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悦君恼羞成怒,蓦地破水而出,右手擎剑,燕子抄水般朝骆绎杀去。骆绎目光呆滞,怔怔的毫无反应。
“噗”地一声,慕容悦君手中冰剑已刺入骆绎左肩,热乎乎的鲜血沿着刃口不断涌出。但由于慕容悦君动作迅疾得紧,直到她止住身子,骆绎也未回过神来。眼见骆绎瞬也不瞬地盯着自家身子,慕容悦君这才恍然意识到自己而今正一丝不挂矗在一个男人面前,无遮无拦,玉体毫现。思及此,慕容悦君顿时羞得面色酡红,如染蔻丹,心子怦怦直跳,像是有两只小鹿正在内里撒欢扯架,直欲蹿上咽喉,破口而出。
思维一乱,真气自不能保全;真气一乱,冰剑无以为继,亦化作清水,烟消云散。骆绎伤口没了屏障,就如骤然从身上拔出狼牙利箭,鲜血泉水般涌出,锥心刺骨不足以言其状的剧痛瞬间袭遍全身,纵然慕容悦君再怎么天姿国色,再怎么消魂,骆绎也得乖乖醒来。毕竟,“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骆绎脚下一软,单腿跪在地上,右手捂着左肩,痛得呲牙咧嘴,连凄惨号叫也不能够。
慕容悦君本来羞恼非常,但见骆绎面露惧骇苍白之色,心儿顿时提到了喉咙口,满腔愤怒立时烟消云散,且如一做了错事的孩童,呆呆地站在一旁,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脑子里乱哄哄的,竟连自身正一丝不挂也不觉察。
“你......没事么?”慕容悦君脚尖微抬,仅走了半步,欲要道歉,话到嘴边却又不知如何说起,只得站在原地等骆绎回话。然而骆绎伤重之身,正痛得连头也抬不起,遑论开口说话了。
又过了片刻,慕容悦君意识渐渐清晰起来,蓦地发现自家光溜溜的一丝不挂,俏脸登时羞得与一大红绸布一般无二。恰在此时,骆绎眼前一花,不省人事。慕容悦君见状又慌了手脚,也顾不得女儿家的羞涩,一个箭步跃上前来,轻轻将骆绎扶起,就势席地而坐。两人面对面相向彼此,慕容悦君立时聚气丹田,默念心诀,随及双掌并指上翘,闪电般向前推出,右掌压左掌,左掌抵在骆绎胸前膻中气海之上。白茫茫的玄冰真气回环流转,在二人体内来回激荡,汗珠牵了线般源源不断地破体而出,随及凝结成冰,继而又为新汗滴所胀裂......如此周而复始,循环往复,历经七七四十九个周天之后,慕容悦君这才息气罢功。
穿好衣衫之后,慕容悦君将骆绎架起,让他手臂搭在自己香肩上,一步一步回到土地庙中。此时已是午未之交,骆络绎经慕容悦君运功疗伤之后,脸色已渐转红润,只是尚未醒转罢了。许久未曾进食,饶是慕容悦君功法通玄,也饿得浑身乏力,眼前金星乱冒,腹中咕咕叫唤。不得已,慕容悦君再次来到水池边上,凝水为剑,激刺池中游鱼;聚石成镖,攒射天上飞鸟。只一会儿工夫,慕容悦君便提了四尾鲤鱼,六只鸟雀,收获不可谓不丰。
鸟由文火慢烤,油脂滴淋,肉香四溢;鱼作鲜汤温煮,白气蒸腾,羡煞神仙。也不知是时辰恰到好处,还是骆绎鼻子生得太尖,居然闻着香味迷迷糊糊地撑开了眼睛。
“你醒啦?”慕容悦君一边翻烤鸟肉,一边顾着鱼烫,忽而妙眸一瞟,发现骆绎着正怔怔地盯着她,顿时喜出望外,也顾不得女儿家的矜持,急急地道,“你没事了么?对......对不起,是你救了我,可我却伤了你。我已经为你运功疗了伤了,该不会再有事了。等你好利索了,我再任由你处置,好么?”
骆绎脑子里一团糨糊,什么也没听进去,闻言只觉头晕得紧,不住地摇头晃脑,想使自己清醒一些。然而这一切看在慕容悦君眼里却是另一番意思。“甚么?是你偷看我......那个的,如今却是我在道歉,你还要怎地?”慕容悦君见骆绎得寸进尺,脸上有些挂不住,面红耳赤地道,“我给了你三分颜色,你莫非就想开染坊?”
“水......头好晕.....”骆绎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口唇干燥得紧,喉咙中似在冒烟,十分想喝水。
慕容悦君闻言愣在当场,半天才想明白为何骆绎会连连摇头,却原来是因为他脑子迷糊得紧,根本连她说了些什么也不知道,如何还能得陇望蜀,得寸进尺呢?
思及此,慕容悦君怒气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感到十分轻松,微微吸了口气之后,不知为何心里又隐隐有些失落,似是被人看轻了般委实高兴不起来。当下袖手外出,不一会儿便双手捧着一块冰迤迤然踱了回来。
迷迷忽忽中喉间忽地一颤,一阵刺骨冰凉蓦地袭上心头。骆绎脑子顿时清晰起来,但见一娇俏女子着一袭墨绿衣衫正双荑密合含羞带怯地俯立身前soudu.org,形容忸怩,面色潮红,神情间一丝焦虑自然流露。慕容悦君见骆绎醒转,瞬也不瞬地盯着自己,心儿因之一紧,捧冰双手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也不知是气恼,还是羞怯,呼吸随即愈见粗重不均。
骆绎见慕容悦君此般情状,记起前事,自觉这女子息怒无常,稍有不悦便拔剑相向,翻脸较之翻书,有过之而无不及。当下不敢造次只下意识地朝自己胸前伤口瞧去。慕容悦君傻望着骆绎,目光呆滞,神游物外状甚痴憨,也不知在想些甚么。过得半晌,骆绎终于忍受不住这般无聊对耗,言道:“慕容姑娘,你......我......唉,罢了,男子汉大丈夫,死则死矣,焉能畏首畏尾。不错,日间是我瞧见了姑娘洗澡,但绝非有意的。我知这也只是我一面之词,无凭无据,不敢奢望姑娘相信,更不敢奢求姑娘见谅,但能消泯姑娘心中不悦,骆绎一条贱命,要杀要剐,全凭姑娘高兴!”言罢紧闭双目,引颈待戮,一言不发。
又过得良久,慕容悦君仍旧毫无动静,骆绎额头冷汗直冒,涔涔而下,身子也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常言道:“人不怕死,就怕等死。”这等死的个中三昧,骆绎以前不知,而今却深有体会,那绝对是可使百炼钢化作饶指柔的无形利器。
就在珞绎即将崩溃之时,忽听“扑哧”一声娇笑如银铃轻摇般在空中荡漾开来。随即但觉右胸上一颤,似为什物所触,骆绎下意识地伸手一探,抓到一物,但觉入手温婉,滑腻细致,柔若无骨,纤肥合度。不消再三思索,骆绎已知这是一支藕白玉臂,而此间并无旁人,这伸手的女子不是慕容悦君还能是谁?骆绎下意识地伸手一探,抓到一物,但觉入手温婉,滑腻细致,柔若无骨,纤肥合度。
不消再三思索,骆绎已知这是一支藕白玉臂,而此间并无旁人,这伸手的女子不是慕容悦君还能是谁?
骆绎唬了一跳,急忙睁开眼睛,只见慕容悦君正满怀温柔地凝望着自己,刚要说话,却被慕容悦君抢先道:“骆……大哥,你不必这样的,我……我又没说不信……”
“你……我……”骆绎骤然间听到慕容悦君这番说话,脑子里一时还转不过弯,更不知该说些甚么。慕容悦君眼见若此,却不着恼,似对骆绎心中所思所想全都了然于胸,闻言只是微微一笑,垂首温言细语道:“骆大哥,不管实情如何,悦君都不怪你。你既于悦君有救命之恩,悦君这条性命便是你的,只是……你已看了悦君的身子,悦君从今往后就_4460.htm是……你的人啦!但愿……骆大哥不要负我才是。”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