武功分明在我三人之上,如非他骤然出现,慕容复纵然插翅也难逃!”段正淳疑惑道。
“环顾当今武林,有如此功力者,当属丐帮帮主乔峰!”段正明解释道。
“老衲看他适才出手,确是‘降龙十八掌’,此人是乔峰不假!”黄眉大师也如此说。
“不过我刚才好象看见还有一个人影,轻功极高,在我们打斗中,他趁乱而走,看他身行,应在二十五、六的年纪,这又会是谁呢?”段正明似乎看到了李布衣。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只说李布衣离开了身戒寺,心思沉重的往客栈而去,想想这个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北乔峰、南慕容都与此时有关系,看来里面还大有文章。
待李布衣回到客栈,已然是深夜,路过赖玲儿的房间,发现她的房灯已经灭了,这才放下心来,回到自己的房间。
刚一推开门,立时一股香气扑来,一个人影直扎李布衣怀里,接着就是大哭起来。李布衣大感吃不消,顿时手足无措,任凭女子在他怀里捶打,啼哭。
原来赖玲儿一觉醒来,发现李布衣又不见了,本来还想起身去追,后来转念一想,自己已经追了他两年,再追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伤心欲绝之下,她便来李布衣的房里等,桌上摆了一瓶毒药,她发誓如李布衣天明还不回来,她便一死百了。
待到半夜,赖玲儿正伤心,就听到那熟悉的脚步声,顿时心花怒放,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嫌,反正自己是他未婚妻,赖神算死前订下的亲,这才有了适才李布衣进来的一幕。
李布衣听赖玲儿讲了经过,暗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赖玲儿对自己如此痴情,再看她面容憔悴,哪还有当初江南第一美人的样子。心中一痛,将赖玲儿紧紧搂在怀里。
_38605.html “玲儿,都是李大哥不对,不该一声不响的走开,害玲儿伤心,李大哥真是该死。”
“李大哥,当年我爹去时,订下你我亲事,如果你真的不同意,就算了,我不想勉强什么,你我都是明晓数理,若当真今生有缘无份也就罢了!”说罢,又哭了起来,好似个泪人一般!
“唉,李大哥并非不知道你一往情深,李大哥实在欠你太多,只不过 ??这样,我当天发誓,我李布衣今年二十有八,如两年之后,尚有命在,定娶赖玲儿为妻,此生不逾,天地可见,有违此誓,天地不容!”
赖玲儿大喜,也不曾想为何要两年以后,还尚有命在,只道他既然答应,便放下心来,因为她知道李布衣正人君子,说一不二,从不打诳语
心情大好的赖玲儿娇嗔道,“哪个叫你发誓了,嘻嘻!”
李布衣看赖玲儿转悲为喜,心里也塌实多了,将来的事情暂不去想了,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办,应该尽早送她回江南。
“玲儿,你出来也有两年了,一直没有回去吧!等此间事了,我便陪你回去一趟你看怎么样?”
“一切你做主就好了!”赖玲儿说着又往李布衣的怀里钻了钻,活像个新婚的小妻子!
第二天,李布衣一早收拾行装,准备回江南。不过赖玲儿反倒不想这么快回去了,说要在大理城好好逛逛,李布衣无奈,只得从旁跟随,保护她周全,不过自然也少不了他要破费些银两。
待到要离开的那天,大理城甚是热闹,听说这天正是吐蕃国师要来大理天龙寺拜会,大街上人山人海,都是为了能亲眼目睹一下吐蕃国师的风采。
李布衣虽不好热闹,中 文首发但是如今身边多了一个爱凑热闹的小姑奶奶,也没办法,在赖玲儿哭闹的要挟之下,李布衣只好答应她,二人往天龙寺而来!
正是:身戒寺里多奇闻,英雄难过美人关,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