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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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大爱田园,从内心,从精神,从骨髓,从细胞,从DNA,血液,肌肉,五脏六腑,全身骨架,都有对田园的爱,所以他不能失去田园,他也不愿田园受到伤害。田园是他生命的一部分,一大部分,田园应该永远和他在一起。

    但是,儿女是他生命的延续,是他基因的遗传,他背负着对先祖的责任,所以他同样有保全儿女的责任,而且必须保全,否则在先祖面前他就是罪人。尤大是个守孝道的人,他可不想成为罪人。

    尤大很为难,一边是爱妻,一边是儿女,他是耗子钻到风厢里,两头受气。医生告诉他还只有一年多的生命,他为什么还要受气呢,他应该享受生活。

    尤大感觉自己就像个大元帅一样,他必须运筹帷幄,全面衡量各种利害关系,以取得更大的胜利,获取最大的利益。

    尤大在思绪中不知不觉回到家,佣人给他打开门,他才猛地想起妻子田园到海岛别墅去了,于是就给田园打了个电话。

    “亲爱的,我回来啦!”尤大口气像报喜似的。

    “对不起,我马上回去!”田园电话里回答。

    “别急,亲爱的,我到你那去吧,我还想散散心呢。”

    “我姐也在这呢!”

    “噢——”尤大犹豫了一下。“你回来也好!”他不想当着二人的面,姐妹俩一个喊老公,一个喊阿爸。

    “好吧,你在家等我!”田园说。

    “路上小心点。”尤大又叮嘱一句。

    在田园把毒蛇送北郊养殖场时,场老板千恩万谢。要是因他们管理不善毒蛇咬死了人,他不知要赔多少钱,搞不好会关闭他的蛇场,所以他的设施及管理一向十分严格,他们只向药厂出售蛇毒,从不卖活蛇。可这两条海蛇怎么会跑出去呢?场长怀疑有人偷带出去的。当田园要他加强管理时,他表示一定查出这两条蛇是怎么到她们家的。当时田园也没在意,可回家的路上她却犯了嘀咕。北效养殖场距她们家十几公里,怎么就那么巧钻到她卧室呢,幸亏她中过蛇毒,否则一般人还不被毒死,可自己中过蛇毒只有妈妈姐姐知道,显然是有人想毒死她。而且这人一定是早有预谋的,因为玩蛇是要冒风险的,没有人冒着风险开玩笑。想到这,她打了个激凌,谁与自己有深仇大恨非要置自己于死地不可呢?她脑海中把熟悉的人过滤了一遍,都否定了,没有猜出个所以然。于是就找到姐姐田野,对田野诉说了此事,田野也有点蹊跷,只是隐隐约约想到了西门一金母女,但找不到支持自己判断的理由,所以就没和妹妹说。田野知道妹妹性子急,搞不好没有实证反而弄的一家不愉快,所以她就陪田园到海岛去散心了。玩的开心了,这事也就给忘了。

    “那两条蛇也可能从你们家后山爬进你卧室的。山上什么动物没有呀。”临分手时,田野对田园说。

    “也对,咱们家后山上就有好多种蛇。”田园胸无城府地说。但田野心中却起了一层阴霾。

    晚间,田园家,尤大对她施尽了百般温柔,把她挑逗的也是柔情百媚,似乎一报还一报一样。

    一阵高潮过后,二人仰躺在床上。

    “这保姆为什么不辞而别呢?”田园在自语。

    田园回家后,不见了保姆,尤大告诉她保姆走了,只是电话里告诉了他,半个月的工钱也不要了。当时田园没当回事,静下来一想,觉得有点不对味,自己对她很好呀。

    “她怕蛇。”尤大脱口道。

    “这也难怪,不过不是什么事也没有吗?”田园还是有点不解。

    “她说,你——”尤大说了个半截话。

    “我怎么了?”田园急问道。

    “她说,你有妖……”

    “什么?”田园一下坐了起来。

    尤大也惊诧一下,急忙也坐了起来。

    “她说我有妖气,真她妈的神经病!”田园脏话也出口了。

    “她年纪大了,也难怪……”尤大还在搪塞。

    “是啊,也难怪。”田园说着,又躺下了。这时尤大斜身搂着她,她似没感觉一样。想起姐姐无意中的话以及去蛇场的情况,她怎么都感到有点不对劲。

    “有人谋害我!”她怔怔地睁着双眼自语。

    尤大吃了一惊,他相信田园有怀疑了。他不能把事情闹大,否则这一家就不会有安宁了。

    “瞎说!”尤大嗔道:“你又没与人结仇,谁谋害你个什么?”

    “是啊,谁谋害我干什么,我从不伤害别人。”田园仍是自语,神情一动不动的。

    “别瞎想了。”尤大说着紧紧地搂着了她,又要干那个,她没拒绝,也没配合。

    当晚,尤大似疯了一般干了几次那事,直折腾得田园不知是幸福还是恐惧。

    “你服伟哥了?”田园问。伟哥是一种壮阳药。

    “没有!”尤大否认道。

    “那你怎么那么大劲,疯啦?”田园笑问。

    “没,我爱你!”

    “我知道你爱我。但爱也不能不顾身体健康呀?”田园关切地说。

    “好多天没在一起了,我要把以前的补回来。”尤大用调皮的口气说。

    “我们以后不是时间长着哩吗,注意节制点,否则人不老那东西就不行了,那样我可不答应。”说着,田园又搂着尤大亲了一下。

    “是!”尤大说。随之又自语道:“是时间长着呢。”

    这是早晨起床时二人在床上的对话。

    “今天有什么安排?”吃过早餐,田园问尤大。

    “我到公司总部去一下。”尤大说。

    “那好!”田园给尤大正了下领带。“我到中介公司找个保姆,不然这家里卫生我可收拾不过来。”

    田园没直接到中介公司,她先到田野家。她对自己的鉴别力有点信不过,她即要找个能干可靠的,人又不能太漂亮,虽然她知道尤大很爱她,但还是对尤大有点不放心,这些有钱人什么腥味都想沾点。她知道姐比她理性。

    姐妹俩到了中介公司,保姆很多,但还没开谈就被另一件事给打断了:碰上了二人北大的同学,法律系的铁乌夫。

    三人相见,先是一愣,她们怎么也没想到在这能碰上。

    “铁乌夫?”先是田园惊叫了一声。

    “你们?”铁乌夫一眼看到了这姐妹俩。

    “啊——”田园田野大叫了起来,三人激动地拥抱在了一起,惹得周围人等观看。

    三人看看周围人诧异的表情,急忙往了声,田园还伸了伸舌头。

    “我们找个地方聊吧?”田野轻声说。

    “好吧!”铁乌夫应了声。

    三人进了就近的一家咖啡馆,坐定。

    “怎么也想不到能在这碰上。”田野说。“你还好吗?”看着铁乌夫。

    “怎么说呢?”铁乌夫说。“加盟一家律师事务所,混吧。”

    “你当初不是立志反腐败,做个检查官吗?”田园追问道。

    “是的,可现实怎么样呢。”铁乌夫苦笑着摇摇头说。“毕业后参加当地的公务员考试,当然,也利用了我外公的一些社会关系,被录用到检查院。本以为可以大展抱负,做个反腐先锋,为吏治清明做贡献。现在想想真可笑,太幼稚了,中国几千年文明,但也有几千年的腐败史,而我们体制上又遗留下很多不健全之处,不管中央决心如何大,手段如何疾烈,但想解决腐败问题,不是短时间内能凑效的,个人英雄主义没用,只能在社会的发展中逐步清除腐败。没有救世主,我不是,别人也未必是。存在的就是合理的,任何事物的存在都有它的社会根源。”

    “怎么不做检查官做起律师了?”田野有点不解。

    “说来话长——”铁乌夫呷了口咖啡又道。“当初让我去调查一个建筑单位的腐败案,他们经手的一项市政工程出了问题,也就是我们常听到的豆腐渣工程吧,引起市民不满,告的市政府责成检查院调查。本来院里已暗示我适可而止,让有关人员受个行政记过处分就行了。可我立功心切,一下把行贿受贿的事全查了出来,结果不仅把建筑单位领导送进了监狱,其中一位市里的领导也丢了官。而我呢,不仅没立功,反而被调离了犯罪调查科。是啊,我自己也觉得很可笑,我真是吃饱了撑的,还真把自己当人物看了,我算什么呢?干脆我不干了,反腐是政府的事,我还是做个平头百姓的好。于是辞了职,加盟一家律师事务所,凭良心接些案子,收入不少,名气也有了,何乐而不为呢。”

    “那你做不成反腐英雄了?”田园调笑道。

    田野拍了田园一巴掌。“你家里人还好吗?”田野本想问他结婚没有,大学时铁乌夫追求过她,所以话到嘴边又改了口。

    “妈妈从教师队伍退休了,我外公把他公司的股份给了我妈一部分,生活无忧。”铁乌夫说,随之又盯着二人的衣着看了一阵,似笑非笑地又道:“二位一定发达了吧?”

    “女人学坏就发财。不过我们没学坏,但也衣食无忧。”田园一幅玩世不恭的样子。

    “你们?”铁乌夫有点惊讶的问。

    “放心,我们没做包二奶,也没做鸡。有人愿意娶我们,所以就嫁了。当然,是有钱人。”

    “好!好!”铁乌夫尴尬地笑道。

    “社会如此,大学生又如何?”田园有点无奈地说。

    “是啊!”铁乌夫道:“谁又能超脱现实而生存呢?”

    沉思,三人都在沉思。

    “你当初可是追过我姐?”稍倾,田园有点突兀地问。

    “是,是追过,也许,也许……”铁乌夫有点尴尬地语无伦次。律师也有口吃的时候。

    “你现在成家了吗?”田野还是忍不住问。

    “还不是你害的我,至今一直未娶!”

    “怎么,我姐害的你?”田园有点不解,田野有点吃惊,二人半张着嘴说不出话来了。

    “是啊,你姐已在我脑子里形成了觅偶的标准,这世上还有第二个和你姐一样的人吗?”铁乌夫苦笑着。

    “可惜我姐已嫁人了,过不了多久也要生子了,你算是没戏啦,所以你也要退而求其次了。”田园不知是调侃怎么着。

    “是啊,一个人的日子不好过。”铁乌夫扬起头说,又喝了一口咖啡。

    “那你今天到中介公司干什么来了?”田野问。

    “我妈身体不好,原来的保姆回老家收麦子了,所以必须再找一个。”

    “那今天别找了,我姐妹俩到你家做个临时保姆怎么样?”田园仍是调笑的口气说。

    铁乌夫想了一会,顺口道:“好吧!我去叫辆出租车。”

    “不用!”田野说:“我们的车还停在外边呢。”

    等二人把车从公共停车处开出来时,铁乌夫一下愣住了,一辆奔驰,一辆宝马。

    “小生自惭形秽了,二位贵夫人。”也不知铁乌夫是讽刺怎么的。他刚要上田园的车,被田园使了个眼色。

    “你不是爱我姐吗,你还是上我姐的车,你们俩临时爱一会吧。不过我真的爱过你。”田园向铁乌夫挤了下眼。

    “那我上你的车!”

    田园一把推开车门,把铁乌夫拉了进来。她也不知为什么,反正心中有某种欲望在涌动。

    铁乌夫家在江边住宅区内,房间面积不大,但环境很好,站在阳台上就可伫视涛涛东流的江水,能抒发情感。几间房子内置并不豪华,但很雅致,颇有些书香人家的味道,呆在里边不仅有轻松感,而且自我感觉也高贵了几分。好像有点超凡脱俗的意味。

    铁乌夫轻轻打开门,让二人在客厅先坐下,母亲正在阳台上看书。

    “妈,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啦?”铁乌夫站在母亲身后轻轻扶着母亲的双肩说。

    “给我带个儿媳妇回来。”母亲说。铁乌夫知道母亲一直对他不娶个老婆进门而耿耿于怀。

    “不是!妈。”铁乌夫说着就推母亲的轮椅。“是一对双胞胎姐妹,你不是最喜欢双胞胎吗?”

    母亲一惊,随之一笑道:“妈可带不了小孩子了,你可别为逗妈开心捡两个小孩子回来。”

    “什么呀,妈。是我大学时的同学。”铁乌夫解释说。

    “是吗?”母亲眼睛一亮。

    “是的!”

    说着,铁乌夫推门进了客厅。

    “阿姨好!”田野姐妹急忙站了起来,迎上前去,半蹲在轮椅跟前。

    “好!”铁乌夫的母亲只吐了一个字,而眼睛却不停地盯着二人。随之口中流出“山西,山西”的字音。

    “阿姨,我们家就是山西的!”田园扯着天真的笑脸说。

    “是的,山西晋西县……”铁乌夫母亲还在自语。

    “对呀,阿姨!”田园也有些惊讶了。

    “好几年了,都长大了。”铁乌夫母亲似乎在感叹什么。

    田野一直没说话,一直看着听着,脑海中似联想什么过去,神情愣愣的,但眼睛却放着光。

    “一家人!”田野口中无意识地流出这三个字。

    “孩子!”铁乌夫母亲耳朵很聪盈,似乎也感到了自己没有忘记的过去的情感。

    “您就是一家人?”田野一下扑在轮椅前,伏在铁乌夫母亲腿上。

    “田园,田野!”铁乌夫母亲侧头看看二姐妹,脸上现着心满意足的表情。

    “阿姨,我们毕业后到西伯来市就是为了找您……”说着,田野一把拉过还在发愣的妹妹田园,“这就是我们要找的恩人‘一家人’。”

    扑腾,二人一起跪在地下伏在老人身边,田园呜呜地大哭了起来。

    老人捋着田园的头发,摩挲着田野的后背。“孩子,我也想你们。”老人看着泪眼潸潸的田野说,“帮助别人不是光为了回报吧,也有人帮助过我呀,不然也不会有我帮助你们。”

    铁乌夫在一旁愣住了,他只知道妈喜欢双胞胎孩子,但不知道其中的故事。

    “妈,这是怎么回事呢?”铁乌夫也怅然了。

    “你先带她们洗把脸,我再慢慢的说给你听。”老人又摩挲了还伏在她腿上啜泣的二姐妹一阵。又柔声道:“孩子,这不是找到我了吗,快站起来,提提精神,我们说说话,讲讲你们的故事。”

    二姐妹似乎很懂事地嘿了声。

    二人洗完泪脸,并没有立刻一起聊天,而是开始收拾家务。拖地,擦拭,洗衣物床单。铁乌夫有点不好意思,母亲却没阻拦,她觉得让二人劳顿一下会平衡二姐妹激动的情绪。随后她到书房把怎么资助二姐妹读大学的事对铁乌夫说了一遍。

    “这就是您喜欢双胞胎孩子的原因?”铁乌夫还是有点不解。

    “当然不是。这事说起来话长了,等她们忙完,我再说给你们听。”母亲笑笑说。

    忙完了,姐妹二人说不出的敞快。头发洗乱了,脸上沾着水沫,衣服也半湿不干的。站在老人面前只顾傻笑。

    老人也乐了,看到孩子们天真的样子,她自己仿佛也年青了,真想从轮椅上站起来。

    “去洗洗你们自己吧,中午一块吃饭。”老人道。

    二人洗完自己,再出现在老人面前时,已是神清气爽,靓丽的女孩子。

    “乌夫,看看厨房还有什么菜,不够去楼下菜场买。”老人还在摩挲着又蹲在身边的二姐妹说。

    “不用,阿姨,我打电话让酒店送。”田园说着掏出手机就要拨。此时田野一把按住了田园的手机。

    “不,我们自己做!”

    田园明白了姐的意思。

    “你在家陪阿姨,我和乌夫到菜场去买。”田野说着,向老人告个笑脸就与铁乌夫一起下楼了。

    “阿姨——”田园把一杯水送到老人手上,又伏在老人身边说,“乌夫哥怎么还不结婚呀?”

    “是啊,我为这事也着急呢?”老人叹口气,“可我急他不急,我也没办法。”老人说着笑了起来。

    “可惜我和姐都嫁人了——”田园似自语又有几分遗憾地说。

    “他有你们两位好朋友我也很高兴呀。”老人安慰着田园。

    “乌夫哥怎么起了个蒙古族的名字呀?”田园似乎想释解心中的疑团。

    “他本身就是蒙古人。”老人脸色凝重了起来。

    “怎么回事呀,阿姨?”田园眼睛瞪的更大的。

    “拿个凳子,坐在阿姨身边,蹲久了会不好受的。”老人现出笑容关切地说。

    田园很听话,拉个凳子坐在了老人身边。

    “那是文化大革命的事了。”老人平静下思绪,慢慢叙述了起来。“我父亲是一名老干部,文革时被打倒了,于是我也被下放到内蒙古劳动改造。由于我有些文化,被安排在一个乡小学教书,所谓小学也就是一个蒙古包,吃住都在里边。在一年冬季,牧民都定居了下来,国庆放假时,孩子们都回各自父母身边了。一个大雪纷飞的晚上,就我一个人住在蒙古包里,茫茫大草原,白雪皑皑,我不知有多恐惧,就在我缩成一团似睡非睡时,蒙古包门打开了,乡革委会主任来了,他是汉族干部,当时我以为是上级领导关心我,来慰问我呢。可这人来后不由分说就扒我的衣服,我拼命反抗,但无济于事,正在我无力反抗欲哭无泪时,门帘拉开了,牧民组党支部书记的老婆斯琴格日勒进来了,她一看到这情形,扔下给我送的马奶和羊肉,就扑上来与乡革委会主任扭打在一起。你想啊,蒙古人再骠悍,斯琴格日勒毕竟是女人呀,怎斗得过年青力壮的男人,何况她还怀有七个月的身孕。她被那革委会主任打倒在地。那革委会主任没达目的,就拿斯琴格日勒出气,他明知斯琴格日勒肚子有几个月大的孩子,因为肚子很大,反而故意踢她的肚子,踩她的头。终于,孩子就这样流了出来,一对死去的女婴。当时我早已被吓昏了,当我醒来时,斯琴格日勒已奄奄一息,而那革委会主任早已不知去向。我虽不是医生,但也多少懂些医疗知识。我烧热水给她清洗了一下。包扎了她头上的伤口,让她平稳躺下。我也不知此时胆子怎么变大了,不会骑马的我居然骑上斯琴格日勒的马,那马也真听话,一直到她住的蒙古包我才摔下来,而此时的我也是神志模糊。斯琴格日勒的丈夫把我扶到蒙古包内,给我灌了几口热马奶,我才断断续续说出了事情的经过。

    “斯琴格日勒的丈夫铁穆格尔是个热性汉子,她把妻子接回家安顿好后,就带上猎枪到乡里找那革委会主任算账去了。可他哪里知道,那革委会主任早有准备,他还没见到革委会主任,就被民兵拿下了。给了他个反革命罪名把他送进旗监狱,不久那革委会主任被另一帮造反派整倒了,才撤了他的案。

    “可等他回到家里,斯琴格日勒已是生命的最后一刻。斯琴格日勒是握住我俩的手死去的。”

    “那后来呢?”田园问。

    “后来铁穆格尔就天天守着我,他怕我再出意外。就这样日久生情,我们俩就到了一块,再后来生了铁乌夫。”老人有点快慰地说。

    “怪不得阿姨那么喜欢双胞胎。”田园像突然明白似的。

    “是啊!”老人又沉了下道:“我始终觉得欠了铁穆格尔家的人情,所以从报纸上看到你姐妹考上大学交不起学费的事,就毫不犹豫地帮了你们。”

    “那您为什么不留下您的真姓名呢?”田园又问。

    “帮助别人哪能老想回报,再者我也怕麻烦,所以无意间落款个‘一家人’”。

    “是啊,大家都像一家人一样,真的会少好多烦恼。”田园也许是有感而发。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