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昌国水师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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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一天的集中整训,军中的气氛好了一些。有些事,是需要他们自己去悟的,一味着急也不行。赵瑷又把几个老部下招来开了个会,让他们把原来兼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都放下来,交给军中仅有的几个幕僚。把精力都放到军队的训练上,只有手里有了强硬的枪杆子,才是真正的安全。这些人都跟了赵瑷几年了,无论能力还是忠诚都是让人放心,昨天虽然说了他们,也就是说说而已,这些人已会拿捏分寸,没人傻得真去挨棍子。再说了,从赵瑷还是十三四岁的小屁孩时就开始训他们,那时棍子已吃了不少了,如今赵瑷大了,他们也早就精了。

    二月十七,赵瑷带了汪应辰跟陈岳去昌国视察水师。

    宋时的昌国也就是后世的定海区,虽然后世这里这里闻名天下,但这时却是一个荒凉的岛县,旅游资源还远远没有开发。这时也没法开发,人们还不象后世的人那样发疯,喜欢去海边喝风,海鲜的市场还只是主要依靠下层的广大劳动人民,而观音菩萨的道场的光环还没有加在这里,一切的一切加起来,如果不是在海里管理不便,这里可能连县都不设。

    昌国最重要的有两样,一是优越的地理位置,控扼航线,第二就是有盐场。由于虽然号称是望县,实际除了位置重要,连一大镇都比不上。陈岳和周正目前军事政治一把抓。宋朝的县官是苦差事,谁若是很倒霉被外放了知县,就象去赴汤蹈火一般,所以也没人和他们争。

    几人到了定海,坐船去昌国。陈岳算是有心思,定海到昌国之间有车船往来,以利于人员往来及传递公文。赵瑷坐在车船上,初春的天气还有些冷,风携着雾蒙蒙的海水吹到脸上,虽然不好受,但却使人倍感清爽。虽然宋时的人对车船的描述是运转如飞,但以一个后世人的眼光来看,就很一般了,而且人力有限,不能持久。不过在内海和内湖江河航行,确实比帆船要方便得多了,算是一项了不起的进步。

    陈岳的军营在昌国城的东面,而城的西面就是盐场和存盐的仓库。昌国城虽不大,但因是战略要地,也有一圈不高的城墙。赵瑷等人还是习惯性地住进了军营里。

    一踏上昌国的土地,汪应辰即有了一种不一样的感觉。明州的军营说起来也是不错了,但与昌国军营比起来,就差得远了。明州更象一个大基地,每个人除本职工作都还兼着一堆事,所以总给人一种乱的感觉,只有最近几天,才开始有了一些气象。昌国则不同,整个岛就象是一个军营,一切都井井有条,虽然距离赵瑷要求建简易住房才十天左右的时间,整个昌国的军营却已全部换成了简易住房,整个军营整齐划一,厨房、厕所、洗浴场所场所均有表示。

    陈岳先安排了各人的住处。赵瑷的住所一直就是有的,只是没来住而已。陈岳原来就是亲兵,一切布置得都合心意。汪应辰则住了陈岳的房子,陈岳出去挤去了。

    众人操了一把脸,吃了一杯茶。赵瑷道:“军士在哪里训练?去看看吧。”

    训练场在沈家门(今普陀)和桃花山之间的海面上,由于场面有限,只有一些小船在,大家在练习水上的接舷战。

    赵瑷一到山顶,看了一下训练的场面,就皱起了眉头。陈岳去开会,在现场负责的是周正。见到赵瑷和汪应辰过来,忙过来见礼。

    赵瑷问:“除了这些之外,平时还练些什么?”

    周正见赵瑷的脸色不好,小心翼翼地道:“再就是轮流乘大船出海。只是现在大船不多,大多时间还是在此操练。以使他们精熟水性。”

    赵瑷没说什么,与汪应辰去看士兵练兵。

    回去要开会了,这两个家伙好象没明白自己的意思。当时规定招兵以渔民为主,就是因为他们水性精熟,还在这里练什么水性。再说了,驾着这种小船,打海盗吗?那要两千人就足够了,要什么两万人。在宋代那个社会,什么样的海战要两万水兵参加,有五千纯水兵参加的海战就吓死人了。招两万人,大部分是要乘船去参加陆战的,能在船上不晕船,会水性,对大部分人已经足够了。只要拿出三五千人来练习这种接舷战就好了,其他人应该以陆上训练为主。当时怕他们放松水上训练,特意提了一下,没想到出了这种误会。

    陈岳练兵确有一手,水兵在小船上的战斗已经象模象样,配合快速的车船,战斗力已相当可观。但这不是赵瑷关心的,将来造了大船之后,这种战术的作用根本不大。赵瑷会在大船上装上床弩,装上投石车,谁有空跟人玩接舷。真正发生的,也是与大船配合的混合战术。

    汪应辰却是第一次见这种场面,看得津津有味,与陈岳不时讨论。可惜陈岳的嘴巴好象张开很困难,又看见赵瑷的脸色不好,提不起兴致,让汪应辰有点扫兴。

    到底是要汪应辰来见识军队的,不好扫了他的兴致,只好陪他,直到中午吃饭时,大家才回去。本来赵瑷在路上兴致勃勃地想来尝尝海鲜,也没了兴致。

    下午,周正陪汪应辰去巡视岛上形势,赵瑷把陈岳留下来单独开会。

    “前时着你来昌国,因你自小在海边生长,熟悉海势,又且为人谨细,性格刚强。于今已两月,虽然已初具规模,秩序井然,耐何与所要求还与云泥之别。”赵瑷与陈岳没什么客气的,开门见山地说问题,陈岳站在一边听着。“水师原定额两万,如今已有一万两千有奇。若如你现在这样以小船出海作战,岂不遍遮海上,明州方圆数百里之内,有何人需要闹出如此大的声势?如今大船虽少,然毕竟招大军是为乘巨舟远出。自今以后,只需挑三五千人,乘小舟与大船配合,习练水战。至于其他人,但只需能乘得大船远浮海上一两月,还留有体力,能在陆上纵横,方是中试。明日你自去安排,在岛上挑出场所,让官军训练。不独要练习冲锋陷阵,更要打熬筯骨,能在陆上长途奔袭,但有令下,日趋数十里之远,犹可逆袭敌锋,战而胜之,方合我心意。”

    陈岳一一答应了。

    赵瑷又道:“昌国水师是大军命脉所在,万万不可大意。你与周正一向心细如发,才把这天大的干系交给你们。只是你性格太强,与属下难以委屈,虽有周正,我还是怕你任性使气。这招来的人马,要想他抛家弃舍,前来从军,多有不易。治军军法要严,但不可一味求强,要推己度人,多想一想下层军士的不易。军中训练严苛,这是应有之意。只是或有意外,难免伤亡,要注易厚加抚恤,对于家人,要多多照顾。切不可出现一人故去,全家衣食无着,哭诉无门之事。不然,又有何人愿随大军征战?如今大军训练正在关键时候,你要多多上心,举凡或有人吃不得劳苦,要派人多加开导,不要逼人自残。如有逃亡,要让人追回,但不可用严刑峻法,只要稍加训戒,再找其熟识之人善言抚慰。如今军中每日劳苦,你要注意伙食,不要吝惜钱财,要使每顿有肉。如是岛上购买不易,可使人出海捕鱼,以佐军需。”

    陈岳在旁边恭恭敬站着,不时点一下头。赵瑷也觉得自己今天啰嗦,便停下喝口茶,想想还有什么要交待的。

    赵瑷本来也不是一个爱说话的人,不过在哑巴一样的陈岳面前话就有点多。陈岳是个好听众,不乱插话,也会给点反应,更重要的是你说的他会记住,并会执行。不想说了,他也不烦你。当然,因为他是从赵瑷的亲兵一步一个脚印升上来的,感情也特别,有些不能跟别人说的话,也能在他面前唠叨。

    赵瑷又道:“大船的事你放心,我会去想办法。如今你只把心思放在出远洋做战上就是了,小船的练习,要与大船配合起来,要想能出得大海的才有意义,不要徒废心力。”

    赵瑷站起来:“出去看看吧。”

    陈岳去拎了一把水壶,拿了个杯子跟了出来。已经离开赵瑷身边有几年了,这些亲兵该做的事他还是记得,赵瑷也有点感动。

    已经真正是春天了,虽然岛上有点风大,江南春天那种迷人的风光仍然让人心醉。远处海鸟上下翻飞,近处的花儿开得姹紫嫣红,太阳晒在身上给人一种懒懒洋洋的感觉。

    赵瑷伸了个懒腰,迎着太阳,悠悠地道:“江南虽好,终不是久恋之家。”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