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玉骨神功重现江湖?这怎么可能,简直……简直不可思议啊!” 峨眉派掌门执笔的手剧烈的颤抖,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一脸忐忑谨慎的徒弟。\\\\
“没错!据徒儿所查此事并非空穴来风。自从二十年前梅花桩失盗事件以来,玉骨神功在江湖上也已失传近二十余年。不过经确切证实,近日果真有人看到玉骨丸下落所在,而玉骨秘籍至今仍下落不明。”眉目间暗藏风霜的女徒半跪于师太坐塌下,手持利剑埋首抱拳。
“江湖中谁人不知玉骨的强大威力。凡得以练成玉骨之人,必是武林中武功上上之人。想当年的武林盟主陌**因练玉骨而走火入魔,终究死于魔刀下。哎――想不到现如今玉骨竟能重现江湖,真是……天助我峨眉!”
“哼――!”师太重重一拍面前几近碎裂的石几,冷声道:“当年一剑之仇――今世必报!”
峨眉派掌门执笔的手重重垂砸在面前石几上,一方墨砚炸然而裂。
“去,传我命令。不得应允,凡峨眉弟子均不得擅自离开清音阁。”
“是,徒儿遵命。”
掌门师太漠然的回转过身,将苍老干瘦的清容隐藏在暗色中。唇角漠然,后颈那一条横贯左右肩胛骨的可怖疤痕显现狰狞。
只要将少林和武当两派全全击溃,那么――天下武林还不是归于她峨眉掌控。而为了得到玉骨神功,她甘愿为之付出任何代价!她才不会像当年的陌**那样傻,那种心性的人终究是练不成玉骨神功的。
***** *****
钟舒抽剑横在如梦颈侧,用力点中如梦肩胛骨后两处穴道。如梦反应不及,唇形微开却再也无法将话说完全。
翠林环绕,溪水蜿蜒潺流。一座看上去幽闭清寂的古亭内,有一白衣人静默而坐。幽幽的曲音徘徊回荡在苍翠茂密的翠林四周,宛如此处正是得道仙人所居。
鸟儿活跃的欢叫附和着曲音,仔细听去,便可发现那是宛如天籁的箫音。
指尖在晶莹的青色玉箫上轻抚,那人清俊倾城的容颜掩映在繁茂的枝叶间,有种不真切的虚幻感。
弹指一瞬,一片雪白的鸽羽悠然飘落。持箫那人将羽毛轻轻拈起,看清那上面的字迹后,眉宇刹那纠结。
有道悠长的声音自茂密的林间传来,随风凝眉细听“现在是该你上场的时候了,速去速回。”那声音入耳字字无比清晰,那时武林人口中相传的传音入密。
眉宇舒扬,那人的唇角冰冷漠然。
“我很想知道她人之生死究竟与我何干?为何要我再三救她?这出戏我已彻底厌倦,究竟要我演到何时罢休?”唇角微启,那白衣人稍一犹豫便也用传音入密回声问道。庸懒自得的语气,隐约中透着嘲讽和不耐。眉宇间的杀气陡然间巨增,只是举止间依然淡然自若。
“哼!现在你救与不救全凭你一念之差。可是――你要仔细想好不听话的后果,你已经不再是两三岁的小孩子了。仔细想想,你的武功天下几人能敌。如若这也能难倒你,那么现如今练就玉骨的人怕也并非你一人。”
曲折通幽的石板小径,七彩的蝶蹁跹而舞。
一阵簌簌飒飒的风响过后,那箫音依然苍凉悠扬。
只是吹箫的人,眉宇间那份归于宁寂的淡薄已然渐渐消远。
***** *****
肃杀的静默中,骤然掀起一阵汹涌的波涛。钟舒挟持着段如梦从客栈顶楼一跃而下,身姿飘逸犹如天女。“师兄――!”少女焦急的一声呐喊,企图能引起师兄的注意。然而可惜的是,古染却被团团围困在数以万计的朝廷武士中间,难以脱身。
“师兄――你要撑住。是我对不住师兄你,都是我的错!”钟舒强自忍住欲夺眶而出的泪意,一面挟持着段如梦步步后退,一面手持惜影奋力杀敌。
然而,满脸刚毅的少女却未听到任何师兄的回应。步行如飞,剑破万心。逐渐的,少女脸上被溅上斑斑血迹。
呐喊声撕杀声不决于耳,师兄和少女被将士团团围攻在相距百米远的地方。
天边夕阳绯红如火,映衬着白色衣衫上血迹连染。
如梦试图闭气凝力于体内,致使血流冲破阻力恢复气脉。然而,肩胛骨后那两处穴道却好似如何也解不开。
这如何是好?难道跟着这对傻师兄妹白白葬身这里?
如梦心下火急火燎,看来只能借着流云剑的心法博上一回了。但愿,司马辰看到自己腰侧佩剑后能及时收手,放过这对师兄妹。
然而就在下一刻,如梦忽然头脑一片空白。那柄流云剑――她竟忘了随身携带。
糟糕,这该如何是好!
心头一颤,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整个身体仰倒。迎面一柄雪白的利剑袭刺而来,恍惚间如梦侧身险险躲过一劫。再仰头时,已是惊得满身是汗。眸光一闪,那长身坐在白马上的英挺身姿不就是司马辰吗?
挥剑一荡,转瞬又挑落一人的头颅。鲜红的血腥顿时四射飞溅,染得如梦满头满脸都是血。躲避不及,如梦那一袭雪白的衣裙上也绽放开朵朵妖冶的莲。
站在远处的碧林内,凌的唇角轻轻染开一朵邪肆的笑。那样的笑有种惊心的美,入鬓的飞眉仿佛也挣脱沉寂的束缚而显得越发生动鲜活起来。
好久没看过这样的热闹了呢!凌怔怔的想。
不过,那笨丫头究竟能支撑多久呢?如果司马辰不再记得这张不再绝美的脸,那么――她会很危险的吧。
想到这里,凌唇边的笑意收敛。眼底有暗芒一闪,樱梅在另一隐蔽处看得呆住。仿佛,那人并不是她侍奉十九年的主人,仿佛,那不是她心爱的人。那个被魔乱了心性的男人,竟也会流露出这种笑容。
一阵狂风炸起,伴随着层叠的杀气席卷蔓延而来。钟舒低呼不好,侧身拉起如梦的衣袖轻点脚步。果然在翻身的空挡,伴随着一阵金铁的碰撞交击声,钟舒的长剑瞬时被震飞出去。呼呵呐喊声此起彼伏,与之交战的年轻将士层出不穷。
钟舒的发散乱开,狼狈的紧贴在她布满汗水的脸颊。
而当今朝廷中的掌权者,堂堂天子司马辰如今却独坐于一匹高大的黑马背上,用一种傲睨天下的目光,冷眼旁观着这场毫无悬念的作战。
那边,一支长箭破风射来,精准无误的向古染眉心刺来。
一个厕身刚好躲过身旁刀剑的夹击,眸光一闪,那柄破风而来的银色箭羽便闪烁在眼前。仰身后躺,长剑划破长空。古染眸光一凝,顺势将手中青冥剑大力甩抛出去。顺势腾身而起,脚尖轻点在剑身上。古染猎猎而舞的长袍,在空中流动出飘逸而凌厉的弧度。
空气中有阵阵暗香随风袭来,桃花漫天飘舞零落。
站在隐秘的密林内,凌的眼底冰冷而死寂。
如织网般的剑雨纷飞中,有一根无色透明的毒针准准刺向如梦眉心。
“如此好的风景都被糟蹋了,真是扫兴。”悠闲的吐呐出这样一句话,凌抬手,双指并拢间轻拈起一片花瓣,十指轻轻一弹,转瞬,指间那一瓣红艳已如利剑般倏忽射出。
咻――叮!
飞射而出的花瓣仿佛只刹那间聚结起无形的戾气,那强势深厚的劲力使得花瓣穿过重重阻碍,最终将那支刺向如梦眉心的银针洞穿。
四周围所有人都仿佛感受到了那股强大的气力袭来,身体也不由得为之一震。 衣衫被那股狂劲力道震得片片碎裂开。
仿佛是被那股狂卷而来的劲风撩起风沙,个头高大健朔的中原将士们各个用手指惊捂住眼,衣衫剧烈翻飞。
好功夫!何人内功竟如此高强!
远处冷冷旁观的司马辰心低忍不住暗叹,想他年少时候曾拜师于北海玉门山庄掌门为师,对于气脉修习也有些浅淡了解。难道――这就是江湖中广为传谈的玉骨破世?
这种深厚的功力绝非常人能比。
于司马辰,这也是前所未有的第一次见识到。
夕阳西沉,黄昏的郊外有种冷寂凄清的味道。隐身于密林内的人,于丛林内投下一抹清冷的侧影。
究竟是什么从最开始便吸引住他孤寂黑暗的灵魂,让自己想要将她藏起来,独自拥有。凌低垂下眼睫,让自己刻意忽略掉那张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明媚笑颜。
又是一柄着尖锐寒芒的长箭直射而来,钟舒回转过头的瞬间,下意识的将如梦向那柄箭羽推去,而她自己却是连连两个腾身后翻,身形迅速敏捷如闪电。
起初,坐在马背上悠然观战的司马辰倒还没注意到那个白衣女子。然而,她手侧那一条光华万千的手链,切在一瞬吸引住司马辰的视线。
心一紧,司马辰的目光瞬间凝住。那是……!
头脑中隐约着容颜,一袭纯白的衣。飘逸凌厉的身姿,唇角淡淡的笑和眼底冷冷的嘲讽。
头顶一阵血冲,司马辰的眼眶红了。
那是……那是……,那――是她么?
手鞭高扬,司马辰快马奔向前方交战之地。身后几个侍卫来不及反应,眼前司马辰的背影却已渐远。
这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面面相嘘,不明所以,焦虑着在原地徘徊踱步。
一阵风伴随着芳香袭来,司马辰凝神望向那片密林。那个素净的白色身影,被围困在重重人海中。
飞驰急掠,司马辰的目光焦急着随着那抹白影翩飞游走。
梦儿――梦儿,是你么?
侧身抽出佩剑,刹那间,流光异彩闪现。
都给我住手――!
抢身冲进正在激烈交战中的队伍,司马辰破声嘶喊。
四周一片混乱,左手边古染孤身奋战。鲜血染红了他原本淡青色的衫,染红了他原本黑白分明的眸。
近乎疯狂的屠戮撕杀,紧握在手的青冥剑发出悲凉而低婉的沉吟。那眩目得能灼瞎人双眼的光体如天际交织如雷的闪电,纵横过周身每个人奋涌的胸腔。凡刺穿一具热血的胸膛,青冥剑身便更多出一分悲哀与沉重。
“徒儿,紧记为师的话。这柄青冥你要爱惜如命,妥善保管好它。切记,不到迫不得已,万不可让它沾染上血迹。那些尘世世俗的污垢,怕只会玷污了它原本洁白纯净的灵性。”老者将扑跪在地的少年扶起,手上却没用半分力道。
“徒儿紧记师傅教诲,不敢忘师恩。”少年抬起清俊白皙的脸,用一种稚嫩的声音郑重回道。那一双澄澈明亮的眸,让一袭出尘白衣的老者慈爱的点了点头。
“那就好……那就好!”老者默默的点了点头,转身走远。
望着老人那蹒跚的步履,少年人呆呆的站在原地。他不知道,这个白衣老者年轻时候曾有过怎样的意气风发。那一剑倾天下的狂傲岁月,就这样一去再不复返。
那时无知童稚的少年现如今已成长为清俊的剑客。当初为了红颜知己而出山独闯江湖,当初曾承诺师傅会保管好青冥,决不用它滥杀无辜。而现在,他却手持青冥发了疯似的去刺每个试图靠近自己的人。他心知,也许,再没有退路了吧。
越渐昏沉的头脑,越发浑浊的视线。木然的,青衣男子迟疑着想。往事如涨潮般一幕幕闪现,任凭他如何挥舞利剑也挥之不去那些片段记忆。
一幕幕,一重重,交错重合。
手中剑不敢停却半分,精准刺入一具具厚实的胸膛。灵活一个纵身腾空掠起,手中剑在空中光芒大盛。
如梦最先反应出古染下一步要做出的可怕决定,急声低喊道:“快放开我,解开我的穴道。”
然而,钟舒却只顾放纵自己近乎疯狂的杀戮,往来穿梭于朝廷武士。同古染一样的手法,胆敢靠近者一律不放过的疯狂屠戮。
而那些朝廷武士是何样人?各个精通武学,从小在皇宫内被训练和塑造的大内顶尖高手。就算是死,也没有人流露出半丝痛苦不舍的表情。
如梦看着一个个人木无表情的从眼前倒下,心里有种窒息般的苍白混乱。那样血腥而绝望的场面,让她毕生难忘。以至日后,每个下着雨的夜里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如梦都要手中握剑挣扎好一段时间,直到手心里渗出的血液慢慢干涸凝固,仿佛才能将心底的惊慌无措硬硬压下去。
那种痛心疾首,她无法承受。
***** *****
钟舒没有理会如梦焦急的低喊,一次次的将剑插入对手的胸腔,再一次次伴随着血水的喷涌而抽回对手体内的剑锋。手腕之凌厉狠毒,让如梦一阵阵心惧胆寒。侧转头向上看去,如梦心顿时凉了半截。看来,怕是要来不及了啊!情急之下,如梦迫不得已封住自己通体血脉,一狠心,动用流云诀设法让自己血液暂时凝住。额头渗出涔涔冷汗,如梦心知这样下去无疑是死路一条,然而,她不能让所有人凭白葬身这里。每一具**中流淌的鲜血,都是承恩于父母。那一丝丝一寸寸,无不凝结着亲人的牵念。
终于,身体恢复了一些感官知觉,如梦瞬间翻手探出,一招夺过身侧人的剑反手挥向自己手腕。冷剑如电,刹那间在如梦的手臂上留下一条犀利的血痕。
钟舒猛然回头,却看到如梦反手挥剑刺向自己。喉咙口一阵干哑,钟舒还来不及反应什么。却看到如梦劈手点中身侧几人穴道,一回身向着远处一青衣人追了过去。刹那间,钟舒才恍然明白过来什么似的,也急迫向那两人所在方向追去。
师兄――他要做什么?
心中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钟舒看着前面两人向着不远处悬崖奔去。再一回首望去,见那些武士也正急急向自己所在方向追来。钟舒心下懊恼,怎么那女人才刚不一举灭了那些朝廷武士呢。朝廷与江湖武林素来是冤家对头,互相追权逐利想致对方于万劫不复之地。虽然背叛了山庄而投靠朝廷,但那不过是一时权宜之计。无论如何,古染曾是她钟舒的同门师兄,无论如何,她都想避免自己伤害到师兄的安危。就算是她一手制造出种种矛盾挑拨了山庄与朝廷,但为了保全自己,她别无其他选择。
“放箭――!快给我放箭远射!”身后方隐约传来一声怒声厉喝,只瞬息间,身后便齐齐射来数万发长箭。破风而来的箭声刺破重重气流,呼啸之声犹如山洪咆哮爆发。
不好!钟舒心下强自镇静,而握剑的手心却慢慢渗出湿粘的汗液来。眉心紧蹙,回身出剑,剑芒在空中划出一道阻隔的弧度,朝四周迅速而凌厉的四散开。
无形的剑波层层扫荡开去,在半空中交遇那些破风射来的冷箭,形成强有力的两股逆流对峙,成功的阻隔住那些长箭如雨水般席卷而来的气势。
脚下一个踉跄,重心不稳下钟舒险些跌倒在地。幸好她及时用剑身支撑住自己的身体,不然……她定然会被乱箭穿心。
抬眼,前方那一青一白两道身影飞奔快如闪电。恍wWw.惚中,那些褪了色彩的黑白记忆却如海水涨潮般漫了上来。
后园,春天里百般明艳的花蕊争香绽放。
钟舒偷偷藏身在镂空的巨石后面,偷眼打量起眼前半拥在一起的两人,面色瞬间白了白。
少年一袭碧玉色青衫,眉目清俊如画。他一手持剑长身而立,一手反握住身侧少女的手。少女扭捏着羞红了脸,却也任由着少年紧握着手怯不做声。
“玉华――!玉华――!”少年嘴角染着温柔的笑意,一遍遍痴痴唤着少女的名字。少女的脸娇羞中有种妖娆妩媚,温柔的暖风拂过,少女唇边的幸福笑颜仿佛绽放着光芒般,却莫明刺痛了钟舒的眼。
少女抬眼看向少年,眸中满满全是倾慕与依赖。少年的手轻微的颤了颤,下一刻便将少女紧紧拥进怀里。着窝在少年温暖舒适的怀抱里,少女娇嗔道:“当心给人看见!”
“才不怕,我有玉华。”少年用手臂圈住少女的头,细细的抚摩着少女乌黑顺滑的发。少女埋头在少年的怀里,也咯咯的笑。
“笑什么呢?”少年放开手,疑惑的看准少女。见她还是笑,少年微有些气恼。
看少年急了,少女才不慌不忙说道:“我说你呀,怎么就不懂女儿家的心思呢?难道――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作不明白呢?”少女慢慢抬起眸,细细打量起少年此刻每一寸变幻的神色。
“你是说……”
“我是说舒儿啊!难道你当真瞧不出――她私下对你的倾慕?”冲口打断少年的话,少女眉眼间隐含着试探的意味。
“不要胡说――!”少年急声,脸色瞬息变了变。
“算了――想来她对你的倾慕,也就只你一人还瞧不出。我怕……你若现在不对她不说个明白,只会是平白误了舒儿的一生啊。” 转首顾盼,少女眼角余光中映出一张苍白慌乱的脸。
“你莫要多心,舒儿于我只是个贴wWw.身侍女。你也知她自小无依无靠,多亏她爹与我爹是多年交情,我爹才把她留在我身侧做个照应。如果说我对她存有一分感情,那也是兄妹之情。有你,我古染再无她念。”少年手持青冥置于头顶,郑重发誓:“月华,你要信我,我定不负你。”
“你这是哪里话?我月华今生认定惟你相随。”少女唇角一挑,目露感动。
巨石后,钟舒心痛得揪在一起,慌乱间别开脸,试图将视线移向别处。然而失措间,钟舒却一眼瞥见青衣少年已然拉着少女的手跑远。两人欢声娇语,追逐着相挟而去。
泪水慢慢滑落,沿着侧脸缓缓滴进唇角。触到舌尖一尝,呵――竟是这般的苦涩。
“咻――!”短箭迎面刺来,那尖锐的声响惊得钟舒猛的回过神来。
刚想提剑隔挡,那支贯破长空而来的银箭却刚好擦着她的脸颊飞射而去。转瞬,只听“叮――!”的一声,那支通体银白的短箭与身后那一支刺向钟舒的长箭交会于一起。
“小心――!”远方,隐隐传来如梦焦急提醒的喊声。
钟舒拔剑怔怔而立,手心冰凉颤抖,
“为什么――要救我?”
钟舒哽咽着声音问如梦,满脸不敢置信的神情。仿佛,仿佛那是她用尽全力才好不容易说出口的话。
如梦神色陡然凝住,眉宇微蹙。在她心里,她也在轻轻的问自己相同的话。可是,她却只淡淡漠然的回答道:“没有为什么。现在不是讨论这个话题的时候,这里很危险。”
跨步上前,如梦牵住钟舒的手。
冰凉的指尖,刹那间被那突如其来的温暖所包容。
钟舒心里一惊,手指在那温暖的包容里微微颤抖。悄悄的,钟舒眼眶红了。一瞬,钟舒想起自己已故的亲人。可是,习惯用坚强当盔甲保护自己的的人,却如何也不敢袒露出自己的脆弱无助。
而如梦,只是出于心底那最深层的善良而出手。其实,只是刹那想起了那段不堪的往事,那一夜,仿佛雨水冲走了生命里唯一的光明,仿佛,生命里只剩下无尽的黑暗。那种痛苦于她是个魔障,始终无法彻底摆脱。所以,她终究无法眼睁睁看着别人去承受这样的苦。
也许,世界的彼端,有个人在暗中悄悄输送给她一种神秘的力量。而那个人定会和她一样,肯定她的所为是值得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