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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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祝大家端午快乐!

    枫惊云往身边看时,却见一块竹蔑模样的事物落在地上,赦然便是许晴丫头送于他的事物,想来不知为何竟是掉了出来。那竹片遍身碧色,于这**地地上也甚是显眼,枫惊云正待要拾,寒无名却先于他捡起,细看之下,周身一颤,双目泛雾,偏头问道:“淫贼,这事物却是谁与你的?”

    那洛河坐于枫惊云身侧,斜目看时,不由心中大喜,自思道:“枫师弟啊枫师弟,有寒师妹这般天仙似的人儿随你左右,你竟是还不知足,又复上下勾搭女子,那可当真是生在福中不晓得福为何物。”但他见寒无名模样,又喜又酸,不自觉生出怒气,待发觉时,不由苦笑,但想:“我是盼枫师弟待寒师妹忠心不二,还是盼他另觅良知呢?”面上却道:“这不便是双心竹么?枫师弟,这却是谁送于你的?”

    枫惊云心下惊悸,看得寒无名那番心伤欲绝的模样,叫了声不好。这双心竹,他也曾听得人提及过,双心竹极为难觅,万千碧竹中难觅一个,竹内生有双心,制作竹片,恋人相持,各自滴血,人若身死,竹蔑尽碎;一片若碎,另一片难全,故而情人至爱,只看那竹碎之时,便知是对方身死。这双心竹又唤为“双生竹”,“情竹”,俱是因此而来。枫惊云慌忙解释道:“寒儿,你却听我说,这竹子是许晴妹子送于我的。”

    寒无名凄然一笑,道:“许晴妹子却又如何会送于你这般事物?”

    枫惊云心下茫然若失,思了一会,道:“许是她感激我救了她一命,故而极是挂念我安危。”

    听得此言,寒无名心中方才好受了一些,贝齿轻扣,一双秋水凝作的小眼复盯着枫惊云看,但见他面色坦荡,不似有假,心中愁苦之情倏生,道:“淫贼,我自此随你,你但莫要负我,若是负我,我却是当……”她忽生死志,却是自己也吃一惊,当下再无食欲,道:“惊云,我自是信你,只是现下身有不适,先回去歇下了。”但见她手攥那碧玉作成般的竹片,怀中抱了那只火鸟,朝帐篷走去。

    枫惊云见她身子娇弱,在火光中一人远去,忽想起红花凋凌那般的凄凉,心下苦恼,自责道:“枫惊云啊枫惊云,你当真是笨了,如何当初不细看便将这东西接了过来?”当下正要起身追上,又忽生犹豫之情。那洛河见寒无名伤心模样,只道她心中必是酸楚难言,竟也觉自己心中隐隐痛起,不由狠瞪了枫惊云一眼,待发觉时,心中苦笑道:“洛河啊洛河,你这却是何苦了?”

    只是那寒无名一走,一众猎户俱觉可惜,只想再多看上两眼,也是莫大的艳福,这其间所想,自不必言。

    晚饭过后,枫惊云心中一直不甚安宁,复行至寒无名帐前,正待喊叫,又觉喉中干涸,唤不出声来,只好生生立在帐外,不知要做何事。那帐内燃着灯火,将寒无名那美艳倩兮的靓影投那一方白布之上,但见她手捧一块方形事物,正坐着发呆。她这般发呆,枫惊云也立在帐外一道发呆,夜深露重,竟不觉寒。忽听得那棉花胎中女子一声尖叫道:“淫贼,可是你在外头么?”

    枫惊云道;“寒儿,逢是我。”

    寒无名微微一怔,笑道:“既是你,如何不进来?”

    枫惊云听她这一笑,似银铃入耳,丝毫无做作之嫌,心中一喜,复又生感动,只道寒无名已而理解自己心思,当下也不多想,便入了那帐内。但见寒无名坐在她床塌上,尤自望他,枫惊云见她双目泛红,似是哭过,心下疼惜,道:“寒儿,你却是傻了,你便不知我待你的心意么?”

    寒无名立身而起,笑道:“自是知道。”忽而手一抬起,伸掌时分,枫惊云看时,只见她掌心中托着一个碧色事物,正是那双心竹片,只是细看之间,那竹简竟是被一根红线穿过,做成可供穿戴的饰品。

    枫惊云不觉一怔,苦笑道:“寒儿,我初时当真是不觉这许晴妹子所送是何事物,故而糊涂接过,现下却是不要了罢。“

    寒无名笑道:“唔,淫贼,你竟是当真不要了?”

    枫惊云点头道:“自是不要。”

    寒无名作势要扔,怎知枫惊云竟是当真无动于衷,只若与自己不相干一般。寒无名心下一酸,道:“这却是晴儿妹子感激你,你自当好好带着。”说罢,将那双生竹片往枫惊云颈上套去,枫惊云躲避不开,疑道:“寒儿,你莫要吓我,你是当真无事么?”

    寒无名嗔他一眼,道:“许晴妹妹那般小的年纪,你们之间,自是无什么地……我又不是善妒之人,自是不会乱吃什么醋。”复而又一声轻“咦”,指了枫惊云颈上串粉心项链,道:“这又是什么?”

    枫惊云急急摆手道:“这却不是女子送的。乃是小时假病叟爷爷送于我的,他待我甚好,似亲爷爷一般。”

    寒无名细端详了一会,奇道:“这不便是那春天之心么?”枫惊云奇道:“寒儿,你如何晓得它名姓?”寒无名看他一眼,道:“这春天之心,算是吕仙门掌门的信物,唔,我先时还道是许伯伯送于你的。”此语一出,枫惊云心下一颤,细看那春天之心时,但觉其上流光宛转,不似凡品,当下心中忽而涌出许多疑问,回想起儿时岁月,尤其是那位慈祥老者,愈觉想不通透,好似自己身后隐藏着一件事物,而自己则被蒙在鼓中一般,什么也不知晓。

    寒无名见枫惊云走神,唤道:“淫贼,淫贼?”她直唤了数多声,枫惊云方才醒转过来,应了一声“何事?”心不在焉。寒无名见他这般模样,心下气苦,隐隐又生出泪水来,待要哭出,枫惊云方才醒转,连连道:“莫哭,莫哭,方才却是我的不是了。”

    寒无名止了泪水,顿了顿道:“淫贼,我且问你,日后若是有一个漂亮女子也欢喜你,她又不似我这般任性,她又不似我这般胡闹,偏生又待你极好,你是与我一道,还是与她一生?”

    枫惊云瞧她幽怨模样,心下甚是好笑,当下想也不想,道:“自是与你一道。”

    寒无名嗔道:“莫要这般轻率,日后定是会反悔。”

    枫惊云双手上举,道:“我一介凡人,本当蝼蚁一生,蒙寒儿你不离不弃,倘生异心,岂不是天地也不容?你自是真心待你,便纵拿世间一切来换,也要弃去一切。”

    寒无名又目泪流,这般听着,不能自已,如乳燕回巢,扑到枫惊云怀中,径自泣出。枫惊云不晓得她今日如何变得这般多愁善感,哪来如此多哀思愁绪,只想这一切皆是因自己惹她伤心,当下只抚着她香肩,心下道:“你但好好地哭上一回,这样倘能好受一些。”

    二人又言谈了许久,枫惊云才依依离去,至得自已帐中,瞧叶归林时,早已睡下。他也寻了一处旷处,盘膝而坐,星辰似水,漫过整片山林,只透下一丝一缕光芒。枫惊云调匀了气息,将那一众罡气照着那罡气吐纳之法行了一大周天,那罡气所行之处,愈是变得强浑雄厚,如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但不久,那浩然罡气齐齐聚于那七十二穴前,枫惊云灵识视,引导那些罡气向那七十二穴而入,那七中 文首发十二穴已而被冲透了二十来穴,至那新一穴前,缓缓前行。那穴道似是与罡气生有抵触,其中痛楚,难以与外人言。但见周身罡气滔滔不决,源源不断,齐齐冲涮那七十二穴,估摸再有半个时辰便可以攻下此穴。

    正自练功吐纳,忽闻得一阵异香传来,竟是闻所未闻。枫惊云但觉脑中一眩,暗自叫糟,忽生起一个念头,这莫不是**?一想及此,面前立时胡胖子那副笑脸,越觉狰狞,背上不自觉有冷汗淌下。

    这五派门人在寻常人眼中似那天上的仙神一般,其实只因他们习了常人习不到的仙术异法,终究份属凡人,不入仙阶。枫惊云心下暗骂,复觉脑中乏意直起,直欲睡去,迷迷糊糊之间,忽觉那体内深处,清泉复起,所过之处,尤为清爽,顿觉整个人似是换经洗髓一般,精神为之一振,那厉害**却是再无了半分效用。枫惊云强压欢喜,凝起神识,只怕其余人等俱都着了道。只是,现下自己正是紧要关头,罡气后撤不得,当如何是好?

    忽闻得帐外,一阵“悉悉”之声,似有人来,但听得一个汉子道:“也不晓得那几个小子却是中了香了没有。”

    就有人叹道:“这群人倒也有些可怜了。”另一人道:“五狼,你何时竟成了这般好心?嘿嘿,若然恨的话,也只是恨他们自己无脑,竟是敢入这林来,当真是嫌得命长了,看那男子所带包裹,值钱之物甚是多。是了,还有一个极为标致的娘们,今晚却是要与那胡大哥享用,你但莫急,日后定是会轮到你我。”说到这里,淫心越炽,道:“我们便先去那女子帐内如何?”言下之意,自不必言。

    那唤作五狼的汉子道:“你莫要痴想,那胡大哥却是个厉害角色,这般标志的娘们谁不有私心?你倒不要丢了性命。”

    那人讪讪一笑,道:“说笑,说笑,我自是说笑。五狼你莫要当真了。”

    枫惊云初听他们要去寻寒无名,当真急急惶惶,怒火攻心而起,罡气立时便要走入岔道,待听得后话,方才渐行熄下心火。又听得那五狼道:“猴头,我却是不晓得,大哥既是要干这般事,缘何不日间里干得痛快一些,却要在这夜时放起**?依我之见,那三个男子只是年轻后生,当无什么本事。”另一人当是叫做猴头无疑,冷声言道:“胡大哥做事谨慎,从不做无把握之事。你看这三个男子望之气度不凡,似是高人门下,决非你所说的那般不济,以防生变,须得一个不放才是。”二人这般说着,走近那帐篷,忽听得那狼五道:“这是什么声音?如鸦叫一般?”

    那猴头侧耳听了一会,四下一片寂静,当下笑道:“你莫不是怕那乌鸦怕成了这样?”狼五又听了几下,那声音早早就消没去了,只道方才是自己听错了,笑道:“为这伙小贼,我们却是不顾性命西行了一日,嘿嘿,这路上倒未尝不怕那臭乌鸦又折杀回来。”猴头笑道:“这却是你笨了,胡大哥料想那臭乌鸦如若折杀回来,必以为我们早下山去了,又如何能料到我们会继续倚这区区十来人仍呆在林中。”他这般说,一手揭开帐门,眼见叶归林倒在地上,双目怒瞪,枫惊云盘膝静坐,双目瞑上。当下“嘿嘿”一笑,道:“两位小哥,不是我等无情,实是你们几个太也倒运,来生记得投个好人家。”那五狼呆在一边皱眉道:“猴头,勿讲废话,快些将这四人搬到大营那边去,胡大哥正在等着。”猴头嘻嘻一笑,道:“五狼,你何时变得这般噜苏?”

    那五狼却不理他,一脚踏前,眼见叶归林横在面前,心下生出轻蔑之意,一脚先踢在他身上。那钟离门下子弟,外家功夫如何了得?五狼这一脚,竟似是踢着了铁板一般,疼得他不自禁轻哼了一声,自在心中怒道:“这人怎长得这般硬实?”当下再不敢去踢他,又见枫惊云盘膝安坐,心下复又来气,只待踢出一脚,好让自己泄泄忿。

    枫惊云只觉得劲风扑面而来,心中大喜,只想此脚若是踢中,体内罡气自是护体而出,往那五狼身上泻去,自已也好顺势收了攻势。怎知那猴头竟是拉住了五狼,道:“莫与这等死人计较,大哥还在等着,勿要让他生气才好。”五狼也觉自己与这样一个必死之人磨蹭大为不妥,当下收了脚势,腋下夹起二人。他生得高大,这样倒也不难。

    猴头也与五狼一般,自另两间帐间寻了寒无名与洛河一齐夹在腋下。寒无名虽生得高佻,但终是女子,猴头只觉得腋下空荡荡一般,无多少重量,直教他心下直荡,若非迫于胡胖子淫威,早就将这可心美人就地正法。看她时,见她面色苍白,如敷珠粉。四人之中,最喜的竟是洛河,那猴头颇为矮小,是而他与那寒无名靠得近极,二人面目只隔了二尺来远,佳人一举一动,一笑一颦,俱都瞧得清清楚楚,虽身在险境,倒也不觉担忧,只盼那猴头能这般夹了二人,一直走下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