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着雪的夜,不像是黑夜,却也不是白天。
我的面前忽然出现尔安的面孔,湛蓝的眼睛,望着我的时候,带着些许光芒。不知道他在香港怎么样了,是否一切都好?
有人在敲门,我回过神来:“谁?”
“我。”是子崖。
我的脚步踌躇了下,过去开门。他站在门外,“怎么不开灯。”
我随手摁了按纽,卧房里噔时亮堂了起来。吊灯上明晃晃的流苏仿佛发出稀稀簌簌的轻微颤动。
他递来盘子:“我把药端来了,还有你爱吃的燕窝粥”一副赔罪模样。
我让他进来,关上门,双手抱胸。
子崖放下东西靠近我:“官女大人有大量,不再生气了?”
我抿嘴。
一切也就冰释前嫌统统烟消云散wWw.了。
他扶我坐下,看着我把药喝完,松口气,“知不知道刚才你生气的样子很吓人。”
我摸着脸:“可能生病气色太差。”
“恩。”他点点头,“明天问问医生该进补些什么。”
我一边舀着粥一边说:“家恩满月之事你打算怎么办?”
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无奈:“只能简单了,芝寒的身份又不能公开……”
我提醒他:“子崖,你得尽快安排好她的事,不然到时赵绅享找上门来大家都难做人。”
“可……”他顿在那,不再往下说下去。
“可是你舍不得芝寒是吗?”我问他。暗地里攥牢自己的拳头。
他的眉头打成一个结,终于说道:“她也不想走。”
我的拳头忽然松开了,果然如此!
我再问他:“那么,你的意思……”
他说:“我打算娶她。”他期期艾艾地问我,“你不会反对吧?”
我怔忪了一下,覆上他的手背:“我会反对。”
子崖愣在那里。我继续说:“你糊涂可我清醒着,如果你娶了赵绅享的二姨太,别人会怎么看你?怎么看余家?我不能看着你把余家的脸都丢完了!”
“官女……”
子崖,原先不是说好你和芝寒的事不会牵涉到余家的吗?为什么你要出尔反尔?
我的声音很清晰的,一字一句响彻在屋子里:“我不管你预备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壮举,不要搭上我们这些无辜的人。”
他的脸气绿了:“你!”却骂不出话来。
我站起来,走到镜子前面,看着镜子里苍白的脸庞,为自己感到疼惜:“我是为着什么?匆匆跑去香港找你下落,回来病到现在。子崖你知道吗,我真的后悔。”
他摔门离去。
第一次,我们吵得这样凶。
我坐下来继续喝着粥。
芝寒在门外道:“官女,在吗?”
我开门走出去。她说:“可以聊聊吗?”
我点点头。
进了屋子,等我坐下后她才坐下来,“子崖刚刚到我屋子里去。”
我不语。
“官女。”芝寒突然握着我的手,我迎上她的目光,只见她目光殷殷,“请你成全我们。”
她这是在求我。那一秒,我不是不为之动容的。
但我马上撇开头,挣脱她的手:“我帮不了什么。”
她跪了下来:“我不求什么,只求能待在子崖身边,待在我儿子身边……官女……我不会和你争什么,只要你愿意,你一直都是至高无上的余家少奶奶,家恩还是会唤你妈的。”
我阖了阖眼,不露出异样的神情,“芝寒,你太天真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