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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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家里待了五天,这不长不短的五天里我总是觉得落下了什么,然而每每苦思冥想仍得不到答案。

    这五天我没有接到什么特别的电话或收到短信。我几乎一有时间便坐在电脑前,敲敲写写、删删改改后,终于完成了文的前两节。我把它们发表在了逐浪网上,并在“作品相关”里标注下:为李俊基而写的文。

    为李俊基而写的文。我盯着这几个字看了半天,动了动鼠标,终究没有改动什么。

    累了……仰头倒在床上。

    纯白色的天花板上仿佛有个洞,里面风卷残云般吞吐出一个漩涡。那个漩涡越转越大,逐渐打散漫延了我整个混沌的头脑。闭上眼,脑子里渐渐显现出一张轮廓分明的脸。脸庞清秀、干净、明朗,有时像个王子,而有时更像个骑士。

    好想回学校啊!

    翻了翻手机上的电话簿,又百无聊奈地看了看短信和通话记录,心中始终有一抹莫名的空虚与渴望。最后我气闷地关了机,拉过被子蒙头睡去。

    返校后,每天依旧是上课、宿舍、吃饭、写文。日子平淡得如一潭死水。社团的会议或活动我也没有再去参加,总觉得既没意义又没意思。我开始过上貌似“宅女”的生活,周六周日全天呆在宿舍里埋头苦写我的文。

    唯一的一次“出门”,是某个星期天举行的全班性性质的野外拓展训练。

    那时听班长介绍说野外拓展训练的项目有点像湖南卫视举办的“奥运向前冲”,于是就带着猎奇心理,跟着大伙去了。

    野外拓展训练营,不过是一个建在山上的营地。四周的风景倒是很不错,绿树野林,清风微阳,置身其间,真有亲临大自然的惬意。

    听拓展训练营的总负责人介绍说一共有二十多个项目,但是因为时间关系,我们最多就只能做四个项目。

    第一个项目叫作“心心相印”。也就是两个人身上套着保护绳,隔着一定的距离面对面地站在十多米高的绳索上,互相手掌对手掌地往一侧挪动。

    这个项目考验的是彼此间的默契渡,由于两人所隔的距离是向一侧逐渐拉大的,所以如果双方步子与姿势稍不协调,结果自然是直接在半空中OVER了。

    第二个项目叫作“穿电网”。这个项目我们全班做了很久才通过,久到过了午饭时间,久到等我们筋疲力尽、饥肠辘辘地回到休息地准备饱餐一顿时,绝望地发现只剩下残羹冷炙,然而,更过分的是居然连筷子也不够!后来我用的还是梁超同学递给我的一双一次性筷子,多么宝贵的一双筷子,我分了一根给赵晗,然后将剩下的一根折成两截,就这样凑合着吃了一顿。

    休息至下午三点,我们又开始了下午的征程。

    第三个项目的名称也叫“心心相印”。也就是在一个水塘上漂浮着一块直径一米的圆形木墩。要求十五个人为一组,从三米外的水塘边上用一根悬在半空中的粗大麻绳荡在木墩上。这个项目最难的就是整组的人要在那个小小的木墩上站上半分钟。不管组员身型的胖瘦高矮,是男是女。

    这个项目是让我最无语的一个。因为大家都很用心,以至于我做这个项目都到了忘我的境界,等到全体人紧紧地互相支撑着站在小木墩上强撑那半分钟时,我蓦地发现,在不知不觉中我竟是紧紧地挨着梁超,而他的一只手臂也环过我的背,姿势暧昧的如同在拥抱……

    然而再惊骇,那一刻我也不敢稍动半寸。我只能尴尬万分地顶着梁超急促的呼吸扑打在我的脸上的滚滚热气,红着脸撑过每一秒。

    半分钟后,两个人如触电般迅速弹开。

    最后一个项目叫作毕业墙,貌似与攀岩类似。项目全部完成后,总负责人就进行了一个长达一小时的总结与感想,直到夜幕降临,天空开始飘飞起蒙蒙细雨,我们才又原路返回了学校。

    这一天实在太累,我回到宿舍冲了个热水澡,连手机也忘了关便倒在床上沉沉睡去。半夜被轰轰烈烈的铃声给吵醒,很令人崩溃的是当我寻声望去,竟发现它居然放在包包里面,于是我才又懊恼地急忙从上床爬下来,接了这个不速之客的电话。

    是梁超?

    他吞吞吐吐地说:“你,你还没有睡啊?”

    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地说:“有什么事!”

    “哦,白天,白天真对不起……”

    “没关系。”

    “哦……”

    “还有什么事?”

    “没,没有了。”

    “那就这样吧!”我直接压下电话,好一会儿才压熄胸中那团汹汹鬼火。

    简直有病!其实他不打电话来道歉还好,我还可以当作风吹过,这下反而给他搅得心里纠结起一个疙瘩。

    长长地叹了口气,揉了揉蓬乱的头发,关机,爬上床,睡觉。

    屋漏偏逢连夜雨,疲惫了一天,半夜被人吵醒本就让人很窝火了,偏这个星期天又轮到法学院升旗。

    七点十五在慧宇楼广场集合,七点半升旗。而当我一头从床上翘起来时已是七点二十。时间自是来不及了的,我索性把心一横,决定不去升旗,而是开始慢条斯理地穿衣洗脸。

    没有参加升旗仪式的直接后果便是被张导给叫去训了一顿。如他所言,逃什么课都可以原谅,唯独升旗仪式如此庄重的集体活动不能允许!

    从下午五点一直训到七点多,当我顶着满头满脑的唾沫星子与一篇要求长达八千字且题目为“法的教育”的检讨出了办公室时,已是饿得前胸贴后背,无奈,再过十来分钟就得上公共课。

    因为事先不知道老张会训这么长时间,所以没有带课本,我又打电话给赵晗叫她多带一本书。

    我正在电话里滔滔不绝地对赵晗哭诉我的悲惨遭遇,走廊的拐角处走出来一个人。在看到他的那一刹那,我突然住了口,眼睛落在他身上,愣愣地,移不开。

    李谦随意地瞥了我一眼,然后若无其事地走上楼梯。同他一起的,是一个皮肤白净得如同陶瓷娃娃一般的女生。

    没有回头,每一个步子亦是那样的利索不拖泥带水。没有半分留念。

      心里顿时空落落地,我有一瞬间的恍惚,觉得某个掩藏在内心深处的影子不再真实。

    电话那头是赵晗不耐烦的呼声:“喂,怎么不说话了?喂!”

    “哦,就这样吧。”我失落地说:“我在慧源楼等你。”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