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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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手将那碗药挥开,黑色的药汁一点点的蔓延在空气中,对着轻摇一字一句的慢慢说道“谁让你多管闲事?”每一个字都无比的清楚也无比的沉重,轻摇咬住了牙齿,红唇上是她慢慢咬出的痕迹,一片的好心被这样的对待,自幼受尽千般宠爱的女子眼角微微有红色痕迹,然后转身扬袖,这样带着哭泣的声音跑了出去。

    奶妈看着轻摇的背影,喊了声“小姐……”然后对着夜逻大声的吼道“不是我家小姐,你早就死在大街上,也不想想是谁救了你,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夜逻低低的笑了,慢慢的抬起头看着奶妈然后慢慢的开口“我没让你救吧?”

    语气中的嘲弄和不屑让奶妈一阵语塞,奶妈伸出指头指着夜逻“你……你……”却是说不出话来,只能跺跺脚然后转身跟着她家小脚的步子跑去。

    夜逻起身坐在床上,柔软的锦罗,手感极为的舒服,可是心底却是慢慢的泛着疼痛的感觉,微微之间有些东西在慢慢的变化,那一日的记忆刻骨铭心,被人踩在脚底,贫穷的生命……第一次被人踏在脚下,尊严什么都没有,为的只是想要对于那些人而言并非多重要的东西,那深入骨子的哀伤却是让他永远无法忘记,那样的卑微,那样的渴求一样东西?

    仰望着天空,窗外依旧是细雨纷纷,却是心境微微有些变化。

    “绯色……绯色……你会怪我吗?”那个唯一给予了温暖的女子,在他记忆中无比的清晰,容颜刻画得一丝一毫也不曾变过,可是,却是慢慢的开始模糊,夜逻伸出了手想要抓住,却是抓住飘落一地的树叶,偶尔之间滴落在手心的雨丝,飞扬之间有些侵入心底的冰冷,再也再也回不到最初。

    推开了门……心底微微在改变,可是有些东西是要坚持的,例如……绯色,在自己心底给予的东西,夜逻挣扎着起身,视野之内一片茫然……却是什么都看不到……

    然后慢慢的扶着墙壁沿着蜿蜒的小径慢慢的走出去,午夜的大宅显得无比的安静,夜逻到了大门看到守卫,心底略略思索,然后沿着比较寂静的小路,果然看到半掩的门扉在小径中,夜逻小心翼翼的推开门然后走了出去,呼吸着外面大街的空气,恍恍惚惚之间想起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惊叫一声“绯色……”

    然后头也不回的朝着回去的路奔跑,雨丝慢慢的侵湿了他的衣衫,夜逻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只是不断的奔跑的,伤口开始撕裂,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朝着哪个方向,只能知道当太阳慢慢的开始出现在头顶的时刻,夜逻终于看到那个村子的影子,几乎是喘不住气的奔跑过去。

    依旧的门外悬挂着干涸的玉米,夜逻慢慢的停下步子,慢慢的推开,一步步的踏进,炊烟袅袅,是地瓜粥的味道,看到他,屋中的老人眼睛突然之间睁开,却又快速的撇开,夜逻的心底微微泛滥着不安,然后转身看向周围,大声的叫道“绯色……绯色……”

    久久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在整个房间中慢慢的回荡,夜逻的眼睛慢慢的转向老人问道“绯色了?”

    “什么绯色?”老人头也没有转过来只是这样说了句,夜逻心底的火气慢慢的被挑起,夜逻伸出手捏住老人的衣襟慢慢的说道“我敬重你是老人家所以很相信你,这就是你回报给我的。”

    老人游戏怔住,岁月下开始苍老的眉目带着丝丝的僵硬,然后慢慢的说道“孩子……我老了……老到已经失去了可以抗争的勇气,我只想活下去。”

    推开夜逻,留下夜逻站在原地怔怔的……

    暖阳倾城,细雨飘零,是谁的眼眸深处慢慢的闪过一丝人性的悲哀,总是太过的认真,才天真的以为人性的伟大。

    夜逻慢慢的推开门,看着空空的床榻,低声的唤到“绯色……绯色……”慢慢的,眼泪一滴地的从眼角滑落。

    而此刻的蓝府却是一片的慌乱,蓝家大小姐将整个蓝府闹得鸡飞狗跳,只是为了她偶然途中捡回来的一个人,突然之间消失,那个倔强少年抿起的嘴角,在她记忆中留下了无法磨灭的印象,天之娇女的蓝家大小姐,怔怔的站在院落中,看着阵阵的阳光慢慢的照射在脸上,突然之间……有些落寞,低声的说道“为什么不喜欢我?”

    那个少年在她的心上咬了一口,然后突然的消失,成为了心底一道无法散开的疤痕,蓝轻摇晶莹剔透的脸孔的眼睛慢慢的闭上,慢慢的睁开,晶莹的泪水慢慢的萦绕在下颚,她不知道为什么想要哭,只是想到少年那时候倔强的神情,冷漠的对待就不知不觉要落泪。

    “奶娘,他为什么不喜欢我?”

    奶娘看着哭泣中的少女,心底微微的叹了口气,有些人,没有原因,没有哪一点好,可是仍然会在其他人心底刻上记忆,只是因为记忆太过的苍白,突然之间突然的一抹色彩在荒芜的世界中染上了一抹的阳光。

    “小姐……忘记他,他是和你不同世界的人。”

    那一年是景阳十二年夏,大燕四大望族的蓝家大小姐回乡省亲,偶遇落魄的夜逻,是他们第一次的相逢。

    同年九月夏末初秋,大燕边陲遭遇西夏侵吞,被迫后退国土到中原地带,山疆地带全属西夏,而绯色,正在站在广袤的原野上看着奔跑的马匹,夏末的微风吹过她的发丝,扬起阵阵的风,绯色穿着一身的西夏服装,肤色比起西夏的女子更加的白皙细嫩,轻易在一干人中让人的眼睛停留在她的身上,

    西夏的服饰偏向于草原民族的民族服装加上这些年多少的汉化所以将汉人服装和他们自己部落的服装慢慢的融合在一起,形成别样的风味。

    任由大风扬起,绯色慢慢的闭上眼睛,微风的温柔慢慢吹拂着她的脸孔,带着丝丝的温暖,一望无际的地方,看似的荒芜,却是无比的广袤,这里,看不到尽头,人生也没有尽头。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