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迷心大法困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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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定神闲辩朝堂

  运筹帷幄费思量

  窥得远人阴谋计

  迷心之计初登场

  鎏金的炉,袅袅生烟,一股淡淡的馨充斥了整个屋子,一格格的阳光透窗而入,温暖明亮。正前方的卧榻上,一袭明黄的身影,缓缓睁开双眼,唇角扬起一抹张扬自得的浅笑,长期缺乏日照的双手,莹白细腻,轻轻摩挲着塌边的案几,一道分外鲜明的黄绢映入眼帘,唇角的嘲讽更深了。杨家,功高震主,庞太师,恃宠而骄,寇准,虽正直却不懂变通,正所谓缺一不可,如今既然有人证,证明杨家无辜,何不顺水推舟,管它人证从何而来,更何况,杨家本来就是。。。。。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那位他念念不忘的清灵子,有她在,杨家必须是安然无恙的,遂朗声道,

  “来人,拟旨。”

  半个时辰之后,一道圣旨降临天波府,众人跪地谢恩之后,都长舒一口气,天波府的阴霾,终于在这漫天中一扫而光,唯一挂心的也只有排风一事了。此时桂英也提出要返回穆柯寨,在这次杨家蒙难之时,桂英为杨家所做的一切,博得了杨家众人的好感,在太君等人的授意下,由宗保护送桂英返家之后,继续寻找排风。

  一大清早,在众人的殷殷叮咛下,两匹快骑离开了天波府,直到二人消失在视线中,众人才一一返回府中,

  “哎!也许不久之后,杨家要添一位孙媳啦。”快嘴的三娘打趣道。

  “就是就是,想不到宗保这小子总算是开了窍了。”四娘也随声附和,一时间,众人纷纷打趣,细心的柴郡主发现太君似乎仍然有些愁眉不展,

  “太君是否还在惦记排风一事。”

  “唉!排风这孩子是老身一手带大,视若亲生,如今看来,皇上似乎下决心要纳排风为,只怕是。。。。。。”

  “皇上也真是的,后宫嫔还少吗?竟然还如此的贪得无厌,我们杨家绝不能让他得逞。”

  “就是,竟然还暗示我们交上排风,就恕杨家无罪,幸好这次有人仗义相助,没让皇帝得逞,不过话说回来,那个证人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出来作证,虽然他说得句句合理,可是我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管它那么多呢,也许是有人看不过,仗义执言罢了。”

  “五娘说得不错,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证人,老身也觉得匪夷所思,我们不可掉以轻心,还是要小心为妙。”

  “太君。。。。。”

  “唉!但愿杨家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天下的太平能更久一些。”此言一出,众人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一时间变得默然。只可惜这天下太平,似乎总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北方的天总是姗姗来迟,寒意迟迟不退,尤其是入之后,寒意更深了,若不是隐隐和点点绿意,让人明白,天是真的来了呢。一片浓暗包围的国师府,静寂寥然,唯有一处还闪着微弱的烛火,在风中摇曳不定。

  西窗下,一道寂寞的影子,拉的好长好长,藏青长衫,长身玉立,漆黑如墨的长发用一根碧玉簪轻轻挽起,却在脸颊处,垂下两缕柔顺的发丝,使得整张面孔更添一丝不羁和魅惑。如星璀璨的双眸,遥望着空,修长的手指微微屈起,剑眉深蹙,眸中射出点点寒光,阴沉冷煞,杨家主星本已暗淡无光,却突然转危为安,算方位,干扰来自于西方,一声冷哼,李元昊,果真是野心勃勃呢,想要坐享其成,收渔人之利,只怕你还不够格,你可知,今天你助了杨家,他日,你必丧命与杨家之手,此乃你咎由自取。对付杨家,我多的是计谋和手段,杨家,你们逃得了这次,未必能逃得了下次。

  “杨家。。。。。杨家。。。。。。”低声的呢喃,却是无边的恨意,紧紧篡起的拳头,握起的是全部的仇恨。一阵风透窗而来,穿过他寂寞的身躯,掠过案几,传来轻微的物体落地声,耶律皓南缓缓转身,深邃的目光落在地上,心中微微一震,那是一方陌生而又熟悉的手帕,上面的血渍早已干涸,晕成了暗褐。那日他匆忙换掉之后,想丢却未来得及丢掉,后来也就忘记了,不想此时竟然出现在眼前,记忆也随之而来,她那淡雅的气息,轻若羽毛的娇躯,使得他面微赧。附身捡起手帕,下方的角落处,似乎绣了个勉强可认的风字,这绣功的确是有点惊世骇俗,想到那她舞得极好的枪法,不由会心一笑,用来耍抢的纤纤素手,的确不大适合拿这细若牛毛的绣针。只是他未曾察觉,这一刻他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自然轻松。

  忽然,窗外闪过一道黑影,轻轻叩门。他下意识的收起手帕,敛了笑容,恢复了惯有的淡然。

  “进来。”低沉威严的声音响起的同时,那个黑影已恭敬下跪。

  “刚从宋室传来消息,杨家已无罪释放,除了忽然多出来的那个人证之外,还有传言说是宋帝看上了杨家子,所以并未对此事多加追究。”

  “知道了,下去吧。”

  “是。”黑衣人转身离开,屋子重新归于宁静。耶律皓南若有所思,宋帝看上了杨家的子,杨家的子,难道是杨排风,不知为什么,他就是这般笃定,这种认知让他微微不悦,略显烦躁。习惯的摩挲着玉佩,心渐渐沉淀,这才忽然惊觉,他对杨排风似乎过分关注了一些,他理不清自己的想法,但直觉告诉他,无论如何,不能再留她在此了。他选择忽略心中那股陌生的情绪,平静幽深的双眸,忽然闪过一抹算计,宋帝和杨家,如果杨家子入了宫,刺杀了宋帝,又会是怎样一番景象呢。思绪至此,俊逸无双的脸庞,扬起冷酷的笑意,随风一起融入了这暗之中。

  西夏,华丽的宫殿之上,壁柱上镶嵌的明珠,使得室内明亮如昼,一袭红火的高大男子,双手背后,聆听着背后跪在地上的属下的汇报,阴沉狭长的眼眸,闪过得意之。

  “都处理干净啦吗?”

  “回主子,作证之人已处理妥当,就算有心人也查不出什么。”

  “哈哈哈。。。。好,很好,接下来,我们就坐山观虎斗了。”猖狂肆意的笑声,充斥整个屋子。

  “辽国真的会向大宋宣战吗?”红衣人微怔,略一深思,

  “对于南下,辽主必是迫不及待,但耶律皓南。。。。。对于此人,还真有些琢磨不透,如果可以借这次之事,影响耶律皓南在辽主心中的信任就再好不过了。”

  “派人去查一下耶律皓南,我要他所有的资料,记住要秘密调查,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尤其是二皇子。”

  “是,属下明白。”室内渐渐淡去严谨的气息,红衣人狭长的眼眸,冷意乍现,把玩着手中清莹龙佩,喃喃自语。

  “元昱呀元昱,就算你再无心那个位置,但留着你始终是个根,也罢,如今我的羽翼未丰,还需要你助我一臂之力呢,就暂留你一命。”一挥袖,黑的布幔缓缓落下,遮去了一室的华彩,被黑暗染成暗红身影,释然远去。

  初的朝阳,伴着点点晨曦,羞涩的探出脸庞,妆点着满目的苍翠绯红,也不甘寂寞的晕染出最亮丽的风采,随风摇曳,好一幅暖开之景,衬着气派庄严的辽宫,一股豪迈之情油然而生。肃穆的殿堂,传出隐隐约约的话声。

  “大王,据报杨家已无罪释放,可见国师的计策也不怎么样。”一个辽国老臣斜瞥了一眼耶律皓南,趁机落井下石。

  “就是,亏先前国师大言不惭,信誓旦旦,如今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怎么国师不想解释一番吗?”八部大臣之首跌刺笑吟吟的讽刺道。一干汉人吏皆是哑口无言,萧天作眼神复杂,看不出在想什么,只有耶律斜轸暗自为耶律皓南捏一把冷汗。

  被众人以各种目光注视的耶律皓南,却一副淡然,平静的目光深不可测,不亢不卑,站在那里,既不求饶,也不为自己辩解,和辽王交换了彼此会意的眼神,低垂的星眸染上淡淡的笑意,几位倚老卖老的臣子更是沉不住气,

  “臣等请国师给诸位一个交代。”开口的依旧是跌刺,耶律皓南眼中的蔑视一闪而逝,暗骂,老匹夫,你以为你的那点心思能瞒得住吗?

  “诸位爱卿切勿急躁,杨家一事,国师昨就已禀给孤知道了。”辽王浑厚的声音,震住了一干臣子,辽王神复杂的盯着这个气度不凡的年轻人,回想起昨的情形,耶律皓南果然不简单,最近,他自己的身体的变化,自己再清楚不过了,但却并没有人知晓,包括他最信任的萧后。却万万没有想到,竟然被耶律皓南得知,而耶律皓南之所以知道的原因,竟然是从天象而得,他命不久矣。那一刻,他不得不信服这个年轻人非池中物,也暗自庆幸他们不是敌人。

  现今朝中的局势被他一语道破,太子年幼,八部大臣虎视眈眈,一旦他。。。。。到时候,局面不堪设想。更何况,还有一个西夏,也在渐渐壮大,不容忽视。而唯一只得信任的,也只有和其利益息息相关的刘皓南了,是的刘皓南,刘家的子孙,想要重建北汉的刘家子孙,而他也能保主这大辽的基业。收回自己的思绪,辽帝扫视群臣,朗声道。

  “就由国师为各位大人解惑吧。”耶律皓南缓缓走出队列。

  “在下知道,各位心中有所疑惑,杨家一事,虽说意外,但也属天意。”嗤,一声讥笑传来,

  “国师莫不是以天意来推搪自己的责任吧,”对于讥讽,耶律皓南并不为意,淡声道。

  “请问诸位,现在是什么节气?”

  “自然是暖开。”

  “想我大辽多以牧业为主,此时正是蓄草时节,需要大量的人手暂且不说,我大辽擅长骑马作战,而此时遍地青草,战马也就不是处于最佳状态,如此一来。。。。。”

  “这与杨家之事何干。”一个武将莽撞打断他的话,耶律皓南掠过一丝不屑。

  “倘若杨家真被问斩,那么拥戴杨家的宋室百姓和一些好事之人,将会同仇敌忾,众志成城,不仅对安抚已降服的汉人有所影响,而且将来对我军南下也将形成阻碍。”

  “他们要怨也是怨宋帝昏庸,干我大辽何事。”一个臣子懵懵懂懂的询问,耶律皓南微微冷哼,

  “这世上有几人敢真正冒大不讳去造反,正所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矛头必定是直指我大辽。”

  “那国师当初为何还要用此计谋。”

  “为了什么,自然是为了激化杨家和宋帝之间的矛盾,加君臣之间的裂痕,彼此越猜忌越好,也许不久之后,会有更加精彩的好戏。”低沉的声音掩饰着心中的仇恨,但他却并未讲明他另做的打算。

  “有必要提的是,阻扰此事的乃是西夏之人,也就是说,西夏企图借此机会,让宋辽开战来获得休养生息之机会。当然我大辽南下是必然,但最佳战机应是秋季,诸位若还信得过我耶律皓南,半年之后,我将研成六煞天门阵,到时候一切即将唾手可得。”整个朝堂,一片静寂,有的只是耶律皓南的张扬自信和神采飞扬。

  “哼!但愿国师到时候不要让它成为空话才好。”

  “一切就有劳国师了。”辽帝一语双关。

  “大王请放心,此乃微臣毕生之愿,定不负大王的期望。”微微颔首,他立下重誓,一切尽在不言中。

  黑,月明,风轻,空气中流转着一种诡异的气氛,一间并无异常的屋子,霍然出现一抹黑影,带着诡秘的微笑,轻轻靠近榻上的人影。

  房内燃起熏,淡淡释放着莫名的馨,只见黑衣人伸出双手,在空中有序的挥动,异象出现了,只见黑衣男子从窗外的月光中,牵引出两道奇特绿光,随着修长的手指牵引,直直射进上人儿的眉心,忽然原本光洁的额头,隐约出现一颗鲜红的朱砂痣,黑衣人口中念念有词,似是咒语却又像是低喃,原本熟睡的人儿却渐渐清醒,缓缓起身,随着他的指引,站在他的面前,一切都很正常,只是那双原本清灵的眼眸却变得空洞迷茫,漆黑的瞳孔映不出任何的影像。

  “杨排风,看着我的眼睛。”宛若木偶的她,听令直直的盯着他,没有思想,没有感情,就像一潭死水。心没由来的一阵慌乱,有些闪躲,竟然掠过不忍,但很快被他克制住,面无表情的拿过茶盅,飞快的用匕首划过手臂,鲜血宛若盛开的血罂粟,很快盛满。

  “喝下去。”简洁的话语,说不出的诡异,她木然的饮下,在唇角留下些许残红,却没有意识擦去。

  耶律皓南盯着那一缕残红,衬着莹白的俏颜,分外鲜明,也分外碍眼,在他还没做出选择时,竟鬼使神差的轻轻擦去她唇角的血渍,却在下一秒,惊得连退几步,如触电般的扔掉手中的绢帕,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静得他能清晰的听见自己慌乱的呼吸,而她依旧如同木偶,对这一切视若无睹。

  良久,他抚平自己的思绪,强迫自己慢慢镇静,仿佛用尽所有的力气,轻声开口,

  “杨排风,我是你的主人,记住我的声音,你要服从我的一切命令。”

  “是,主人。”她木然的回应,声音不复以往的清脆空灵,变得直板麻木。

  “现在,回到榻上,睡吧。”娇小的身躯缓缓回转,走向榻,躺下,闭上双眼,一切又恢复了寂静,不同的是月光已经掠过了窗台。

  耶律皓南慢慢转身,步履沉重,一步步走向门口,脚下踏上东西,俯身捡起,还是那一方绢帕,不同的是多了一丝新的血渍,怔怔的拿在手里好久,微微施力,绢帕随风落向不知名的角落,不该留的,就不必多留,该离开的必须离开。一声低叹落在风中,一转眼,伟岸的身影已消失不见。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