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鱼翁得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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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华兄妹忙于为继承财产各施妙招,忙的焦头烂额之时,张乐天的公司也在忙。在这期间,张乐天的生死弟兄,公司总经理王金忠做了几笔大买卖,这几笔买卖做完之后,公司的资产已是负数。他自己呢,即是买家又是卖家,只是找了个代理人罢了。他的胆子也真够大的,因为上层有人帮他谋划,省金融游戏厅的首席专家鼓励他放开胆子,全当做一场儿童游戏。上次他与张乐天的前秘书刘之云一起去省城定好的计划,还送上两百万的礼金。这个生意已接近尾声,他现在只是把一些尾巴切割一下,这场金融游戏就算完满结束了,王金忠的那个感觉——爽!

    也许是昨晚与张乐天的前秘书,他的代理人刘之云在一起玩的时间久了些,起床有点晚,到公司时,已是八点三刻。

    王金忠感到今天公司的气氛有点异常,公司门口停了几辆银行方面的车。进了公司,员工们也不是平常那样讨好似的和他打招呼,而是能躲则躲,实在躲不了时,也是一副尴尬的笑样,弄得他心中浮出嘀咕,有些不详的预感。

    刚下了电梯到他的办公室门口,他的秘书就把他叫住了。`

    “总经理,银行方面的几位领导在小会议室等你,代董事长和财务总监也在。他们已等你多时了。”

    他应了声,明白这些人已对他生疑,虽有些忐忑,但他不怕,上边他有省金融游戏厅首席专家撑腰,况且公司资金已用法律手段转移,即便是兄妹二人生疑,量他们也翻不了天。他忧虑的是银行方面,公司欠银行方面还有一亿多资金,如果他们追讨,公司已无现金支付,只有拍卖公司固定资产还债,他算了一下,就是连公司总部大楼卖掉,也仅够银行方面的资金,而那些商业客户的外欠款,他想那是还不上了。这倒没什么,他不怕,做生意就是有赔有赚,互相骗着玩吗。

    到了小会议室门口,这是公司高层议事的地方,就像梁山好汉的骤义厅,议事堂一样。他放轻脚步,觑着门缝往里一看,嚇了他一跳:那些人都正襟危坐,一脸俨峻,仿佛外交谈判准备谈不好就翻脸似的。他心中咯噔一下,打了个激凌,还是鼓足勇气推开门一掂一跛的走了进去,他本就是跛子。而那些正襟危坐的人,只瞄了他一眼,似乎进来个可以随时更换的小秘一样。

    “各位好!”他先到自己作为总经理平时应该坐的地方,向在坐各位送上虽有些尴尬,但还不失礼仪的微笑。

    待他坐定,有人发话了:

    “王总经理——”王金忠一看,这位是市公平交易局的总工程师。那人道:“有人举报贵公司最近的几笔交易,与国家公平交易法似有些不符,我们想请你做个说明。”

    待那人话音落,众人都转头看着他,他感到那些眼神似乎都要扒光他的衣服,把他给解剖了似的。他有点不自在,身上似有千万条虫子在爬来爬去,痒痒的。

    “噢——”他吁了口气,稍停顿了一下道:“这些交易都是公司有计划的商业运作,嘿嘿,对不起!”他故作镇静的道:“有些涉及公司商业秘密,所以请各位谅解。”

    “据我们了解——”公平交易局的总工程师又道:“你们公司高层并不知晓这些交易,甚至连代董事长也不知晓?”那人说着看了眼有点拘谨的端坐着的张华,张华适时地点了下头,认可了那公平交易工程师的发问。

    “是这样的,”静了一阵场,王金忠有点狡诈的道:“那些交易都是董事长住院前交待我办的,所以就没知会公司高层。我只是执行董事长的旨意罢了,至于交易的公平性吗,我想是合乎法度的。请总工程师先生不要对我公司的商业运作过多疑虑,这样会有损我公司声誉的。”这小子反守为攻了。

    “总经理先生?”这时银行方面的人发话了:“据银监会提供的资料,我们发现贵公司有几笔交易有违我国金融运行法,请王总经理加以具体说明。”那银行方面的人还让他的助手宣读了几份他们公司资金运行情况。

    王金忠脸上有点热,想冒汗,但他不能让汗冒出来,他必须镇定自己,做出一幅高风亮节,大义凌然的样子,否则这些人会步步紧逼的。

    “是的,你说的那都是事实。”王金忠道:“不过,那些交易双方签有正式合约,资金也是按有关规定支付的。当然,生意场上的赔赚是常事,不过我们的交易是合法的。其中的几笔交易省金融游戏厅的首席专家也知晓。”

    王金忠想拿省金融游戏厅的首席专家来唬住众人,因为金融系统垂直领导,金融游戏厅的首席专家是他们的上司,他们不可能不尊重上司的脸面。可当他话音落了,扫瞄众人一眼,那些人平静的脸上无一丝波动,只有张华和张翠半翕着唇有点茫然。

    “王总经理?”银行方面的人又发话了:“省金融游戏厅的首席专家在纽约参加国际金融学术会议,已有半月了。不过近日即回,我们曾打电话询问过,好像他并不认识你王总经理——”

    这时王金忠脸上真的开始冒冷汗了。他下意识的掏出纸巾揩了下额头,镇静了下情绪。然后又故作镇静地拉了下衣襟,直了直身子。他不想让人看出他有点恐慌。

    在座的何许人也,他们把王金忠的每一个细微变化都印在了脑海中。

    “王总经理,”这时银行方面的金融犯罪专家说话了。“商业运作上失误是常有的事,谁也不是圣人,你们说是吧?”那人向在坐的各位示意一下,他们都很配合的点点头,然后目光又集中在王金忠身上。“失误并不可怕,怕的是知道失误了还不及时采取措施纠正错误,那样的话就是有意的恶性操作,就不仅仅是渎职了,而是涉及刑法方面的问题了。我想王总经理对这一点是很清醒的。”

    “那当然,那当然!”王金忠又开始揩汗了。他知道自己已是在走钢丝,走回头路很难了,他只能想法脱延,争取时间,带着女儿和那些资金,当然,还有那个女人跑出国门,去享受自由世界。国内不是有很多贪官跑出去了吗,我为什么不能呢?于是他又道:“有关交易详情,我想认真疏理一下,争取两三日吧!”他又尴尬着脸寻视众人一番。

    “当然!”银行方面几人互相小声交谈了几句,又与公平交易工程师对了下眼神,随之银行方面一人道:“我们同意你的请求,不过我们明天要派人协助你疏理。我想贵公司方面,还有代董事长先生也不反对吧!”说着侧身向张华做了个善意的笑脸。

    张华此时一点也不傻了,他有点沮丧,自己忙于内斗,但斗争的目标早就被人侵吞了。此时的他恨不得啖了王金忠的肉。

    “我同意!”张华道。

    “好,既然你们代董事长已发话,我们不会有窥探贵公司商业秘密的嫌疑了吧?王总经理。”

    一行似乎兴师问罪的人离去了,会议室只剩下王金忠和张华张翠。三人都有些不自然。当然,最不自然的还是王金忠,因为他欺骗了兄妹俩,兄妹俩的争斗也是他挑唆起来的。可是此时的他,反而又要装着自然,若无其事的样子。而张华张翠兄妹,倒是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似的,不知什么滋味,当然,最多的还是愤怒。可最愤怒的还是张翠,她本已发现了王金忠的阴谋,但她却把精力用在了与哥哥的争斗上,到头来让王金忠渔翁得利;此时的她不仅懊悔,还生自己的气了,对王金忠当然更加仇恨了。可是,面前的这个王金忠却是她们尊敬依赖的二叔,爸的生死兄弟,如今一家都被这个爸的生死兄弟耍了,这又是谁之过呢?兄妹二人都不明白。然而,现在又不是弄明白这些事的时候,现实的情况是爸爸的公司已濒临破产,他们一家将失去爸爸二十几年创下的基业,即便他们开始争气,努力奋斗,一切都已晚矣。现在他们唯一应该做的是想法追回这些被王金忠转移的资金。他们想这么做,但又不知如何做,也无把握。于是兄妹二人下意识的对了下眼神,那眼神中透出的也不知是自责还是哀怨。

    “二叔。”张翠先说话了,“我现在还这样称呼你。如果你希望我们以后还这样称呼你的话,我们请你把那些转移的资金收回,你依然是这公司的总经理,我兄妹二人依然尊敬你。”

    王金忠似乎被张翠说的心中一颤,他也觉得自己做的有点过了。当初只是赌口气,因为自己跟张乐天打拼二十几年,到头来财产还是他张乐天名下的,自己在他面前还像个打工者一样。自己也要做一次真正的财主。然而他一旦上了这只贪欲的贼船,自己怎么就下不来了呢?自己开始也不想做这么绝,谁知一旦出手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可令王金忠心中忧虑的是那些已转移资产的安全性。他已从银行方面明白那个所谓省金融游戏厅首席专家是个冒牌货,那么他与张乐天的前秘书刘之云又是什么关系呢,是他骗了刘之云,还是他二人合伙骗了自己呢,如果是后者,自己可是身败名裂,一无所有了。不行,他想,不能再和这兄妹浪费时间,他必须先找到刘之云,把资产迅速转到自己名下。当初为了不让他人生疑,就用了刘之云的名字。这真是一步又臭又险的棋,现在必须悔棋了。

    “这是二叔的失误。可这确实是你爸住院前定下的项目,我也看出有点问题,但你爸现在这个样子,我不能不尊照他的话去做呀?这一生都是你爸说我照办,也怪我太没主张了。既然现在知道错了,我只有尽力想办法弥补,尽快追回那些资金。我们在这里争论对错只是在浪费时间,我想代董事长如没别的指示,我这就去想办法。”说着,站起身。

    兄妹二人明知他在耍诈,但也无奈,只有怅惘着看着王金忠转身离去。

    王金忠开始恐慌了。他让刘之云注册的公司本就是个皮包公司,在杭州的办公房也是临时租的写字楼。他打刘之云的手机,关机,打杭州办公室的电话,那里已换了租户。打刘之云的住处,无人接。急切之下,他一人驱车直奔刘之云住处。那是一套公寓房,也是租来的,是他们俩做苛且之事的专用房,他有钥匙。

    到了楼下,胡乱停下车,他一蹶一拐上了楼,也不敲门,钥匙一扭,门开了。他当时松了口气,因为他看到刘之云正梳理头发。刘之云从镜子中看见了他,瞬时脸色一变,有点惊恐的样子。王金忠心急,也没注意刘之云表情的变化。

    见了刘之云,王金忠不知如何开口了。他的疑问实在太多了,不知先问哪一个,于是只有先检要紧的问:

    “你在就好。”王金忠有点气喘:“那些钱你是怎么安排的?”

    “在公司账上呀——”刘之云故作讶异。

    “那么杭州那边的公司怎么关了?”

    “哎——”刘之云站起转身走到他身边:“那公司本就是虚的!现在目的已达到了,还要它何用?”

    “那好!”王金忠命令似的口气:“把钱全部转到我的银行账号。现在银行方面已开始介入了,恐怕不久检方也会介入调查。我不想牵连你。”

    “哎呀——”刘之云一声惊叫:“王总,王大哥,你怎么不早说呢,你来晚了一步,我刚把钱打到香港汇丰银行的账户上。”

    “你骗了我!”王金忠这时真的火气上来了,伸出巴掌蹶着腿就要搧打刘之云。被刘之云一闪躲开了,而他自己却差一点没摔倒。刘之云急忙上前扶住了他,乳故意在他背上擦来摩去,哆声哆气的道:

    “大哥,我们也不是一天半天的关系了,你怎么信不过小妹呢,小妹怎么敢骗你呢。我这还不是为我们着想吗。你不是早就和我说过,我们一齐到国外过双栖双飞的日子吗。你看,我一切都准备好了。”说着,刘之云打开抽屉,拿出两本护照和两张机票,“这是我定的明天的机票,护照早些日子就办好了,为了给你一个惊喜,我准备今晚再告诉你,即然你现在来了,那就别走了,明天我们就上飞机,到那个自由的国度去。这难道也是小妹的错吗?”

    王金忠接过护照和机票,一看,不假,护照是两人的,机票地址也对。但他还是心生疑窦,害怕这其中有诈,但又不能不信。正思绪间,想到了女儿,心想自己安全到了国外,那女儿可是自己唯一的亲骨肉呀,尽管弱智,他也不忍舍弃呀,于是说道:

    “那我女儿你怎么安排的?”

    “这个我早想好了,”刘之云转身去了里间。然后提出一个皮箱。“大哥,我们两个先走,等我们那边安定下来,再回来接你女儿不行吗?再说她脑子有些不灵光,护照也不好办。”说着刘之云把皮箱打开,王金忠一看,里面全是百元钞。“这些钞票是你女儿暂时的生活费用,你找个可靠的人家,交给他们,我想这一百万足够他们善待你女儿的了。”

    王金忠一思付,这女人想的还挺周到,看来她并没骗自己。但他明白钱已全部汇到香港汇丰银行,还不能完全信任这女人。于是把护照和机票抓在手中,对女人说:

    “我姑且再信你一次,不过护照和机票先放我这,待安排好我女儿,我会来找你的。”

    “大哥,你不走我是不会走的,你要不怕麻烦就把护照和机票拿去好了,等到国外我们生活久了,你会明白小妹对你的一片真心的。”

    王金忠下楼后,刘之云看着王金忠驾车远去,于是转回身,取出早已备好的手提箱,下了楼,招手要了辆出租车向另一方向驶去了。

    刘之云给王金忠的护照和机票都不假,但那是为了迷惑王金忠准备的。她暂时并无出国的打算,因为她有个弟弟因贩毒被收押,她要利用王金忠转移过来的钱行贿有关人员,赎回她弟弟,到那时再利用别的渠道与弟弟一齐到国外去。如果王金忠再晚来半小时,恐怕再也见不到她了,她给王金忠的那一百万,其实是她准备现在就去行贿的,王金忠来了,她灵机一动,演了一出小把戏。

    下楼之后,王金忠多了个心眼,他出了小区大门,待刘之云视线不及时,他把车停了下来,伫在阴影处看着刘之云的门洞。果不其然,刘之云不久提着个皮箱下了楼,直到上了出租车,王金忠才尾随了上去;他不敢报警,他只想私下处理,如果他现在就报警,也不会酿出后来的一系列悲剧。

    他不敢与那女人乘的出租车距离太近,因为他的车会引起那女人的注意,她要发现他跟踪她,她会想别的办法脱身的。即使一开始她就设下了骗局,那么她的骗术是很多的。

    刘之云乘的车出了市区,进入高速公路,行了一段,前边是收费站,车多,排起了队。待过了收费站,那女人乘的出租车继续前行,走了约四五公里,有个加油站,那辆出租车加满油,掉头往回返。这时王金忠感到有点不对劲了,他拦住了那辆出租车,说了声对不起,问刚才乘的那女人呢?出租司机告诉他在收费站下了车。王金忠一惊,急拍脑袋,说了声完了,就又回到车内,驾车往回走。

    王金忠没有回家,他先去了银行,把那一百万用自己女儿的名字存上,可女儿又不会用。她只得回了趟乡下老家,心想说不定吃官司吃定了,万一自己蹲了监狱,自己受罪不要紧,但一定要把自己一生的积蓄留给女儿,也分给尚在世的母亲一些。母亲一直是由大哥照料的,也给他们一笔钱,让他们照顾女儿。他跟张乐天这么多年,虽然公司是张乐天的,但他也有了近千万存款,这个张乐天知道,有时张乐天还鼓励他多存些。

    回了老家,办完家里事。已是天黑了,他就在乡下陪了母亲一晚,第二天一早又到了公司。还在开车的路上,大老远就看到公司门口聚了很多人。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但还是硬着头皮进了公司,刚进公司大门口,就被一帮人拦住了,大多是公司的客户,而且是债权人,显然知道了公司的情况,来讨债的。

    面对七嘴八舌讨债人的围困,王金忠脑袋大了,也脱不了身。这时两名检查官过来了,显然也是冲他来的。两名检查人员向大家摆摆手,示意大家静一下,他们与王金忠说话。场面静了下来,其中一名检查官掏出证件在他面前亮一下:

    “王金忠先生,我们是检查院经济犯罪调查科的,有几个问题需要向你核实,请你配合一下。”

    “那办公室谈吧!”王金忠说着,就想往楼门口走,可被那些债权人拦住了,检查人员只得又出面解围。

    在王金忠办公室,王金忠如实交待了事情的全部经过,把他如何与刘之云一起转移公司资产的细节说了个透。检查人员没等他说完,就向公安局刑事侦察科打了电话,要求公安局向刘之云发出A级通缉令。

    完事,检查人员对王金忠说:

    “王总经理,你即然说明了全部事实真象,我们也不会再为难你,让你不方便。但你也不要为难我们,我们请你在案情调查期间,不要离开本市,而且每天按时到公司上班,下班回家,以方便我们找你。”

    王金忠点点头表示照办,接着检查人员又道:“你看那些债权人,你们公司还怎么办公。再说这些问题也必须处理,所以我们准备提请法院对您的公司进行债务保全。当然,正常交易您还可以进行,只是对公司财务进行冻结,所有支出暂停,资金也不许再流动。这对贵公司也是必要的。一旦抓住刘之云,视情况再对您适当处理。请您相信我们会秉公办理的。”

    公主把张乐天送回病房,正有些伤感地想告别离去。张乐天向她发出了意识信号:

    “你这一去就是我们的永远别离!”张乐天的意识信号很悲凄的意味。

    “如果有机会,我会来看你的。”公主安慰他。随之又笑了笑道:“下次再来,把儿子也给你带来。”她是想宽慰张乐天。

    “我知道自己时日已经不多了,现在我发意识信号就已经很困难了,你可能就是最后与我交谈的人了……”

    公主真的很伤感,她感到张乐天太孤单了,家中的亲人只知算计他的财产,却不能让他感受到家人的爱,自己也许是唯一可以表达对她关爱的人,还不如自己多留下陪他几日。于是就决定暂不走了。

    “天哥,你不要太过忧伤,我暂时不走了,留下陪你,直到你恢复健康。”公主道。

    “真的?”张乐天的意识信号,“我真的感到很开心,也很有福气。我是已经死去大半的人了,可还有自己爱的人与我用意识交流,我真的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看你乐的?”公主笑嗔道:“简直像个孩子似的,连我感染的都生出了孩子气。天哥,我其实一直是爱你的,你是我一生碰过的唯一的男人,也是我唯一托付感情的男人。只是我们的思想理念不同,所以我们才不能终生守在一起,这确实有点遗憾。”

    “是的,是有点遗憾,很遗憾。”张乐天道:“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的思想理念是崇高的,而我的却是世俗的,如果我们天天守在一起,说不定我们还吵架呢?”

    “我可不愿和你吵架。你如果欺负我,我就回桃花岛!我爱你,干吗和你吵呢,相爱的人应该是互相理解,尊重的。”

    “看你说的,我怎么会欺负你呢,爱还爱不够呢。只可惜我们再也没有机会在一起了。”说着,张乐天又伤感了起来,而且意识信号也渐弱了。

    “天哥,你怎么又伤感了,难道我们不能谈点高兴的事吗?”公主不愿让张乐天再伤感,因为她也感到张乐天时日不多了。

    “好的,我们谈点高兴的事——”停了一会,张乐天继续道:“那就谈谈我们的儿子!”

    “你就想着儿子!”公主道:“我不是告诉你了吗,他是个很棒的小伙子,比你还高点。”

    “我真的为他骄傲!”张乐天道,稍倾,似突然想到什么,急问道:“儿子在岛上一个玩伴也没有,他会很孤单的?”张乐天真的为儿子担心了。

    “这你就放心吧!儿子的玩伴很多,海里的鲨鱼、恐龙、海鸟、海象、大乌龟,都是他的朋友,他大多时候都在海里,有时想和他说说话也找不见他。”

    “那不会有危险吧?”张乐天又有点担心了。

    “看把你吓的。”公主娇嗔道:“那些海里的动物都是他的好朋友,遇到危险的旋流,那些动物还保护他呢,比你们陆地上还安全呢。你看我在这几天,就看到多起交通事故,还死了个阿婆,都是你们有钱人开车惹的祸。”

    一连三日,公主就在病房陪张乐天聊,也不见他家人来看他。公主那里知道,他的家人正为公司即将破产而焦虑呢。

    这天公主聊着聊着,慢慢接收不到了张乐天的意识信号。起初以为是自己的意识信号出了毛病,于是她启动意识故障清除细胞,对信号网络进行疏通,可也没什么阻碍,她又与鹦鹉用意识交谈两句,也没什么问题。这时她有点怕了。她伏下身摸摸张乐天的额头,凉的,再摸摸身上,也全凉了,她明白张乐天已归天了。她让鹦鹉把医生护士叫来。医生检查了一遍,下了死亡证明书,并通知了张乐天的家人。

    公主没有走,她一直陪张乐天家人把张乐天送回家,因为她身上涂了隐形液,张家人一直没发现她。

    公主白天在张家陪张乐天,晚上到酒店歇息。她打算安葬了张乐天后再离开。

    在张乐天家这几日,她明白了张乐天公司的经济运作情况,对王金忠转移公司资金也一清二楚,她本无心帮他们,但看他们一家悲凄凄的样子,公主动了恻隐之心,她想视情况帮他们一下,别让他们破产的连生存需要都无着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