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惊喜变惊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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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1997年6月。地点,过桥。

    当收到阿瑶的信息之时,我想都没有想,立即就回复了,我答应她,一定如约而至。虽然邮件事件让我总是躲避着她。可是,心里面又想着如果哪一天,阿瑶能来找我会有多好啊?没有想到,美梦成真了。

    过桥以盛产米线而闻名。云南的早餐,百分之八十的人会选择米线。有时,下了晚自习,同学们也会三五成群地去小店中,要一碗米线,欣赏着星空,边谈边吃,回味无穷。我想,是不是邮件事件,可是,自从上次图书馆里,我逃走之后,阿瑶很长时间没有找我。于是,我又想,阿瑶约我去过桥,会不会是去吃米线?不过,即使真的是去吃米线,也只不过是一个开幕式罢了。我打破脑袋也想象不到,阿瑶给我的惊喜马上要变成了惊雷。

    星期天,学校里的大部分的学生,还在睡着懒觉。我却激动得一夜没睡,胡思乱想地也想不出来这件事的原由。早晨依然精神抖搂地出发了。这恐怕就是爱情的力量。这是我第一次与一个女生一同外出。按照约定,我们一同骑车,同去过桥。让我吃惊的是,阿瑶一早就在学校大门口等着我。我问,“阿瑶,你早就来了?”阿瑶说:“刚刚到。”我感觉阿瑶有些憔悴。好象,她一夜没有睡一样。

    我们两个人并排着骑着自行车。我感觉到一种莫名幸福,看着徐徐的微风将阿瑶的长发轻轻地吹起来,一瞬间,我感觉阿瑶是天下最美的女子。我觉得天空特别得蓝,空气特别得甜。阿瑶对我讲,“金子,我今天,请你吃过桥米线,好不好?”我知道,事情并不会这样的简单。我答到:“好。”接下来,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享受着一同与一个女子同行的美妙。两辆单车,一条大道,我甚至希望我与阿瑶就这样一直骑下去。

    终于我们到了过桥。在一个叫做“鑫火”火锅店前面停了下来。阿瑶笑了笑称,这是她最喜欢来的地方。我心中想,这不是火锅店吗?怎么会有米线呢?阿瑶似乎看出来我的想法,笑道:“饭店一般什么都有的。”我从来没有在外面的饭店里吃过饭。

    这是我第一次在外面的餐馆里吃饭,并且是与心爱的女生一起进入餐馆,实在是激动。真的后悔,上次因为,为了研究网络,拒绝了孙平请我吃饭。

    说起孙平,为什么请我吃饭,还是考试的事情。上次全班的人,几乎三分之二的“倒”在泛函分析这门课上。让同学们惊讶的是,一是孙平考了六十分,他居然考得这么高;二是阿瑶只考了六十一分,她居然考得这么低。于是,同学私下议论起来,是不是孙平的父亲给泛函分析的老师送礼了。孙平考试过后,他父亲很高兴,想不到自己的儿子,有点懂事一样,考得如此之好――居然及格了。

    孙平拿到成绩后,一定要请我吃饭。我称,没有必要。我现在后悔了,要是上次,去一下饭店,可能会知道,怎么点菜。至少在阿瑶面前不会丢面子啊。

    我一进入饭店,看到金碧辉煌的大厅,还有点头问好的服务员,这些让我不知所措。阿瑶则大方地引着我坐下。阿瑶要了菜单,点了米线,还要了一个我最喜欢的重庆火锅,我不知道,他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火锅的。同时,还要了两瓶啤酒。正巧此时,一个胖子走进大门,看到了阿瑶,满脸堆笑地称,“小陈来了?”阿瑶礼貌地点了点头。胖子对着边上的服务员称,二号桌免单。阿瑶笑了笑,说了声,“谢谢。”

    我不知道免单是什么意思。于是,偷偷地问阿瑶,免单是什么意思?阿瑶说,“你今天运气好,这顿饭,免费了。”我有点想不通,为什么这个胖子居然给阿瑶免费。他们是不是亲戚?不会的,阿瑶从来不喜欢占别人的便宜,如果是亲戚,他又为什么带我来这里呢?难道真的是这里的米线好吃吗?

    阿瑶似乎看出来我的疑问,问我,“你看那边的火锅是用电?还是用气的?”我仔细一看,每个桌子旁边都有的个煤气罐。我是说用煤气罐的。阿瑶笑了笑,道:“对也不对。其实这是液化石油气罐。也就是普通老百姓用的,里面有15公斤的液化石油。饭店厨房里面的大罐的那是50公斤的,小包厢里用是2公斤的。”我吃惊地看着阿瑶,一个美丽的女子为什么对于这些冰冷的液化石油气罐,如此在行。我还没有发问,阿瑶又接着讲,“快吃吧。边吃边听我讲吧。我母亲在昆明液化气厂工作,所以,从小,我就对这些东西,懂一些。”我突然发现,当阿瑶在讲他母亲时,眼眶红了。

    我突然不知所措了。我端起酒杯来,不知道应当讲什么,顺口就讲“感谢你。”

    阿瑶笑了笑,“应当感谢你的。谢谢你将泛函分析的题目给我,要不,这次,我可能就不及格了。”

    “什么,我给你题目?”

    阿瑶放下酒杯称,“别再装了,上次,孙平一早来找我,称,你给我一个礼物,没有想到,居然是复习题目,当时,我基本上是放弃了这门课。好在也算是及格了。”

    “放弃?”我有点听不懂了,不过,内心还是感谢孙平这小子还有点哥们意思。

    阿瑶,又喝了一杯酒,“我想这个学期就要退学了。”

    “什么?”我真的以为我听错了,放在口中的羊肉片,差一点将我的烫得我再也说不出来什么。我接着问,“为什么?”

    阿瑶缓缓地称,“我的母亲生病了,我只能是接替她工作,她就是昆明液化气营销部工作。这个店的老板用的液化石油气全部是我母亲厂子里的。这个老板,只要是他看到是我母亲厂子来的人,基本上是免费的。他只收公款的吃喝费。今天不巧,被他撞上了,我不想占别人的便宜。不过,这里的火锅是相当的好吃。”

    我讲:“原来是这样,这个老板还真的有头脑。那你为什么要退学?”我心里面一直想为什么阿瑶要退学,这是我最关心的东西。

    阿瑶称,“我母亲的身体不好,要病退了,厂子里照顾我家,要我顶工,如果,我今年放弃了,可能明年就没有机会了。”

    “原来是这样,但是,我想,你最好是上完大学再讲。”

    “现在?大学毕业的人满地都是,找不到工作的更多。再加上我们只是一个三流的大学,还有我们只是大专生罢了。”

    “大专怎么了?我看那些本科生_4460.htm学习还没有你好呢?”每次一提到这个文凭,我就生气,为什么现在的企业老板从来不看能力。为什么,一流学校的混子也能顺利地找到工作?

    “你急也没有用的。社会就是这样的。”阿瑶不急不慢的地讲,仿佛我对她的反应,她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她更象是自言自语,“我母亲病了,我要用工资去给她治病。”

    这句话,让我突然打了一个冷颤。“阿姨生得是什么病?”

    “病不重也不轻,只是要躺在床上,不能上班了。医生也讲不清,只是说什么综合症。”

    “那你父亲呢?”我问道。

    “我父亲很早就……死了。”阿瑶又喝了一杯酒。

    我连忙称,“对不起。”

    我就是在一个单亲的家族里长大的,我了解阿瑶的痛苦。这个时候,她不用讲什么,我都能理解。

    我说,“阿瑶,我现在在洪老师手下,每个月可以拿到近一千元,虽然收入不太稳定,但是,如果能帮助你不要退学,行不行?”

    阿瑶摇摇头,称:“不,谢谢你了。你的这点钱,是不够用的。我母亲每个月要用掉近一万元的药费呢?”

    阿瑶接着讲,“好在,昆明液化气厂是国营的,我母亲可以享受报销百分之八十的药费的资格。但是母亲不能工作了,几乎要躺在床上,如果我去工作,这样,我就可以偿还近两千元的药soudu.org费。最重要的是,我不能失去我母亲。”阿瑶又讲,今天请我吃饭,一是感谢我给了他的复习题目,另外一个就是只告诉我一个人,她要退学了。

    我真的是一点也吃不去了,所有的饭菜突然变得一点味道也没有了。我呆了,我第一次感觉到金钱的威力了,感受到人在金钱面前是多么的渺小,如果没有钱,连自己的心爱的女孩,都无法去帮助。多年以后,一想此时的心情,依然是那么的伤感。我无法保护一个弱小的而有才,并且是我心目中的女孩。我只是连声说,太可惜了。

    阿瑶突然笑笑称,“快吃吧,别以为是上了战场了。我其实一点也不喜欢统计学,我更喜欢英语,我更喜欢,当导游。昆明,这里有许多好的景点,比如这个过桥米线。以后我要当个国际导游,向他们介绍这里的过桥米线。”

    我说,“这倒是,我其实也不喜欢统计专业。要不是句老师,我可能就会逃课了。事实上,我更喜欢计算机。”

    阿瑶突然称,“不过,你要保密。我要退学的事情,还有我以后想当导游的事情。”

    我讲,“当然没问题。”

    沉默了一会,阿瑶突然当面丢给了我的一个炸弹,“问你个问题,金子,你是不是爱我?”

    我一下子不知所措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