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司母戊回宫动心计 太子府夤夜起歌舞


本站公告

    早晨的太阳又如昨日一样升起来了,征羌的大军又拔寨起营,开始西进了,可司母戊的大帐内却没有动静。祖甲准备好了战车,按着银剑看着司母戊的营帐,盼她出来一块西进,这时帐中却匆匆奔来了司母戊的贴身侍女,到了祖甲面前身子一蹲施了一礼:“禀祖甲王子,司母戊病了,高烧不止。”

    “啊?”祖甲这次前来征战依靠的就是司母戊,听说主帅这样心头怎能安生得了,转身就往那里跑。到了帐中却看到司母戊面若金纸,没有一点血色。再伸手摸她的额头又是十分烫手,祖甲不由得叫道:“司母戊,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司母戊仍在高烧中,嘴里不停地念叨着:“祖甲王儿,祖甲王儿。”

    司母戊虽说时时想着做王后的梦,想着让自己的儿子祖庚当上国王,但却对孝己、祖甲很疼爱。在司母辛与司母癸出征巡猎的日子里她都把孝己、祖庚、祖甲几个小王子集中到自己的寝宫,弄好地给他们吃,教他们做游戏,或用一只小舟把他们装上到洹河中游荡,或用一辆大车把他们拉到旷野中让他们尽情地疯玩。由于司母戊在家的日子多,领孩子们玩的多,这些王子们就都与司母戊有感情。一有空儿他们就跑到司母戊那儿玩,甚至爬到她的背上或怀中撒娇。而司母戊也深知殷商的未来是他们的,在他们身上付出了更多的母爱,让这些还不矜事世的王子们都认为她是最亲的司母。今日,当她病倒了,祖甲就感到格外痛心,而她也对祖甲发wWw.出一声声的呼唤。

    祖甲扑到了她的身旁,抱着她道:“司母戊,司母戊,我来了,你的王儿来了。你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了,给王儿说说,给王儿说说。”

    司母戊听到了祖甲的声音睁开了眼睛,伸着手抓住祖甲的衣服:“王儿,王儿,你让司母再看看你,看看你。”

    祖甲道:“司母戊,王儿就在这里,就在这里。”

    司母戊拉着祖甲流下了泪来:“祖甲,祖甲,司母快不行了,不行了。可我对你们放心不下啦,孝己与祖庚又不在身边,只剩下你一个,你让我再看看你,看看你。”

    祖甲见司母戊流泪也流下泪来了:“司母戊,你怎么了,倒底怎么了?”

    司母戊道:“祖甲,司母恐怕是沾上瘟疫了,浑身难受。恐怕是到不了羌方的。为了殷商的大业,你就把司母放到这儿,你带着军队前行吧。等你打过羌方的仗,如果司母还活着你就把司母带回宫去。如果司母已经死了,你就把司母的遗骨带到王宫,让你父王看看。”

    祖甲道:“司母戊你不能死,不能死啊。王儿还靠着你帮我打仗啊。”

    司母戊流着泪水:“傻孩子,司母成了这个样子还能与你一块打仗吗?”

    祖甲道:“司母戊,要不我让人把你送回王宫吧,等你病好了咱们再去羌方。”

    司母戊摇摇头:“不成啊,我是向你父王请缨来打羌方的。如果中途这么回去成何体统啊。将在外,死了好说,要是不打赢仗回去那是要受到惩罚的呀。”

    祖甲:“不,我不能看着你死。我必须把你送回去。”对外喊,“来人,来人”

    听到祖甲的喊声,侍从奔了进来,祖甲见了道:“快套车,把司母戊送回京畿。”

    侍从听了赶紧喊来车夫,套上了大车,又呼来了司母戊的卫队把司母戊抬上战车,护送司母戊回宫。司母戊心中巴不得回到王宫,可却在车上挣扎着,喊道:“祖甲,我是征西的元帅呀,你怎么能把我送回去呀。”

    祖甲跟着大车跑着,叫着:“司母戊,你放心地回去吧,我一定会把羌方的仗打好的。请相信我。”

    司母戊道:“祖甲,你还年轻啊,司母戊不放心呀,不放心呀。”

    祖甲道:“司母戊,你放心吧,王儿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会把羌方的仗打好的。”

    司母戊抽泣起来:“祖甲,我的孩子呀,司母不放心你呀。”

    祖甲也落泪了:“司母戊,你一定好好地治疗啊,我们不能没有你呀。”

    车终于走远了,奔跑着的祖甲终于停住了步子,可嘴里还在呼喊着:“司母戊,司母戊。”当车的影子在远方消失了,祖甲痛苦地蹲了下来,仍在那里抹泪。他的确离不开司母戊,也不想让她就那样死去。可是,她却仿佛病若膏肓,不久于人世了。作为她养大的王子怎能不从心中感到悲哀呢。

    “祖甲王爷,队伍在等着你的命令呢。你看……”士兵抱拳在一侧。

    祖甲站了起来,看着列队在前边的士兵抹了一下眼泪,道:“出发吧。我们一定要打败木格这叛逆。”

    士兵报道:“是”转身传令去了,祖甲也迈开大步去走今后的路。

    大车拉着司母戊一路匆匆奔回王宫,司母戊却让侍女每顿都给她煮小米绿豆饭吃,还吃生姜什么的,快到京畿时司母戊的病却大有好转。当那巍峨的宫殿在望时司母戊竟然从大车上站了起来,看着那久违的宫阙兴奋起来,侍女们不由得问:“这司母戊这是怎么了?!”

    大车把司母戊拉向了王宫,宫女们把她扶进了那温暖如春的屋子里。司母戊大手一挥道:“给我弄些酒菜来。”

    宫女们忙不迭叠地奔来跑去,为司母戊送上了酒食,司母戊把贴身侍女一拉:“你就来给我倒酒。其它人都不要进来。”

    贴身侍女点了一下头,示意宫女们出去,自己就坐在了司母戊的身旁,为她斟上了美酒。司母戊深深地饮下一口,问道:“咱们回到王宫后你见到付说宰相了吗?”

    贴身侍女道:“没有,没见到他。”

    司母戊道:“好,你现在就出去与其它宫的宫女们拉话,了解一下我们去了这些日子后宫中的情况,特别是了解付说宰相的动向。今天一天你给我把情况摸清了回来给我禀报。”

    贴身侍女道:“是!”放下酒具起身出去了。司母戊狠狠地饮下一爵酒,又将那只肥鸡撕下一条腿送口中,道:“哼,我妇婐决非是省油的灯。我要弄出个样子来给你们看。”

    司母戊吃饱了喝足了,往卧榻上一躺就闭上了眼睛,随即鼾声就响了起来。只到了这个时候她才感到这王宫,这时光,这空间属于她自己。

    宫中又是华灯初放时,司母戊醒来了,那贴身侍女也从外边回来了。侍女告诉她:付说还没有回来,武丁与司母辛一道征百濮去了,出征时司母癸闹着要去,武丁王嫌她残废,说不能带着残兵败将上阵,结果她气不过就悬梁死了。现在王宫中没有人作主,只有桑雨主理朝政。

    司母戊听了心情又是一阵兴奋,暗道:“哼,妇妌,你本是我手下的一个棋子儿,可你却好象有了思想,倒妇好那一边与我作对了。从羌方回来宁肯把那镇国斧钺交给妇好也不想交给我。哼,你想孤立我,疏远我,没门儿。我让人送了一条毒蛇到你卧室你的一条胳膊就没有了。你也因此成了气量狭窄的小女人,被人家一句话儿就气得上了吊。哼,当初我帮了你那么多,让你出了一口又一口的气,可最后你竟然视我为仇敌了。好,你会与我作对了,你也该上天了,你就该如此走!”

    侍女见她久没有说话,道:“司母戊,你怎么不说话了?你有何吩咐,我现在就去办。”

    司母戊道:“啊,没什么了,你去吧。一会儿吃过饭把孝己王子给我找来,我关心了他那么多年,现在我身体有病,也该他来关心关心我了。”

    侍女道:“是,我这就去吃饭,吃了饭把孝己王子找来。”

    司母戊把事情安排好了,就呼来酒食歌舞,要实现自己下一步的图谋了。

    孝己在武丁与妇好征百濮去了后担当起了王储的大任,他一边上朝料理政务,一边学习治国方策。因此,那些朝中的老臣们都成为他学习的对象,他今日到此府上拜访,明日到彼府拜访。朝中的臣佐也都知道他是未来的国王,也都愿意接近他。当他问到国事政务及治国方略时大家也都愿意给他说。所以他的进步也很快,只要奏册上来他也能分出好歹来,也能顺利地处理。对桑雨也格处敬重,遇事与他商量,也深得他的好感。这一日,他与臣佐们巡猎归来,早早地回了府,吃过饭就与人下棋,想好好地休闲一下。这时,却有人来到他的府上,说司母戊征战生病了,被人送回到了王宫。司母戊平时待孝己也是很不错,听说她生了病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就往外面跑,下人们赶紧套上车把他送到了王宫。

    司母戊倒了卧榻上又发起烧来,当然年轻的王子孝己决不知道深懂医理的司母戊是自己让自己发起烧来的,就坐在一旁问候。司母戊见孝己长得那么英俊心中也自然很喜欢,他毕竟是她一手带大的嘛。可是,想到孝己很快就要登上王位,号令天下了,而自己的孩子祖庚却只能跪地称臣,心中又涌上来一阵难以忍受的酸楚,泪水也就随即滚落下来,哭叫道:“王儿啦,司母差点就见不到你了呀。”

    孝己看她眼泪汪汪心中也十分不好受,说道:“司母,你一生中从未打过仗,你为什么非要请缨征战哪。你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可怎么办哪?你是我们十分敬重的司母啊,我们不能没有你啊。”

    司母戊见孝己这样说又落下泪来,擦着泪说:“孝己呀,司母何时愿意出征啊。只是羌方这鬼东西搅得西疆不得安宁,你母后又怀孕在身,司母癸又断臂在侧,我才不得不请缨上阵的呀。可没想到病魔却在与司母作对,让我差点送命。好在祖甲让人硬把我拉回王宫,咱娘俩才能有今日见面的日子。王儿呀,司母虽说还不能躲过病魔的折磨,但见到你们了死也就无憾了。”

    孝己听她说得这么凄凉心中也倍感苍凉,道:“司母戊,你不要难过,你回来了就都好了。我会让朝中的太医用最好的方子给你看病的。我们一定要治好你的病。”

    司母戊伸手拉住了孝己的手:“好,好,王儿,司母就仰仗你了。”

    司母戊病了,孝己每日除了上朝就是守候在她的身边。每日间,太医都轮流在司母戊殿中值班,隔一个时辰给她把一次脉。可是,司母戊很早就学过医,对药理病理都知之甚多。她服用了一种能引起人过敏的药,这药可使人发高烧而不致于死,而很平常的解药就可使她的病情得到缓解。这样,太医一边给她治着,她一边却服着那过敏的药。这样过了数日她觉得够味了,而那高烧的滋味也着实体践够了就不再制造生病的假象了,就让太医慢慢地用药。这样又过数日她的病就日渐好转了,开始坐起来吃饭喝水,开始到宫中走动,慢慢地到河边散心。最后步入了正常人的生活。

    大病初逾后的司母戊确实象变了个人,对什么人都很好。特别是对孝己更是视为己出,每日都要到他的公堂问候,有了好的野味还专门让人送去。这使孝己更体会到了母爱。孝己也对司母戊格外好,有了时间就到她宫中问安,坐一坐再回府邸。许多人都羡慕他们母子,觉得司母戊这样对待孝己确实是母仪天下了。

    又是风和日煦的好天气,司母戊走出了王宫,走上了京畿市井中。她在市井中看够了那里的风物人情就拐到了孝己的府上。这孝己的王子府就是当初子昭的王子府。那时节她多次想进去都被人拒之门外,今日到了这里心中很自然就想起那过去的岁月,想起这高不可登的门槛。可是,今非昔比了,当她迈步走向这门槛时人们看到当朝的司母来了就一个个低头哈腰,躬身相迎。她一举步就进入过去难以进入的门槛内。

    孝己的确到了成婚的年龄了,当他处理了朝中的事务后回到了自己的王府心中就有点骚动。往日间看惯了的那些侍女们今日再看起来就有那么多异样。不知是岁月使她们变得丰满了还是她们学会了在这世界上的应筹的本领,她们在自己面前的一颦一笑就与往日不同。笑是那样的妩媚,走是那样的俏丽,说话是那样的温柔,连那低矜高唱都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韵味。当她们从自己的面前走过,孝己不由得多看了她们几眼,有时甚至是为一点感触而在她们身上久久地停留。当这饱含情愫的目光投去时也使这些侍女们脸热心跳。她们都是王家从这繁闹的世界上挑来的,可以说一个个美若天仙。但她们的地位又是低下的,如果得不到主子的恩宠甚至都可能倾刻间在这人世间消失。可是,她们既然来到了当朝太子的府中那么也就有了升迁的机会,那男女间正常的交媾都可能使她们的地位一下飙升,从奴才成为主子的。那些侍女们深深地知道这个道理,一个个小心翼翼地服伺这位太子爷,也在日常生活中注意着每一个举止的细节,既不失礼数,又变出诸多花样,盼这些花样能博得主子的欢心,给自己一个升迁机会。

    艳菊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姑娘,家在鬼方边境那边。在朝中的官员为太子爷选美来到这里时艳菊的父亲就把女儿送到了选美的官员面前,要自己美若天仙的女儿去做孝己的侍女了。为此,艳菊的母亲不解,艳菊不解,连他们的亲友朋党都不解。可是,艳菊的父亲却看得很远,知道女儿离开这是是非非的边境将是莫大的福份。何况,女儿是去服侍那权势显赫的太子爷了,如果付出那么一点温柔,说不定明天的王后就是她了。于是他坚决地把女儿抱上了选美的大车,让女儿远离自己的家乡。

    艳菊的确是一朵美得不能再美的花儿,是一个饱含情愫又通情得理的姑娘。大草原广阔的天空和原野给了她宽厚的胸怀,也给她爽朗的性格,也给了她妩媚的笑容。当她出现在孝己的王子府上时她是那样的出众。当她与姑娘们一起嬉戏时她又是那样的与众不同。她是凭着自己的聪明智慧征服了众人的心,把那些来自五湖四海的姑娘们拢在了自己的周围。当那月儿升上树梢上时,后花园中又会传来她那长调情,抒发着草原儿女对生活的情怀。那草原上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都是歌的对象,在歌中表达。也就是她的出类拔萃引起了孝己的注意,孝己觉得她是一盆能烘热心灵的火,是夜暗中的明月,就向她付出了更多的青睐。艳菊看到了孝己传来的信息,那颗情窦初开的心也时时燃起激情,真想扑进去他的怀抱把自己的一切相送,从此成为孝己的人。可是,她毕意是大户人家出身,知道过早开放的花儿只会很快的凋谢,就着意地保护自己,处处小心,事事捡点,一举一动都查看是不是越轨。这更引得孝己对她连连注目,许多时候都支去侍从,与她一个人呆在一起。

    小伙与姑娘在一起就如星星和月亮,而他们的爱恋,他们的倾情也只在那夜幕降临,月隐深山时。孝己与艳菊的蛮情虽然经过了几年的考验也是众人皆知的事实了,但他们却不愿过早地向世人表白。因为孝己的父母是国家的主人,孝己的选择也必须合乎他们的要求。孝己作为未来的国王选后的标准不能只是端庄娴淑,而且也要会征战、治国、祭祀、巡田狩猎。况且,既是王家的一员与谁联姻都关系着国家的荣衰存亡。所以尽管孝己把艳菊当作了自己的红艳知己,但他决不敢擅自宣布她就是自己的王妃的。

    太子府中华灯亮了,那大殿内也就有人调整丝弦,提好衣袂准备起舞歌唱了。孝己坐在桌后面看着这些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男女,盼他们能给自己一个不同于往常的夜。这时一声罄响,音乐就在刹那间响了起来,接下来的是那急急的鼓点,优雅的琴声,姑娘们轻柔的舞姿,艳菊那美得不能再美的歌声。只见艳菊水袖挥舞,身姿扭转,如那花儿在展,如那鸟儿在飞,如那云儿在飘,如那鱼儿在游。吸引着众多人的目光在她身上久久地停留。她放开歌喉唱道:“夜已深,人儿醉,星眨眼,月隐晖,苍茫大地拉幕帷。

    烛光摇,更鼓催,天地静,心儿碎,情哥哥何时征战归?

    不由得落下两行相思泪。

    人世间,男与女,尤若春燕双双对,日比翼,夜共寐,白头偕老渡百岁,不论春风与秋雨,海枯石烂也相随,化作尘泥携手归。”

    孝己仔细地听着艳菊的歌,已经明白这美丽的姑娘对婚姻有点急不可待了。可是,父王母后已经征战去了,这终身大事怎么能自己作主呢?就深深地低下了头,只让那歌声在耳畔萦绕。

    一曲终了,姑娘们退到一旁坐下,准备来第二段曲子。可这时司母戊却进来了,鼓着掌道:“真美,真美。刚才唱歌的姑娘是谁呀,我在外头听到你的歌都听呆了,站出来让我看看呀。”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