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幸福的感觉


本站公告

    田园与田野姐妹俩苏醒过来已是两天以后了。

    医院,特护病房。当然,二人所在的病房不仅是治疗条件最好的病房,而且是专为有钱人家设置的别墅式,具有休闲疗养功能的病房。最关键的一点是这里使病人没有医院的感觉,倒像是个旅游度假村。也难怪西伯来市是中国东部富人最多的城市,精于商道的西伯来人自然不会放过这个高额回报的为富人提供医疗服务的机会。各得其所吗。

    姐妹俩本想住在一起疗养,可尴尬的现实还是把她们分开了。原委还是刚送到医院登记时引起的。

    解放军把姐妹俩救出后,立刻在巡逻艇上做了紧急救护处理,监于医疗条件,海军的直升机又径直把二人送到了医院。经过又一番急救二人算是脱离了生命危险,只是还处于昏迷状态,所以必须有家人在场,医院怕一旦病人意外要承担责任,家人怪罪下来说不清。就通过海军救起的那个年青水手找到了尤大与儿子尤宝。

    “谁是她的家人?”医生指着田园问父子二人。

    “我!”尤大急应。

    “你是他什么人?”医生边记录边问。

    “丈夫!”尤大回答的很干脆。

    “她们两人什么关系?”医生指着姐妹俩又问。

    “姐妹!”

    “那这个是你小姨子?”医生指着田野问尤大。

    “嘿,嘿。”尤大有些口吃。

    “她是我妻子!”尤宝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他爱田野,医好田野是第一位的。

    “签字!”医生让尤大父子二人在家属栏中签上自己的名字。

    就在医生转身时,尤宝的电话响了。公司的电话,有急事,他不得不离开,于是就喊了声尤大阿爸,说自己必须离开。尤大应了声,这时刚走到门口的医生吃惊地回头望着二人,屋子的护士也都停下工作愣起了神,似发现了什么奇异怪事一样。此时的尤大父子也一下醒过神来了,众人是在好奇这父子二人怎么是这二姐妹的丈夫?

    尤大有钱,钱能买一切,即使虚无的面子也能买。当尤大亮明自己的身份,要把二人移到富人区治疗时,医生护士都不在好奇了,有钱人吗,公共伦理也能买断。

    世上万物没有绝对的,在俗众认知上的好人,说不定也有潜藏的某些肮脏的方面存在,十恶不赦的坏人,也有测隐仁人之心的一瞬间。小偷强盗损人利己,说不定还是家中孝子,抗击外侮的忠良呢,对自己爱的女人牺牲生命也有可能,不然哪有那么多传奇故事供我们取乐呢。

    尤大不是坏人,作为有如此影响力的成功人士,倾心爱自己喜欢的女人也就是合乎情理的了。没人见怪,人们只有无限崇敬,尽管潜意识中还有点不愿认可的忌妒,那是因为后悔自己怎么没成为尤大爱的女人呢,多么令人艳羡的幸福呵。

    田园睁开的第一眼就看到了伫立在她面前显现着无限关爱的尤大,那面容就像父亲一样慈详。田园很感动,所以当尤大上前一步托抚着她时,她竟像个温顺的小羔羊一样依偎在尤大怀中慢慢品味爱的温馨。

    “你终于醒过来了?”尤大在她额头上轻轻亲吻了一下。

    “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田园睁开眼盯着尤大说。

    “不会的,相爱的人会永远在一起的。”尤大说得有的点甜腻腻的。“不过,多亏解放军相救,否则?”

    “是的,真要好好感谢他们。想想真让人后怕。”田园用调皮的神情看着尤大。

    “以后没有我的陪同哪也不能去?”尤大笑嗔道,用食指在田园鼻梁上轻轻点一下。

    “那你限制我的自由哇?”田园装着不高兴的样子。

    “不是!”尤大急忙解释说:“起码危险的地方不能随便去。”

    “那里怎么会有鲨鱼呢,当时水手告诉我们我还不相信呢,以为水手吓我们的。”

    “为什么会有……呢”尤大似自语。蓦地,田园急促地打断他的话:

    “我姐呢?”

    “放心,她和你一样,没事了,就在东边那栋别墅内。”尤大轻松地说。

    “我去看看我姐。”说着就要下床。

    “别!”尤大轻轻按住了她,“你身体虽无大碍了,但很虚弱,医院要你们静养一段才行。”

    “那我想见我姐吗?”田园开始撒娇了。

    “那好吧!”尤大说:“我让医院装一套图像显示系统,你们可以看着显示器聊天。”

    “谢谢你啦。”

    “我是你老公。”说着,尤大就给院方打了电话,当然,费用由尤大出,院方何乐而不为呢,何况出院时也不会拆走。

    又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田园惊诧地问道:“那两个水手——”

    尤大此时脸沉了下来,抓住田园的手也松开了,仰脸看着天花板出了好大一阵神,似乎很痛心:“年长水手被鲨鱼……牺牲了!”说完,似乎还抽搐了一下鼻息。“那年青水手先你们就被解放军救了。”

    是的,田园想起来了,她看到了鲨鱼吞噬年长水手的情形,当时她竟忘记了害怕,只想着如何脱离危险。那个年青水手抓住直升机软梯的情形也想起来了。对了,当时她和姐姐正想着怎么抓住软梯上直升机呢,结果随着一阵海浪翻腾,和姐姐一起被鲨鱼拉在了深水中,当时周围有好几条鲨鱼张着血盆大口真恐怖呢,可有两条小点的鲨鱼一直围着她俩转,外边的鲨鱼攻不进来。对了,这是保护她们的鲨鱼,后来她感到有些胸闷,再后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田园像放慢镜头一样,把危险的一幕重新映现了一下。此时不知怎么,她感到全身发颤,恐怖的意念攫住了她的心灵,她不由自主地又倒在了尤大怀中,心想一定要好好珍惜生命。

    “我再也不乱闯了!”她自语道。慢慢地,她躺在尤大怀中竟睡着了,睡的很香甜,也很沉稳。她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全。

    这是一处乡间别墅区,依山而建,足有几十家。这里环境优雅,幢幢别墅掩映在高大茂密的树荫下,从远处观看,随着树木枝条的摇曳,时断时续的隐现出屋顶。红瓦琉璃檐,让人产生梦幻般的感觉,不知道的还以为有高人在此修仙练道呢。

    这里远离市区,周围是农田,隔壁不远有一十几户人家的小村庄,只有一些老人妇儒。年青人都外出经商了,所以很谧静。通往别墅区的也只有一条砂石小道,宽度勉强能会车。各家别墅并不是成排交错有规划的,而是各家依山势地形取天然之利,看以无规则,实则蕴含自然和谐之灵气。各户之间,互不相识,也没人乐于组织社区活动,平时街道上几乎无人影出现,人们进出完全以车代步,车辆直接开进院内,大门一闭,各家住的何许动物无人猜度。作者因写此书曾偷偷爬到山顶,攀着悬崖往下伫视,方窥探一二。下的山涯,作者还捂着胸口,心头簇动,激动不已。哇,进出这里的男人不管老少丑俊,但都是大老板级,而他们带进的女士们,却一个个如花似玉,那个年青美貌,直看的作者口水顺着壁崖往下流,差一点没造成水灾。好在自感囊中羞涩,自控了萌动的春情,一副垂头丧气,只恨自己无能,爹妈去时也不留下大批财宝,真想到财神庙拜拜财神爷让自己口袋鼓鼓的。

    是的,这别墅是那些富人藏娇之屋,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包二奶、三奶……所以这里人互不来往,只是想找点刺激时交换一下二奶三奶玩儿时,方言上几句,游戏做完依然互不相识。

    那么尤大爱田园如此倾心竭力,难道也会有包二奶吗?错矣,他不是包二奶,而是把这作为与前妻幽会之所了。

    人是什么动物,趋利避害。尤大特别理性,为了利益他与前妻离了婚,但二人的感情却是真诚相爱的。离婚以后的数年间他不但没忘却过去的深情厚谊,反而在内心深处形成了一种稳固的爱的定式,就像物理数学公式定理一样,永远地不会改变了。可他又是生物性的人,对前妻的爱只能储存于内心深处,对满足性欲求却必须落实在行动上,融化在血液中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尤大生理功能正常,所以他在结识田园之前不停地变换淑女,各种体形、各种气度他尝了个足,品遍了鲜,爽!

    也许田园的体形气质完全应合了他的心理与生理标准,所以他专一的接纳了田园,对其他女人产生了心理上的排斥,尽管偶而为之,但也只是满足一时生理之需,逢场作戏。

    尤大把全部的爱都给了田园。

    这天尤大从医院疗养别墅出来,到公司去了一下,看了一下时间,上午九时。他没让司机与自己同行,亲自驾车就往那个乡间别墅驶去,前妻在那里等他。

    西门一金无论在哪里,都不忘拜神,在尤大与她专门用来会面的别墅内,依然是香烟缭绕。一间房内耸立着观音菩萨的塑像。在这里她并没诅咒任何人,只是一味的祈祷原谅自己万般无奈犯下的过错。她想自己有些事做的确实过分,总有点担心会遭报应,心理上很是不安,所以就祈祷神灵,以达到心理上的平衡。当听到尤大进门的声响时,她仍在虔心祈祷,似乎丝毫不为外物所动。

    尤大站在她身后咳了两声,见她仍不动,尤大就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了,掏出烟点燃一支。

    良久,西门一金终于祈祷完了。她先起身给尤大冲了一杯圣水放在尤大面前,然后也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了,仍然微阖双目,似乎生了拜神职业病一样。

    “鲨鱼是你引来的?”尤大很随意地问。

    “不,是海神!”

    “你自己相信吗?”

    “鲨鱼有它们行动的自由!”

    “荒唐!”

    “是啊,我也觉得有点荒唐。她们怎么那么命大。”

    “我是说你的行为有点荒唐。”

    “这全是你逼我这么做的。”

    尤大一愣神,瞄了老太婆一眼,心中激灵了一下。是!是自己的原因,自己实在太爱田园了,所以才引起老太婆……当然并不仅仅是忌妒。

    “已有三条人命葬身鱼腹?”尤大提醒老太婆。

    “是呵!”西门一金冷冷地盯了尤大一眼:“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你那个女人命太好了。”口气恶狠狠的。

    “你为什么那么恨她?”尤大明知故问。

    “她占了我的丈夫我不怪她,可她还要分去我儿女的财产,我能不恨她吗?”

    “我明确告诉过你,谁也分不走我们的财产,我们的财产只有我们的儿女继承。你为什么不明白呢?”

    “睁着双眼说瞎话。”西门一金回头直盯着尤大的脸:“你现在学会骗人了,你开始欺骗我了,以前你可不是这样,你变了,你的心全给那个女人了,她的妖冶迷住了你,你真的让我失望。”

    “我没骗你,也没变!”尤大赌气似的说。

    “哈哈……”西门一金一阵狂笑。尤大不由全身一颤,身上似乎起了一层小点点,密密麻麻有点毛骨悚然。“你真可笑,到了这份上还在骗我。你把几处房产划在她名下,你和她办了正式结婚手续,她肚子已有了你的孽种。这你又要作何解释呢?”

    “你不明白!”尤大干脆赌气似的不说话了。

    “那你作个让我明白的解释?”西门一金讥讽道。

    “说不清。”

    “是的,你是说不清。你现在是成功人士了,你忘了对我的承诺。我也明白地告诉你,如果你继续一意孤行,我就把我们为什么离婚的事抖出去,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自愿戴绿帽子的王八。”

    “啪!”尤大不知为什么,竟突兀地甩巴掌给了西门一金一个金光灿烂。

    “你……”西门一金愣住了,一只手捂着脸半晌说不出话来,迷懵的脸痴呆呆的。

    尤大也愣住了,这是第一次打前妻。

    “你,你竟敢打我……”西门一金终于醒过神来,神情沮丧地盯着尤大。

    “对不起!”尤大有点懊悔。

    “为了那女人。你打为你含辛茹苦,忍受屈辱给你带大两个孩子的妻子。”西门一金开始控诉了:“告诉你,尤大,我和你争这些并不是为了我自己,是为了你的儿女。当初为了你受辱,现在为了孩子挨你的打,我真值。”

    尤大无言以对,只是不停地搓手。

    “好吧,我不会再见你了,但那个女人一定要死!”西门一金说着,就拔腿往门外冲,尤大一把抱住了她。

    “金,听我的,你什么也不要做,更不要连累孩子,我是为你好,我不希望你有什么法律上的麻烦。告诉你,我还是爱你的,相信我对你的承诺。”

    西门一金并没听出尤大的话外之音,她已失去了理性,她无法排解胸中的怨愤。当扫了一眼观音菩萨,心想谁也不理解自己,于是双手捧起香案上还在燃着香烟的香炉,高高举起奋力向地板上摔去,随之一把推开伫在那有点呆滞的尤大,奋力向门外跑去。

    尤大有苦难言,尤大由于激动而头痛难忍,于是他的私人医生一同陪他到省医院作了检查。肿瘤专家建议他做化疗,说或许能延长生命,但提醒他化疗的副作用可能破坏正常的脑细胞,致使人失去正常的神经功能。尤大明白,那就是傻瓜,他不愿做傻瓜,少活几天没关系,他只有脑子清醒时才能处理好他这个庞大企业的后事。

    “我们早点回去。”躺在病床上,他对私人医生说。“田园还没出院呢,这多不吉利。”他苦笑了一下。

    “也好!”医生说:“在这里也没什么更好的治疗手段,不过你不要情绪激动,要现实点。”医生关切的口气劝道。

    “我知道。”尤大轻轻一笑。

    尤大回西伯来市后没回家,径直到了田园住的别墅医院,他心中实在放不下田园。

    “都六天不见了,想死我了。”田园见了尤大立刻撒起了娇。

    “我不是公司忙吗,到杭州签几个合同。”尤大亲吻了一下田园说:“我也想你呀!”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呢?”田园依偎在尤大胸口上。

    “瞎说!”尤大嗔道:“什么都不要也不能不要你,就是死也要……”尤大本想说死也要让你与我在一起,猛然惊觉此话不妥,急改口道:“我会一直爱你到死!”

    “别提死字。”田园急忙捂住了尤大的嘴。“我们都不会死,你看我不是到了鲨鱼嘴边又捡回一条命,命多大呀。我要你活到一百岁,那时我也七十多岁了,我们都是老头老太婆了,到那时我们在一块死。现在不能提死字,我爱你还没爱够呢。”

    “是的,一块死……”尤大在自语,声音很轻,田园没听到。

    “你知道,我娘家穷,爸死的早,是靠妈当小学代课教师挣的一点点工资把我姐妹俩养大的。读大学没有钱,是你们西伯来市的好心人资助我姐妹读完大学的,只可惜一直没见到这个好心人,要是见了他我还真不知怎么感谢他呢?”田园想到“以身相许”四字,但猛地又想到尤大,似觉不敬。“不过你也是像那个资助我姐妹的好心人一样的好人,我爱你。你也是那么地疼我,爱我,我真的感到很幸福,我会用加倍的爱来报答你的,我会给你生一对漂亮的双胞胎,让你每天都开开心心。如果你愿意让我多生,我就拼命给你生,直到你叫停为止。”

    尤大听着,真的很感动。他紧紧地抱着田园,亲吻着田园的额头,脖颈,香唇,直到二人都感到有点喘不过气来。

    “小傻瓜,一直生下去,还不把你累坏呀,我也舍不得呀。”

    停了一阵,田园下了床,对尤大道:“我不愿住在这里了,我们回家吧。”

    “这里不是很好吗,条件不比我们家差呀。”尤大劝道。

    “在这里我感到时时被监视一样,一点也不随便。”随之又附在尤大耳边小声说:“想做点什么也不能尽兴——”

    尤大明白田园的意思,他自己也有点性欲难耐了,何况自知生命已不多,还不尽力享受生活……

    “那好吧,我们出院!”尤大点了一下田园的鼻尖。

    “回家看我怎么收拾你。”

    尤大真的随心所欲了。他把公司的事安排个职业经理人负责,董事长暂由儿子尤宝代理,女儿尤银做财务总监。他几乎不必再到公司上班了,他想自己命不久矣,早晚也要交给儿女,早交班早安心。儿女也争气,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条。

    尤大自此是每日陪着田园除享受媾合之乐外,就是到处游玩,但是他不敢带田园玩游艇了。他们双双参加了高尔夫球俱乐部,定购了一架小型商务飞机,并要田园生了孩子以后去学飞行驾驶,田园自然乐不可支。对这些物质的东西田园并不大在意,她只是从中尽情体味尤大对她的爱。转眼之间,到了阴阳先生算定的二人举行婚礼的时日,婚礼场面自不必说,自然是盛大豪华,直乐得尤大终日笑容灿然,而田园也是感动得时不时浸出热泪。

    婚后不久,尤大似乎体能有点不支了,他感到病情在一天天加重,但他并没告诉田园,在田园面前仍然装着若无其事一样。他叫来了私人医生,编了个到外地处理公司事务的借口,田园也要去,他说她去不大方便,完全是商务活动。实际田园也不想参与他的商业活动,于是也就没坚持。

    临行前,他又送了田园一件礼物,给田园新买了一辆宝马车。田园说自己开大众就可,尤大说宝马车开起来稳妥,可以智能控制,安全性能强,田园也就没违尤大的意。

    “你对太太真是关怀备至。”在火车的软卧厢内,医生装着有点妒意地说。

    “我是一个半文盲,人家一个可以做我女儿的大学生能真心爱我,那真是我修来的福份。我又有什么理由不真心对人家呢。”尤大道。

    “是啊!”医生有点感慨地说,“现在有很多漂亮的女子傍大款,哪一个不是为了钱呢,别说真心对你,不把你家里闹个鸡飞狗跳就算好的啦。您的夫人真是知书达理,倒像个大家闺秀。”

    “她家里可是很穷的。”尤大玩笑的口气说。

    “穷山沟飞出了金凤凰,飞到你尤家了。”医生也玩笑道。

    “哈……”二人大笑了起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