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司母癸冷面对宫闱 武丁王奇志征夷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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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司母癸嚎啕大哭,哭得司母戊也泪流满面。只听司母癸哭着道:“婐姐,我从小自由自在惯了,从未象现在这样头上压着一座大山哪。很简单的事情反要绕那不必要的弯子,历经那常人难以忍受的繁文缛节。难道这也是生活?再这样下去我不疯了才怪了呢?”

    司母戊故作亲昵地抱住了司母癸:“妌妹呀,王宫的规矩如此,谁又改变得了?况且,咱们上头不就一个君王吗?咱们脚下可是万千臣民哪。你有气何必向武丁王发呢?他要是死了你还敢再嫁人吗?不也得守寡到终生吗?”

    司母癸被司母戊说服了,心中也流过了一股暖流。她为能在深宫遇到这样的姐妹而宽心了。从此她就成了司母戊一条道上的跑车,死心塌地的为她当马前卒了。今晚收获最大的就是司母戊了,她仅凭几句话就摆平了与司母癸之间的关系,让她心甘情愿地居于了自己的位置之下了。

    武丁心怀怏怏地回到了自己的寝宫,宫女们见主子回来了很自然地过来服伺他。其中有个姑娘叫兰,人长得好,嘴巴又甜,一声声地叫着君王,将汤汤水水送到他的面前。武丁心中充满了烦恼,正想找个人倾诉一下呢,见兰如此乖巧,一把拉过来抱入了怀中。兰这姑娘从没有得到过男人的爱抚,见武丁王抱她不由得愣了,但马上又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躺在武丁的怀中就撒起娇来了。那红红的嘴唇就象小鸡叨米似的往他的脸上,脖子上,胸脯上吻。武丁在这俊女的服伺下也变得浑身酥软了,不由得闭上了眼睛。心中自问:“为什么地位低下的婢女对我这样温顺,而稍有点地位的人就会提这样那样的事来要挟我呢?”

    兰给了武丁万般的温柔,武丁抱着她也不想放开。他真想就这样与她无忧无虑地过一辈子,让生活象流水一样平平坦坦地过去。然而,作水也难,水在前流时也会遇上险滩砥石,也会将你撞得身心破碎的。说在他抱着兰渡过这短暂的无忧虑的时光时,司母戊却带着司母癸来了,齐声叫:“君王!”

    武丁睁开了眼睛,一看是司母戊和司母癸脸上马上罩上了阴云。而这兰姑娘一见两个司母赶紧从武丁怀中挣脱了出来,跪倒在一旁:“拜见两位司母。”

    司母戊立刻送给司母癸一个眼神,无声地告诉她:帝王都是花心的,天下的女人都属于他,你又能怎么样?”

    武丁不知道这两个女人已经调和到wWw.一块了,问道:“你们来干什么?”

    司母戊笑着说:“君王,王宫中就我们两位司母,今夜我们想与君王一道渡洞房花烛夜呀!”

    武丁挥了一下手,兰逃似的离开了武丁的寝宫。她人长得秀美,也很聪明,她也爱武丁,可她却没有得到武丁的允准能成为后妃。如今人家明媒正娶的来了,她再有理由与帝王媾欢也得退避三舍了。于是,就象偷嘴吃的猫一样逃离了。

    武丁与兰正绵缠到了白热化的程度,见两位司母突然闯进来心中十分反感。不怀好气地道:“一个男人,两个女人,怎么样进行洞房花烛?”

    司母戊倒未有一点羞涩,道:“君王,要不你今晚就与妹妹共枕,她毕竟是你先娶进来的吗?”

    武丁道:“可我今天是与你成婚的日子,你让我新婚夜一次次地移房,这吉利吗?”

    武丁的话让司母癸彻底地失望了,她的犟脾气又上来了,转身就奔向了殿外。司母戊看自己精心策划的事又成了泡影,不由得在心中怨武丁鸡肠鼠肚。就转身去追司母癸:“妌妹,妌妹!”wWw.

    武丁火了,道:“妇婐,你何必多此一举啊。”

    司母戊道:“君王啊,你这样做岂不是太伤妇妌妹妹的心了吗?”

    武丁道:“如果我今天晚上陪她岂不伤了你的心?今天是我与你的婚庆日,你难道不想有个良好的开端?妇婐,咱们久别重逢,你我都有需要今晚这个良宵!”

    司母戊听武丁讲了这番话心中感激万分。她不没想到武丁对自己这样的痴情。不由得泪水汪汪,一下又扑入了武丁王的怀中:“君王,只有你疼我呀。”

    武丁王与司母戊在宫中颠鸾倒凤,司母癸却在寒冷的春夜里徘徊。她被深深的失望所笼罩,月光下王宫巨大的阴影又扑向了她,她在这浩大的阴暗中不知所措。只有到了这个时候她才知道这个世界中并非只有自己一个人。她在家中可以撒娇,可以发狂,可以发疯,可以称为世界的主宰,可以将一切掌握在手中,可以将一切毁灭,然而出了自己的家她就得变作常人。进入了王宫更得变作羔羊,只有顺从,默默地按别人的意志活着。可她野惯了,又如何可以屈从别人的淫威呢?但她如此的不驯所带来的只是别人冰冷的面孔和那漫漫的长夜。

    司母癸信步来到了洹河边,那波光粼粼的河水使她不由得住足观望。此刻,她想到了死,仿佛那碎银似的波光中有她的全部希望,就想扑入其中去找自己的归宿。然而,她走向死亡的步子却惊醒了持戈站岗的于。于以为她是偷越河水过来的刺客,将那支金戈指向了她:“不许动。”

    这一声断喝惊动了司母癸,当她看到面前那个是自己曾经热恋过的于时她呆了。而于在这个时候也看清了是她,也呆了。两个人就在初春的月光下呆站着,好象成了两尊雕像。

    失望的司母癸突然扑向了于,紧紧地依偎在他的怀抱。道:“于,来,抱抱我,抱抱我,我身上冷,心中冷,需要温暖。你给我,给我点温暖,暖暖我这颗心。”

    于面对着这当朝的司母无动于衷。他曾追求过她,并且将全部希望付给了她,然而最终的结局却是在遭她百般戏弄后连个招呼也没打就抛弃了自己,乘着人家的六驾马车入了宫。他与她的情份完了,彻底地完了,他只将她当作了道上的一块绊脚的石头给忘记了。如今,人家是地位显赫的王妃了,自己当然更不敢染指了。

    司母癸在他的怀中等待着,许久不见他有所反映不由得举目望他。道:“于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呀?”

    于收戈转过了身去,也望着那汩汩南流的洹河,道:“子妌,你去吧。你给我带来的痛苦够多的了,就让我安安静静地活下去吧。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我们不可能再成为夫妻,即便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也只能装作路人。何况这茫茫长夜间呢?咱们不要再相互折磨了。”

    司母癸从后面将于抱住了,道:“不,我要你,我就要你。武丁把我弄到了这种地步,我就要报复他。这夫妻咱们明着不能做就暗地里做。”

    于那颗破碎的心并没有被子司母癸的几句话捂热,仍然冷冰冰地说:“子妌,这里是哨位,如果有人看到我与当朝的司母在这里厮缠我的命就没有了。况且,我并不愿意重温那过去的旧事,不愿意再回首那痛苦的往事,你去吧,去吧。”

    司母癸道:“我什么都不怕。如果有人来告发我,我马上叫他的人头落地。”说着解开衣服,露出了那两只硕大的、诱人的奶子,挺着胸脯朝于走去。“于害怕了,他知道与这当朝司母的苟且等于去吻死神,不由得步步后退。

    司母癸忘乎所以,道:“于,你怕什么,快过来,作风流鬼也比活着强啊。人嘛,在这人世间就那几十年,何必亏待自己呢?”

    于仍在后退,他只想躲避这淫邪的司母癸,忘记了身后就是洹河。而司母癸呢,此时只想得到于,了却自己的一点心愿,当然也没有考虑洹河就在身边。这样一个逼一个退,于一下子落入了河水中。于是落入了河水中了,可只是在浅水中。他挣扎着往岸上走,司母癸伸手拉住了他。他却挣扎着不让她拉,拄着戈柄自己走了上来。可他刚到了岸上,司母癸就伸手来抱他。他赶紧转身往前跑。司母癸就锲而不舍地去追。她快他也快,她慢他也慢,最后于看今天躲不过她的纠缠只好飞快地跑了。

    司母癸气得叫道:“好哇,这就是你于,这就是那个厚着脸皮上门求我的于。就是那个赖在我家不走的于。如今变了,变了,一切都变了,连跟我说句话都不肯了。这就是生活,这就是世界,这就是我的一切的一切啊!”

    司母癸在呐喊,在怨恨这周围的一切。可她也忘了自己的一切都已经改变,自己已成了尊贵的王妃司母了,别人无论如何是不敢再对她染指了。她除了在武丁那里索取点爱,再也得不到真正的爱情了。

    司母癸仿佛成了一尊雕像,一个人站在初春的冷月下,滚滚远去的河水在她身边流过,月亮记着她的失恋。但一切都是爱莫能助。

    巡逻的人来了,迈着整齐的步子,踏着苏醒了的河岸。他们见司母癸站在河边只好停了下来,为首的道:“司母癸,你怎么在这儿?”

    司母癸没有回答这小戌的话。这时,她不想与任何人说话,不想理任何人。可那小戌却不识时务,仍然道:“司母癸,这里可不是你呆的地方啊,万一遇上什么坏人,你的安全……”

    司母癸心中有气,正想找个地方发泄呢,见这小戌也敢来管自己,火气更旺了。只见她一耳光打了过去,道:“这里是我的家,我为什么不能呆?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能管得了?”

    小戌挨了打,却是一脸奴才像,低头哈腰地说:“司母癸,你的安全重要啊,要不我们就在这儿陪着你?保护你?”

    司母癸心中被怒火充填着,见什么人都烦。见这小戌这么不知趣,一脚把他踢入了河水中,道:“我让你陪,我让你陪!”

    小戌在水中挣扎,司母癸却转身去了。此时,她狠一切人,要将阻拦自己的人都打死,都从这人世间消灭。

    司母癸成了一个女魔,成了王宫中最不受欢迎的人。她仿佛觉得自己是在下地狱,面对的都是食人的魔鬼。所以从此我行我素,冰一样的对待一切。

    武丁数日后来到了她的寝室,想给她一些温存。然而司母癸却真成了一块冰,施过应有的礼节再也不说一句话。武丁对她也真的失望了,又囿于她是恩人的女儿不好意思发作,坐了一会儿就无言地离开了她的寝宫。但她却在心中冷笑了:“哼,你那样对我,我也不给你一个笑脸。你让我不好受。我也不让你心中好受。”

    武丁是条弱龙,对许多事情都优柔寡断。不过,既是条龙就在腾云驾雾,博击万里山河。后宫的失意也使他烦了,腻了,就想干一番大业了,不由得想入非非。

    在这样的时候武丁王首先想到的是征战,想向夷人展示自己的才能。想到战俘跪倒在自己面前求饶的情景。想让群臣看着自己押着战俘归来热烈欢呼的场面。当然,他还要复仇,要洗刷羌人给自己带来的耻辱。自己当初上战场与羌人打仗,一战即败,这奇耻大辱必须洗雪。自己要踏破羌疆,消灭他们。必须给羌人打上一仗,泄泄心中的毒气。

    武丁的主意已定,就让人呼来了甘盘与止只,要商量征羌的事了。止只因为当初劝阻武丁随自己征战,武丁多怀不满,现在武丁即位作王了,对往事仍耿耿于怀。对止只就不冷不热。当然,还让他作他的副司马。止只不敢说什么,只默默地站着听旨。而甘盘就与止只大不相同,他自认为对武丁王是有功的,为他的王位和婚姻都出了大力,所以说话就自由的多。只见他双手一拱道:“君王,你刚即王位,国事烦烦,你还未理出个头绪来,怎么就可以率队征羌呢?”

    武丁决心已下,对甘盘的话当然是置之罔闻了。道:“甘盘,你不要再说什么。我征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你给我准备粮秣。止只呢,带上你的全部兵马,三日后点将出征。”

    甘盘还想说些什么,武丁挥手制止住了他。又道:“就这样吧!”甘盘与止只中只好退下了。

    武丁回到了自己的寝宫,从架上抽出那柄利剑来看。这柄剑是小乙的佩剑,是用青铜铸成的。上边镶了七个圆点,远看如一条龙。这剑十分锋利,胳膊粗的树木均可斩断。但又绵柔的可以,从尖到裤可弯作环状,系上腰间可以作腰带。武丁取过绸布抹掉了上面的灰尘,又弹了一下听了听它发出的声音,脸上露出了一片笑容,道:“这柄剑将使我如虎添翼了。”

    司母戊听说武丁王要去伐羌方了,心中不由的一阵紧缩。这不仅因为她不舍得这新婚的夫君出征,而且还怕武丁王一到羌方就将自己的阴谋揭穿。她为了进宫编造了一番谎言,说三王子通敌叛国,让羌人将自己掳去了。如果武丁到了边疆不能不去看他的亲兄长。如果看到的只是老三在牧场放马,那自己的一切不就都完了吗?所以她要竭尽全力阻拦武丁出征。

    司母戊来到了武丁王的寝宫,武丁见了她的第一句话就说:“妇婐,我要去伐羌方了,我要用这柄利剑砍下羌王的头,为你报仇雪恨。”

    司母戊上去抱住了他的胳膊,道:“君王,你真英明啊,即位伊始就要乘战车伐羌方,天下人怎能不交口称赞啊。”

    武丁将剑插入鞘内,放回架上,与司母戊一道坐在了卧榻上。道:“妇婐啊,我要征战去了,你可要好好地给我管好后宫啊。”

    司母戊道:“君王放心,后宫不就是几个女人吗,我是会管好她们的。不过,我离不开君王你呀。战场上风云突变,你上次的暹难我还记忆犹新哪,又怎么能够舍得你上战场啊。你是君王,是殷商的头啊,战场上万一有个什么闪失我们怎么办哪?”

    武丁道:“打仗怕见血,见了血英雄气就上来了。我有了上次那番经历,再也不怕上战场了。妇婐,你不要怕,我这次征羌方是会让敌人闻风丧胆的。”

    司母戊在武丁身上施出了万千风流,想用自己美丽的胴体温暖他,用女人的温柔来感化他,使他打消征羌的念头。然而,武丁也是个十分挚恸的人,他不会因一个女人的温情而改变初衷的。次日就走向了军营,走向了仓廪,看文武百官如何为他征羌作准备。

    第三日,文武将佐云集在了点将台上。这点将台东边高西边低,再往西又高,确实象一个剧场。士兵们列着整齐的队伍面向着点将台。前边是战车的队阵,而后是战马的队阵,再而后是士兵。点将台上建一个眺将楼,两层,国王将领们站在眺将楼上就可看到全部将士及队阵。楼两旁插着彩旗,站着卫士,放着三尺战鼓,形势十分威武。

    武丁在司母戊的陪伴下走来了,随后是朝中的六部官员。他们走向了眺将楼,朝队伍望去,将士们立刻欢呼起来:“武丁王,武丁王。”

    武丁向士兵们挥挥手,战鼓就响了一通。待一切静下来的时候,武丁开始点将。但大家静听他点将时他点的征羌先锋竟是侯告。

    侯告只是个小射出身,因为上次征羌时帮他回来了,又在夺取王位时帮他进行了警戒,所以就对他格外器重。当然,他要出征打仗时就要让他来当自己的先锋了。

    征羌的右先锋他点了止只。止只原是朝中的副司马,子昰死后武丁也未任命其它人作司马,止只成了朝中实际掌握兵权的人。武丁尽管对他心怀耿耿,但出兵打仗了还是要让他来上阵的。他毕竟经验多嘛。

    武丁王将先锋斧钺授给了侯告与止只,侯告就跳上了战车,挥手号令军伍:“前进!”军伍就随他前行了。那队阵确实令人鼓舞,车轮滚滚,人呼马嘶,真好象狂飙从九天降落。可当大家看到队伍在远方消失时武丁王才知道未将队伍分成左队右队,军队全让侯告给带走了,赫赫有名的战将止只未出京畿就成了光杆司令。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