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跳蚤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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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进入犹如来到另一个世界,疯狂震撼十足的音乐灌入耳朵,与外界的静寂截然相反,好像隔绝了外界的纷纷扰扰,人们在舞池疯狂扭动身体,似乎在宣泄着什么。红红绿绿的灯光飞快闪烁变换,如梦似幻,里面的人衣装红的惊艳,绿的逼人,黄的刺眼,就连发色也五颜六色。

    辛欣第一次进入这种娱乐场所,有点茫然无措,巡视一周又一周就是没有发现岳沐森的身影,没想到冷酷自视清高的家伙也会来这种地方。

    这时走过来一个全身散发着很浓烟味的年轻男子,烫着爆炸头,叼着烟卷,手上带满各式样的戒指,随着音乐节奏还不时舞动几下。

    “美丽小姐,一个人?要不要我陪你一会儿?”

    陌生男子邪笑着向她凑近,一双小眼睛、鼻子和嘴几乎挤在一起,两半脸却十分突出。辛欣退后一步,戒备地看着他,挤出一个微笑说:“对不起!我是来找……岳沐森,原来你在这里!”

    岳沐森突然从她身后出现,不由分说拉着她的手来到光线暗淡的角落位置坐下。他面无表情地紧盯着对面的辛欣好一会儿,直到辛欣也抬眼看他才移开视线。其实她一进舞厅他就看到了,一直暗自观察她直到那名男子出现。而辛欣对此毫无察觉,这是第一次进入这种娱乐场所,很是新鲜,坐定后好奇地东张西望。

    “不是五分钟吗?半小时才来?不愿意就不要强迫自己来!”岳沐森莫名怒火中烧,暴躁地怒吼。“和陌生人搭讪是不是你的特长?”

    “什么?”辛欣一听怒不可揭地弹跳起来,冲他大喊:“你以为你是谁?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总是这么自大狂妄任意妄为,从来不把别人放在眼里!既然不愿看到我干嘛多此一举让我过来?慢慢喝!我――不会――强迫――自己――呆在这里!希望以后不会再见面!”经过那晚,她还以为他并不是表面冷酷凶恶而内心善良且温柔的,现在看来大错特错。转身要走却突然被他有力的手臂抓住。

    “放手!”辛欣气汹汹地转过头却对上他悲伤孤独的眼神,猛地愣住了,暴怒情绪瞬间消失匿迹。

    “不要走!”虽然仍是命令口气,却没了先前气势,犹如受伤的猛兽仍然苦苦支撑着那点骄傲的尊严。

    岳沐森移开视线,见她不动硬将她按在椅子上,招来服务员为她点了一杯果汁,而自己一杯接着一杯地喝酒,丝毫没有要理会她的意思。

    辛欣看着他猛灌酒,这才注意到他的异常,周身被浓重的哀伤笼罩,_4460.htm冷峻让人不敢接近。

    可能以前每天听别人谈论他和她如何如何,也许听的多了,冥冥中有种奇妙的感觉,似乎和他已彼此非常熟悉,而这种感觉似有若无,刻意地去抓住它却突然寻不着任何痕迹。

    “停止你怜悯的眼神!”他突然右手握拳狠狠捶了一下桌子,咆哮着说。但是无论他表情多么凶,动作再如何激烈,她只有心痛,丝毫感觉不到害怕,冷漠的表情,冷酷的话语其实都是他构筑的保护自己的盔甲,只是一个空架子。

    “也觉得自己可怜吗?你就是这样曲解别人的好意、拒绝别人的关心吗?把自己严实地封闭,表露自己脆弱一面有那么难吗?”辛欣看他的样子又气又急,谁又会想到每天冷傲沉稳无所不能的天才王子会有如此颓废脆弱?

    “我不需要!不要在我面前说教!”

    辛欣凝视着他,把所有事情都藏在心里,压抑着痛苦,却不知“痛苦”如蓝球越用力去拍却弹的越高。不行!一定让他发泄出来!

    她抢过他举起的酒杯,看到舞池中的人,不理会他满脸怒气,突然兴奋地说:“不能再喝!岳沐森,你不是能歌善舞吗?走,我们也去跳!起来!”

    岳沐森惊讶于她的异常转变,不解地抗拒着,但仍被她执着地拖进舞池。

    辛欣被动感的音乐感染,震撼有力的节奏似拍在心上,压抑在心底许久的东西被挤压出来,说不出的愉悦轻松。惊叹地看着周围人舞动曼妙身姿,动作柔和轻松。她从来没有跳过,但是为了带动岳沐森以发泄一下,只能“献丑”了,心想反正蹦迪不就是乱蹦嘛!

    “跳啊!看大家都多高兴!”

    辛欣说着学旁边的人挥舞手臂,而双脚完全跟不上节拍,不过这动作无论怎么看都像战场上冲锋号角响起时奋力挥动红旗的旗手,还是个左右摇晃站不稳的旗手!

    但岳沐森只是站在那里不动,辛欣一看未收到成效马上改变方案,又偷学右前方一拥有魔鬼身材的女孩,有节奏地舞动着如水般柔和的身体,裙摆随着她的动作划出美丽的弧线。但她只学了一成。只见她一会儿如烦躁的跳蚤蹦来蹦去,双手仍举着“旗”挥舞,转眼如双脚被定在地上的顽猴,只能摇摆身体,并毫无章法地扭动细腰,两支手臂现在已看不出来在挥舞什么了,只是在空中乱挠。

    岳沐森看着她滑稽的不敢恭维的“舞”,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开,哀愁被她搅乱了,心也静了下来。虽然动作很笨拙,但样子却很可爱。五彩灯光在她身上飞速变换,只是能看到她闪亮的眼睛及始终微笑着的红唇,此刻,心里涌动莫名的悸动。他明白她是在努力让自己高兴起来。

    酒吧里的人大部分目光被她罕见的“跳蚤舞”和“猴子舞”夺去,个个笑靥如花,均以为她是故意把舞跳成如此地步,被她感染纷纷踏入舞池展示舞技,不自觉舞厅内一片自由欢快的气氛。而主角毫无察觉,看着越来越多的人挤入舞池,心情更是高涨,依旧不依不饶地鼓动岳沐森加入。

    “快点!哇!你看旁边那个帅哥跳的太棒了,他应该是这里跳的最好的吧!”辛欣凑在他耳旁说,却不料被人撞了一下,整个人扑进他怀里,而令她吃惊的是他竟紧紧地抱住了她,动感的音乐离她越来越远,只有强有力的心脏“嘭嘭”规律跳动声,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嗅到的他独特的夹杂酒气的气味,感觉到的只有他温暖的怀抱。

    此刻,她意识里只有他!

    他静静地抱着她,有一种真实的幸福感觉,心底庆幸,庆幸茫茫人海中能够遇到她!头逐渐靠向她的肩头,每一次遇到她都会给自己带来不小的触动,现在还深刻地记着她奋不顾身为自己挡去那一击。

    突然,他推开了她!

    “知道吗?你跳的舞――很难看!”接着随着音乐节奏舞动挺拔身姿。

    他笑了!

    而她回味着他的微笑却想发狂!

    她低语:“狂妄自大的家伙,竟然嘲笑我!”但心中荡漾着一份甜蜜!看他心情好转,禁不住问道:“你明明答应帮我的,那天你为什么中途走了?”

    “什么?大点声!”

    “那天你为什么没有替我澄清事实就走了!好像事情只和我一人有关!被傻瓜似的被晾在台上,知道当时我多害怕吗?”

    “你不会以为那四个女生是主动上台说自己的作为吧?笨丫头!”岳沐森似乎有点醉了,抬手使劲敲了一下她的头。

    “难道是你……”辛欣心脏似漏了一拍,一种奇异的幸福感觉趁机侵入心扉,望着近在咫尺的俊帅脸庞突然有种亲切的感觉。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上台解释他们就会相信?”

    他边说边在她面前跳,像是为她一人而舞!并不断变换各式样舞姿,有时活跃动力十足,有时稳健沧桑,有时平静温柔,有时又强劲有力。

    辛欣静静地望着他,惊叹他超群舞姿。他就像光彩夺目的宝石,无论在哪里总会吸引众人的目光。渐渐地舞池只剩下他和她,其他人甘拜下风,立在舞池边缘羡慕地看着他们两人,震惊,像是在欣赏一场精彩的舞蹈表演,所有人均沉浸其中。

    “哇!原来两人都是高手啊!”

    “好像是哦!不过男生应该比女生厉害!”

    “女生也不错啊!她的舞蹈趣味横生,逍遥自在!”周围几人由衷感叹。

    岳沐森以辛欣为中心旋转跳着,挥汗如雨!望着她天使般的笑脸,忘却了忧愁与不快,忘却了劳累,满心被欢悦填满。在别人的热烈掌声羡慕的眼光包围下自然地牵着她的手辛欣回到座位上,而她似乎仍陶醉其中不可自拔。

    “你简直惊艳绝伦!”辛欣收到他的怒视惊觉说错话,“不对!是舞艺高超,技压群雄!”

    “武侠小说看多了!?”岳沐森又一次伸出右手轻弹一下她的额头,动作亲昵。

    “岳沐森,我问你一个问题行吗?”辛欣注视着他交织着忧郁与挣扎的眼神,一本正经地说。就像燕淑说的她总是很煞风景地道出最不适合场合的话。

    “不行!”果然岳沐森立即板起脸,突然有点烦躁,抓起酒瓶猛灌了一通。

    辛欣立即跳起来,蹿到他身前,从他嘴下夺过来,很看不惯他憋闷的样子,“你干什么?我还没问干嘛这么激动?”

    抢夺中酒水溅湿了两人的衣服,岳沐森拿过纸巾轻轻擦拭,一边整理衣服一边拿眼瞪视着辛欣。而辛欣只是腾出一只手在衣服上胡乱蹭了几下,心痛地望了一眼岳沐森,然后负气地说:

    “酒就这么好喝?我也试试!”仰头异常固执地硬将半瓶酒吞了下去,岳沐森去夺已来不及,当还是站起来伸手去夺。

    一阵高过一阵的音乐旋风般刮过舞厅内每一个角落,纵然如此,岳沐森的吼声在舞厅另一头都能清楚地听到。

    “给我住手!”

    辛欣盯着被他夺去的空瓶子一阵猛咳,真不敢相信自己竟真的喝干了,毫不容易地能顺畅地喘口气,却又赌气般注视着岳沐森直向外喷火的的双眼,抓起桌子上已打开的一整瓶就要干了!但这次他极准确地将酒抢了过去,可能是力道太凶猛,酒水洒出来,溅湿他上衣一大片,这次他没有去理会,而是全神贯注地怒视着辛欣。

    “不要无理取闹!”

    “终于知道自己无理取闹了?”经历上次被五人围打的事件后,辛欣对他有了进一步理解,对他架起的冷酷面具没有先前的畏惧了,对他的怒吼不在意,“知不知道自己有时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每次问你问题都在逃避?你身上有太多的秘密,现在又是为了什么而不高兴

    ?”

    “我脸上写着不高兴吗?”

    “没写!你的脸简直就是一张面具,永远只有冷冰冰的表情!但你手上写着――不高兴――三个字!”

    “够了!自以为很了解我吗?”

    “我当然不了解你,若真的了解你,就不会因为你的问题想的头疼了还想不明白!”辛欣毫不示弱地吼回去。

    岳沐森听后一愣,气势立即软了下来,眼睛内闪烁异样的光芒,一屁股坐回凳子上,瞄了辛欣一眼,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话一出口,辛欣顿觉不当,不禁脸颊绯红,内心有丝慌乱,低着头也坐回位置上,许久不敢看岳沐森。

    岳沐森向一服务生招手,结完帐兀自向外走,而辛欣也紧跟着走出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