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功败垂成谁之错(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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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余武将皆是怔忡,心志恍惚,紧拽兵刃,勉力屏心凝神。

    先前从后殿窜入得那人殊无出手之意,兀自静立在努尔哈赤室身侧,凝神聚目,注视着殿里的一举一动。狄雷虽在仰颈长啸,却有聚神于心,留意四周,那人蓦地出现,相助努尔哈赤,狄雷自是有瞧见。狄雷见得那人闪进殿里,快捷异常,身势极妙,显然武功不俗。狄雷心下一惊,不由细眼瞧去,只见那人白髯胜soudu.org雪,身袭青袍,面蒙黑巾,但从其身形隐隐看来,约摸有四旬左右,瞧其打扮,俨然是汉人服饰。那青袍老者未有举动,狄雷虽有些诧异,可他正自陷几十名武将的包围,哪些?多想,兀自长啸不绝,以雄浑劲音,震人心神。

    此时间“玉笛郎君”艾金觉已然杀进了神英殿,瞧得身前不远处的数百御林军,涣然失神,兵刃纷垂,心志若失。艾金觉在殿门时,便听见一股雄浑劲音,响彻耳际,一想之下,便知是狄雷所发。艾金觉本不愿杀人,此时见得此情,不由心下一喜,正欲施开步子,跃过众御林军头顶,冲进殿中央。哪知异变陡生,有十余名御林军心志稍强,未受苍浑劲音滋扰,忽闻背后杀声大作,忙觑眼看去,却见得艾金觉甫击倒十余名御林军,正冲进神英殿。这十余名御林军皆见过艾金觉于千余名御林军中,如入无人之境,深知其武功极高,心头惊凛,忙齐声叫道:“又来了个闯宫恶贼,兄弟们,咱们万万不能让这恶贼伤害圣上。”

    数百御林军距狄雷有五丈之遥,离得较远,心志本便没多少丧失。此时间,忽闻得同伴叫嚷,齐齐回头看去,只见得艾金觉正以迅雷之势,奔将过来。数百人既惊且凛,一石激起千层浪,三百名御林军尽皆醒过神来,怒目圆瞪,暴声喝叱,提刀拽枪,一时间,犹如海潮骤涨,江洪决堤,汹涌般攻向艾金觉,直有山崩地裂之势。

    艾金觉黯然一叹,心有所忧,不敢稍怠,琉璃玉笛骤起,宛如破空弩箭,呼啸生风,疾快无比,冲杀在三百名御林军中。三百名御林军疯狂扑击,杀之不退,恍似失了理性,全然舍了性命,刀枪烁寒,激起阵阵疾风,拂人面目,刺人肌肤,颇有威势。艾金觉虽然武功超尘,但冲杀了近四个时辰,精力剧耗,再兼实不愿取人性命,处处受阻,全身已然受了二十余处伤,与狄雷相较,也未有好多少。可艾金觉能荣称“武林双君”之一,武功实是实至名归,无有其虚,一招一式,仍有惊涛拍岸之威。

    三百名御林军虽然竭力抵挡,忘乎生死,却也抵不住艾金觉的盖世神威,死伤不尽,血流成河,残刃遍地,惨嚎之声,缭绕不绝。两百余名御林军在杀伐声中醒来,瞧见此情此景,无不惊凛,急忙紧拽兵刃,怒吼连声,以碧浪波澜之力,扑杀艾金觉。

    狄雷倏闻杀声大作,惨声骤起,心头一惊,觑眼望去,只见一人手执玉笛,在五百御林军中,纵跃如飞,任意冲撞,直欲将杀出一天路来,向自己这边奔来,正是自己的结义大哥艾金觉。狄雷既惊且喜,忖道:“大哥来的正好,我与他合力一击,必能杀了努尔哈赤。”念及此处,蓦地止住啸声,大吼一声,杀向正自围攻自己的几十名武将。

    狄雷啸声一止,三十余名武将便醒过神来,听见同伴的悲惨哀号,悲恸不已,又见得艾金觉锐不可当,正自奔杀过来,又惊又怒,暴吼迭连,刀枪烁光,寒气森森,荡起阵阵飙风,携滔天之势,汹涌向狄雷。

    狄雷周身兀自血流不止,委实已到了强弩之末,适才又以内力夹杂声中,长啸不绝,更是耗尽了真气。可狄雷浑忘生死,豪气满胸,热血沸腾,每至濒临死亡之际,便能激起体内潜能,奋力杀敌,夺人性命。

    此时间,狄雷大吼连声,豪气蔽天,涌起阵阵瀚海真气,澎湃汹涌,直透左手掌心,蓦然挥出两柄涌湃飞刀,施出“涌湃挥刀诀”绝技,雄雌飞刀好不凌厉,破空呼声,嗡鸣不休,恣意掠空,任意划割,在三丈之内,疾飞急行,缭绕在三十余名武将周遭。狄雷猛提一口真气,聚起残存余劲,贯注右臂,抡起涌湃铁血刀,左跃右纵,奔走如飞,施出“涌湃惊刀斩”的霸气刀法,狂劈乱斩,横削直搠,舍命厮杀,取人性命。

    先前晕厥的十余名武将,已然醒过神来,翻身爬起,紧拽兵刃,大喝一声,携起强劲,杀向狄雷。一时间,偌大的神英殿乱作一团,悲号惨呼之声,兵刃交击之音,此起彼伏,迭连响起,再兼众御林军的呼喝怒叱骤响,声震四周,好似要掀了整个神英殿。

    过得半会,狄雷额上大汗,滴落如豆,嘀嗒响起,面色冷白,越发难看,殊无血气,似是正忍着极大的痛苦。狄雷咬牙苦撑,只觉丹田剧痛,百脉收缩,真气渐泄,若有若无,浑身酸软,直欲瘫痪,出招发式,顿时滞慢了许多。

    然而几十名武将却无异变,依旧攻势如潮。狄雷招式一缓,便被两柄铁刀袭来,削伤左腰,血花飞溅。未过些许,右臂微缓,三柄刚枪齐至,搠中右腰,散溢血水,又再受了三处枪伤。狄雷心头一沉,忖道:“我的内力怎会缓缓消逝,难不成中了什么药物,此时药性发作,遏制了我的武功。”却不容多想,十余名武将又再攻来,刀枪烁光,气势汹汹。

    狄雷忍着剧痛,左臂灌劲,泄出瀚海真气,操控涌湃飞刀,恣意杀人。右臂发劲,抡舞涌湃铁血刀,肆意斩杀。

    艾金觉正与御林军搏杀,倏觉剧痛袭身,百脉收缩,真气骤逝,与狄雷所遭境遇一样,皆是内力缓散。艾金觉又惊又奇,忖道:“怎么如此,难不成那些人在歃血酒里放了化功散之类的药物。”

    御林军攻势如潮,兀自汹涌袭来。艾金觉殊不敢怠,忍奈痛楚,将琉璃玉笛骤使,恍如破空弩箭,裹藏劲势,猛戳疾点,全是狠辣招式,欲冲开一条血路,与狄雷汇合。

    神英殿前的五大高手,自狄艾二人进殿后,越发奋力厮杀,轮转八卦圈,忍痛于心,各展绝技,怒叱连声,在千余名御林军中,竭力抵挡。可御林军悍不惧死,杀之不完,击之不退,好似滔天巨浪,以盖地之势,汹涌扑来。五大高手咬牙苦斗,兵刃狂舞,力拒强敌。斗了半刻光景,宜闲师太真气耗竭,再兼疲惫至极,挡不住御林军的疯狂攻势,身中三枪四刀,失了性命。再过得半会,欣静师太也未能幸免于难,精力枯竭,内力巨耗,腹中三枪四刀,就此殒身。

    唯独剩下本无、本边、郑川结三大高手,舍命苦斗,在殿门力抗千余名御林军。五大高手中去了两名,自是再难以形成八卦圈,本无等人黯然一叹,无奈摇了摇头,各自为战,相互支援,抵挡御林军。

    又斗了半柱香功夫,三人只感剧痛袭来,周身酸软,真气陡泄。三人齐齐一惊,均忖道:“怎么会这样,内力好像正在消散。”念及此处,三人互望了眼,皆是面淡如纸,身子颤抖,便知中了药物,导致功力受损。三人奋力发威,又再拒了众御林军一阵,心知如此下去,必会尽失,死于乱刃之下。可三人既决意北上行刺,便已抱必死之心,殊无惧意,仍自负隅顽斗。

    “涌湃侠君”狄雷奋起余威,含痛于心,豪气逼天,竭力厮杀。涌湃飞刀恍如鬼魅,掠空不休,饮了十余名武将的鲜血。涌湃铁血刀绽璨光辉,寒意森森,好似贯空长虹,气势恢宏,刀锋所向,血花飞溅,近二十名武将,丧命刀下。

    “玉笛郎君”艾金觉忍着剧痛,聚起余劲,将琉璃玉笛使得潇潇洒洒,飘飘曳曳,皆是狠辣招式,既如破空惊弩,藏卷强劲,呼呼有声,又似玉蝶穿花,扑翅轻飞,灵敏至极,随心如意。百余名御林军丧命笛下,做了亡魂。

    “塞外神掌”兀颜术已然赶来,眼见有百余名族胞,又丧命在艾金觉笛下,悲恸莫名,暴吼一声,双掌翻飞,攻向艾金觉。艾金觉竭力厮杀,即将杀开一条血路,哪知兀颜术赶了上来,黯然一叹,玉笛一抖,戳翻四名御林军。与之同时,左掌陡起,裹起强劲,一招“云风飘飘”,化于掌中,激起一阵疾飙,反手击出,拍向兀颜数。

    兀颜术瞧得掌势缓滞,忖道:“艾金觉的内力怎么如此不济,比先前落了大截。”却不多想,真气外吐,右掌直驱,荡起阵阵飙风,正是一招“沧海扬帆”。艾金觉只觉疾风扑面,掌势滔滔,顿时心知不妙,忍着剧痛,催发余劲,贯注掌上。须臾间,两掌交实,轰然闷响,掌劲四荡,激起周遭疾风呼呼,飘然溢散。

    十余名御林军有心相助兀颜数,十余柄刚枪陡转,宛然银蛇翻身,破口吐信,呼呼骤响,齐齐搠向艾金觉后背。艾金觉蓦闻背后风声疾响,即知不妙,琉璃玉笛抖转,反手扫出,只见笛影几晃,快逾电闪,十余柄刚枪好似中魔着邪一般,倏然一滞,接着只听“喀嚓”数声,十余柄钢枪齐齐断折。断折的枪头一转,反向飞出,向十余名御林军掠去,快捷异常。

    十余名御林军本见刚枪一滞,便知不妙,正欲撒手后跃,哪知枪头尽会掉转,还未来的及缓神,稍有怔忡,十余支枪头以电光之捷,已然嵌入他们体内,一阵疼痛袭来,就此死了。兀颜数见得又死了十余名族胞,更是悲恸,大吼一声,喝道:“狂徒,老夫叫你尝尝厉害。”说着劲力喷吐,涌进掌心。

    艾金觉内力正自消散,又分神击杀了十余名御林军,焉能抵得住兀颜术的强劲掌势,只觉左臂酸麻,浑无气力,闷哼一声,倒飞而出,喷出口鲜血,颓然当地。兀颜术心头悲愤,趁势而上,施出“强凌掌”刚猛掌法,裹满强劲,双掌翻飞,掌影扑朔,攻向艾金觉。艾金觉咬牙苦撑,提起残余真气,便战边退,靠向殿中央,欲与狄雷汇合。

    御林军瞧见兀颜术大发神威,击伤艾金觉,心头大喜,便未再围杀艾金觉,而是让出一条路来,欢声雷动,叫喝囔天,为兀颜术助威。艾金觉越斗越是无力,屡遇险招,接连又挨了两掌。

    狄雷忍耐剧痛,携起余劲,以铮铮霸气,杀了三十余武将,直感周身酸麻,便欲瘫倒,再见得艾金觉且战且走,屡屡遇险,怒愤不已,暴吼数声,涌湃飞刀在前,奋力开路,涌湃铁血刀紧操在手,杀出了条血路,向殿中央靠去,欲与艾金觉汇合,再图后计。

    青袍老者立于玉阶上,神色淡然,瞧着殿下的恶斗,浑不在意,似是早已料到有此幕发生。努尔哈赤被狄雷以强劲震飞,本受了内伤,可借青袍老者之助,便好了大半,稳坐龙椅,看着艾狄二人渐渐不支,濒临死境,又惊又喜,目视着青袍老者,问道:“你是不是早知那二人会不支,是以才未去相助。”青袍老者微微一笑,说道:“圣上即然猜到,又何必多问了。”努尔哈赤淡淡道:“你去中原呆了二十余年,说话便能越来越放肆了吗?”

    青袍老者身子一抖,颤声道:“愚弟知道错了,罪不可恕。”努尔哈赤淡淡道:“朕岂会与你计较,你下次说话注意些就是了。”顿了顿,又道:“你是不是早就知有人欲刺杀朕?为何不派人告诉朕?”青袍老者颤声道:“愚弟也是未知多久,今晚刺杀圣上的人皆是中原各大门派的首脑人物,不过如今他们唯有待宰的份。“努尔哈赤奇道:“此话何意?”青袍老者道:“他们皆中了药物,此时内力正自丧失,再过得个把时辰,便功力皆失,再也没有反抗之力。”

    努尔哈赤道:“原来如此,那使刀的汉子甚为勇猛,不知在江湖有何名头?”青袍老者道:“那使刀的人叫狄雷,在中原武林声望卓著,武功高深莫测,江湖人称‘涌湃侠君’,是‘武林双君’之一。”努尔哈赤道:“难怪此人这等勇猛只可惜不愿助朕打天下。”顿了顿,又道:“那使笛的汉子看起来也是厉害的紧,又是何人?”青袍老者应道:“那施笛的汉子叫艾金觉,与狄雷声名同等卓著,也是‘武林双君’之一,江湖人称‘玉笛郎君’,武功高绝超尘。”努尔哈赤正声道:“这二人皆是一样勇猛,若能的他们二人相助,胜过千军万马,何愁天下不得。”

    青袍欲言又止,忖道:“你若知道金觉便是你的长子,你会作何感想呢?我这做弟弟的,实是想告诉你,金觉便是你的儿子,你见得自己的儿子练得了这般厉害的武功,料来是会很高兴的,可你一想到竟遭自己儿子行刺,又会是何想法呢?大哥你不要怪我,我实是不能告诉你。况且我也答应过金觉,今生不会对任何将出他的身世。”两人却未再说话,皆凝视着殿下的恶斗。

    神英殿前的三大高手力拒千余名御林军,越斗越是心惊,直感真气涣散,功力大减,又再受了六七处伤,周身狼狈,血流如注。三大高手心知功力大失,定是中了什么化功药物,此时正值药性发作,悲愤莫名,可有无可奈何,唯有望忘乎生死,奋力杀敌。

    青袍老者立于玉阶上,瞧着艾狄二人负隅顽斗,狼狈万分,暗暗心喜,忽地身子跃起,如一缕青烟,袅袅飘逸,向殿外奔去。狄艾二人不知青袍老者此举何为,难不成要去袭杀殿门前的同伴,却又无暇多想,兀自聚气残成余劲,咬牙苦斗。

    众御林军瞧见青袍老者相助努尔哈赤,又见得青袍老者与努尔哈赤侃侃而谈,暗料青袍老者应是努尔哈赤的心腹,瞧得青袍老者掠来,却未阻挡,而是让开一条路来。青袍老者身势如烟,快捷异常,几眨眼之间,便奔至了神英殿殿前。

    此时间,三大高手个受三百余名御林军围攻,迭遇险招,危在旦夕。青袍老者冷笑一声,右手捏住一枚小如粒豆的铁珠,只听“嗖”的一声,铁珠脱手而去,疾如流星,璀璨生辉,掠向本无。本无正自竭力苦斗,抵御御林军的如潮攻势,方便铲舞得宛然银圈也似,忽听见背后疾风响起,破空有声,心知有物袭来,大是惊凛,不容多想,方便铲横扫,荡开了五名御林军疾攻来的钢枪,紧接着,方便铲反手而出,蓄满劲势,欲以方便铲挡下铁珠。须臾间,铁珠掠至,只闻“叮当”声响,铁珠穿透方便铲,嵌入了本无的体内。本无蓦觉痛苦至极,阵阵痛楚,袭便全身,可本无乃佛门高僧,内功精湛,兀自奈着剧痛,抡起方便铲,抗衡御林军,无暇顾及青袍老者。

    青袍老者冷笑一声,淡淡道:“本无大师武功果然不俗,不愧为少林高僧。”说罢,转眼瞧向本边。本边此时正抡起禅杖,施出“扫魔伏妖杖”杖法,恶斗御林军,禅杖疾如骤雨,滂沱不绝。青袍老者冷笑一声,森森道:“本边大师小心了,老夫向你请教了。”说着拇指与中指一合,劲力外吐,铁珠蓦出,去势疾急,破空呼啸。

    本边内功高深,虽然在奋力拒敌,可也知青袍老者弹出了一指,正袭向自己。本边大喝一声,力贯掌心,禅杖倏扫,击向疾掠来的铁珠。铁珠碰上禅杖,失了劲势,蓦然坠下。青袍老者冷笑道:“本边大师确实厉害,不知能否挡下老夫这指。”言罢,只听见“嗖”的声响,铁珠倏然飞出,疾驰而去,快如石火。本边不欲闪避,禅杖扫出,呼呼破空,正是一招“灭妖除魔”,击向驰来的铁珠。

    青袍老者弹出的这粒铁珠,却是蓄足劲势,用上了九成力道。本边苦战甚久,耗力剧大,而此时内力又正自在消散,如何能再挡下此击。“嘭”的闷声,铁珠穿透禅杖,嵌进了本边的体内,本边痛吟一声,哽声道:“施主武功惊人,料来不是无名之辈,不知高姓大名?”本边听见青袍老者能唤出自己的法号,暗想青袍老者应是中原人无疑,是以才有此问。

    青袍老者冷冷一笑,却不答话,转眼瞧向郑川结,。郑川结此时正自负隅顽抗,一柄软剑,飘然灵动,刺搠在御林军中。青袍老者淡淡道:“郑道长的剑法甚是不俗,想来能称得上武当的堂堂二剑,‘太极剑’剑术已被郑道长练得炉火纯青了,不知能否接得下老夫的指法?”说拇指与中指一合,弹出一指,袭向郑川结。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