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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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寒的目光接触到床上的那一抹红,脸色瞬间一白,面部曲线冷硬起来,“荥儿,这就是你的报复?”

    因为没有封她为后,就不惜毁掉自己,打击他的自尊心。

    一个男人,谁能忍受的了自己心爱的女人。。。。

    “皇帝哥哥,没有,我没有。。。”陷入被褥的十指泛白,“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昨天灵儿。。。”

    “够了!”怒气如阴霾天空中的乌云一点点地凝聚。

    凝聚,爆发。

    冷峻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后宫容不得不贞的女子,不管是你自愿还是陷害,你都不能入宫。”

    冷绝的话传入月荥的耳中,她顿时呆若木鸡,像是被抽掉灵魂的娃娃,精致木然。

    “皇上,月荥只是一念之差,念在往日旧情,请皇上放过月荥。”应氏哭喊着匍匐在皇帝的脚下,一脸凄楚。

    虽然还未入宫,但月荥已经册封为妃。

    贵妃通奸。。。

    这样的罪名足以牵连整个韩氏。

    “皇上,微臣教女无方,请皇上恕罪。”韩英跪地抱拳。

    月萦微讶,那道斜插入鬓的剑眉之间隐隐透出疲惫之色。

    “皇帝哥哥,月荥恳请皇帝哥哥准许月荥遁入空门,从此青灯古佛,长伴一生。月荥愿意一生为皇帝哥哥和玥国祈福。”长长的羽睫轻颤,泪珠盈然而落,娇弱之姿,令人生怜,“只求皇帝哥哥网开一面,放过韩氏。”

    “呵呵,好个青灯古佛,长伴一生,那我呢,月荥,你把我当什么了?!”

    他说的是“我”,而不是“朕”。

    “砰砰砰。”桌上的东西零零散散,被他挥落在地。胸口因极致的怒气,大幅度起伏着。

    一阵窒然。

    许久,他颓然地垂下手,僵硬地站着,握紧了双拳。

    此时的他,就像是天边一颗沉黯的星辰,随着时间的流逝,脸上的阴沉、抑郁也越来越重。

    “小玄子,传朕旨意。莹妃贤良淑德,自愿遁入空门,诵经礼佛,以佑玥国,其心可勉,朕准奏,赐韩府黄金万两,玉如意一对。”

    (汗,找遍了也没有关于这方面的圣旨,只有自己编点了。)

    冷隽昀深深地看了月荥一眼,眼里是压抑着的痛苦,“荥儿,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了。”

    是冷隽昀为韩月荥做的。

    无关皇家颜面。。。

    无关韩氏兴衰。。。

    “月荥谢谢昀哥哥。”月荥的头缓缓地,缓缓地叩下,仿佛身上压了千斤万斤,沉重得直不起腰来。

    冷隽昀撇过头去,不忍再看,“小玄子,回宫。”

    “臣恭送皇上。”

    “不用了。”

    皇帝狭眸微眯,冷凝的目光掠过月萦的小脸。“你也该多去拜拜佛主,祈祷朕不要查出你与此事有关。”

    厌恶的目光狠狠地像是想从月萦身上剜一块肉下来。

    “皇上圣明,月萦不懂皇上在说什么。”月萦低垂眉眼,心中叫苦不迭。

    怎么什么事都摊到她头上来了。

    古人栽赃嫁祸的本事,她今天可算是开了眼界了。

    “哼。”皇帝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一场闹剧,以月荥的出家收场,当日,所有出现在月荥房中的侍卫丫鬟全在一夜之间凭空消失。

    百姓之间盛传,莹妃贤德,为国祈福,人人都说,有妃如此,是玥国之幸,百姓之福。更有甚者,还以月荥的样貌,铸造了一尊佛像,顶礼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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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玥殿,宫灯长明

    “皇上,臣妾也要。”女子故作矜持地笑了笑,将柔软的胸脯贴近,撅起粉嫩小嘴,“皇上不公平,给了清姐姐,臣妾没有。”

    “呵呵,小妖精,看把你急的。”男子狭眸微挑,长发披散,前襟散开,露出细致如瓷的胸膛,白玉般的肌肤上布满了吻痕,魅惑迷糜的模样直让人砰然心跳。

    轻浮的掌摸上白嫩的柔软,单手撑在床榻上,懒懒地斜倚在另一个宫女柔软的胸脯上,邪恶地看着阮才人沉醉在欲望中的小脸。

    “皇上。。。皇上。。。”

    “奴婢也想要。。。”

    “皇上不能忘了臣妾。。”

    一群莺莺燕燕将皇帝围了个水泄不通。

    “皇上,臣妾听说,明天就是皇上大婚了,那不是那丑女皇后明天就要入宫来?”

    甫听到丑女皇后四个字,皇帝的脸色黑了下来,眸底闪过道冷冽的光芒。

    他语气淡漠地说道,“那个女人不是朕的皇后。”

    “明天是皇上大婚之日,那岂不是莹妃出。。。”女音在看到皇帝脸上的阴郁时霎时停住。

    短短几日,莹妃出家祈福的事已经人尽皆知,在后宫也被视为贤德的楷模。皇上应该开心才是,怎么一脸不悦。

    大概是舍不得莹妃吧。

    “阮才人,朕的婚事不劳你费心。小玄子,送阮才人出宫。”皇帝的声音很冷,冷的让阮才人直哆嗦。

    “皇上,臣妾不敢了,臣妾再也不敢多嘴了,请皇上饶恕臣妾。”阮才人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惹来龙颜大怒,只是一味地磕头。

    “怎么,嫌家里不好吗?那就送去军营吧。”皇帝态度慵懒,语气淡淡。

    几个侍卫走了进来,将哭得梨花带雨的阮才人带了出去。

    “皇上,皇上。。。”

    凄厉的叫喊声让皇帝不悦地蹙了蹙眉,他推开身旁的美妃,待立身旁的宫女立刻识趣地侍奉他穿衣。

    “给朕拿那件月白的衣服来。”

    宫女们手脚利落,迅速为他整理着装。“你们都下去。”

    冷清的宫殿之中,皇帝抚摸着白衣上的青竹,嘴角扬起涩然的笑容。月白的衣服质地上乘,丝滑如水,袖子却是一边长一边短,衣袖的针脚也有些粗糙,歪歪扭扭地。

    “皇帝哥哥,这是我第一次亲手做的衣服,你看。”十三岁的月荥天真地笑着,献宝似地把那件衣服捧到他面前,羞涩胆怯的眼神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那时的他,是怎么做的呢?

    对了,他横横地瞪了她一眼,冷冷地说,“我不穿这种劣质的衣服。”

    小脸顿时耷拉下来,抬起头,眼里仍是满满的希冀,“那皇帝哥哥留着这件好不好。”她和他说这句话时,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她已经快紧张地晕过去了。

    “皇帝哥哥。。。留着吧。。。留着吧。。。”

    “皇帝哥哥。。。不要不理我嘛。。。”

    “皇帝哥哥。。。。就是因为你老是这样才没有人理你。。。”

    “皇帝哥哥。。。。。。再不收下我的衣服,我就把你其他的衣服都给烧了。”第一次,那个女孩对他鼓起了两颊,星眸熠熠,生气的模样煞是可爱。

    他竟也伸出手了,等他回过神时,那件衣服已经被他平稳地拿在手里,像是捧件珍宝似的肃然。

    手揪紧,皇帝利索地换下月白长衫,换起夜行衣。

    韩府屋顶之上,一道人影掠过,在月萦的院落停下。

    尚未入眠的月萦听到异样的响声,掌灯而起。

    “谁?”

    “朕。”皇帝带着如水冰冷的寒气走了进来,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朕来看看朕的皇后。”

    对他的突然出现,月萦蓦然一惊,顺手拿过一旁的外裳披起,“皇上深夜来访,是来兴师问罪来了么?”

    月萦还他一个嘲讽的脸色,不驯地看着他,一个为别的女人出气的夫君。

    呵,她的好夫君!

    “这么说皇后承认是你做的了。”皇帝悠然地坐在桌前,为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啜饮,举止之间,掩不住那一份自然散发的雍容矜贵的气度,与清晨那个狼狈的皇帝形成鲜明对比。抿了一口茶,皱皱眉,“怎么是冷的。”

    月萦翻翻白眼,他当这是他的冷玥宫啊。明日就是月荥出家的日子,他不去月荥那安慰佳人,跑到她这边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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