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熬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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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狂刀斩残月,傲剑破流星。

    而相对另一人而言,能够一雪前耻的,惟有朝一日登上至高的宝座掌控天下。

    那个人就是当今武林魔教教主――凌。

    于江湖中人而言,惟有天下无敌的至尊武学秘籍是宝贝。习练破世神功后,凌就再没像今天这样出谷这么久。有多久了呢,连像现在这样站在远处怔怔凝望着凌也成了樱梅的痴想。樱梅知道,她已然走火入魔了。

    学武习术,走火入魔之于武林中人之大忌。

    还记得最初学武休习幻术时,凌曾是这样忠告她的。

    而如今,她却终于走火入魔了吗?站在凌身后许久许久,樱梅这样怔怔的想。

    隐身在一片寂静的幽林中,凌的身形显得那么孤单。仿佛,只有他身侧飘零的叶才解他心意。而他的唇角,却始终染着一抹孩童般顽皮的笑意。

    “快――我们去阻止他!”

    被如梦强行拉住的钟舒竟没有跟上如梦的脚步,而是呆呆站在原地。仿佛做着激烈的心理斗争,她的脸色煞白煞白。如梦一惊,心知这傻丫头是要做傻事了。不行,要阻止她。

    果然不出如梦所料,钟舒大力甩开如梦的手。表情凝重决绝,竟真的反身向朝廷大军所在方向反袭而去。

    “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钟舒目光空洞茫然,仿佛自语一般。

    “相信我,还有出路的。”如梦一把拉住钟舒的手,急声劝慰。但,这样的话,苍白得竟连她自己都无力去信。

    “回不去了,错了,就再也回不去了。”仿佛中魔一般,钟舒口中反复重复这句话。仿佛是在极力的克制着自己,她握剑的手指尖抖的厉害。

    用力一挣,有股内力自钟舒体内扩散开来。如梦手一滑,竟就这样被钟舒摆脱开。仿佛一道电光自眼前掠过,来不及分辨。

    “不要去――!”如梦大喊,却不见钟舒回头。再回头向悬崖方向望去,也不见那剑客身影。

    “司马辰――看我取你性命!”钟舒咬着牙沉声诅咒。当初说好了的,双方各取所需。司马辰也是应了他的,答应他不伤到师兄性命。

    而如今,司马辰他竟要翻案反悔么!真不料,朝廷中人竟是这般的卑鄙。

    ***** *****

    末了,当司马辰看真切段如梦的脸,心也平复下来许多。

    心下失落……掉转方向。

    看来,是被钟舒那贼丫头给耍了。

    “给我杀――!”司马辰一怒之下放声下临,那些得到命令的朝廷武士面目狰狞,神色却疲惫。奋战中,四处一片血海翻腾。

    “狗贼――拿命来!”钟舒手中剑高举于头顶,夕阳微醉的光芒中,夕影剑通体血红。

    转瞬,剑尖锋利偏转。司马辰坐于马背上,双眼微眯。

    司马辰不知,这一剑法就是当年江湖上一度失传的**诀。这一招看似风花雪月wWw.般轻柔无害,而实际却是最后鱼死网破的毕命一击。

    袭击者不惜袒露全身命门所在,目的只在恍惚对手心神一瞬。

    而此刻,司马辰却只眼睁睁看着夕阳下那瑰丽无比的锋芒直指自己而来。

    屏息间,有血脉冲裂破碎的声响。那一袭紫衣的女子自夕阳绚烂的微光中凌空坠落,仿若刹那流星的陨落。从她此刻眉宇间的神情来看,那种凝重决绝已臻入境。

    青山绿水间,那一袭紫衣翩跹而舞。此刻,弓如满月,箭势待发。齐齐的,那夕阳下泛着点点金芒的长箭全部对准那紫衣女子。腹背受敌,紫衣女子的嘴角有冷冷的笑。

    凝神望向那半空中平举长剑的紫衣女子。她身后一片夕阳染红的醉意,天上丝丝云彩也如梦境一般醉人心神。

    半晌,那一袭玲珑紫衣层层碎裂开。凡剑气所到之处,皆是一派狂风席卷过后萧瑟悲凉的气息。那时――**诀!

    啊,周围响起一片极低的抽气声。

    “不……!”即使反应最快的人,却也未及时将完整的话说完就已毕命。只转瞬,所有人都如被封住穴道一般动也不能动。细心些可以发现那些被瞬间秒杀的人各个唇形微开,似是想说些什么。然而,那剑气高绝,弹指间一切已结束。

    风袭过,凌乱了紫衣少女失去往昔润泽的长发。那苍白的面色,在血滞的衬托下而越显憔悴。剑落,铮――!的一声插入厚实的泥土中。一股腥气在喉咙口翻绞,终于冲口喷出。

    “师兄――原谅舒儿,……我的错!”

    夕阳的余辉还未完全淡去,那喃喃一声轻语却似消散。

    ***** *****

    剑客手持青冥直踏青云而上,手指翻出。一刹,指间有数枚细针齐齐飞射而出。悬崖边树影婆娑,夕阳下那青色身影飞驰急掠于青峰上。

    转瞬,数棵参天大树直直应声断倒。脚步轻灵,势如满弓。

    抽剑――敛气――出手,完美而流畅的动作,

    青色剑芒摇指而上,行云流水般的文字被清晰刻划在那悬崖峭壁上。内力聚增,凡剑气所到之处玉石具裂。

    滚滚碎石顺势而下,朝着那数千名紧随其后的朝廷武士砸去。

    挥剑,层层杀气毫无敛意的朝悬崖对面扫射而去。

    挥剑,冷锐锋利的青芒破鞘而出,直抵向那些人的命门所在。

    再挥剑,有破空凌厉的剑气截断那些尚未脱口而出的低唤。

    那些人,原本该死。

    一遍又一遍,古染在心底重复着告诉自己。

    那样肃杀的神情,仿佛那一是只被围困而走投无路的兽。为了最后的生路,而不惜放手一搏。而那样的目光,又仿佛只是一个做错事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孩子。因为害怕自己内心深处的惶恐不安,只好自我宽慰。

    抬眸,苍穹一片蔚蓝高远。垂首,多少风霜尽掩眉宇间。

    慢步,走到悬崖绝峭边,挥剑,剑气狂卷着风沙袭向逐步逼近的朝廷大军。

    银色的盾牌四合而闭,挡住来势汹汹的杀气。一声令下,千万发闪烁着冷芒的长箭凝聚成硕大无形的银鹰,倏忽而来。

    这一战,关乎生死存亡。

    而那一身青衣的少年剑客,唇角却毫无畏惧之意。

    此刻,包抄而来的朝廷将士已悄然自四周埋伏靠近。

    而那持剑驻足悬崖边的青衣人,却似仍无所察觉。仿佛被点住穴道定了形的人,站在风烟四起的浪尖却还镇定淡然。

    瞄准,放箭――!

    又是千万发羽箭齐齐射向那萧索落寞的青色背影。

    箭中,那青色的身影已千穿百孔。而转瞬,只听得有人失声惊呼。“不好,是金蝉脱壳!”视线掠向上偏移,那剑客的身形停顿在半空,挥剑承接住那只由万千长箭凝聚而成的巨大银鹰。两股力道相对峙,始终相持不下。

    夕阳绯红的余光染上山头,瑟瑟的清风撩起少年剑客惆怅而多情的发。

    “准备――!”上万发银制长箭搭上满弓,所有将士屏息等待将军一声令下。

    寂静中,将士们原本冰冷的银制铠甲被山头那一抹绯红悄悄染醉。而那一张张苍白肃穆的脸,却只透出一股冰冷肃杀的气息。

    清风崖头,夕阳如画。

    漫长的等待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之久,而将士们刚毅无波的脸孔却越发的苍白肃杀。

    “射――!”撕破长空的一声令下,转瞬,数万银箭挣脱束缚发出低沉如海浪般的呼啸齐齐射出。空气中,仿佛有什么被灼焦后发出的滋响。

    数万名将士栖身半跪在荒僻的枯草堆中,眸瞳中同时倒映出数万发泛着冷芒的箭锋直射而出。

    青衣剑客面无表情,眉目深刻如画。

    那一柄青冥,承载了多少血泪辛酸wWw.。

    他不动,只任由身后那箭雨飞射而来。他不能动,动一下则必死无疑。青衣剑客将全身气脉凝聚于手中剑上,不敢有一丝疏忽。

    有豆大的汗珠自他苍白的颊侧滚落,衣衫也逐渐被汗水晕成藏青色。

    这样迫人的局势,生死却似显得已不再那么重要。渐渐的,剑客眉宇舒展明朗。原来,情势不由人是这样的一种无力感啊。

    他感叹,却也在最后一刻最出了抉择。

    好吧,该来的终究逃不掉。那么……

    “受死吧――!”一声仰天长啸,青冥脱离出手心在空中划出一道决绝的弧度。

    如一只折翅的青鸟,那青衣剑客的身形在下一秒从半空坠落。而自他手中重重抛出的青冥剑,却以极凌厉的弧度在数以万计的军士头上闪电般掠过。转瞬,鲜血从一颗颗掉落的头颅中激射而出。

    那样狰狞惊恐的表情,只在瞬间凝结。

    那清冷厚重的银百色铠甲,被镀上苍凉而悲壮的胭脂色。

    血流汇聚成河,蜿蜒逆势而泻。滴答―滴答,滴落进悬崖下那些白色娇媚的花朵里。

    悬崖下,那一簌簌一丛丛的曼陀罗花,被自悬崖上方滴落的鲜血浸染得妖娆而诡异。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