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明争暗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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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鹦鹉兄弟。”那位院长医生道:“我这样称呼你可以吗?”院长一幅真诚和蔼面容。

    “当然可以!”鹦鹉道:“按我们鸟类的生命周期,我也该有你这么大年纪了。你的那些徒儿们,还应该称呼我一声大叔呢。”

    鹦鹉自认为说的是真话实情,而且很认真,可那些医生护士们却受不了啦。

    首先是院长哈哈一阵大笑,一口气节奏过急,直咳的流眼泪。而那些医生们却一个个哭丧着脸在苦笑,他们认院长做老师是应该的,可认鹦鹉做师叔却难以叫出口。

    这时女护士转过脸问鹦鹉:“那我该称呼你什么呢?”女护士还做着一幅天真稚气样。

    “你吗,叫我大哥好了!”鹦鹉想了一下道。

    “为什么?”女护士嘟着小嘴。

    “你是女的,我是男的,你又是那么青春靓丽,我当然愿做你大哥了。”

    “色鸟!”女护士听出了鹦鹉的话外音,故作生气的骂了句。

    “食色,性也!”鹦鹉解释道:“我真的很喜欢你!”

    女护士再也不敢多言了。转头扫视医生们一眼,伸了下舌头急忙躲开了。

    “鹦鹉兄弟。”这时院长沉下脸像外交谈判似的道:“我非常尊敬你,因为你有高尚的人格……不,鸟格!那么,我问你——”

    “有话请讲,兄弟我知无不言。”还没等院长话说完整,鹦鹉就急切的开了口,似乎在表白自己如何讲兄弟情谊。

    “你怎么知道这位张先生在做梦呢?”院长眼角的余光瞄了下病床上的张乐天,话也不拐弯了。

    “我们一直在聊天呢。”鹦鹉道。

    院长心内一震,面上依然不露声色。

    “那么,我真想知道你们聊些什么呢?”

    “聊什么呢,还不是东扯葫芦西扯瓢。他救过我的命,我当然聊让他开心的话了。”

    “那他都想知道些什么呢?”

    “到这个份上,他最关心的还不是他的家人。”

    “噢,是的!是想家人,要我也这样。”

    “可他家人太不够意思了……”

    “怎么,他家人有什么不轨行为?”

    “那倒没有……不过他家人口是心非,嘴里说着我爱你,可心里一直掂记他的财产。”

    “这也难怪,财产总要有人继承,人就是这样。”院长有点怅然地叹口气。

    “你们人类就是虚伪!”

    院长耸耸肩,没再说话。

    “你和张先生聊天,我们怎没见你们出声呢?”那主治医生在诱导鹦鹉。

    “我们用意识交流,傻瓜!”

    一句话,把主治医生噎得脸通红。

    “那张先生做梦的情形你肯定看的一清二楚了?”院长也在诱导鹦鹉。

    “是的,院长兄弟!”

    “张先生一定做很好玩的梦?”

    “是很好玩!”鹦鹉停顿了下,黯然道:“不过那是天国之旅。”

    屋内一片寂然,院长也陷入了沉思。

    正当大家被鹦鹉搅得有些茫然时,张乐天的妻子赵张氏进来了。

    “院长好!”赵张氏向院长打招呼。

    “你好,夫人!”院长道。

    “辛苦你们了!”赵张氏扫了一眼众人。

    “只是我们还没找到使张先生苏醒的良方。”院长有点自责的口气表欠意

    “你们已很尽力了,有些事不是人力能解决的,钱再多有时也买不了命。我们全家对你们已很感谢了。”赵张氏的口气很真诚。

    “张先生嘴唇刚才动了几下。”院长道。

    “那么他醒过来了?”赵张氏急追问。

    “从仪器上反应他的大脑并无实质的变化。”院长停顿了一下,看看鹦鹉又道:“不过鹦鹉告诉我们张先生在做梦。”

    “真的?”赵张氏回头盯着鹦鹉。

    “干吗不相信我,我还没学会骗人——”鹦鹉急切道,口气有点不高兴。“是的,张先生在做梦,天国之旅的梦!”

    “别说了,鹦鹉兄弟,我相信你,非常相信你。”赵张氏一时眼泪快急出来了。“这是一个多么不吉利的梦哟!”

    留下主治医生和护士,院长他们都出去了。主治医生和护士在摆弄仪器,赵张氏坐在病床前絮絮叨叨的自言自语,似乎在和张乐天作最后的道别。

    门开了,张翠和她的男友陈明进来了。

    “妈?”张翠走到赵张氏近前。

    “伯母好!”陈明也道了声。

    “我爸怎么样?”张翠似无意识的随口问。

    “你爸刚才还做梦呢。”赵张氏道。

    “做梦,做什么梦?”张翠诧异道。

    “游天国的梦,多不吉利!”赵张氏道。

    “你怎么知道?”张翠更加愕然了。

    “鹦鹉说的!”

    “这只臭鸟、净胡说八道!”张翠骂道。

    “什么,我胡说八道?你才胡说八道呢!”一直没说话的鹦鹉终于忍不住了。“说我胡说八道。你心里想什么我都知道。”

    “我想什么?”张翠疑惑地问。

    “你不就想你爸快点死,你好分了财产嫁人吗。”鹦鹉在揭她的短。

    “你胡说!”张翠一下急了。

    说着,张翠赶过去击打鹦鹉、鹦鹉飞到高处灯管上。

    “别闹了!”赵张氏道:“你怎么和一只鸟一般见识。不过鸟的话也不可不信,它说你爸做梦还真有这种可能。”

    “那我们怎么办呢,妈?”张翠依偎在赵张氏身边。

    “我也不知道,还是等你哥来了再商量。”赵张氏摩挲着依偎在她身边的张翠的头,又道:“你也老大不小了,也早该嫁出去了。这也是你爸的一桩心事。”

    “不,我不嫁!”张翠从赵张氏怀中挣脱出来道。

    “我说的没错吧?”鹦鹉又开口了,“她是等张先生死了,分了财产再嫁人呢。”

    “这是我们的家事,你少多嘴!”赵张氏盯了眼鹦鹉道。

    鹦鹉不说话了。

    “你在和谁说话?”这时张乐天用意识问鹦鹉。

    “你老婆和女儿!”鹦鹉口气有点不满。不过用的是意识,人的听力是感觉不到的。

    “说什么呢?”张乐天意识显示有点兴奋。

    “你老婆让你女儿嫁人,你女儿坚决不嫁,我说你女儿想你死后分了财产再嫁,你女儿和我吵了起来,你老婆当然向着你女儿了。”

    张乐天的意识黯然了。

    张乐天这些天确实处于恢复之中,仪器荧屏上显示的血流的接续确实激活了部分还没完全死亡的脑细胞。从生理学上讲,人的精神状态的良好是有利于疾病向健康转化的。这些天张乐天精神状态都是正面的。虽然他是植物人,我们的肉眼感觉不到他的精神状态,但从鹦鹉与他意识交流的情状上,鹦鹉的泰然也即反映了张乐天精神的稳定性。究其做了游天国的梦,但梦是可以反解的,只是他所处的病状使人尽往坏处想吧了。他精神的稳定性来自于两个方面:一是家人爱的呼唤在他的潜意识中发生了共鸣,亲情的感知形成了他心理上的无意识的愉悦,二是鹦鹉与他潜意识的交流使他避免了一个人独处的孤寂。不过鹦鹉并没有意识到这些,鹦鹉只是认为张乐天救过它一命,它又受另一恩人之托,向张乐天传递信息,陪伴张乐天是它必须做的。不过哪些信息应该传递,哪些信息张乐天不应知道,鹦鹉却没有这个筛选甄别能力。

    张乐天的儿子来了,儿子的老婆也来了。

    几人打了个招呼,张华的老婆扶着赵张氏的肩道:“妈,我爸好些了吗?”

    “好什么?”赵张氏道。“刚才鹦鹉说,你爸还做梦来着。”

    “植物人能做梦,这挺好玩的。”张华兴奋的口气道:“妈,我爸做什么梦呀?”

    “梦游西天!”赵张氏看看不懂事理的儿子,没好气的道。

    “妈,这个梦可不好!”张华不加思考地说:“这不是个归天的梦吗?”

    张华的老婆戳了他一下:“瞎说什么呀?”

    “噢噢。”张华嗫嚅了一下,又道:“我爸千万不能死呀!”

    “是呀,妈,我爸千万不能死呀。”张华的老婆故作亲热地揽着赵张氏的肩道:“你二老就张华兄妹两个儿女。我和张华已成家了,你们不用操心了,再说有什么事我爸还能照应呢。只是妹妹张翠还没出嫁,这不是你二老的一块心病吗,我爸要是现在去了,他死的也不开心呀。”

    “是呀,妈,就是死也要让爸开开心心的死。”张华也近前一步道。

    “你们是说让你妹妹尽快嫁出去?”赵张氏问。

    “是呀,妈!”张华夫妻齐声道。

    “真是个好主意——”这时一直观察张华夫妻的张翠开口了:“在爸死之前我嫁出去,这样我就被剥夺了继承权,你们夫妻就可独吞张家财产了。”

    “怎么和你哥说话?”赵张氏斥责道。“你哥嫂不是关心你吗。”

    “妈!”张翠跺了下脚道:“他夫妻俩关心的是张家的财产。”

    “妈,妹妹出嫁时,我们要给她准备一份最丰厚的嫁妆,举行个最豪华的婚礼。我爸肯定也希望这样。”张华老婆解释道。

    “那当然!”赵张氏道:“我们张家是什么人家,自然要个大排场。我们不能被外人看扁了。”

    “是啊,妈——”这时张翠道。“我也希望这样,我也知道大家都关心我。可是,可是,妈——”说着,张翠抹起了眼泪。

    “可是什么呀?”赵张氏急道:“一句完整的话也不会说了。”

    “妈,爸现在这个样子,我那有心情享福呀。”说着,张翠不停地抹眼泪。

    “是啊,翠说的也在理。”赵张氏回头看张华夫妻一眼。

    “你就是不嫁人,张家的财产也不能分给你。我不能让张家的财产改姓陈。”张华流氓性露了出来,说狠话了。说着还瞄了一眼张翠的未婚夫陈明。陈明只是抚着抹眼泪的张翠,平静的脸上一言不发。

    “我不姓张呀?”张翠不再抹眼泪扯大嗓门吵了起来。

    “你不是要嫁姓陈的吗?”张华也吼道。

    “那是我自己的事,你管不着!”张翠一点也不示弱。

    “爸不在了这个家我说了算,你必须听我的!”

    “还有妈呢!”

    “总之你不能继承张家的财产!”

    张翠此时倒不喊叫,平静了下来,有点挑恤似的口气道。“我就是不嫁人!祖上有家规,国家有继承法。打官司我们瘸子拜天地,立等着呢!”说着扯了下未婚夫陈明。“我说陈大律师,你说是吧?”

    陈明只嘴唇微动了一下,什么也没说,表情也没什么大的变化。是的,他不想搅进张家的财产纠纷中,不管他怎么爱张翠。

    “别吵啦!”赵张氏火气真的上来了。“你爸还没死,你们就算计上了张家的财产。就是财产给了你们,还不被你们糟蹋光,没一个孝顺的。”

    “妈!”张华还在辩:“我们张家的财产不能改外姓,否则我爸死不冥目的。”

    “别说了!”赵张氏又道:“现在治好你爸要紧,等你爸好了,你爸说了算!”

    “对,你爸说了算!”这时鹦鹉冷不丁冒了一句。

    正当大家对鹦鹉的叫声见怪不怪,似想转换话题避开尴尬缓和一下气氛时,门又推开了。

    “小公子好!”这时鹦鹉先开口了。

    刚进门的是张乐天的情妇和他的私生儿子。不知怎地,鹦鹉一眼就认出来了。是的,张乐天刚住院急救时鹦鹉见过他们一面。

    张乐天的私生子刚两岁,正是不知人间忧患,只管自寻欢乐的年龄。当听到鹦鹉的叫声时,急忙跑了过去,鹦鹉也有意识地从高处落到椅子上,好让小家伙接近它。

    “你好,鹦鹉先生!”小家伙近前与鹦鹉脸对脸靠的很近。

    “不错不错。”鹦鹉道:“小公子好!”

    “鹦鹉先生?”小家伙道:“别叫我小公子好不好,我一点也不好,也不像公子。我爸老不和我玩,也没人宠爱,我那像个公子呀!”小家伙说的还很伤心,连他妈都在抹眼泪。

    “那我怎么称呼你呀?”鹦鹉问道。

    “我叫张继天!继承的继,张乐天的天。这是我妈告诉我的。”小家伙解释的很清楚。他无心,但却把赵张氏母子们骇了一跳。心想她们这是有目的的要张家财产呀。

    “好吧!”鹦鹉也不管众人表情如何,只管自顾自的道:“我就称呼你张继天先生了!”

    “鹦鹉先生,从今天起我们就是明友了。”小家伙也很认真。

    “继天!”这时小家伙的母亲在招呼他。

    “妈妈,我在和鹦鹉先生玩呢。”小家伙回头看着他妈说。

    “过来看看你爸!”小家伙的母亲在向他招手。

    “鹦鹉先生,待会我们再玩,我去看我爸了。”小家伙看着鹦鹉倒退着往张乐天床边走。

    “去吧去吧!”鹦鹉道:“反正你爸也不会说话,你说什么他也听不见。”

    “那怎么办呀,鹦鹉先生?”小家伙止住步有点茫然的问。

    “有什么向你爸说的告诉我,我再告诉你爸。这屋子里只有我能和你爸说话,我给你做翻译得啦。”鹦鹉交待的还很清楚。

    “谢谢你,鹦鹉先生!”小家伙向鹦鹉摆摆手。

    “去吧去吧!”鹦鹉口气很亲切,颇有长者风范。

    赵张氏母子们对李金玉母子的到来虽有几分不快,但在张乐天生死未卜的状况下,面上也不便太过张扬霸道。李金玉儿子和鹦鹉玩的很开心,她们也受其感染,面上也都柔和了起来。可听完李金玉儿子介绍自己的名字时,赵张氏母子们不由得心间蒙上了一层阴霾。赵张氏心想,继天继天,张乐天活着时与张乐天一起做企业,继承张乐天的意志,掌管张乐天的集团公司,张乐天死了继承张乐天的财产。李金玉这女人真有心计,恐怕那小杂种刚一出生,不,没出生时李金玉就做好了计划,现在恐怕也做好了准备,就等着乐天一死分我们张家的财产。这个女人可真不简单呀!不,不行!不能让这个女人的计谋得呈。可又有何法阻止她呢?赵张氏在苦思,想来想去也无妙计,国家是有法度的,非婚生子女也同样有继承权。国家那些议员们也就是怪,定个什么法不好,干吗定个继承法。那是人家的家事,让人家自己管,你们这些议员吃饱了没事做管别人家事干吗?真叫人想不通。

    正在赵张氏脑子里腾云驾雾胡思乱想时,张继天来到了她近前。

    继天仰看着李金玉的脸,李金玉俯下身子,对儿子道:“这是大妈,继天听话,叫大妈妈!”

    张继天愣了一阵,有点怯生生不情愿的样子开口道:“大妈妈!”

    赵张氏在冥想,似没听到。只是身子微一颤,没回应。

    “再叫!”李金玉还在指挥儿子。

    “大—妈—妈!”这时小家伙有点不耐烦地扯足了嗓门。

    这时赵张氏听到了。她身上微一抖动,低头看着小家伙,脸上的表情由于尴尬拧的一条一条的干笑着。

    “好,好!继天好!”说着摸了下小家伙的头。

    李金玉拉过小家伙揽在自己怀中。她也感到儿子受了委屈,于是下意识地释出母爱宽慰小家伙。

    “大姐?”停顿一会,李金玉问赵张氏:“乐天他到底怎么样呀,真让人心里不好受。”李金玉说着说着流出了眼泪。

    赵张氏心想,她这是在做戏,目的是想探底,不能告诉她实话,让她处处有准备。

    “哎——”赵张氏叹口气。“主治医生说的,也不知可信不可信——”赵张氏故意顿了一下,缓了口气。

    “说什么呀,大姐?”李金玉急不可耐地问。

    “医生说下午看他嘴唇动了,说不定用不多久就会恢复过来。”

    “真的?”李金玉下意识地追问了句。

    “医生还能乱说吗。”赵张氏回头看着李金玉。

    “这太好了!”李金玉有点兴奋地叫了声。

    赵张氏心想:这女人真会演戏,深藏不露,一定要对他严加提防。

    “医生只是暂时不让我们多骚扰他。”赵张氏有点提醒意味的:“你们以后也要少来。”

    “是,大姐!”李金玉又抹起了眼泪。“只是这感情上的事,有时还真管不住自己。”

    “管不住就别管,你只管来好了。别听大老婆的,她骗你的!”鹦鹉又冒出了两句。李金玉为之一怔,也不抹眼泪了,直愣愣的盯着鹦鹉。

    “净胡说,我没骗她!”赵张氏在争辩。

    “你骗了。”鹦鹉也不示弱。“医生说多让亲人在身边,多让张先生感觉亲情的关爱,有利恢复呢。”

    赵张氏不敢多说话了,她怕鹦鹉再揭穿她。

    这时李金玉直起腰板说话了:“大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来这只是想让他的儿子看看他,给他一些关爱,让他快点复原。究其财产的事,我想都没想。我们现在还是同心协力,把乐天治好才对。”

    对李金玉的数落,赵张氏一时语噎。半晌,她的儿子张华说话了:

    “妈,不用理她那么多。我们张家的财产是不能姓外姓的。”

    “我的儿子可是姓张——”李金玉冷冰冰地接了句。

    “是姓张!”这时张翠接上了话茬,“可是哪个姓张的种还不知道呢,赵钱孙李也有可能吧!”

    “你这是侮辱我的人格!”李金玉气的脸通红。

    “谁做的事谁知道!”张翠又加了句。

    “不成做个DNA鉴定。”张华道。

    “是谁的种我说了不算,等乐天醒了他自会公断。”李金玉冷冷一笑,生气不在面上了。

    “醒不了啦——”这时鹦鹉又说话了。

    “你说什么?”李金玉看着鹦鹉瞪大了双眼。

    “刚才老太婆说他梦游西天,张华说他爸快死了,兄妹俩为争财产还吵起来了呢。”鹦鹉把什么都揭出来了。

    “好哇!原来你们早就合计好了算计我!”李金玉抱着儿子,把屁股挪到了一张沙发上,稳稳的坐下,似想打持久战了。

    “哎——”赵张氏故意缓了下口气:“它只是一只鸟,你怎么能信它的话呢。”

    “是呀,它虽然是只小畜生,但它说实话!”李金玉讥讽道。

    “你说谁是小畜牲?”这时鹦鹉对李金玉不满了。

    “对不起,鹦鹉先生!”李金玉急忙拱手赔不是。

    “是的,我是个小畜牲。可我比你们通人性,不,通鸟性。我们也有配偶,但从不乱来。不像你李金玉,张乐天是有妻室的人,你还上他的床,快活完了还留下他的种、非妻非妾的,生个儿子你麻烦,活在世上你儿子也不快乐。你真是个缺心眼的二百五。”

    鹦鹉因李金玉一句小畜牲的话恶骂了李金玉一通,骂的李金玉面红耳赤,赵张氏母子们喜在心里,笑容留在脸上。看来这鸟有时也六亲不认,千万别用污辱性的语言形容它。只是最后一句二百五的话把李金玉又逗乐了,心里想想鸟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鹦鹉骂了人解了气正闭目养神歇息时,大脑浮现了张乐天传来的意识信号:

    “忙什么呢,鹦鹉老弟?”张乐天的信号。

    “和李金玉吵驾呢。”鹦鹉传给张乐天的信号。

    “哈哈,怎么和她吵上了?”

    “她说我是小畜牲!”

    “她可能是无心的,失口了。”

    “不过我也骂她了,我骂她是缺心眼的二百五,扯平了。”

    “哈哈——你老弟一点亏也不愿吃呀。”

    “本来吗。你们人类捕杀我们食我们肉已是够残忍的了,怎么还污辱我们。我们鸟类也是有尊严的,士可杀不可侮!你们人类也有这个观点。更何况我们鸟类是自然生态链的一环,对你们人类有多重要呀,可你们人类瞎巴个傻眼就是看不到这一点,等哪一天我们鸟类死光了,森林也没有了,看你们人类怎么活下去。”

    “你说的很对,鹦鹉老弟。”张乐天的意识信号:“不过人类的事我恐怕管不了啦,一个植物人不就和一棵树一样吗?哈哈,还是一棵放倒的树。我想知道我的家人现在怎么样,我想让你转告他们不要把时间放在我这里,一定要管理好我的集团公司,那是我一生的心血……”张乐天越说越激动,不过意识也越来越弱。

    “张先生,张先生,你没事吧?”鹦鹉急问道。它感到了张乐天意识的弱化。

    “我没有,只是感到有点累。你快告诉我他们怎么样?”张乐天有点勉强的意识信号。

    “他们说你快死了,为争夺你的财产,你儿子女儿吵了起来,你情妇来了他们又和你的情妇吵。他们净想着怎么瓜分你的财产了。”鹦鹉的信号。

    “别说啦,鹦鹉老弟!”张乐天的意识信号更加弱了。

    “张先生,张先生,你没事吧?”鹦鹉也有点着急了。

    “我没事,只是感到血脉涌动,头脑热胀,我可能快不行了。鹦鹉老弟,我死后……你一定好好保重自己,不要相信人类,他们连自己都欺骗,还有谁不能骗呢。”张乐天的意识似接续不上了。

    “张先生,你千万不能死,你死了以后你的家人会打起来的。”

    张乐天的意识信号微微放松了下来,也清晰了点:“鹦鹉老弟,那些事我管不了啦。死人那能管活人的事。我只求你见了公主,告诉她我一直爱着她,我心中一直有个梦,梦想有一天再见到她,可能这个梦实现不了啦。”说着,张乐天的意识中断了。而鹦鹉呢,以为张乐天已死了,于是一伤心,竟哇哇大哭了起来,不是意识而是张嘴大叫,把一屋人吓得缩成了一团。

    “张先生,你不能死。我实话告诉你,就是公主让我来照顾你的,她也一直爱着你,她还给你生了个儿子,已经十七岁了,是个小帅哥。你死了会见不到你儿子的。”

    鹦鹉的话有的是用嘴,有的是用意识,它自己糊里糊涂也分不清了。反正他自觉已说完整了,但用嘴说的听的人如云雾之中,不明就里,意识传递的张乐天听的也是似懂非懂。

    “鹦鹉老弟,你说公主还在?”张乐天的意识又传给了鹦鹉。

    “是呀!”鹦鹉道:“不好——”

    “什么不好呀?”张乐天的意识信号。

    “公主不让我说!”

    “你是无意中说的?”

    “你没有死?”

    “公主没死我也不死了,等见了公主再死。”

    “那好吧!”

    第六章 明争暗斗晚上,城市的街景一派奢华,各种消费场所充斥着淫荡、虚荣、傲慢的情调,消费的人们成了一个个用金钱包裹着的寄生着各种怪异魂灵的华丽的肉团。

    野猫大酒店,门口停满了豪华轿车,金碧辉煌的前厅内游动着一具具让男人销魂的酮体,她们故意走光的私处直闪的男人们眼花缭乱,心簇荡漾。任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也不能不为之心志摇迤,全身颤栗,下体恢复性功能,管他上天给以何种惩罚,也要一试身手,不枉人间走一遭。

    包厢内,电视上放着进口色情DVD,王金忠和张乐天的女秘书半赤着上身在狂饮餮餐,一边还手舞足蹈的诉说心中衷情。

    “我跟我大哥二十年了。我们一起冒死打拼,可什么都让他占尽先机,连女人也是他玩剩了才归我玩。现在我要翻身了。”王金忠似醉酗酗的伸手搂住了张乐天的女秘书,手还按在乳上。“我非但要他的财产,他的女人我也照单全收。说着,脸贴在了张乐天女秘书脸上,带有唾沫的嘴唇让女秘书皱了下眉头,顺手推开了他。

    “是的,一切都是你的!”那女秘书顺着他说。

    “告诉你阿云。”张乐天的女秘书全名叫刘之云,为示亲呢,王金忠只称呼她阿云。“是我先认识你的,见你第一面我就喜欢上了你,可大哥他不够意思,硬是先把你拉走了,害得我哭了两天,喝醉了三天。”

    “现在不全是你的吗?”阿云故意在他身上蹭着皮肤,手在他脸上摸来揉去,“其实我也喜欢你,当时只是觉得他是老大,你们兄弟俩闹起来了你吃亏,所以才依从了他。不过你也别不知足,我明里和他,暗里不就和你一个吗,和你一起那个的次数比他还多。后来他对我没兴趣了,我不一直偷偷和你那个吗。是的,他对我感情是假的,只是玩玩,只有你对我感情才是真的。不过我对他也是真玩假情,对你才是全身投入,即便和他那个时,心里想的还是你,不然我会没一点性趣的。于其说爱,还不和受苦一般。”阿云说着,竟呜咽着抹起了眼泪,仿佛她与张乐天的爱是多么悲惨的重大事件。

    “是的,我也看出来你对我是真心的,不然你一有机会就往我床上爬呢。”王金忠有点感慨地说。

    “所以我才帮你控制他的财产。我想即便是他不死,我俩也可以远走国外共享百年了。”阿云说的很真诚,而且与王金忠贴的更紧了。

    “是的,他的儿子是个没用的阿斗,女儿是个只知贪玩的傻妞,即便张乐天的财产交到他们手中,也会被他们败光。于其如此,我们据为己有也没什么可遗憾的,大不了给他儿女留点生活费,留个安身之所,也算我这个兄弟对得起他了。”

    “是的!”阿云道:“我们也不能做的太绝,免子急了还咬人呢。”

    “不错!”王金忠突地坐直身躯,整了下敞开的内衣,颇有点英雄哥们状的又道:“大丈夫能屈能伸,我王金忠隐忍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成功的一天。虽然比不上越王勾践卧薪尝胆伟大,但也不能不算作一江湖好汉。”

    “什么江湖好汉?”刘之云板着面孔道:“简直是盖世英雄!”说完,二人止不住仰天花板长笑。

    “看到没有,全是分财产的。”张华的老婆盖丽出了病房,一坐在车内就对张华嘟哝了句。

    “这些贪心的家伙,爸还没死她们就掂记上了爸的财产,心也太黑了!”张华有点气不恚的道。

    “所以你要早做好准备,俗话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秧。”盖丽道。

    “我也想先下手,把所有资产据为己有。可还有二叔盯着,我妹妹在监管财务部。再说我也不知怎么做好呀?”张华有点怅然。一踩油门,车启动了。

    “要不让我爸找个高手帮你?”行驶中,盖丽道。

    “我二叔会同意吗?”张华道。

    “也不知王金忠这老家伙怎么想的,也许他也在掂记你爸的财产呢,对他也不得不防。”盖丽提醒道。

    “我也有这个感觉,可也没发现他有什么不妥?”张华摇了下头。

    “不是没发现,而是发现不了。”盖丽进一步分析道:“这老家伙有点深藏不露。”

    在一个亮红灯的十字路口,车停下了。

    “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张华道。是的,他突然想到那个小秘,心中一痒,瘾又上来了。他觉得那小妞玩起来很有趣,怎么也不腻。

    “是不是又玩上了哪个女孩子?”盖丽问了句。

    “没,没有……”张华淡然道。

    “你玩女孩子我从不反对。”盖丽道:“但在这个关键时刻不能贪玩误了公司的事。”

    “放心,不会!”张华肯定的语气。“你玩帅哥我也没阻止过呀。”

    “我现在没那个心情!”盖丽甩开车门,下了车。就近小区有她一个性友,很会作性游戏。

    张华驱车直奔那小秘的住处,是王金忠安排的,一个小区的公寓房。

    上了楼,刚想敲门,门开了。女孩绽出了笑脸。

    “你知道我要来!”张华问。

    “我从阳台上看到你的车了!”女孩一改在办公室的胆怯和矜持,上前一步抱住了张华,转过身反后一脚关上了门。

    “想我了吧?”张华拧了下她的红红的脸蛋调笑道。

    “想!”女孩只一个字。

    “我的功夫还行吧?”张华亲了她下。

    “别说!”女孩捂了下他的嘴。

    “那我们只管做!”说着把女孩抱上了床。

    张翠与男友陈明从医院出来,感到有点疲累。二人本想在街上吃了夜宵再回家,可陈明看张翠的精神状态欠佳,于是就把车开回了家,扶张翠下了车,把张翠挽扶到沙发上坐下。先给张翠用热毛巾擦了下脸,然后又倒了杯水放在张翠面前。随之拨打了外卖的电话。

    二人聊天中,电铃响了。陈明出去打开门,送外卖的把两碗馄饨摆在了沙发前的茶几上。

    “我怎么没味口?”外卖走后,张翠看着热气升腾的馄饨说。

    “我来喂你吃。”陈明说着半跪在了张翠面前。

    “我们还是一起吃吧!”张翠直起了身。

    “你不要动。喂你对我也是一种享受。”陈明调笑道。

    “你那碗呆下会凉的?”张翠也关切地道。

    “没事。”说着,陈明一手端着碗,一手执着小勺先舀了半勺汤,放在自己唇边试了下,然后对着勺中升腾的热气吹了几下,轻轻送到张翠漾着红光的唇边。

    张翠轻启樱唇,把放在唇边的半勺汤咽了下去,顿时一股热流顺着食道进入胃内。心内一激动,止不住脱口道:

    “陈明,我爱你!”

    “我也爱你!”说着,陈明又把一只不温不火的馄饨送入她嘴中。

    张翠嚅动着嘴唇轻嚼着,香淳的肉味掺和着爱意把张翠刺激得心簇荡漾。

    “哎——”张翠咽了馄饨想起什么事似的叹了口气,陈明拿起餐纸揩去溢在张翠唇角的一粒水珠。“人生要是都像我们这样温爱,哪还有那么多烦恼呢。”

    “是呀,”陈明直了下身,侧坐在沙发上,张翠也转的和他对着脸。“他们缺少真诚的爱,所以才有那么多争斗和烦恼。”陈明往张翠嘴中放了片波菜叶,张翠一吸溜嘴,长长的波菜叶全进入口中,张翠嚼了一会,清新的植物香气使她下意识地翕动了两下鼻子。

    “其实我也不想与他们争什么,但我应得的一份总该给我吧,我哥也太贪心了,还有那个李金玉,连给她儿子取的名字都暗含继承我爸的财产。”张翠换了个有点生气的表情。

    “其实我也不愿你与他们争什么,我挣的足够养你的了。可你执意要争,我也不好阻止,但我不会参与的。”

    “我也不想让你参与到争斗的烦恼之中。你有自己的事业,我不想忧你的心。”

    “不过你要小心点,别陷的太深,财产多少是一回事,弄的一点亲情也没了,人还气的要死,那才叫得不偿失呢。”

    “我会的!”

    张翠吃完了一碗馄饨,陈明也三下五除二吃完了另一碗。完后,陈明打开电视,调出动漫节目,自己转身去了洗浴间。不一时,从洗浴间出来了。

    “洗澡水放好了!”陈明笑着对张翠道。

    “你先洗吧!”张翠盯着动漫画面。

    “我帮你洗——”陈明建议道。

    “那我们一起洗!”张翠说着,伸出两臂让陈明抱她。

    李金玉从医院出来,心情很不快。她一直怀疑张家会阻止她和儿子继承一份财产,从今天她们的表现,她认证了自己的看法,不管张乐天清醒时对她许下多大宏愿,但突然的变故,张乐天已是无力支配他的家人了。她现在唯一的只有靠自己了。在这之前她曾咨询过一个律师,律师告诉她非婚生子女同婚生子女有同样的继承权,要她尽管放心,并说一旦打官司绝对有把握帮她争得一份财产。从现在情形看,张家几乎堵上了协商的渠道,打官司是势在必行了。

    她带儿子出了医院,就在医院旁边的小吃店草草吃了些快餐,然后到停车处,带儿子径直驾车回到家。

    时间已很晚了,保姆也睡了。虽然她做了张乐天的情妇,但她职场上还有一份工作,她不愿完全依赖张乐天,她知道情人是不能完全依靠的,她必须有个安全系数,所以才保留了职场上的一份工。除了张乐天,她也有自己的性伴侣,她明白张乐天对女人只是图个新鲜,时间久了必换口味。

    自她生了儿子,张乐天除了定期给她一些钱外,基本上对她就没了性的支出。她曾要张乐天给她两百万,好让她儿子成长过程中有个经济上的安全系数,但张乐天不肯,只愿按月给她八千元。她明白,张乐天虽然对她的身体没兴趣了,但张乐天也不希望别的男人占她的腥,张乐天更不愿她得了钱移嫁别人。

    她一个人又带孩子又是职场有些不便,所以雇了个保姆。她叫醒保姆,让保姆给儿子洗了个澡,就让儿子同保姆一起睡了。

    李金玉也洗浴了自我一番。但她不是洗完睡觉,而是坐在梳妆台前认真打扮起来。是的,她想起那个律师在她咨询完送她出门时的情形,于是灵机一动,决定当晚就约见那律师。她明白说不定今晚就把自己交给律师游戏了。

    那天她咨询完,律师一直把她送到事务所大门口,律师还把名片给了她,在递名片时,律师紧紧抓住了她的手,在她有点窘的脸上泛出红润时,律师似觉有点尴尬,但松手之前还有点不甘心地在她手心里抓了几下痒痒,弄得她心中一麻,下意识地抽回了手。事后想想她还有点好笑,心想男人怎么都这个德性呀,见肉就想吃。后来她也没找过那律师,那律师给她打了两次电话,她也没接。

    梳妆完了,她对着镜子审视了一番,自我感觉良好,不然她职场的顶头上司也不会被她弄得神魂颠倒。她换好衣服,故意找了个小号的胸罩,把两乳尽量往中间挤,深陷的乳沟在灯光下呈出暗影,很是朦胧。她想一定会把那律师迷的跪倒在她面前,对她言听计从。

    她找出那律师的名片,稍一犹疑,用手机拨打了那律师的电话。

    铃声响了两遍,终于有了回声:

    “谁呀?”回声有点不耐烦!

    “怎么,郑大律师,听不出小女子的声音了?”那人叫郑天祥。

    “你是?”郑天祥还真的没听出来,但一听小女子三个字,口气放缓了下来。

    “你真是贵人多忘事。”李金玉故作娇柔的责备口气说:“上次去您那咨询继承权的事,两岁的儿子。想起来了吧……想不起来?……李金玉,对,你还把我送到事务所大门口……对!你给名片时弄得我手心好痒痒,到现在想起来还心中发痒呢。”这时李金玉的声音不仅娇柔,而且带有娇骚味了,而那边听的郑天祥,却是乐不可支。

    “哈……”郑天祥大笑了起来。“想起来了。其实大哥一直没忘你,我还给你打了两次电话呢,你怎么不接,瞧不起大哥怎么着?”郑天祥口气故作责备味,但实质却有点自鸣得意了:鱼儿终于送上勾了!

    “你给我打过电话吗,我怎么记不起呀,我还以为你看不起小妹呢,像我们这些非妻非妾,没人疼没人爱的女孩子,谁又能瞧得起呢。今天小妹冒昧给你打电话,还怕大哥你不高兴呢。”李金玉的口气故作黯然谦卑。

    “怎么,今天想起给大哥打电话了?”郑天祥询问的口气。

    “我说怎么着,不高兴呀?”李金玉作秀似的责问。

    “一定是有什么事要大哥帮忙?”郑天祥道。

    “想见你一下不行呀,干吗非要有事求你?”

    “对,对!见见是最重要的,有事见面才好说吗。对不起,大哥多心了。”

    “这才像我的好大哥!”

    “你现在哪呀?”

    “在我家,”李金玉停顿下道:“家里有孩子和保姆,恐怕说事不方便。”

    “对,对!是有点不方便。”

    “那我去你那?”

    “好,你来吧!”

    “你在哪呀?”李金玉噗哧一笑。

    “对不起——”郑天祥也笑道:“在金都大酒店,808房。”

    “住宾馆呀,我没打扰你的好事吧?”李金玉暗笑道。心想这人决不是个好鸟,到宾馆嫖妓。

    “别瞎想呀,大哥可不是那种人。这是一个客户包的房间,研究案子方便些。”

    “对不起啦,小妹冤枉你了。”

    “要不要我去接你?”郑天祥又急切地道。

    “我驾车过去,那一带我熟悉。”说着,李金玉挂断了电话。

    郑天祥住的是客户的包房不假,但给他同时包个妓女也是真的。接李金玉电话时,他与两个妓女已玩了两个回合,正感到泛味呢。所以他毫不犹豫地把妓女打发走了,专等李金玉上门换个新鲜口味。

    张翠清晨起床时,突觉胃内有点反呕,还差一点没吐出来。她急忙下床,披上件睡衣就到了卫生间,对着洗手池做个呕吐状,但又吐不出来,憋的她眼泪似乎要流出来了。她抬头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心内不由一沉:自己的脸色似有些发黄,黄中还带有几块若隐若现不明显的青斑。怎么回事呢?她弄不明白,昨晚就吃了一碗馄饨,自己也感觉很新鲜,一碗馄饨不会引起这么大反映啊,何况一夜都很好,与陈明疯狂了两次都很爽,并无什么不适。

    正在她思绪时,陈明过来了。

    “怎么啦,亲爱的?”陈明靠在她身边给她拉拢下披在身上的睡衣。

    “我也不知为什么,突然想吐,可又吐不出来。”张翠把脸转向陈明:“看看我的脸,多难看,发黄还带青斑!你不会不喜欢我了吧?”说着,脸呈哭丧样。

    “怎么会不喜欢了呢?”陈明故意板着脸道:“这样我反而更喜欢了。”

    “为什么?”张翠有点不解。

    “你可能怀孕了呀!”陈明逗人的样子。

    “怎么会呢,你不是一直带套的吗?”张翠怅然着脸问。

    “上个月有一次我不小心放进去一点,就一点点。”陈明作了个狡诈的鬼样。

    “你真坏!”张翠说着,歪倒在了陈明怀中。“怪不得月经过一个星期了还没来。都是你搞的鬼。”

    “翠?”陈明抱紧张翠深情地说:“我们都不小了,也该要个孩子了。我妈明年要从医院退休了,孩子让她带,我们不用多操心。”

    “不!”张翠一把推开陈明:“不能要孩子,有了孩子我们就要结婚,不然我爸他们祖上的人会骂的。”

    “我们正式结婚有什么不好呢?”陈明又把张翠抱在怀中说。

    “结了婚我就不能继承我们家财产了,那可是五个亿呀?”张翠伸出一只巴掌伸长脖子张大嘴。

    “难道我养不起你们母子?”陈明反问。

    “那也不行,不为了你我,为了我们的孩子,也要继承我家的财产。”张翠的口气很肯定,本有点发黄的脸更青了。

    “是呀!”陈明松开张翠,沉吟了下道:“那确实不是个小数字,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甚至有人会为它冒送命的危险。可是……”

    “要不你嫁到我们家,谁都不能阻止我继承遗产了。”张翠打断陈明的话笑嘻嘻的说。

    “那不行,我爸妈就我一个儿子,我爸肯定不答应。他是个很古板执拗的人。”陈明认真的口气。

    “那有什么?”张翠又依在陈明身上,“反正那只是个形式,我们还是单独过,孩子给你妈带。好吗?”张翠在央求了。

    “我其实无所谓,”陈明道:“我爸心脏不好,我不能让他有什么危险!”

    “那只有做掉孩子,等继承了财产再要,反正我爸也撑不多久了。”

    “别做掉孩子,求求你好吗?翠儿——”陈明哭丧着脸在央求。

    “成!”张翠肯定的语气。“反正刚怀孕,几个月内别人看不出来。我即要孩子,也要财产!”张翠的话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嘣出来的。而且面色更加铁青了,还恶狠狠的,陈明吓了一跳,因为他从没见过张翠这么发狠的面色。

    晚上医院趋于沉寂,只有不时从走廊传来病人忍不住痛苦的呻吟声,似乎有点野外荒塚的情状,让人不自觉的有点耸然。

    张乐天的病房内只有病床上的张乐天,椅背上的鹦鹉,还有赵张氏。赵张氏也许有点疲累了,在众人走后,她收拾了一下张乐天病床周围的卫生,自己也靠在加床上似睡非睡了。

    鹦鹉本有点人来疯的性格,病房内无人说话了,它也自感有些无聊,于是从窗户飞到室外,看着寂静的夜空作了一次小小的畅游。晚间天空中也没别的鸟与它打招呼聊天,不时又飞回到病房内,眼神下意识地盯了张乐天一阵。不久,它也微阖双眼,朦胧中入睡了。

    鹦鹉也会做梦,它在朦胧中梦回到了它的鸟类乐园。正在梦中与它的家庭成员共享天伦之乐时,突觉有一条白光射入它的大脑,还有清晰的意识信号。它诧然一惊,梦醒了,是张乐天的意识在给它发信号。

    鹦鹉调转个方位,面向张乐天眼中射出了两条绿光,进入到张乐天的意识之中。

    “你好吗,张先生?”鹦鹉的信号。

    “我还是老样子。”张乐天的信号,“怎么,睡着了,向你传递几次信号,都没回应,我还以为你抛弃我这个朋友了呢?”张乐天的信号带有开玩笑的意味。

    “对不起,张先生!我到夜空中畅游了一阵,刚回来打了个屯,就收到你的信号了。”

    “对不起,我打扰你的好梦了!”

    “没什么,张先生,我正感到没人说话有点闷呢。”

    “他们都走了?”

    “都走了,呆在一起老吵架。只有你大老婆在这,也睡着了。”

    “哎——”张乐天的信号叹了口气。“肯定还是为财产继承的事……”张乐天似在问。

    “都是你那些钱惹的祸。依我看呀,弄不好一帮人还会打起来呢,真是要钱不要命。”鹦鹉气恚恚的在责骂。

    “兄弟你说的对。我打拼半生,挣了亿万家财,到头来给家人带来祸患。哎……如果有来生的话……”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