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商王宫在洹河的南边,河水正向东流时突然折向南,形成个近乎直角的弯。盘庚带领着臣民们来到了殷畿后看中了这个地方,就让人在河西二里的地方挖了一条二三丈宽的南北走向的壕沟,到了距东西走向的洹河三四里的地方折向东,与南北走向的洹河汇合,从北面引来了洹河水就形成了护城河,将个王宫与外面的世界隔开。由于东边是原来的河道,河面阔有里许,靠近西岸的地方就是浅水滩,盘庚王就让人担土将浅水处垫了条堤岸,堤内的水塘中种上了荷花,睡莲,菱角,孛荠,形成了一片风景线。堤岸上置有合欢、垂柳,夏季在这里乘凉,垂钓着实是好去处。有时国王与大臣议事也到这里来,就在这堤岸上信步,顺便观看河中的风景。武丁王与祖己谈论朝中的政事,他们就来到了河边。在一棵垂柳下,武丁与祖己摊开了地图,议论着国家的形势,谈论着与夷方的征战。
司母辛与司母癸来到了河边,看到了垂柳树下的武丁与祖己。司母辛是个心地善良的女人,见君王这样忙就不忍心打搅他们,她转身看了看司母癸,道:“你走吧,我不追究你什么了,但愿你从此变得善良些。”
司母癸到了这种地步已经是有话说不出来了,更怕武丁王追究自己。如今听司母辛说人家不追究自己什么了,转身就朝自己的寝宫去了。司母辛见司母癸走了,心情也放松了。可是,她早上打斗了半天也着实累了,一时间竟然感到了天旋地转,就昏倒在了岸坡上,身体也不由自主地朝坡下滚去。司母癸在转身看她时看到了这样的一幕不由得冷笑一声,道:“这样才好呢,滚到塘中淹死了殷商后宫就少了一个祸害。”说过转身走了。
司母辛滚着滚到了半坡上,被一棵灌木给绊住了,没能落下水。司母辛在那里躺了好久终于醒来了,她一下子坐了起来,揉揉眼睛看了看河边的武丁不由得自嘲地一笑:“嘿嘿,又是大难不死,说明神灵在保佑我啊。好了,我不能与那妇妌一样,找她谈谈,都是殷商的王妃,何必结那么个梁子呢?”站起来走向司母癸的宫中。
司母癸回到了自己的宫中,心绪繁繁,不知如何是好。宫女们送来了酒食,她接过杯子就是一阵牛饮。数杯饮过冷酒压住了沸腾的心潮,稍微平静了下来。这时司母辛却来了,叫道:“妌姐”
司母癸见是司母辛,不由得转过脸去。司母辛来到了她的身边,说道:“妌姐……”
司母癸乜了她一眼,冷冷地说:“谁是你的妌姐?你爱跟谁套近乎套近乎去,我与你势不两立。”说过取过杯来又饮。
司母辛是来与她讲和的,当然也就不记怪她的态度了。她见司母癸饮酒,说道:“我也来饮几杯”也从案上取过一杯,自己取卣倒上了酒几口饮下,而后取过盘中的鸡来撕下鸡腿吃了起来。
司母癸见自己的仇敌竟然在自己面前吃喝,不由得火了,她将宫女为她斟的酒一下子摔到地上,叫道:“哼,你是什么东西,敢来我宫中放肆?!”
司母辛见她仍是这样不可一世,火气再一次被点燃,一下子将吃剩的鸡扔地上:“哼,你也太能了你不成。你也不过是武丁王的一个妃子,为什么这样气壮?是谁给了你那么大权利,让你凌驾于别人之上?”
司母癸仍然怀着一片睥睨的目光说:“哼,自己也想来当殷商的后妃了,可自己就没尿泡尿看看自己是何许人也?一个出身卑溅的山姑,凭什么?”
司母辛一听此愣了,心中的火气马上又窜出三丈,也冷笑一声说:“哼,你出身高贵?高贵在哪里?我倒要看看我这贱人的血与你这贵人的血能不能交溶。”说着一下扑向了司母癸,伸手拉过她的胳膊,又一下子拔出佩剑来,在她胳膊上划了一下,殷红的血马上就流了下来。她又将自己的胳膊捋起来,也用剑将它刺破,鲜血也一下流了出来。她一下子扔掉剑,伸手拉过司母癸的胳膊,将自己的伤口与她的伤口贴到了一起,狠狠地说道:“你的血不是贵吗,可你却与贱人的血流在一起了,从此要贱咱们一起贱,要贵咱们一起贵。”
司母癸猛一下子抽出了自己的胳膊,冷冷地说:“哼,我不服你。只要活着就与你不共戴天!”
司母辛这一下可火了,一下推开司母癸飞快地拾起地上的剑,又转身将挂在墙上的剑抽出来塞入司母癸的手中,道:“好,你与我不共戴天那咱们就来一番决斗,你死了我好自由自在地活着。我死了你爱吃多少醋吃多少醋。”
司母辛说着举剑就往司母癸身上刺,司母癸只好招架了。司母癸有一定的武功,也知道用剑的路道,见司母辛的剑来得这样凶猛,就挥剑格开。但是,她的话已将司母辛激怒了,司母辛再不考虑什么了,心中的唯一的念头就是杀死司母癸。当司母癸搁开了她的剑,她的剑又神出鬼没地到了司母癸的身旁,司母癸只好退步避剑了。可司母辛却仿佛是展翅飞翔的大鹏,一下了又扑到了她的身边,将她逼到了墙角,挥剑再往她身上刺。这时却听到一声断喝:“妇好,你给我停下”
司母辛也听到了这声断喝,也知道这是武丁王的声音,可是,她已经收不住剑了,眼看那剑峰就要刺激入司母癸的胸膛了,武丁猛一下夺过司母癸的剑,一下将司母辛的剑搁开了,叫道:“妇好,你这是干什么?!”
司母辛只到这时才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只好心不由衷地道:“我,我……”
武丁道:“司母癸再不好也是你一宫的姐妹,你怎么能够下得了杀手。”
司母辛呆了,站那里不知所措。
武丁道:“你还在这里干什么?你还不快走?”
司母辛到了这种地步也没有了回旋余地,只好说:“是!”转身离开了司母癸的寝宫。
武丁目送司母辛出去了,道:“妇妌,你怎么搞得。我在河边与祖己冢宰议事,才知道你到军营去找人家的茬。你干点什么事不好,为什么偏要找人家的事呢?如今遇上了对手,我看你怎么办?”
司母癸见武丁在劝自己,精神一下子崩溃了,一头扑入武丁怀中,哭诉道:“君王啊,都知道我入了宫要过好日子了,谁知道我却是受着这样的煎熬啊。君王,你让我出宫吧,从此我再不想当你的什么后妃了。”
武丁抱着她说:“妇妌啊,你已经是殷商的司母了,怎么还这样的任性啊。想干什么就给我说,不要制造麻烦嘛。”
司母癸道:“君王啊,你把人家扔一边不管了,叫人家咋过日子呀?”
武丁道:“好了,好了,不要哭了,明天我与你到相地狩猎去,带你去开开心。”
司母癸道:“你早该带人家出去了,要知道我父亲当初让你纳我为妃,可不是让你把我冷落在一旁的啊。”
次日早上,武丁王从司母癸的寝宫内出来就招呼人套车,挑选侍从,带上一干人等上了相地。当时,国家的主要任务是征战、狩猎巡田,祭祀。当没有战争的时候,野兽出没,糟塌庄家,咬伤人畜就成了大事,所以王家就要带着兵丁到处狩猎,为民除害,也捕获足够的食物。今天,武丁王与随从出来狩猎就是尽这样的义务。
司母癸能够与武丁王在一起了,心中十分高兴。到了相邑的沙丘柳蒲中她与武丁王并肩而行,不由得唱起歌来了:“火烈烈的日头阴了又转晴,娇滴滴的妹子为何笑盈盈。
只因阿哥他回了头啊,与妹携手在世间共同舞东风。
鸟唱了,花开了,人儿也展笑容,怎不叫阿妹子眉开颜笑,泪珠儿在涌动。
忽悠悠的云儿飘游在头顶,世间间的人儿为何行匆匆。
只因她心中有个欲望啊,与哥并肩往前走患难同与共。
山歌了,水笑了,wWw.大地也舞东风,怎不叫心上人欢天喜地,心绪如潮涌。”
司母癸在兴奋地欢歌,武丁王不时转过脸来笑看着她。她是武丁王第一个纳入宫中的王妃,本该与她同心一德共瞻未来。可就是因为她的任性才使武丁王又纳了妇婐,纳了妇好,使她本来滴血的心又加伤痕。如今,她终于又单独地来到了武丁王的身边,这有限的日子里武丁王只属于她一人。她一时忘乎所以了,高兴地唱出了自己的心声。可武丁王知道,由于新婚夜她的任性她此生都不能达到独占自己的目的了。为了那死去的翔师氏,他只有在这偏远的乡野里尽量满足他的欲望了。
宿营了,侍从们在一个沙丘旁安下了帐子,大家煮过当天的猎物食过就入帐休息。司母癸此时也不问相地的风光如何了,也不去看那天上的明月,灿烂的星星,一头拱入帐中就与武丁同眠。她深情地抱住了武丁,一阵狂吻,一阵抚摸,狠不得把武丁的身体溶入自己的躯体。武丁知道她需要什么,尽情地给予,让司母癸尽享了人间的天伦。只到这时候司母癸才觉得自己是真正的女人。
次日上午,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司母癸与武丁王睡在帐蓬中还没有起来。那些侍卫们就在喊了:“快来看哪,那边岗子上跑过了一只豹子。”
武丁王早已醒了,但司母癸紧拉着他就是不让他起床,武丁王只好抱着她躺着。这时,听说前面发现了豹子武丁立刻兴奋起来,推推司母癸道:“哎,妇妌,快起来,前面发现了豹子了,凭你的本事一定会把它生擒的。”
司母癸听了一下子爬了起来:“啊,有豹子了,看我的本事。”说着将被子一撩跳了起来,随便扯了件衣服穿上,提起了利剑就出了门。武丁王也只好穿上衣服相随了。
武丁与司母癸及众随从们一道来到了沙岗上,只见那边的树丛中果然有一只豹子,大家都持戈握刀围了过去。那豹子见人们围了过来,立刻警觉地坐了起来。但大家仗着人众,渐渐地缩小了包围圈。
司母癸一边往前走一边想着擒获豹子的办法,到了近处她突然将自己的外衣脱下,顶着就朝豹子奔去。豹子见人们靠近了自己一下子跳了起来,冲司母癸来的方向扑去。
司母癸虽然头上顶着那件衣服,眼睛去从衣缝中往豹子那边看,看豹子扑来就冲了上去,到了豹子跟前将那宽大的衣服猛一下蒙在了豹子头上,又将余下的衣襟往豹子脖子上一缠,冲大家喊道:“快拿绳子来,把豹子的四蹄给捆上。大家见豹子的嘴被司母癸给捆住了,一起上前,将个豹子给捆上。几个雄壮的士兵走过来,抬上豹子走向旁边的兽笼,一只活蹦乱跳的豹子就这样给他们抓到了。
司母癸抓了只豹子,武丁心中十分高兴,笑着对她说:“嘿,我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个本事。”
司母癸也随之笑笑说:“哼,我们武将家门中的人连人都敢杀,又何惧一只豹子啊。君王,走,咱们再到前边看看,还有什么别的物件没有,有了就抓住它们。我父亲教给我那么多东西,我都要在这里演练演练。”
武丁为了讨她的欢喜也就与她往前走去。由于前面有个敢于擒豹子的王妃,侍从们胆也就大了,跟着她又扑向了前面的土岗。这相邑沙丘比比皆是,沙棘,柳丛密布,野猪,土獾,狐狸,豺狼在这里作窝。还有锦鸡、野鸭,大雁wWw.都在这里留有足迹,到这里狩猎那是不费多少气力就可以有所收获的。司母癸这时可真是大显身手了,她冲在队伍前头,不论见了飞禽走兽都要抽出利箭好一阵狂射,当然,由于她有扎实的功底那是箭箭不空了。侍卫们当然只有拣猎物的功夫了。
司母癸为博得武丁王的青睐捕获了猎物就大喊大叫,然后就装作不屑一顾的样子说:“嘿,这么不经打,一箭就死了,要是敌人都象这样,那天下就都太平了。
时间如流水般的过去了,兴奋不已的司母癸每天都有收获,每天都能打到一大车猎物,侍从们就一车车地将猎物送回了王宫。但是,国王的任务不是每天都在野外打猎,还有许多政务要处理,在新月出现时武丁想起了王宫,就与司母癸和侍卫们一道乘车回了京畿。
相邑离殷都有百里之遥,早上启程,晚上就回到了王宫。侍从们见武丁王回来了,赶紧为他们准备饭食汤水,大家就洗刷一番后用饭。司母癸与武丁一块吃了饭就想拉武丁王到自己的宫内休息,可没想到武丁揩揩嘴却说:“我要到处看看,我们毕竟好久不在王宫了。”
武丁起身出门,司母癸就让人收拾屋子等武丁回来,可等到半夜仍不见武丁回来,就出去找寻。等她来到了司母辛的宫前,却见窗子上映着武丁与司母辛的身影,司母癸又吃醋了,一下抽出剑来:“好你个小贱人,你将君王的魂儿都给勾去了,我饶不了你。”
司母癸拎着剑就要往宫内闯,旁边却奔出个司母戊来:“妌妹,不要冲动。”
司母癸见是司母戊,不由得道:“啊,婐姐,你还没睡?”
司母戊摇摇头道:“嘿,妌妹睡不着我怎么能睡得着啊?想我们都是武丁王的功臣啊,本该和和睦睦地渡过今生了,可一个山姑入了宫就使咱们倍受冷落了。”
司母癸道:“我非杀了她不可,让她给咱们让开道。”
司母戊又是摇摇头:“不行啊妌妹,人家好歹也是司母了,可以说与咱们有了同等的权力。如果你杀了她,那么你还能安安稳稳地活在这人世间吗?”
司母癸听此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难道这口气我们就得忍下?”
司母戊恶狠狠地说:“不能忍。如果我们忍了,那么我们就不是殷商的司母了,而是人家的奴隶。要想出这口气,只有想个办法了。妌妹,我倒有个主意,如果按我想的办,那么用不了多久就得叫她子才自己出宫”
司母癸不相信地问:“啊,你真得会让她自己离开?!”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