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一次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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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1997年上半年。地点,昆明。

    时隔半个月后,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那天上午,阴天,阴得厉害。我正在图书馆的_4460.htm书库里,查找编写计算机病毒的资料,阿瑶走过来,我心里忐忑不安。我不知道要发生什么,又期望发生点什么。

    阿瑶看着我,开门见山地称,邮件是怎么回事?我从来没有想到过,阿瑶会这么直接地问,我更没有想到过,如何去回答这个问题。我支吾着,我本想讲,是那个白脸发错了,可内心似乎又有一个声音阻止我去对阿瑶撒谎。

    阿瑶看到我手中的计算机的书,似乎一下子就明白了。阿瑶冷冷地对我说,你还真是个计算机的高手啊。

    突然,图书馆外的天空,一道闪电过后,滚来巨大的雷声,接着是大雨滂沱。

    我心里想,幸亏,没有撒谎啊,否则会遭雷劈的。这居然是我与阿瑶的第一次约会,居然是在图书馆里,恐怕谁,也不会想得到的。

    阿瑶的质问,让我汗颜。我借了五本计算机病毒的书,又逃回了洪老师的实验室里,钻研起来病毒。终于一周后,整个学校里的电脑,又都出现了一种新病毒,邮件打开后,会出现,“IloveY”,当然,这个病毒是善意的,没有什么危害。别人也就不在意了。每个人以为这个病毒的意思是“我爱你”,但是事实上,这是我默默地在心里讲的,对阿瑶讲的――“我爱瑶”,为了不让别人看出来,我只是用Y这个汉语拼音,代表阿瑶了。

    洪老师,依然是很少上课。大部分的时间,全部放在餐桌之上,与企业老总打交道,杯盘交错,换来一个又一个软件项目。洪老师,依然是让我负责所有的项目。于是,我呢,则带领着他从各个系里挖来的计算机的“高手们”一起编写着软件。

    不久,洪老师,就开上桑塔纳轿车,着实上让许多教授们大大的羡慕了许久。据说,哲学教授在课上讲,现在有些教师,从来不钻研自己的业务,老师嘛,还是以上课为主。科研,那是研究所人员做的事情。可是不管哲学教授怎么讲,大部分的教师,也纷纷地加入了这个行业。许多的师弟们,一边抱怨着教师现在不好好地上课,当然,他们真正好好学习的也不多,一边呢,又羡慕起洪老师这样的人。

    洪老师,开上汽车的当天,就给我们实验室里的每个人配了一个BEEP机。说是以后,联系方便。于是,实验室里的人,一离开实验室就是那句话,有事呼我。这倒让计算机系的同行们,羡慕不已。当然,我们的每个月的工钱也上涨了。而我因为是实验室里的CTO,自然,每个月比普通“高手”高出200元。

    一天,洪老师兴高采烈地跑到实验室里,塞给我一个很厚的信封,感谢我帮了他的大忙了。原来,他将我给他做的项目,不断换来了钱,还换来了名声,他被提拔为副教授了。洪老师,哦不,从那天起,几乎一夜之间所有的人称其为洪教授了。可是我依然还是称呼他为洪老师,我觉得这样亲近一点,也可能是叫顺口了。

    尽管,我从来没有讲什么,但是,似乎所有的老师,都知道了,洪老师变成洪副教授,其中有我的汗马功劳。甚至,一些计算机系的教授专门请洪老师,吃饭,想挖我过去。洪老师,则推了推新买的金丝眼镜,说NO。洪老师,更看重了我的价值,并且对我讲,好好干,只可惜,你是一个大专,想办法,有机会升个本科,到时报考我的研究生。那时我想办法,成为教授,你再报考我的博士生,这年头只要有钱,一切可以摆平。我感觉,洪老师,以前当“讲师”时,也就是升副教授之前,文气十足,真的象个老师,而现在,则是脑门倍亮,和那些企业家几乎没有什么分别了。

    洪老师也将我的硬板床,换成了席梦思。可这张床,害得我好多天都睡不着觉,孙平后来来了几次soudu.org,可能又是怕“情敌”“追杀”,他倒是能在席梦思上睡得很香。我问他为什么晚上到我这里来,孙平,总是那个样子称,没有什么事。就是想看看你在做什么?

    孙平躺在床上对我讲,听说洪老师,哎不,洪副教授,他说你的计算机的水平,是相当的高啊,可能整个学院里也没有你这么高的水平。我笑了笑了,继续着编写着我的又一个病毒。孙平讲,你这么高的水平,干脆上网将教务处里考试题目,偷出来,每次考试保证,拿一等奖学金。我笑了笑,心里想,一等奖学金不过300元,现在300元钱对于我来讲,已经不是什么大数目了。事实上,从洪教师项目中赚到的钱,几乎,可以接近5000元了。这可是半年的学费啊。

    孙平,突然,又神秘地讲,“我想到一个发财的办法,你将题目偷出来。我来出售。那么多的同学一定会购买的,特别是高等数学,保证在大一卖得火的很。”我开玩笑地说,“对,还有英语系的英语,自动控制系的数字电子,咱们系的数理统计学。”孙平讲,“对,对!”我说,“你自己去偷吧。”孙平称,“不过,真的哥们,这学期,我不能再挂科,否则就要被开除了。这个学期,泛函分析真的好难啊。我老爸对我也不抱什么希望,只是,希望拿到这个大学毕业证。”

    想想,孙平,这个人的本质不是坏人,他从小,就喜欢做饭,初中时,想报考职业高中,学习烹调。孙平一直想自己开一个饭店。可是父亲不让他去,并且吼道,学烹调有什么用处,给人家做饭,有什么出息。我觉得,这没有什么不好,靠自己能力吃饭,怎么啦。不过,大学生,社会上总是认为,我们是青年中的精英,既然是精英,怎么能做普通人做的事情呢?

    孙平做饭真的有一手,凡是他看一眼的饭菜,做起来,几乎和原版一个样。一次,他专门给我做过一次米线,米线很有咬劲,鸡汤做的香气四溢的,配料都让我一扫而光,绝了。事实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天赋,一是没有发现,二是可能被另外一个人摧残了。想想自己父亲还希望我做石匠呢。我觉得我比孙平幸福得多。他的父母,强迫他要上大学,可是,他见到书就头疼。他的目的很明确,只是混一个大学文凭。毕业到时,他那个当老总的父亲会托人给他安排工作的。想想他,我觉得我还是很幸福的,虽然,我没有了母爱,至少父亲没有强迫我做什么事情,除了与李家闰女相亲。

    孙平不停地讲着,“你说的那个不屑妇女的妹妹就是教务主任。”我想,是啊。我对那个不屑妇女,十分反感,看来有机会,真的好好地报复一下这个“不屑家族”。我想当然的认为,不屑妇女不怎么样,她的妹妹也一定不怎么样。

    突然,孙平,又问,“阿瑶怎么样了?我看她对你有意思。”我现在最担心,别人给我提阿瑶,自从上次在图书馆里的书库中,阿瑶那不痛不痒的质问,让我远离了她好久。有时在一号食堂打饭时,看到她在一号食堂时,我马上会去二号食堂。可是,往往,阿瑶又会出现在二号食堂,于是,我又赶紧逃往三号食堂。好在学校里有七个食堂,我可以如同游击专家一样,四处躲藏,如同丢了武器的CS的战士。

    孙平,又讲,“依我对女生的感觉,她一定是喜欢你。而你呢,也是喜欢她的。”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躲着阿瑶。我平静下来时,分析了一下自己的行为,事实上只要有个脑子的人都会想明白,我为什么要将白脸男生的电子邮件给阿瑶。可是,我又有一种本能去驱使我远离阿瑶,这是为什么,我也想不明白。我是喜欢阿瑶,甚至有时见到她的背景,足以让我有力气背着一捆柴去跑一个马拉松。邮件事件,让我头痛了许久,这明显就是对阿瑶表明了我的态度,我喜欢她,我想,任何一个女生都会这样想。

    当天,晚上,趁孙平在席梦思上睡熟之时,我顺利地潜入了教务处的网站服务器。在敲击最后一个回车键时,我犹豫了许久。看着外面的黑夜,我想,不会有人知道吧。在孙平鼾声最高的时候,我还是击打了回车键,虽然手有点发抖。教务网站的秘密内容出现在我的眼前。我的内心很紧张,更担心孙平突然醒过来。我找到了泛函分析这门课的考卷时,从中抽出60分的题目,排乱了顺序,打印出来。这一夜,我有了报复不屑家族的一点快感。可不知道为什么,报复别人的感觉,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快乐,甚至有一点隐隐地担心。

    第二天,早晨,孙平醒来时,我将这60分的题目给了他。我说,我花了一个晚上,将以前的笔记整理了一下,老师在课上讲的这几个题目很重要啊。孙平,诡异地看着我,说,“谢谢,我就知道你小子行。”孙平吹口哨离开了。我照了一下镜子,我脸红了,我知道,我不会撒谎。孙平那小子是撒谎专家,他甚至说女生就是喜欢听谎话,即使再丑的女生,你当面撒谎说她漂亮,她也高兴。我不知道阿瑶是不是这样的女生?

    一周后,我的BP机突然收到信息,阿瑶问我有没有时间,要陪她去过桥。过桥是一个地名,一个盛产米线的地方。我真是又高兴,又激动……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