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长在骂人。
“猪,猪!即然确定是有意谋杀,难道就找不到罪名成立的证据。是啊,你们是猪,我也好不到那去。难道就找不到一个突破口吗?这女人太可恶了,如果弄不出一个拘捕她的理由,我再也不养你们这群猪了,当然,我这头老猪也该……”说着,局长往外走。
这时探长毕节慌里慌张往里闯,一下撞在局长身上。
“失火啦?”局长又骂人了。
“没,没失火——”毕节也语无伦次了。
“手里拿的什么?”局长放缓了口气。
“对,局长,航海图。”毕节被自己的唐突弄得有点失态。“是从西门一金家中发现的一张海区图,上边有西门一金标示的鲨鱼出没的路线,正是鲨鱼食人和田园二姐妹遇险的水域。”毕节冷静下来对局长说。
“坐下慢慢说!”局长也回到办公桌前。
“到底怎么回事?”局长边看海图边问。
毕节把田野在西门一金家见到的情况叙说了一遍,把几个巫毒娃娃的事也讲了。
“诸位有什么高见,说来听听。”局长口气此时倒平和了。
“现在能找的旁证几乎都有了,但西门一金仅仅咬定是拜海神,从宗教信仰自由的角度,我们会被驳倒的,况且检方也不会批捕……”这是刑警队长在说话。
局长点点头,眉头皱在了一起。
“我想不如把西门一金先放在一边,全力调查田园之死案,或许从这个案件中找出鲨鱼事件的突破口,以田园之死案证明鲨鱼事件人为作案的成立。”局长说。
“是的,局长。”这时毕节说:“其实这两个案件是一个目的,那就是要田园死。”
“我也这么认为。”另一位刑警说。“她们要田园死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尤氏集团的财产不被田园继承。因为田园是尤大的合法妻子,而且还有双胞胎身孕。所以这两个案件可以合并起来侦破。”
“分工负责,并案侦破。”局长说了声出去了。
“从你发现的巫毒娃娃看,尤银确实有致田园于死地之心,但这不能说明她一定是制造刹车失灵的凶手。”在去北效蛇场的路上,毕节对坐在车内的田野说。
“我妹妹与人无怨无仇,那么是谁费尽心机用毒蛇来害她呢?”田野说。
“当然,只有利益攸关者。”铁乌夫说。“如果尤大过世,你妹妹就可拥有他二点四个亿的资产,这足可以使任何人动杀机。”
“我赞成老铁的观点。”毕节的助手小杨说。“用毒蛇害人是一种只有年青人才会用的带有恶作剧性质的杀人手段,不仅要了人命,还可满足自己的猎奇心理,这个西门一金不会做,那么只有尤银会做了。”
“我们先找到蛇场老板再说。”毕节道。
蛇场到了,老板迎接了他们四人,办公室内,场长介绍了蛇场管理情况。
“老板?”毕节的助手小杨冷冷的用讥讽的口气说:“一个月前有两只毒蛇出现在一居民卧室,这个事你不会忘记吧,她送蛇回来还是你接收的。目前这个人已死!”
毕节紧盯着蛇场老板的脸:他在冒冷汗。
“我想想,我想想。”蛇场老板沉静一会。“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是有位女士抱着个玻璃瓶送两条毒蛇过来。当时我也有些疑惑,觉得不是自己养的海蛇。可这种海蛇是印度洋岛国引进的,最起码这一地区没有,于是我就收下了,后来放回蛇群后也证明是我这里的蛇,因为蛇有家族观念,放回蛇池后这两条海蛇立即与它的兄弟爹妈团聚了。”
“那它怎么会跑出去的呢?”毕节的助手又问,“你知道,管理毒物不善造成伤人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是的,我知道。”蛇场老板问:“有人中蛇毒而死吗?”
“你先把蛇怎么会流失在外的事讲清楚。”毕节插话说。
“哎,哪是流失的呀,”老板似乎很委曲的样子。
“说,怎么回事?”毕节的口气像审犯人一样。
“是,是有人偷卖的。”蛇场老板声音有点发颤似的。“是我的一个看门人,趁我不在家做的此事。”
“那看门人呢?”铁乌夫有点急不可耐。
“问清楚此事我就把他开除了。”老板说。
“那人现在哪?”毕节的助手问。
蛇场老板交待了看门人的地址,还是他远房的一个亲戚。
“那看门人怎么供认卖蛇的经过。”毕节缓着口气问。
“是这样——”蛇场老板说:“那看门人说,当天有个年青小伙子,说是西伯来大学的,当时看门人不愿卖给他,说我不在,那小伙子就塞给了他五百元钱,于是他就动了心,给他捉了两条分装在两只玻璃瓶内。那人又给了他二千八百元蛇钱。他是我的一个远房亲戚,钱我没向他要回,开除他算是惩诫。不然我那些亲戚还不骂我无情。”
“那人当天穿什么衣服?”田野想到尤银屋内藏的男式服装。
“这我倒没问清!”蛇场老板摇摇头说。
“有多高?”田野又问。
“这也不清楚,我那亲戚只说是个学生娃。”
“尤银!”田野肯定地对铁乌夫说。
“找看门人!”铁乌夫肯定地对毕节说。
西门一金家,晚上,餐桌旁。
“妈,今天怎么净是剩菜?”尤银看着重新加热的菜肴说。
“中午你哥和你嫂子来了。”西门一金说。
“她来干什么?”尤银有些警觉。
“她是你嫂子,来看看我还不应该呀。”西门一金若无其事的样子。
“她以前只来过一次呢?”尤银似在提醒母亲。
是啊,以前确实只来过一次。那现在?西门一金心中也在犯嘀咕,她本来就有点疑惑。“以前不是因为那个女人……现在那个女人死了、死了、——一家人没什么隔阂了?”西门一金似在找说辞,但连她自己也说服不了。“也许……”西门一金疑心加重了。
“肯定有目的而来。”尤银说。
“看不出什么呀?”西门一金还在怅惘。
尤银不再说什么,草草吃了几口饭,放下碗就回到自己的卧室。
尤银打开门的一瞬间,在门口伫立了一会,就闻到了一股别样的化妆品味,这是女人特有的功能。虽然对自己用的化妆品习以为常,味觉反应不明显,但对另类女人使用的化妆品却异常的敏感,即便使用同一品牌化妆品的女人,其扩散到空气中的气味也有些微差异,因为人本身的生理机能的差异,其新陈代谢出的气味也不同,这些不同气味的化学成份就与你使用化妆品的化学成份产生不同的化学反应,于是同一品牌化妆品的气味也就有了嗅觉上的差异。
尤银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室内还没仔细看,就断定有别的女人来过她的卧室。
“妈,谁来我卧室了?”她有点明知故问。
“有什么不妥吗?”西门一金急忙走了过来。
“她是不是来过?”尤银再问。
“你嫂子……”西门一金也在吃惊。
“中午没别的女人来吧?”尤银又问。
“没有。”西门一金回答。“不过你哥也在。”
“我哥什么都不知道,他有什么用,我们冒生命危险,他倒净享好处。”尤银似乎很委屈。
“看看屋子再说?”西门一金提醒。
不看则罢,一看尤银尖叫一声:“妈!”她回身伏在西门一金肩上指着床上。
西门一金顺着尤银的手指一看,似有人在尤银床上蒙头睡觉。看了一阵,西门一金冷冷一笑,慢步走到床边。
“障眼法!”说着掀开了被子,什么也没有。西门一金此时什么都明白了。
“看看少了什么?”
尤银翻腾一阵,什么也没少。
“她已动过那个放巫毒娃娃的盒子,那身男子服装她也发现了。”
“这么说她是有备而来,怪不得开始我也有些犯嘀咕,最后竟被她的花言巧语蒙住了。”西门一金说着,突地一惊诧道:“不好!”说着往那间神屋奔去。
西门一金在门口伫视一阵,从张天师的道袍上反射出片片阴暗不明的光,她就近一看,道袍上的灰尘有片片脱落的痕迹。她掀开道袍一看,不由大吃一惊,那张她随手扔在下边的海区图不见了。她想找也是多余的了。索性念了两声啊弥陀佛,在胸前划了个十字架,出了神屋。
母女二人坐在沙发上。
“我那没事,没人能定我的罪,你那怎么样?”西门一金平静的脸上在发声。
“巫毒娃娃一个也没少,看来她不想惊动我们,这说明她们没什么证据。”尤银说。
“实际我们做这么多,并没有致她于死地。但她为什么会把车开到海里自寻死呢?我真搞不灵清。”西门一金簇着眉头。
“是啊,我也有点糊涂。真的是我们的诅咒显灵了。可这灵显的也有点怪,我们也成了怀疑对象,保险公司已对索赔提出异议,公安局居然也介入调查。真他妈的混蛋,姑奶奶什么也没做,量你能查出什么名堂。“尤银冷冷一笑。
“那两条蛇的事?”西门一金又提醒说。
尤银一惊,深思了一会。
“司机小徐已是植物人,只要她不醒过来。那个卖我蛇的看门人……想必不会自寻倒霉吧。我可给了他三千多元。”
“如果公安调查此事呢?”西门一金还是不放心。
“那就让他闭口!”尤银眼睛有点充血。
“你——”西门一金也一惊。
“事已至此,不能有什么犹豫,一旦他们查出毒蛇是我所为,那女人的死必然怀疑到我头上,到那时我就是怎么也洗不清了。”
“妈老了。”西门一金叹口气,“这些事还是让妈做吧,只要你兄妹俩平安就行了。”
“妈——”尤银扑在了西门一金怀中。
蛇场。
西门一金一副七八十岁老妪的打扮,从一辆破旧的大众桥车中走出,进了蛇场的大门。
“老人家,您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吗?”蛇场的一个年青小伙子上前问她。
“你是蛇场干什么的,小伙子。”西门一金佝偻着腰问。
“我是看门的!”小伙子客气地说。
“那原来的看门人呢?”西门一金似乎怕对方还不明白,又点了下:“是个四十多岁的人。”
“你是说刘老根师傅呀。”青年人说,“他不在这干了。”
“那为个啥子呀?”西门一金说:“多好的人呀,他给我的蛇毒治好了我儿子多少年的风湿病,连谢谢他还没有呢,也不知道到那去找他。”
“老人家,他家离这不远,就在山那边有个水库的地方,他回家种菜了。我也是那个村的。”
“刘老根,刘老根。”西门一金念叨着往外走,到了那辆破大众车前,突地又回头对小伙子说了声谢谢。
“走,山那边!”上了车,西门一金对驾车的女儿尤银说。
尤银没说什么,驾车飞奔而去。
“他不在蛇场干了。”尤银问。
“是!”西门一金答。
“为什么?”
“我没问,问多了反而露出破绽。”
那个贪便宜卖蛇给尤银的刘老根,本是蛇场老板的远房亲戚,论辈份蛇场老板还应叫他老姑父呢。蛇是会毒死人的,他并非不知,可看着那三千多元钞票,他一时就动了心,他想万一要是落到坏人手里毒死人怎么办呢,自己良心上岂不是一生不安。好在第二天有个女子把蛇送过来了,当时他休班,场长亲自收的。送蛇人走后,场长就追问他怎么回事,他嗫嚅一阵,如实说了。场长没收回他的钱,但让他离开了蛇场,回家种菜了。蛇没毒死人,他也就心安理得了。
已是秋天了,但下午的太阳还是很炙人的,在田里忙了一阵,他到水库边的草棚子里避太阳光。正当他躺下迷迷糊糊闭上眼不久,听到有人喊他刘老根刘老根。他朦胧之中睁开眼,看到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站在他面前。
“刘老根兄弟,”那妇人喊。
“我是刘老根,你是?”刘老根起身,迟滞疑惑的眼神看着那妇人。
“你认识我吗?”那妇人又问。
“不认识!”刘老根摇摇头。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呀!”说着那妇人跪了下来。
刘老根不知所以然了,心想自己没救过人命呀,别是认错人了吧。看到下跪的妇人,急忙上前扶住妇人,正当他把妇人往上提时,猛觉得胸口刺痛了一下,手一软,但那妇人没倒下,而是站起来了,自己却倒下了。
“我说刘老根,刘老根,你真不该贪小便宜送了自己的命。后悔晚矣,那妇人念叨道,从口袋中掏出一把白药片塞到刘老根嘴中,趁刘老根神志还清醒,举起半瓶水给他把药片送到胃内。刘老根挣扎一阵,终于睡着了,想醒来已由不得自己了。
这女人就是西门一金。
西门一金先用从黑市上买的迷幻剂注入刘老根体内,待刘老根麻醉状态时给他服了三十多片安眠药,也是在黑市上买的。看着刘老根睡的踢他也不醒时,她放心地上了早已等在水库边上的车。
“该闭口的闭口了。”西门一金在车内说。
“是啊!”尤银道。“只是那个司机小徐千万不要醒来。”
“没关系,万不得已……”西门一金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她真是害人上瘾了。
尤银点点头。到了这个份上,也只有如此,她想。
毕节他们找到蛇场看门人时,人家已在办丧事。
一个农家院落,白幡高竖在墙边,哭声伴着哀乐声传递着伤感与凄凉。知了也似凑热闹似的在乡间树枝条上不停地啯噪。天气依然炎热,院内近亲邻人在帮忙或劝亡者家人。亡者尸体已移入专用冰柜,一台发电机在号叫着提供电能不使尸体腐烂。
毕节一行四人进得院内,主事的人忙迎上,似有点怅然地觅视着四人。
“对不起!”铁乌夫先上前道。“我们是市公安局的。”此时毕节的随从让对方看了一下警官证。“我们是想了解一下刘老根先生怎么死的?”
对方把四人让在座上,同时围来一帮人,只听那管事的人啜泣两声道:“我大哥也不知中了什么邪,竟莫名其妙的吃安眠药寻了短见。等发现送到乡卫生院已不行了,没抢救过来,说是吃安眠药过量。”
“你们发现他死是什么时候?”毕节问。
“昨晚。”那人回答。“当时天已很晚了,不见我大哥回家吃饭,我嫂子就让小孩子去田里看,到了水库边的草棚里,发现我大哥已不行了,于是小孩子跑回家叫人把大哥送到乡医院。”
“他夫妻感情怎么样?”铁乌夫问。他想排除自杀的因素。
“好着呢,你看门上的模范家庭。”
四人回头一看,果然门正中框上钉着一块红色的“模范家庭”的牌子。
四人低头叽咕了几句。毕节把管事人叫到一边,小声说了几句,那管事的人脸色瞬时变了,急忙回屋叫出了哭泣不停的死者的妻子。
“大嫂?”毕节小声说:“我们怀疑你丈夫是被人谋害的,所以我们要请法医做个检查,希望您配合。”
那女人一听丈夫被人谋害,顿时怔住了。向毕节说丈夫被蛇场开除了,丈夫告诉她是自己的错,他偷卖了蛇场的毒蛇。
“是谁害了他呢,警官,您要为我丈夫报仇哇。”说着跪在了毕节四人面前。
“大嫂,我们还是怀疑。结果只有等法医鉴定后才能出来,您要节哀。”
听说刘老根是被人谋害,一院的人都吃了一惊:谁谋害他个种菜的干什么呢?
毕节的助手已给市法医处打了电话。毕节让助手在这等,他和铁乌夫再去蛇场。
“她们手真快,我们还是来晚了。”路上,铁乌夫说。
“她们已发现我们怀疑她,所以就孤注一掷了,先灭口再说。”毕节说,“所以必须先把尤银拘禁二十四小时,对她家进行搜查,否则她会销毁一切线索。从刘老根的死上我们可以看出她什么都不顾了。”
“我们要加快速度,否则处处被动。”
到了蛇场,直奔蛇场办公室。场长还在。
“我们是市公安局的。”毕节亮出警官证。
“知道,知道。”场长笑着说:“你们来过。”
“昨天有什么人来问刘老根的事吗?”
“没有!”场长说,“没人找过我,但门卫知道都有什么人来过。我带你们去。”
说着,到了大门口见了那个小伙子门卫。门卫向他们讲述了来人的情况。
“是个老太婆,还佝偻着腰。”
“她是怎么来的?”
“路对面停了辆大众桥车,很老旧。她走后,我看她上那辆车。”
“记得车牌号吗?”
“记得,记得!”小伙子说:“那个车号有点怪,所以我记得很准。浙C7474741。”小伙子念的有点快,念成气死气死气死你,这让毕节很不舒服,于是吐出两个谢字转身就走了。
毕节与铁乌夫二人又回到刘老根的家,法医还在做检查。趁空闲时间,他向队长作了报告,并要求立即让交警中心查出浙C7474741号车主情况,办好对尤银的拘留证、搜查证。
检查结果出来了。
“怎么样?”毕节把法医拉到一边。
“服安眠药之前注射了麻醉迷幻剂,这种药黑市上很多。胸部有针孔,显然是趁被害人不注意时注射的,可以断定作案者与被害人有一阵语言上的交流。然后趁被害人昏迷时喂了大量安眠药致死。”
毕节点点头:“这里的事做完了。”这时死者家人也都出来了。
“乡亲们,可以安葬死者了。相信我们,一定会给死者一个公道,让害人者绳之以法。”
被害者家人在怅然中大哭了起来。
回市局的路上,毕节收到刑警队的电话,告诉他已查到浙C7474741的车主。是光明正大租赁公司的车,具体细节让他自己去查。
“光明正大租赁公司!”毕节对驾车的助手说。
到了光明正大租赁公司,毕节先查昨日租这车登记的身份证资料:男性,二十一岁,本市人。毕节立即把身份证号输入手提电脑,进入资料库,无反应,无此号,是假身份证。
“那个来提车的是什么样的人呢?”毕节又问租赁公司老板。
“负责发车的人说是位个子不高,很清秀的小伙子,当时头上还戴了一顶草帽。”
“你看是这个人吗?”铁乌夫拿出田野交给他的尤银的照片。
“不是!你的照片是女的,提车的明明是男的,还打了个领带。”租赁公司负责发车的人说。
“那么是这个了?”铁乌夫又拿出用电脑合成的尤银穿男装的照片给那人看。
“有点像——”那人在思绪。“是他,就是他!当时我看到他心里一疙登,心想谁家的孩子长这么清秀呀,要是个女孩多好。”那人又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两声。
“谢谢!”毕节与租赁公司老板握了下手。“让你的员工近日不要有大的变动,我们随时会来找他们,请配合。”
“是,请随时指教!”
“马上回市局,拘捕尤银!”毕节有点火了。尤其是那个让他不舒服的气死气死气死你的车号。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