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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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园二姐妹吃了晚饭才从铁乌夫家出来,田园还想留下过夜,说她要照顾阿姨,她做阿姨的保姆算了,老人好说歹说才把她劝走,说经常来看她就行了。回家的路上,二人依然失落落的。

    田园回到家,丈夫尤大正坐在客厅等她。

    “回来啦?”尤大依然笑容可掬地迎接她。

    “对不起!”田园坐在尤大身边。

    “怎么,没找到合适的保姆?”尤大又关切地问。

    “嘿!”田园有气无力的。

    “没关系,明天让公司来两个人打扫卫生。”尤大若无其事地说。

    “可我见到了对我一生都很重要的人——”田园突地从沙发上跃起兴奋地说。让尤大吃了一惊。

    “什么人,这么重要?”尤大用警惕地眼神注视着田园。

    “恩人!”田园像个孩子似的又蹦又跳了起来。

    尤大似笑非笑地看着田园,心中酸溜溜的。

    “我还是不明白?”尤大眼光有点阴郁。

    “也是你的恩人!”田园急声道。

    “我更不明白了?”尤大瞪大眼装着天真的样子。

    “你真笨!”田园又坐到沙发上,扯着尤大的胳膊说:“如果你真爱我的话,那就一定是你的恩人。你想想,要是没有人资助我上大学,我会到西伯来认识你吗?”

    “噢,是的,是恩人,我们都应该好好谢谢他。”尤大也突然爽朗地说。“不过,别会是骗你的吧,现在社会上什么骗人的花招都有?”

    “你说什么?”田园一下恼怒了起来。“你真是小人之心。人家是个老太婆,人家不缺钱,对我是骗财骗色呀?”田园感到有点恶心,她想也许是妊娠反应还没完。但对尤大那种感恩崇敬的爱在她不知不觉中消失了。

    田园没再说什么,洗了个澡就睡了。尤大也睡在她身边,还在用老一套常用的公式逗她,但她怎么也开不了心,以往尤大抚摸她的快感变成了庠庠起豆豆的感觉。尤大尽力撩拨她的情欲,但她仍紧紧地收缩肌肤不知睡在她身边的是男人否。尤大终于忍不住了,在尤大进入她体内的一瞬间,她得到的不是快感,仿佛谁在撕裂她的肌肉。她知道伏在她身上的是她的男人,她要尽力履行做妻子的义务,不管多么疼痛,她都要忍着。可悲的是她的冷漠反而更加刺激了尤大的性欲,一晚上尤大竟连连出击,直到精疲力竭,无力再战方终止。

    天亮了,一缕阳光鬼鬼祟祟透过窗缝钻了进来,又随着树影摇来摆去,好像有意嘲弄二人似的。田园一晚本没睡好,此时方想阖上眼,她想沉静在过去的愉悦中。可就在此时,尤大又伏在她身上要干那事,她真的有点生气了,她想做妻子也不能一点自主权也没有哇,就应该让丈夫随心所欲呀,法律上也没这个规定呀。正当尤大掰开她的双腿要进入时,她也不知怎么来了那么大的力气,一下把尤大推的翻了个滚掉在了地上。此时她也感到自己做的有点过了,急忙伏下身把尤大拉上床。

    “没摔痛吧?”田园关切地问。

    “没!”尤大有点不好意思地苦笑了一下。

    “那好,起床吧!”田园也不想睡了。

    “有点头痛,我想平静一下。”

    “是啊,多大年纪了,一晚几次,不头痛才怪呢?”

    “嘿……”尤大在傻笑。

    “好像以后没有机会了,我要死了似的。”田园边穿衣服边说。

    尤大神情一怔,没说什么,若无其事的脸上现出一丝忧郁。

    当田园备好早餐叫尤大起床时,不由吃了一惊,尤大伏在床上在呻吟。她把尤大翻了个身,看到尤大脸色腊黄。

    “你怎么啦?”田园焦急的问。

    “头痛!”

    “那我送你去医院。”田园说着就把他扶靠在床头。

    “不用,你打电话让我的医生来一下就行了。”尤大说着还挤出一丝笑意。

    田园心想,也可能是他昨晚射精次数太多了,年龄不饶人呀。所以也没当大病情。她急忙拨通了医生的电话。不时,医生来了,她在门口迎接医生,医生问怎么回事,田园附在医生耳边把尤大几次射精的事说了。

    “也许!”医生应了声,就急忙到了尤大床边。

    怎么也许呀?田园心想,难道还有什么重症不成?她有点不明白。

    医生检查了一遍,回头对田园说:“休息一下就好了。”

    “还是去医院全面检查一下吧?”田园不放心地说。

    “也好!”医生说。

    “那我开车去。”田园说着就出了房间。

    “不用!”医生又急忙叫住了她。“坐我的车去好了。”

    “也行!”田园说。

    田园帮尤大穿好衣服,洗了牙又弄了几下脸,问尤大吃点东西再去医院,尤大摆摆手拒绝了。尤大上了车,田园也要去,尤大说没什么事,家里太乱了,还是快点找个保姆好,不然把你累坏了我会心疼的。说着还做个鬼脸。田园怔怔的,呆苦木鸡似的看着车出了门。

    尤大住了几天医院,出院时家人都来了,好像尤大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家人来举行告别仪式似的。有尤大的儿子,也是田园的姐夫,当然,姐姐田野也来了。尤大的女儿尤银陪着尤大的前妻西门一金趾高气扬目空一切,以主人的身份坐在了客厅的正中,这让田园很不舒服,但念及尤大刚出院,她也不便说什么,但看着总是别扭,于是干脆来个眼不见为净,到后山散步去了,反正尤大身体恢复健康了,以后不随他任性就行了。否则万一尤大爱中伏在自己身上有个三长两短,她们还真把自己当妖精给起诉了呢。

    山爬累了,也到了中午时分,只能回家了,否则有点不尽情理。她几乎无任何味道地吃了点饭,一句话也没说地结束了应酬。

    “出去走走吧!”田野拉了她一下,姐妹二人又到后山上去了。爬到半山顶,有个亭子,二人也有点累了,于是就坐下歇息。

    “怎么看怎么别扭。”田园想起这家人在一起的情形,随口说道。

    “我有点做客人的感觉。在这个家里我们好像是不受欢迎的客人似的。”田野也感慨道。

    “我觉得我就是尤大的性工具。”田园怅惘道。

    “他对你不是很好吗?”田野不解地问。

    “是啊,我也没发现他对我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也可能好的太天衣无缝了,所以才没有了激情,平淡的就像漏了气的啤酒。”

    “他毕竟是年纪大了……”田野轻声道。

    “我不是说那个,我是说这生活过的太无波澜了。其实那个事他倒很疯狂的,这次生病不就是我太让他随心所欲了。”田园若无其事地说。

    “命运把我们安排的真有点荒唐。”田野有点不满地说。

    “我想找点事做!”田园突地两眼放着光看着田野说。

    “打工呀?”田野有点不解。

    “打什么工呀?”田园站起身,伫视着远方的海面说。“你想呀,尤大年纪大,我看他身体也不怎么好,这一段时间明显消瘦,到杭州谈生意干吗总带着医生,公司高层却没人随他去,我怀疑他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有意瞒着我们。也许他的家人已知道,不然怎么今天一出院家人全来了。你想想,万一尤大有个不测,他这一家人还不知为财产闹成什么样呢,我可不想与她们打官司。”

    “那你想怎么办?”田野问。

    “我想办个公司,以我的名义,把他的财产抽出一部分。这样随他们怎么闹,我可是坐在城楼观山景了。”田园似乎很开心地围着廊柱转了一圈。

    “你想的对,自己的命运还是抓在自己手里的好,像这样我们都依赖男人,要是男人对我们没兴趣了,还不一样一无所有,搞不好再带着孩子,更倒霉了。我支持你独立。”田野深有感触的样子。

    “那好,说干说干。明天就去人才市场,找个策划公司做个预估。”田园似下了决心。

    “干吗那么急?”田野问。

    “我有个预感,不抓紧时间我怕失去机会。”田园看着远方若有所思。

    当晚,尤大家人都走了,姐姐田野也走了。田园递了杯咖啡给尤大,然后坐在尤大身边双手支在膝盖上捧着脸注视着尤大。

    “怎么这么看着我?”尤大有点好奇地问。

    “想和你商量个事?”田园仍是一动不动。

    “什么重要的事还要郑重其事地商量?”尤大伸手放在田园背上。

    “我想开公司——”田园口气很肯定。

    “哈哈,想当老板了!”尤大笑道:“那好办,我那么多公司,你想当那个公司的老板,明天就任命你。”

    “你那不行,不管我干的多好,老板还是你。我想以我自己的名义,产权归我自己的老板!”

    尤大看田园是认真的,也静静地思考了起来,片刻,尤大似乎很认真地说:“你是否对我不放心,我的财产不就是你的吗,即便我万一了,这第一继承人不还是你吗?”说着摩挲着田园的头。

    “不是这个意思!”田园扒开尤大放在自己头上的手。

    “那是什么意思呢?”尤大像和小孩子谈话一样。

    “你天天在外边忙,我整天无所事事呆在家里,烦不烦呀。好歹我也受过高等教育,我想证明一下我的能力,连这点你就不理解,真没劲。”说着,田园站了起来。

    “好吧!”尤大道。

    “你同意啦?”田园盯着尤大。

    “同意什么啦?”尤大板着脸似乎在逗田园。

    “你!”田园真火了。她以为尤大对她好都是假的,关键时刻就原形毕露了。“钱是你的,支配权也在你。”说着,转身就走,尤大上前一步抱住了她。

    “我不得找人帮你策划一下呀,总得做个可行性评估我才能把钱划给你呀,有钱也不能做没把握的生意呀。再者你还没告诉我开什么公司呢?”

    “贸易公司!”田园没好气地说。

    “什么贸易呢?”尤大口气变温和了。

    “外贸!”田园仍然口气干巴巴的。

    “哪些类别呢?”

    田园愣住了,她自己还真没想好做那些类别的生意,想想自己也有点太心急了。

    “你说做哪些类别?”田园反问尤大。

    “哈哈,做什么产品都不知道,还想开公司,你怎么注册呀?”尤大笑了起来。

    田园也笑了,有点傻傻的。于是二人又回到沙发前坐下。

    “明天我找两个有外贸专长的人做个可行性调查。其实我还真想开个外贸公司。这样我的产品就不用通过别人的渠道出口了。你既然有这个兴趣,那不妨就由你来做。先期我可以送你两千万注册登记金,下边的资金就是借给你的了。但是做不好亏了本别找我哭。”

    “你真坏,生意还没做就想着人家亏本。”田园娇嗔着扑在了尤大怀里。

    “只要你开心,怎么着都成。”尤大点了一下田园的鼻子。

    “那明天就给我准备?”田园还在撒娇。

    “是,明天就准备,就明天!”尤大脸色有点冷,田园没看出什么。

    “我明天到海边别墅去一下,好久没去了,以后开公司忙起来就没时间去了。”田园央求尤大。

    “好,玩去吧!”尤大冷冷的。

    “你不高兴呀?”田园看出尤大的脸色有点不对了。

    “高兴,高兴!”尤大做了个笑脸,“不过不能再玩游艇了,记住上次的教训。”

    “嘿!”田园听话似的。

    当晚,尤大施出了全部的温柔,田园也柔情百媚地配合。

    田园醒来时,尤大已起了床。她想反正没什么事要做,就又多睡了会。八点,尤大进来了。

    “还不起床呀,你不是要去海边吗?”尤大似在提醒她。

    “是啊!”田园似刚想起,急忙穿好衣服,洗漱完毕,佣人已把早点给她端到桌上。

    “吃饱了再走。”尤大坐在沙发上,脸色很平和。

    “你呢?”田园随口问。

    “我吃过了!”尤大口气依然很平和。

    “你不能陪我去呀?”田园问。

    “公司有事。”尤大回道。

    “那好吧,只有我自己去了。”

    “开车小心点!”尤大又叮咛一句,说着站了起来。

    “你现在就去呀?”田园问。

    “八点多了。”尤大回头盯了田园一眼,似乎有点难分别的样子。

    “那你去吧,别太累了,你刚出院。”田园边吃边说。

    “好!你也保重。”尤大口气像临别赠言,他也不知为什么。

    “早点回来!”田园又罗嗦了句。

    “嘿!”尤大走到大门口,又回头深情地看了一眼,眼圈有点发红,他也不知为什么。稍倾,司机打开车门在迎接他,他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猛地回过头,钻进车内闭上了双眼,似乎什么也不想了。

    天空阴沉沉的,乌云在山头随风翻滚。气压低,人会感到胸闷,再加上潮湿的感觉,田园感到有点烦燥。田园多带了几件衣服,似乎想在海岛多住几天,她也不知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其实只准备在海岛呆一天,似乎是天气的原因,只有广袤无垠的大海才能驱散她心中的阴霾。

    临行前她给田野打了个电话,田野说尤宝公司有事,她去帮忙,让她自己小心点,她应了声。她本想让姐陪她一块去。

    她从车库把车开出,是尤大新给她买的宝马,制动智能化,安全系数大。

    车开出市区,驶上跨海大桥。田园聚起精神,眼睛直视前方。因为她感到自己怎么有点心慌,手脚也有点打颤,所以理智提示她必须集中注意力驾驶。

    大桥八车道双向行驶,按照交通标示,农用车、重型货车、轻型车各行其道,按照游戏规则大家都方便。可事实上人们各取所需,各行其是,你有你的规定,我有我的变通,有空就钻,互不相让,所以就造成了拥堵,杂乱。各人奋勇向前,各人又提心吊担,就此还交通事故不断。

    田园在大桥上穿行一阵,情绪平衡了下来。此时她感到车辆有鬼使神推一样,越行越快,刹车似乎也有点不灵光,似乎患了痴呆症一般,迷迷糊糊,不听使唤,手脚一直定位在刹车位置,但车辆吱吱嘎嘎依然故我,奋勇向前。

    别是刹车失灵了吧?田园心想,瞬时惊出了一身冷汗。行驶在这混杂的车流之中,即停不得,又不能让车速过快超前。

    田园把油门控制在合适力度,因为她无法踩死刹车对车辆进行检验,否则就会引起连环相撞,车流实在庞杂混乱。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何不顺其自然,让车辆悠忽悠哉穿行其间,对自己的驾驶技术来一次真实的检验。

    田园似乎有一种飙车的感觉。不时之间,已穿过数辆汽车,毫发无损地还在奋勇向前。而那些前方的车辆,似受惊了一样大老远就让出空间,仿佛她是黑社会老大,无人敢惹、无人敢怠慢,让她有点飘飘然。

    很快出了跨海大桥,前边出现了一只对她表示不满的红红的眼,停住!红灯亮了。

    是的,这是只法眼,乱穿不但要受法律制裁,自身生命也失去安全。

    紧急刹车!她手脚并用,吃奶的力气全使上了,但车仍是奋勇向前。哈哈,穿过红灯,安全无虞,她先放下点心,随之一丝恐怖倏忽之间沉入心田:刹车真的失灵了。但她又不相信,怎么会呢,这是原装进口的高档工具?不会,不会,那一定是自己神志失控,自然幻象出现。也不可能,自己已是穿过车流,穿过风险,还在自由无拘地……向前,向前!

    惊恐的人流,闪避的货摊,仿佛山洪爆发的激流,仿佛火山岩浆蒸腾着热气烧灼着人间,人们避之唯恐不及。

    疯子,疯子来了,会杀人的疯子来了,大家快快闪开。人们在惊恐,人们在啸叫,人们在迷惑,这一定是个十足的精神病患,它的一切行为都不会负法律责任,招惹她等于是自寻灾难。

    警车在啸叫,在追赶,在拼命制止玩命的她,真是以命制灾难。多么残酷,多么让人可怜。警车始终尾随在它后边!就是近不了前。纳税人在不满,白养你们这些饭桶,连一辆失控的车也追不上,你们是懒惰还是缺乏训练,难道不觉得汗颜。

    警察也有苦衷,警察也有难言,警察也有心有余力不足的烦恼,警察还有什么?无可奈何的奋力追赶!只可惜警车速率欠佳,性能不全,那比得上有钱人的豪华轿车设置配备齐全,功能卓越,性能超前,傻瓜驾驶也能安全无忧,奋勇向前。

    穿过市区,闯过红灯,已是失去自我,魂灵不知何时在田园无意识的作用下,用习惯不能自控的动作把握着方向盘。她要小心,她要谨慎,她也要做母亲。是的,她前方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她不能因自己的过错而使他们魂灵升云天。那里空灵,那里冷寒,那里缺少关爱,那里很不好玩。

    人烟稀少了,她松了口气,但车轮仍滚滚向前。这是一段下坡,她的车就似一溜烟,突地她眼前一晃,一只流浪的狗呆呆的在观看。她只听一声狗的惨叫,随之心中一颤,罪过罪过,一条生命葬送在她车轮下,她心中黯然。

    还好,穿过了渔村,前方就是大海边,那里有广阔的沙滩,沙滩能遏制飞驰的车轮,沙滩能使她生命保全。失去魂魄的她似乎有了点知觉,似乎生出了理念,灵魂在回复躯体,生的欲望重新萌出心间。

    她想松口气,她想车速放缓。但己不是她控制车,而是车控制她。

    悲哀的路段到来了,这是一个高度的陡坡,完了!她想,但已是身不由己,只有紧握方向盘冲向沙滩。

    很可惜,由于坡太陡,车到了沙滩一段竟然飞了起来,地面只荡起沙痕狼烟一条线。

    不好,前方是一块巨大的礁石。她想绕过,但一边是大海,一边是沟壑,她不愿驶入大海,更不愿葬身深沟里边。倏忽之间,她一闭眼。

    “嘭”的一声,她震的失去了知觉,车翻了几个滚落在海里边。

    大海恢复了平静,太阳依然高悬。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