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极力的想要撑住洞壁,滑滑的岩石没有一点单独突出的部分,时不时的几道转弯,弧度也刚刚好,没有一点支撑的可能性。如果不是本能的敏感,几次他的头都可能在冰冷的岩石上撞开花。
滑,一直往下滑,不知道有多久,更不知道有多远,前面等待着自己的又是什么?也许是一个冷冰冰的鳄鱼潭,同样都是死,只不过最后的结局却是撕碎。
不断撞击,不断的疲累。身体的能量在不断撞击中被抽离,四肢的力气也变得越发沉重,压在利子身上的银七越来越显得沉重。反应速度在长达十分钟之久的撞击中越来越慢,好几次利子的头都重重的撞击在石壁上,可是他一点办法都没里,洞壁非常光滑,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他们变得越发神秘。这个洞就像人类的肠道,而他们俩就是被吃进肚子里等待消化的食物。到处都是杀气,如温水里的青蛙,生命在漫长的似轮回的前行中慢慢消逝。
利子的力量越来越小,再厉害的人,再强的体智在面对无懈可击的自然时依然是那么的渺小,利子意识到自己可能支撑不到看不到头的终点了,他干脆腾出一只手护住银七,把她牢牢的固定在自己的身上,另一只手象征性推挡着洞壁,在生命的未端,他选择了牺牲自己成全银七,虽然他并不知道,自己所成全的又能比他走远多少。
米水汤汤,鹿原苍苍,东方的神话从这里流淌;是谁举火把,告别蛮荒,造耒耜,创世远古,合众开疆;是谁教稼穑,演绎春秋,大九洲桑麻萋萋,稻菽芬芳。啊,炎帝,炎帝,无私奉献的布衣先皇;啊,炎帝,炎帝,你用智慧点燃岁月的炊烟,你用激情托起民族的摇篮,家园的圣光,农耕的安康。黄土黄千古,炎帝万世景仰。
古陵巍巍,丰碑煌煌,永远的颂歌从这里传扬;是谁济苍生,遍尝百草,开先河,制药祛病,播散吉祥;是谁育国粹,啼血断肠,大中华兰菊茵茵,本草飘香。啊,炎帝,炎帝,无私奉献的布衣先皇;啊,炎帝,炎帝,你用恩典庇佑绵延的香火,你的胸膛奠定华夏的文明,生命的灵光,寻根的梦乡。长江长千古,炎帝万世景仰,啊,炎帝万世景仰。
歌声突然间在洞内响起,这首名为《炎帝颂》的歌曲从银七的喉间跳出来,竟然有几分陈升唱《牡丹亭外》的那种沧桑感,在沧桑中夹之颤动,这是他们不断下坠时所形成的强烈冲击力在改变着歌声的质感,那声音似乎也在极力的抵抗着扭曲一样。像一根橡皮绳,绷到了极点,用命来演绎韧性。
歌声在洞内流落,像一根长长的白色缎带,上面洒满了莹花,花束映着白色透亮的洞壁,整个洞似乎隐隐可现,疲备在最终点抓住了一根稻草,在千钧一发的关头拉起了两条命。利子与银子就在狂风暴雨里挂在藤上的两个青嫩的葫芦,藤自己都不知道在哪一刻被连根拔起,就更不要说葫芦的命运。
千古一帝的逝世,留下的是万古不变的精髓,而他们现在,就像是踏往几万年,几十万年前,在那里可以寻到到神的足迹。
利子突然间感觉自己有了一点力量,是银七唱出的《炎帝颂》带来的力量。这长远的隧道就像是通往远古神帝的时光机器,风撕扯着整个身躯。也许下一刻就扯上下方锋利的岩石。
“利子,我的歌好听吗?”银七说话时,手重重的撞在石头上,她的声音也随之一颤。银七在不断的下滑过程中慢慢的挪动着自己的身体,让自己压着利子的重量更少一点。现在,她的半个身体已经擦在石壁上,像火一样点燃了整个神经。它们像郭沫若笔下的涅磐之火,烧成灰反而新生。
“好听。”利子的这一句话已经是在心底说给自己听了,他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一丝的力气,眼睛悄无声息的闭着。
“利子,你怎么了,你快说话。我再给你唱歌。唱《炎帝颂》,是不是很好听,这可是我学了好久才学会的曲调,我的声音一直是那种很柔的,只有这首歌唱出了悲怆的沙哑,据说,唱会了这首歌就会得到炎帝的护佑,我们一定会没事的。”
银七说着,再一次用略带沙哑的声音唱起了炎帝颂,仿佛只有这种沙哑才能诠释得了炎帝遥远得近乎时空之外的神话,在那个靠树叶遮羞的年代,那个手举着木杈,引领一方的智者,那深炯的双眸。黑黑的眼睛,像一块来自天上的水晶石,满带千年万载的年轮之痕。
“碰”银七正唱着,脑袋重重的撞上一块突出的石头,从脑神经间辐射出一股血腥味,银七手无力的垂下去,刚才落在利子的手心里。
长长的蜿蜒的石洞,再个已经晕迷的人,在未知的变道上,他们都已经失去了保护自己的力量,谁也不知道,彼此的头盖骨会在哪一个弯道撞碎。
银七迷迷的感觉身围的风变冷了,利子的一只手仍环在腰上。突然,周身一空,全身的汗毛竖起,它们完全本能的迎接着新鲜的空气。
利子感觉到背后突然消失的磨擦力,意识到自己与银七已经离开了那个长长的_4460.htm蛹洞,流转的风映证着周围的空旷,现在的他们就像是两块soudu.org玉,掉下去是不是摔得粉碎,那就看下面等待着他们的是平地岩石还是一沟冰水。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