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门的门吱呀的一声,被人推开了。两个家丁,把柳娘架了进去。然后,很粗鲁往里面一丢。锁门。扬长而去。
“柳娘!”婠婠急忙地跑过去。扶起她。只是很微弱的气息。人已经昏死了过去。 挨了八十杖责,却现在才把她扔到柴房来。只是因为大夫人于秀。嘱咐执行杖刑的家厅,慢慢打。每打一下,都得让柳娘是清醒着的。当她感觉到痛。所以当柳娘受了二十下的时候,已经坚持不了晕眩过去的时候,他们又拿水把她沷醒。休息一会儿再继续。慢慢地只能坚持十下。五下,最后,每打一下,她都会晕死过去。然后,总得等她醒了再接着来。
大夫人,果真是狠心肠的人。嚣张跋扈。根本就没有把下人放在眼里。更何况是她最看不顺眼的绡园的下人。
银杏此时已经嘤嘤地哭了起来。“七小姐,柳娘伤得好重。她是不是死了。”
“不会,柳娘。不会死的。”她沉沉地说着。摸到柳娘地脉搏时有时无。心道:大娘是存心想置柳娘于死地了。
“银杏,能找到水来吗?”
“小姐,这里没有水。大夫人是想饿死我们,还要渴死我们。”她幽幽地说着,两行清泪已经流了下来。
其实婠婠这样问也是白问不是吗?她们呆在这里,压根就没有人来看过。一狠心,走过去,拿起放在角落里的一把镰刀过来。往手腕上一划。鲜血便汩汩地流了出来。放到了柳娘的嘴边。顺着她的口腔,慢慢地流入喉咙。
“七小姐!”见到婠婠地举动。银杏惊叫了起来。
“没事的,银杏。柳娘失血太多。”其实,她不知道有没有用。或许根本就没有用吧。没有水,因为没有水!但是她只是想抓住这个从小就对她好的人。不想失去。不要失去。
咸咸地血腥味从嘴里弥漫开来。好一会儿,柳娘才渐渐地有了意识。却是很虚弱。见到她醒了。婠婠赶紧收回了手腕,从身上撕过一片布,缚紧伤口。
“柳娘。你痛吗?”明明忍住不让流出来的眼泪,此时婠婠再也忍不住了。簌簌
地流了下来。
柳娘虚弱地睁开了眼睛。抚摸着她的脸。安慰着她:“柳娘不疼。七小姐。最乖了。……不要哭。你以前被三小姐和六小姐欺负的时候。……从来没有哭过的……。七小姐是坚强的孩子。”
可是,现在是柳娘被人欺负了。她从来没有想过心里会这么的伤心。“柳娘,你不要说话了。我不哭就是。大娘好狠心!”赶紧擦干眼泪。
“七小姐,这才乖嘛……”微微地笑了起来。“绡夫人,临死的时候,嘱咐我好好地照顾你的。……所以这些年来。我一直是尽力尽力。生怕小姐受委屈。可是在这个府里,小姐受委屈是不可避免的。……柳娘真是没有用呢。”
柳娘说着有些吃力。她怎么这说这些话,这让婠婠听进来有很不好的感觉。“柳娘,我知道,您对我最好了。您先休息一下子好不好。等大娘把我们放出去了。我再去请大夫。”
紧紧地抓住了婠婠的手。“不……我要说……我怕会没有机会再说……”
“不!以后有机会说的。”
“七小姐。听我说……柳娘没有办法让你过得像三小姐和六小姐一样好。但是柳娘却答应绡夫人,要照顾七小姐好好地活着。……听我的话,就算柳娘不在,七小姐,也要好好地活着。等老爷回来的时候。就能看见一个最美丽的七小姐。……”
“不要,我不要我爹。我要的是柳娘。柳娘要好好的。”婠婠使劲的摇了摇头,可是强忍在眼眶里的泪水,还是被摇了出来。她的父亲,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就算回来,也不会记得她了吧。毕竟她的前面有两个这么漂亮的姐姐,而她根本就是可有可无的。
“你看,我们七小姐,长得多漂亮呀。跟当年绡夫人一样。”柳娘轻轻地抚过额头,额头上虽然有一条隐隐地伤疤。那是那天,大夫人,用茶盏砸的。现在如若不仔细看,已经看不出来了。
“柳娘,婠婠没有娘漂亮。”她指的只是这道疤。
“七小姐,已经长得比绡夫人漂亮了。额上的这点小瑕疵一点儿也看不出来……七小姐,要好好的答应柳娘。无论如何都要好好地活着……”吃力地从怀里的衣裳里掏出一个布包。“七小姐。这是绡夫人留给你的。这些年我一直替你保留着,……本来想等你嫁人的时候。再拿出来给你的。只是现在我怕不等不到……”
接过柳娘手里的布包。婠婠打开来。是一对银制的手镯。惊愕起来。这不正是那个带她来这个世界的手镯吗?虽然过去了好几年,但是它的样子,却还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一只是飞舞的凤,一只是腾飞的龙。再仔细端祥着镯子的内壁的时候,却没有见到,里面雕刻的桃花。或许只是凑巧是相同的吧。没有雕刻的桃花,却显示着,不是那对可以让她回到她的世界里的那对。
柳娘的手,无力地从她的脸上抚了下来。“柳娘。”她惊叫着。再一看,却没有了气息。“柳娘,你快醒醒呀。你跟婠婠说说话好不好。”
银杏此时也大声地哭了起来。“柳娘,不要死。银杏一个人照顾不了七小姐的。”然后,跑到门口,不停地拍着柴门的门。“快来人呀。柳娘……不行了。求求你们,请个大夫来好不好?”
可是,却没有什么用。外面根本就没有什么声音。家奴们又怎敢,擅自做主,去帮一个受刑的下人去请大夫呢。大夫人的脾气,他们知道得太清楚。连打开柴房的门来看看都不敢。
柳娘,婠婠和银杏已经知道了,就算是把大夫找来,也是无计于事了。大娘就这么狠心。连一个对她好一点的人都要从她的身边夺走吗?
这些年来,他们从来没有管过她。之所以没有把她赶出家门,仅仅只是因为有南宫靖这么一个父亲。如果没有了柳娘,以后,就没有人替她缝衣服,做好吃的东西给她了。她真还会怀疑如果柳娘不在了的话。能不能活下去。
可是柳娘说,无论怎么样,都要活下去。这是她的期望。她是她的亲娘红绡的希望。静静地呆在柳娘的面前。只是什么话也不说。也不愿流泪。
是的,她应该好好地活下去才对。
镇守在南国边界的父亲,怎么还不回来。是否让她感觉到,等不到他回来的希望。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