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女人(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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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家臣,除了每天要去赵氏那里报到外,剩余时间可以自己安排。三年前两人迷上了上学。公孙除旧告诉他,绛城的一角有人开课讲学,听课是免费的。去听的学生一直是人山人海。他们就去了,没过多久,程英就成了老师最忠实的学生。

    老师是个有理想的人,有理想的人一般都不得志,老师也一样。老师出身大夫世家,饮食无忧,在朝廷有一份职位。老师的祖父叫做屠岸夷是当时出名的勇士,因为跟了错了领导,作为晋惠公的臣子,后来文公当政,屠家一直不被起用。老师父亲那一辈就更是默默无闻。老师身高八尺,是绛城最高的人,他身材伟岸,力大无穷,相貌狰狞,却是wWw.为人谦和,从来没有人见过他发火,也从来没有见过他炫耀过勇力。他父亲给他起佳这个名字就是好的意思。他没有辜负这个名字。老师的学问很好,只要是天底下的事情,没有他不知道的。

    老师是个想当官的人,他说是为了实现他的政治理想,如果手中没有权力,理想就是空想。别人说,他有一项超能力,他总是能够到国君的身边任职,尽管官职不大,但是可以跟国君交流思想。十几年前,老师年轻的时候,刚刚二十岁,曾经在年轻的晋灵公身边工作。据老师说,那时他的理想距离实现只有一步之遥,但是灵公因为性格缺陷,不幸被将军赵穿所杀。这件事后,老师受了很大打击,于是就辞去官职,专心在家做学问。研究学问的同时还在绛城内开课讲学。讲课的内容主要是做官的学问,诗经,礼仪,六艺都是必修的课程,因为不收学费,来者不拒,所以来听课的人越来越多。很多士大夫和他们的家臣都是老师的学生。老师在讲课之余还开创了一套问答式的教学方法。他常常同学生们坐在一起探讨天下大事。

    开课十年来,老师的学生有三千之多,名声在外。晋国在思想上已经是老师的天下了。

    老师的理想是恢复周公所创立的天下秩序。周开国时的太平盛世对每个学过历史的人来讲,都是一种美好的回忆。天子统领诸侯,诸侯统领士大夫,士大夫统领家臣和子民,所有人与世无争,共享太平。然而,好日子一去不复返,现实的世界是力量的世界,武力决定一切,甚至是高高在上的周天子也不被诸侯放在眼里,有时候天子还不得不给诸侯赐地。

    老师认为要实现伟大的理想,就必须建立一种君主强权的政治体系,建立秩序的前提就是必须要先掌握政权。现在天下大乱,就是因为作臣子的不守臣道,以下犯上。诸侯不尊敬天子,卿大夫不尊敬诸侯,家臣不尊敬士大夫,儿子不尊敬父亲。他要改变这一切。

    晋国的将军们认为老师的思想很幼稚。如果没有仗打,军人就会失业。晋国的政治路线是军事扩张。确切的说。晋国的政治体系是军政合一,典型的军人政权。晋国的卿是军队的主帅,军队分为上中下三军,中军元帅就是正卿,执相位。其次是中军佐,上军将,上军佐,下军将,下军佐,现在一共有六个卿。这些卿共掌朝政。卿之下还有大夫,大夫们在朝为官,将佐领军出征时,大夫也随军为军吏参加作战。

    仗打胜了,会有丰厚的奖励,建立军功的人可以得到封地,对于士大夫来说更重要的是,战场立功是提高政治地位的最快方法wWw.之一。晋国的卿基本都是凭借卓越的军事才能,从大夫提拔上来的。

    一百年前,晋国只是个方圆不到百里的小国,只有一个军的建制。经过几代人的军事改革,持续的战争,国土不断扩大,现在晋国是天下最大的国家(楚国是蛮夷,不计在内)。不断的胜利使得晋国成为中原的盟主。

    由于军人在国家享有很高的地位。军队出征获胜后,就会后封赏,随着封地的增加,卿大夫的力量也越来越强。老师最大的担心,就是害怕会有一天,晋君不再能控制这些卿大夫。出现臣强而君弱的局面。所以老师主张强公室,弱强臣。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