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强子请我看歌舞


本站公告

    第二章强子请我看艳舞

    那时候在我睡觉的床头上有一个玻璃做的相框,两个贼眉鼠目的小孩在里面侧着脑袋傻笑,身后面的背景是一大片郁郁葱葱的瓜园,我仔细数过,能看见的是27个西瓜,很多年来我一直怀疑这张照片根本就不是临淄照相馆里那个弓着腰的老头子给拍的,我坚信这是在那个年代某位资深的狗仔队员趁我俩不注意偷拍的。因为我觉得就我和强子的表演天份来说,要没偷吃了几个西瓜是很难做出如此惬意的表情来的。照片是黑白的,但我分明看到了二位模特脸上泛起的洋溢着幸福的红晕……

    强子从小管我喊哥,或者叫林子,称谓的不同区别于我对他的作用有多大。用着我的时候喊我哥,用不着的时候喊我林子,当然,以此类推,他喊我“喂”的时候一般是我欠他钱了。这一天强子杵在我窗下,嘴里不知道在嚼着什么,腮帮子鼓得老高,他翻楞着眼睛问我:林子,晚上去看歌舞不?

    “哪里的?”我头也没抬,还在摆弄手中的那把破吉他,前一阵子我那把吉他的琴箱裂了,我正在研究是用钉子还是用白胶才能把它修好。

    “河南的!你去不?”

    “去去去!你没见我在忙吗?”

    “不去拉倒!老子自己去!妈的,这回该让我见识见识光腚娘们儿啥样了!”

    “啥?”我忽然一怔,抬头瞅了瞅目光炯炯的强子:“啥光腚娘们儿?”

    “艳舞呗,他们说是这次有艳舞呢!”强子的鼻子两旁拱出了几个青春痘,像石榴籽般晶莹剔透的。

    “谁他妈的说不去了?你买了几张票?”我一听这个立马就兴奋了起来,一个鹞子翻身就从窗户里窜了出来。

    说句真心话,我林绍林长到20岁了,还从来没见过女人裸体是啥样呢!当然,我指的是年轻女人的裸体,可不包括澡堂子里的那些中老年妇女。小时候妈妈带我去女澡堂子里洗澡,让我见识过不少体型各异的中年妇女,那时候我总是害羞的低着头,使劲夹着腿藏着自己的小鸡鸡,可令人遗憾的是,每次去洗澡我总会遇到几个彪悍的女人,她们不时的捏捏我的脸蛋、逗逗我的小鸡鸡然后显得乐不可支,这情景让我感到羞愤异常可又无可奈何。是可忍孰不可忍,终于,在我5岁那年我第一次的爆发了,在一个女人又一次冲我喊小鸡鸡的时候,我毫不犹豫的一把就拍到了她汹涌澎湃的胸上,我愤怒地喊:看什么看!你还大咪咪呢!当然,那一次的严重后果就是自此以后妈妈再也没带我去过女澡堂子……

    我的这段经历让我的发小强子感觉羡慕异常,挖空心思地在脑海中憧憬女澡堂子里那种满园春色关不住的香艳场景。这厮打小是由他奶奶带大的,好像从小压根儿就没机会进过任何澡堂子,更为凄惨的是,他奶奶每次给他洗澡的架势不啻于农村过年时给猪头褪毛那样隆重,老太太总是先烧上一大盆热水,然后颠着小脚满院子的抓不肯就范的强子,手到擒来后把强子三把两把就脱个精光,然后一把按到盆里像平日里浆洗衣服那样使劲的搓。当然,等强子发育到奶奶再也追不上自己的时候,他所憧憬的去女澡堂子洗澡的梦想业已成为泡影,他杵在那里,强壮的像根大号的橛子,显然已经错过了去一探春色的最佳年龄。

    “哥,你说这艳舞能是啥样呢?”那天强子骑车驮着我,哼哧哼哧地翻过一道坡后,忽然若有所思的问我。

    “谁知道呀!我也没看过,我估摸着应该和女澡堂子里差不多吧!”我劈拉着腿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斜着眼瞅了瞅累得气喘吁吁的强子。

    “女澡堂子啥样我也不知道呀!”强子抬头看了看天,用手背胡乱抹了把鼻涕。

    “澡堂子里还能啥样?光溜溜的,都他妈和白条猪似的!”我嘴巴撇了一下。

    “我靠,你说台上全wWw.是些漂亮小娘们,个个脱得像白条猪似的给咱跳舞,咱他妈的在底下能坐得住不?”

    wWw. “坐不住?坐不住你也脱光了上去呀!”

    “嘿嘿,我可没赵松那个胆”强子挠了挠头皮,一咧嘴笑了。

    赵松也是我们的朋友,只不过他的年龄比我们大10多岁,自己开着个小货车做货运生意。几年前去青岛送货的时候,有几个客户请他去洗温泉,你想呀,那时候的他和我们一样都是老杆子出身,哪里知道泡温泉是咋回事呀,他无比纯真的认为泡温泉就是洗澡呢,所以这厮三下五除二就把自己给脱了个精光,在肩膀上搭了条毛巾,然后大摇大摆地就进去了,这一进门不要紧,把那些穿着泳衣在温泉里嬉戏的女人们惊得目瞪口呆,这厮一看里面有女人,顿时吓得慌了手脚,一掉头就想往回跑,可那天的天公却没有作美,关键时候让他脚下一滑,吧唧一声就摔了个四脚朝天,像只被人翻了个个的王八被一帮娘们儿好生参观。从发生这事以后,赵松被搞得好多年不敢在青岛那几个客户面前抬头,每次让他去青岛送货都难为的他像是赴了刑场。

    要是可以忽略强子的车子中间掉了几次链子的话,那天我们可以算是顺利地进城了。我这里说的城就是临淄城,几千年前曾经赫赫有名,做为战国七雄之一齐国的首都,现在已经更名叫齐都镇了。当然,拿到现在来看,你可不要以为它是多么大的城镇,这昔日的春秋霸主早已破败到面目全非了,除了那里的劳动人民,依旧像大部分可爱的北京人那样,自诩为生在京城而喜欢咋咋呼呼还时常表现的牛逼哄哄。

    那天强子被自行车链子搞得满手黑油,脑袋上冒着热气,嘴里还吐着粗气,靠在一棵树上累得就像一条狗。一路上我曾严正地警告过他,是他主动请我来的,从而拒绝掉他数次想和我调换自行车驾驶位置的无耻要求。

    “操!等我有钱了,一定把这破玩意儿砸烂了扔臭水沟里去!”强子骂咧咧的,使劲踹了两脚那辆不太争气的自行车。

    “等你有钱了,估计咱家前面那臭水沟也早就没了”我笑了起来。

    “哎,也是,我们俩啥时候才能咸鱼翻身呀!”强子面带忧郁地在路边一棵树上蹭了蹭自己的黑手,忽然眼睛一亮,咧开嘴巴对我说:“我靠!哥,你快看!今晚上的漂亮娘们儿可真多呀!”

    我随着他的目光瞅了一眼,的确,远远地望去,剧院门前人头攒动,体态各异的女人们,如同田野里烂漫的山花,红红绿绿地点缀在夜色之中让人心动。当然,不光娘们儿,爷们儿也不少。九十年代的歌舞演出,用人山人海来形容绝不为过。相对于简单枯燥的夜生活,任何一次卑劣的歌舞演出,都可以让少男少女们雀跃不已。当然,更有一些像强子这样心怀不轨的哥们儿,趁着朦胧的夜色,在大姑娘小媳妇中间蹭来蹭去,显得如鱼得水。

    年轻的时候,每个人对异性的身体都会有些懵懵懂懂的迷恋与好奇,在这一点上我觉得强子要比我更为痴迷,那时候强子常一个人猫在家里偷偷的看a片,对a片中那些日本女友人的身体构造熟悉的了如指掌,当然,我承认我也陪他一起看过不少,也经常看的让自己坐立不安并眼露绿光,但我骨子里还是觉得那不是我这个艺术家该追求的东西,从本意上说,我更倾向于找一个自己心仪的女人先谈情说爱而后才是花好月圆,而不是像强子所憧憬的那样,一上来就真刀实枪的干。还记得是在念初中的时候,我们那个负责教美术的小李老师也不知哪儿弄来个了雪白的石膏维纳斯雕像,放在他的桌子上,还请我们几个画画不错的小孩子一起来欣赏,当然,这其中也有从小对异性身体无比热爱的强子同学。说实话,那是我生平第一次知道世界上还有这种东西,当时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个光着身子的残废女人“真流氓”,然后红着脸不大敢正视,强子当时是怎么想的我无从知晓,但他有一个举动让我立即觉得他日后成为一个知名色狼的潜力巨大,这厮趁小李老师转身没注意的时候,照着维纳斯的胸就摸了两把,同时嘴里还发出啧啧的感叹声,当然,等他啧啧完后他才发现自己闯了大祸,维纳斯雪白的奶头被他的脏手瞬间摸成了颗黑枣,挺在那里无辜的像个中了弹的烈士。

    很显然,强子这个举动的严重后果不亚于摸了老虎的屁股,我们可爱的强子同学被恼羞成怒的小李老师当场就揪着耳朵扔了出去,以至于在若干天后的一次语文课上,这厮还心有余悸的用只有…还是…这两个词造出了一句让我肚子疼了好多年的句子,那时他在作业本里悲哀无比的写到:我只有两个耳朵,还是被李老师用来轮流揪的……

    “绍林,你找个地方放下车子,我先去看看有认识的妹妹不!”强子的耳朵显然又开始发痒,他有些急不可待的把自行车推给了我。

    “行,那你先给我点钱,看车子要收费的,我没带钱!”当时我的确是忘记带钱包了,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就是带了钱包估计也不够缴看车费的,那时候我这个伟大的艺术家平日里穷的钱袋子比自己的脸都干净。

    “不是吧?这点钱也要我出呀!买票还花了我十块钱呢!”强子嘟囔着,很不情愿地掏出五毛钱递给我。

    “哎,你可别都花了呀,一会买两包瓜子进去吃呀!”强子提了提裤腰,乐颠颠地跑了。

    我晕!一包瓜子两毛钱,两包就是四毛钱,加上看车的五分钱,就给我剩五分钱呀,这日子过得,人高马大的小伙子了,兜里就五分钢崩儿,人都说穷得叮当响,我这倒好,剩一个钢镚儿,放口袋里连响也不响。我苦笑了一下,摇着头推车走向了附近的小卖部。

    小卖部里的售货员是一个黑得像刚从火场里扒出来的年轻媳妇,膀阔腰圆浓眉大眼。我进去的时候,她正在弯腰整理柜台下的货物,一个穿开裆裤的娃娃坐在她身后,鼻涕纵流但目光冷峻,一只小脏手不停地往嘴里塞着膨化果。看到有客人来,此娃面无表情,只是拿脚一甩:妈,有买“稿”的。写到这里,我想啰嗦一下,此处的稿绝非文稿,而是淄博方言,是东西的意思。我实在不知道这个字真正的写法,只好用了文稿的稿,当然,主要是因为我觉得文稿也可以被称作为东西,比如,我这篇小说,虽然它不算什么好东西。

    “哎,同志,你买点啥?”黑媳妇直起腰来,一笑,牙齿洁白。

    都啥年代了,还招呼同志,我心中嘟囔了一句:“两包瓜子,五分钱的薄荷糖。”

    “好唻,你还要别的不?”黑媳妇手脚麻利。

    别的?想要也没钱呀“不了,不了,哎,薄荷糖不是两分钱一块吗?怎么才给两块呀?”

    “早涨成三分钱了,给你两块我还赔一分钱呢!”

    “哦!谢谢呀,等我有了钱,我再来买你一毛钱的,你就给我三块糖,咱再赚回来啊”看到店主没斤斤计较,我也心情愉快。

    “呵呵,那敢情好,你拿好了,有空常来呀!”黑媳妇被逗笑了,一仰身,老头衫下两个硕大的乳房哆嗦地我眼皮直跳。

    我笑了笑,摸了摸那个还在低头猛吃的脏娃的脑袋,转身出了门,心说,你丫牛逼,就那俩奶瓶能撑死你个小犊子……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