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叶进了洞,把羊肉干取出来给他们吃,又把皮囊中的水舀过来给他们喝。司母戊也的确饿毁了,逮住肉干就大吃大嚼,不一会儿半只羊腿就进了肚,抱起瓢来喝了一阵子水。吃饱喝足了问道:“玉叶姐,我们今天可是走不了了,就住你这儿吧。”
玉叶对她仍没有好感,道:“你爱住就住吧。”
司母戊听玉叶这样说,虽然也知道人家有几分不高兴,但到了这种地步也不管人家是什么脸子了,就对侍从说:“哎,你们就睡在这大洞中,我与玉叶姐还有小红花睡那边洞中。”
侍从们吃饱了困意也就上来了,倒在地上便睡。司母戊就对玉叶说:“玉叶姐,送我到那边吧。”
到了这种地步玉叶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就把司母戊领到了红花住的洞中。这个洞比刚才大家呆得那个洞要小一些,也是安着柴扉门。打开柴扉门看到里边的地上铺着厚厚的绒草,草上还铺着羊皮。旁边还放着几张缝制好的羊皮,看来是作被子用的。玉叶道:“你累了就睡吧。我让红花儿给你们杀几只羊去,以后吃。”
司母戊赶紧道谢:“那就太谢谢玉叶姐了。”
红花下山去召呼自己的羊了,司母戊就倒在了红花睡地铺上。玉叶经过这么一阵扎腾也觉得累了,也想躺下来休息一下。可想到面前的司母戊曾是自己不共戴天的仇敌,怎么也不愿意与她躺在一起,就那样坐在了门口。
司母戊知道她还心存芥蒂,就道:“玉叶姐,一切都过去了,难道你就不能坐在我的身边与我好好的聊聊吗?”
玉叶叹道:“唉,聊什么呀,有什么可聊的呀。”
司母戊道:“玉叶姐,咱们两个人都服伺过同一个男人,尽管他给咱们带来了许多痛苦,咱们也狠命地争过斗过,可咱们毕竟还有一个纽带相连吗?”
玉叶叹道:“是啊,本是同生根,本该和和睦睦地过一辈子的,可是我们却经历了那么多痛苦。可以说,我是最大的受害者,嫁一个人却不能幸福地过一生,于是我选择了走。没想到又嫁了你的情人,又让你给了一番折磨。”
司母戊道:“是啊,我过去的确做得有些过头。可是,我当时却在想你也是个女人,我也是个女人。而且我还是一个被人通缉的女人,生命都如一根草芥,随时都有被人夺去的危险。为此,我离开了人间闹市,躲进了深山,每日间与野兽为伍。可你们却不放过我,你与另外三个姐姐找到我横加羞辱,把我扒光了撕啊拧的。我那里犯了你们哪,我哪一点对不住你们哪。如果说我与你们间有仇恨也就是在那时候结下的。”
玉叶叹道:“唉,当时我与她们觉得是你夺去了我们的幸福,所以认为你是大敌。是在你的身上发泄了一番。可没想到你得势以后却不放过我。给我一次又一次的磨难。”
wWw. 司母戊道:“其实我并不想与你为敌呀。可是,生活给我的痛苦太多了。我历尽千难万险总算躲过了那场浩劫,扶武丁王登上了王位。可没想到我作了殷商的司母也得不到幸福,连生理上最起码的要求也得不到。我是人哪,也有人的本性,那就是需要爱情,需要温暖。为此我找到了过去的情人于。可没有想到就在我无助之时他却娶了你,而你又曾是羞辱过我的武丁王的前妃。所以我把一切的怨,全身的气都撒在了你的身上,想让你从这个世界消失。我是将计谋用到了致极呀。”
玉叶道:“啊,你心中有气,就向我们这些手无寸铁的人撒,难道我们就只有一死吗?好在祖己给我指了一条路,才让我活了下来。”
司母戊道:“你既然离开了,我也就没有再追究了,这些年你不也自由自在地活着吗。哎,玉叶姐,祖己冢宰不是与你在一起吗,怎么没有见到他呀。”
玉叶听此流下泪来:“妇婐呀,我的命苦呀。当我知道我与于过不成时我就深深地爱上了祖己,盼能与他过一生。可没想到到了花果谷后我就生下了红花儿,就在那里把她养大。那时节,我怕在世间露面后遭你的暗算,也就没有去找祖己。后来咱们在花果谷见面后祖己就留下来。那时间我兴奋极了,心想自己的一切可以从此开始了,可没想到祖己在入宫前就被人家给阉割了,没有了男人的功能。我不嫌弃他,决心留他在此一起生活。那段日子,是我一生中较为欣慰的日子,我又有了男人,有了体贴我安慰我的男人。可是,当月黑人静的时候烦恼就来了。当我与祖己同床而寐时我就不由得想入非非了。我是一个女人那,是一个十分健全的女人,而且正当壮年。多少年来,我没有得到男性安慰,如今到了男人的身边很自然地想那男欢女爱。可是,当我摸到祖己的下身,得到的却是深深的失望。泪水也就随之而流。但我爱祖己,得不到性的欲望我就紧紧地抱着他,盼这男人的躯体能够熨平生理的缺陷。然而,当那充满活力的男人躯体与我一接触,留给我的是更强烈的渴求。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了,在情急时我骂了祖己,说:真没想到你是个不中用的东西。祖己有强烈的自尊心,他一直为得不到我的满足而自疚,当这不满的话终于从我口中说出来时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起身跑了出去。从那儿以后他再也没有回来……“玉叶的哭诉引起了司母戊的自责,她恨自己不该多嘴,明明在这里没有见到祖己,却还明知故问,以致引得玉叶泪眼唏嘘。可是,话既这么说了,也让人家流泪了,只好再好言相劝了:“玉叶,不要难过了,既然与祖己在一起都过得不愉快就不要再求什么了。我想,祖己也是明白人,他看着不能给你带来幸福也就深深地自责。所以才选择了离开。要不这样,你随我回到武丁的身边去,咱们共同生活。”
玉叶听此话摇了摇头,道:“唉,我与武丁王的缘份已经完了。这么多年没有在一起,我又一直过着野人似的日子,怎么能再与武丁一道生活呢。况且花儿也不是武丁的女儿。”
司母戊道:“玉叶姐,你看是不是这样。我是到舌方议和的。当然,与人家议和也要做出一些表示。你既然做过武丁王的妃了,那么你的女儿也就是殷商的公主。咱们叫花儿嫁给舌王的王子,与他们议和。然后咱们再一起回到殷商。”
玉叶听了又是一阵摇头:“不行不行不行。花儿一直在山沟里生活,没有见过什么世面,充作殷商的公主恐怕不行。我呢,也不想回宫。你想,你用了那么多手段把你的对手都打下去了,才有了独占武丁的情份。如果我再回王宫那不是又要与你争宠吗?那些苦头我都吃过了。我可不想再蹈覆辙。”
司母戊听了又是一阵苦笑:“玉叶姐呀,你曾经是武丁的妃子,就是再回到他的身旁我又能说什么呢?况且,经过了那么多的事故我也想通了。帝王都是多妻的,我就是阻止武丁与别的女人来往,能挡得住吗?倒不如与姐妹们好好相处。再说,咱们也都四十多岁了,对男人的东西要求还有多强烈呀?是该互谅互让,心平气和地过了后半生了。花儿嘛,虽说对宫里的东西知道的少些,可土方也不是很开化的民族,红花作为殷商的公主嫁他们的王子他们也不敢责怪。我看这事就这么定了吧。”
玉叶听司母戊如此相劝也点了点头。可是随即又说:“闺女野惯了,不知能不能适应土方的生活。也不知她愿意不愿意上土方。”
司母戊道:“玉叶姐,红花长得这么漂亮,咱不能让她这样孤单地生活下去呀。你去把红花找来,我给他说。”
玉叶的心也被司母戊说动了,听她说要叫女儿,就跑到洞外,站在了崖顶上喊起来:“花儿,花儿,快回来。”
在那远离人群的地方,空气清晰,声音也传得很远。红花在草地上听到了母亲的喊声就应一声过来了。当她站在了司母戊的面前时司母戊就把自己的意图给她说了。红花听说要自己嫁土方的王子害羞地低下了头。她在放牧的日子里见过土方的王子,早已倾心于他。可是,因为自己只是个牧羊女,不敢高攀,只好把那份企盼压在心头。今日听司母戊给自己如此安排,正合心意。可却说:“这能行吗?”
玉叶见女儿答应了也暗自高兴,就道:“还不快谢谢你妇婐司母。”
花儿的脸就更红了,低头道:“谢谢司母。”
司母戊一把拉过红花,让她在自己的身边坐下,久久地看着她道:“闺女,你长得真好。我没有闺女,真想把你当亲女儿呀。好,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你就叫我司母戊吧。明天我们就走出沙海,到土方去。”
玉叶道:“这里离土境是没有多远了。可是,你们是作为殷商的使者去土方的,就这样前行可不行啊。”
司母戊听玉叶提醒也觉得是个事,就道:“是啊,骆驼没了,带的礼物也没有了。到土方说些什么呀。”
花儿见司母戊这样忧虑,道:“司母戊,你们来时带着驼队吗?”
司母戊道:“\'是啊,我们带了二三十头骆驼呢。”
花儿道:“是被沙暴刮去了吧。”
司母戊道:“是啊,要不咱们娘俩还见不到呢。”
红花道:“司母戊,不要紧的。方圆百十里就这里有水,有草,那些骆驼即便是被风刮跑的,可它们饿了就会来找水草的。咱们只要在这里呆几天,就会见到驼队。兴许带的东西也会回来的。”
司母戊听红花这么一说,眼中立刻露出了奇异的光。鼓掌道:“好好,还是我们的花儿聪明。我们就在这儿呆几天,然后启程。”
司母戊与随从们在那沙峰上住了下来,每天站在崖顶上看着那片草场,只盼他们的驼队能够出现。可一连三天没见到一头骆驼。这时他们深深地失望了,沮丧地坐在沙峰上生闷心。可是,花儿久在这里生活,对这里的一切都了若指掌。她既作了那样的推断,事情就会是那样。果然,当第四日的太阳升起来的时候,草场上就有十几只骆驼在吃草。他们兴奋地扑了过去,就见远方又有十几只骆驼在吃草。他们赶紧奔了过去,又将那些骆驼牵了过来。好在带来的那些生活用品及礼物都还在,使他们放下了一股子心。
他们又在这里休息了几日,就启程上土方了。红花儿是要和亲的,玉叶很自然地要与司母戊一道前行,顺便看看自己未来的女婿,所以这偌大的一群羊就要扔在这里了。红花儿看看那群跟了自己好些年的羊眼圈都红了,司母戊知道她的心思,说:“花儿,不要难过,如果你想这群羊,那么当你成了土方的王妃后就让人来赶过去,你还可以与它们在一起的。”
红花听了此话破涕为笑,换上了司母戊送的衣服骑骆驼走向了土方。
土方的确是受到了鬼方使臣的挑唆,派出一股军队向殷商进发了。还没出国界就与司母戊的驼队相遇。土方人一看这帮殷商的使者,立刻挡住了去路,为首的就过来问讯:“干什么的。”
司母戊见这帮夷人这么不懂礼貌,十分反感,但她是为稳定一方而来的,当然得把心中的厌恶生生压下,与他们周旋了。就说:“我们是殷商的使者,要与你们的土王和亲。”
首领是奉命打殷商的,当然不把殷商人放在眼里了,就说:“哼,和亲,就你们这帮人还想欺骗我。来人,把这娘们儿给我送到帐中,我要好好地享受一番殷商娘们的滋味。”
首领发了话,低下的士兵立刻扑过来扭住了司母戊,把她拉到了首领的帐内。司母戊没想到这土方的将领这么鲁莽,就一路走着一路想着心事。
司母戊被弄到了土人首领的帐内,那首领就扑了过来,按住司母戊就想占有她。可是,司母戊尽管到了土人的手中却从根本上看不起他。一脚踢向了他的下腹,那首领就在地上打滚。司母戊道:“哼,想占有我,瞎了你的狗眼。”
首领仍不示弱,道:“我杀了你,看你还如何逞狂。”
司母戊道:“我告诉你。我既敢来你们土方就是有备而来。我给你说,我不仅给土王带来了礼物,还把我们殷商的公主也给他带来了。要使两国和睦,从此再不兴兵。但是,我同时也带着瘟疫的种子,如果你们一味要进行战争,那么我就要把瘟疫的种子撒在你们国内,让瘟疫在你们国内泛滥。你可知道,你们土方每年都要发生瘟疫,不是人死就是畜亡。一场瘟疫就要使你们国家损失一大半国力的。何去何从我要你选择。”
殷商时期,不仅四方夷国信鬼神,连较为文明开发的殷商人也笃信鬼神,更怕瘟疫传播。特别是在殷商北方的方国中,国家是要把带来瘟疫的人处死的。司母戊就是抓住了土方人这个心理才不怕他们的军队的。这土方的将领也是只知莽干,不明细理的粗人。打仗也许不怕死,可却对瘟疫忌讳莫深。听司母戊这样说了,以为她真得会传播瘟疫,就忍痛磕下头去:“殷商的司母啊,请你千万不要传播瘟疫。我们这就护送你们找我们的土王去。”
司母戊道:“好哇,殷商需要的是和平,我们当然不会传播瘟疫给你们了。但你们胆敢耍奸耍滑,那我就不客气了。”
wWw. 土方将领道:“知道,知道。”
司母戊道:“知道就好,你让人把玉叶司母还有我们的公主给送这个帐蓬来。我们今天就在这儿休息。”
土方将领道:“是,是。”走到外面喊人来引来了玉叶和红花。司母戊见她们安然无恙,道:“好吧,你就在外面给我们站岗,我们要休息了。如果你们的人有半点不轨,我们可就要放瘟疫了。”
土方将领连连点头:“是是是!”低头哈腰地退出了帐外。
司母戊他们在土人的保护下走向了土方,见到了土王。土王虽然受到了鬼人的挑拨,但也不愿与殷商为敌。因为以前妇好在世时与止只几次征土方,使他们领教了大国的威力。今日派兵到商边也只是做个样子给鬼人看的。见司母戊来议和也就顺水推舟让王子娶了红花儿作王妃,收了殷商的玉石铜器等礼物。也把人才姣好的女子挑了三十名给殷商,做为交换条件。从此商土两国就日渐和好。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