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鹤谷归来半月有余，但野鹤谷的精彩至今让我颠倒神魂恍若隔世......
今天一早我就赶往法院，不太想去，但不得不去。
昨天又接到虞法官的传票说今天开庭，要继续法庭辩论。还要辩论？辩就辩，论就论，有上次的“法庭三问”垫底，合同解除，“欺诈”滚蛋，显然是大局已定，现在我虽不敢“才”大气粗但也敢有些“智”高气扬，轻轻松松地就可以给他来个以不“辩”应万“辩”。
到得早了些。九点半开庭，还有半小时，但所有当事人都到齐了，老詹头也来了。按法律规定，老詹头可来可不来，但他总是恰到好处地出现在他应该来的时候。
老费一见面就向我打起传统的招呼：庞总吃了吗？吃了。老费对我的回答不满：没问你吃了吗，是问你涨了吗？哦，是股票！涨了涨了，我说。
现在人人谈股色变，当然是面露喜色。老费笑得都没了下巴，说他的股票昨天又暴涨十个点。听见在说股票，善律师和老詹头就走了过来。两人看上去亲密友好，全然看不出那晚在“喜庆楼”的不快。还可能是那张收条的原因，感觉现在这两人看见我要友善多了。善律师说喜忧参半，喜的是大面积获得丰收，忧的是在昨天唯独十几只飘绿的股票中他就占了两只。老詹头话不多，只是抱怨自己现在手中无钱，眼看着大好形势就要白白溜走，还说不知打完官司后能不能赶上这一拨......大家谈起股票就亲热，全忘了原告被告第三人的身份，全忘了当初动手动脚的血肉模糊，也全忘了法庭上动嘴动牙的脸红脖粗。
正谈得亲热，见一直在那边埋头伏案做着开庭准备工作的虞法官起身走了过来，大家就把高涨的情绪收敛了一些。红火的股市并没有让大家忘乎所以，这里不是股市是法庭。法庭重地，既不能谈情说爱，也不能谈股论经。
“昨天我也不错。一只分红，一只配发，是两股配一......”虞法官说，喜滋滋地。
虞法官的话让大家又惊又喜，惊的是法官也炒股，以此类推法院的正副院长们炒股的可能性也很大；喜的是炒股不分家，只要一炒股人人就平等。
但马上虞法官就收起了笑容，他严肃地说：“全民皆股，已成为今年十大流行词汇之首。纵观全局，有卖房炒股的，有贷款炒股的，有代人炒股的，有排队或走后门炒股的，还有老人和孩子，连寺庙里的出家人也在炒股......”说得是，连出家人都炒股，在家的人就没有不炒的了。“现在到银行开户还要预约，有的地方的开户时间已经排到一个月后......股民朋友们，这给我们法律工作者带来多大的压力啊，一方面你们要炒，另一方面我们......也要炒。”
虞法官说得真切也说得诚恳。是啊，当个法官不容易，尤其是一个会炒股的法官。当然法官以炒法为主而兼炒其它。会炒法会炒股的虞法官也有难处，比如他就不太会炒人，当然是炒女人。说到炒女人，老费也不行，他是花炒，今天炒一个明天炒一个。不知善律师水平如何，好像炒女人同他炒法一样都不咋样，不仅自己的女友没炒好而且连女友她爹也没炒好，听老费说老詹头对他在法庭上的表现极为不满，估计继续这样下去他的女婿资格就悬了，在婚姻上，未婚女婿只是个“待业青年”。
炒女人，当然是炒德重于炒术。但有时炒术也很重要，这一点在虞法官身上就表现得尤为突出。尽管迄今为止还没发现虞法官的炒德有问题，但他的炒术不精已是事实。听老费说他在追求房母的征途上屡遭挫折，这样的挫折可能会让他知觉不清神情迷乱......
2.开庭开盘
时间到了，该开庭了。
离开了股票，大家都有些依依不舍。
股市归股市，法庭归法庭，股市里的乌烟瘴气是不能带进纯净的法庭里的。人家法官与众不同的就是这些地方了。虞法官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在这方面他给我的印象极佳，佳就佳在他在任何时候任何场所，只要一进入本职工作，他就那么地判若两人又那么地神情专注，真不知道他是怎样做到这一点的。此刻我们熟悉的声音又响起，声音还是那样干脆而坚定。
“现在......”虞法官说，“开盘！”
开盘？开庭？大家听着觉得耳痒，挠挠耳朵又找不出痒在哪里。我也有些迷糊。到底是开盘还是开庭？可能今天开盘就是开庭，开庭就是开盘。没错，开了法庭的门，当事人一进来就开始盘坐一起，先开庭后开盘，这不是开庭开盘是开什么？再说时间也对，正好上午九点半，同股市开盘的时间一致。
法官的话一般来说都十分简练准确。自从第一次进入法庭以来，我就把法官的讲话当作法律课程来听，这是我学法扫盲的最好教材，一字一句我都愿不放过，有时候我还要做些笔记，此刻我就拿出了笔记本和笔。
宣布了开盘，虞法官接着说：“昨天我以法人的身份向你们发放了第四期股票，今天你们都按时出货了......”喂喂，不对吧，昨天没收到什么“法人”发放的“四期股票”哇，只收到了你虞“法官”签发的“第四次传票”。另外今天我们也不是什么“出货”而是“出庭”啊。嘿，今天有点意思，再听听他往下怎么说。“票面上写得清楚，面值虽不大但升值空间很大，今天我们要继续股庭辩论......”咿咿，“票面”？“票面”是指书面的“传票”吗？那“面值”又是什么？还“股庭”呢？“股庭”应该是“股市”与“法庭”的简称，但两者关系不大呀......越听越迷糊，看来今天这课堂教学的笔记不太好做了。又听得虞法官继续说：“上次盘中辩论不是那么令人满意......”应该是“庭中”！“开盘时强劲，中间振荡，收盘前疲软......”是“开庭时热烈，到中间沉闷，休庭前冷清”......哎呀，我也顾不过来了，算了，将就着听吧。“......这样的高开低走，效果不好。我提醒你们，你们要珍惜目前法庭牛市的大好局面。今天我们要果断出手，抓住牛尾巴，搂住牛屁股，最后扳倒大牛头。上次股庭辩论的大盘已经越过5000点，昨天已经接近6000点，走势良好，希望大家该补仓的快补仓，该满仓的快满仓，今天开庭来个跳空高开，高开高走，一举突破6000点......”
不知大家听得如何，只见个个都在点头，看那情形他们似乎都有了紧迫感。当即人人摩拳擦掌，纷纷表示要加大投资力度。
股庭辩论嘛，照例还是从原告开始。
老詹头说：“以前我一直在持币观望，几个月前买了被告的一只房产股，搞装修时买了点建材股，总投资二十八万。希望被告给予全额补偿，以便我早日拿到钱去打新股。”
善律师说：“做为律师，我一向维护股东的利益，当股价出现跳水和缩水时要及时发出警告。当初原告没有将他的房产股的基本面介绍清楚，我仍然认为被告有故意操盘的欺诈嫌疑。”
我说：“原告在低价位时将我的房产股吃进，现在获利后又想斩仓出逃，而且还将装修后的垃圾股抛给我，做为被告我坚决不接。”
老费说：“以前做为经纪人，只是从中谋取私利拿点佣金。现在又做为第三人，手头的几只三线股涨幅很大，我不知道是继续入庭还是马上退庭。”
又轮到虞法官了，他说：“我希望尽快缩短办案周期，所以我只对那些短线操作感兴趣，喜欢快进快出，做一些波段操作，在波谷接案，在波峰结案。”
大家不再说话，似乎都沉浸在思索之中。
虞法官问：“还有什么建议吗？”
只有老费说：“我隆重推荐‘法庭与法官’板块的两只当红大牛股，一只是‘陈年老糊涂’，另一只是‘新生小昏头’。”
......
今天的辩论有些蹊跷，也有些异怪。时而谈股，时而论法，刚进入股市，又来到法庭，人是切切实实地坐在了这威严无比的法庭，又仿佛置身于那轰轰烈烈的股市，法中有股，股中有法，炒股炒法都在炒。看来这就是现实，股市与法庭，谁都离不开，谁也不能少。
不知下面到底是炒股是炒法还是两者一起炒，最后听见虞法官笑嘻嘻地说：“收盘了。”
3.半斤八两
“收盘”只是庭间休息。
虞法官匆忙去了洗手间，回来后我就发现他变了。经过洗手间的熏陶，立刻让他焕然一新，刚才“开庭开盘”的浑沌已烟消云散，往日的敏锐与犀利又重聚一身......看来洗手间不得不去，不知是那里的气味还是那里的声响，去过后总会让人有些收获。我后悔这次没去。
没去就没去，反正我已经去过了野鹤谷，那才是神仙呆的地方......那晚我和楚贝还去找过野鹤，就在一眼龙潭边上，远远看见月光下有两只影子在水面上闪耀，跑过去一看真的是野鹤，一只像我，因为它头上两只黑黑的眼圈像戴了一副眼镜；另一只像楚贝，因为它脖子上的一圈红色像楚贝的围巾。我们走近了，它们就飞走了。我们正要去追，耳边突然响起“呗叨?哐”的打雷声，声音好响......
“被告庞光......被告庞光！”
哦，有人叫我，“呗叨?哐”原来是“被告庞光”。是虞法官在叫，样子很凶。
“被告庞光，我大声地提醒你，你要清醒头脑，正识时务！”虞法官用手指点着我，“庞光啊庞光，到今天为止你才打了几次官司上过几次法庭，你现在肚子里的‘法’字加起来还没有一箩筐，一开始你就要弹劾这个，申请那个，最不能容忍的是你还客串法官，自以为老子法庭第一......”
“法官......我是客串了......”我一边承认事实一边感到冤枉，“但我没有自以为老子法庭第一，真的没有......”
我明白了，虞法官对我以往在法庭上的“杰出”表现一直嫉恨在心。他的确狡猾，不动声色，默默收集，那才是看在眼里听在耳中记在心上......不是不报，只是时间未到，现在虞法官终于要报复了！
可惜哦，眼看这官司胜利在望，现在就要前功尽弃。庞光啊庞光，你真是傻呼呼的“呗叨?哐”，你爱表现，你爱折腾，你爱搅局，现在搅来搅去终于搅到你自己头上了......
“啪！”有人在我身后拍桌子，声音很响。回头看见一个人“嗖”地站了起来，只见他身材魁梧，相貌堂堂，目无眼镜，胸无领带，白衬衫上的两只衣袖卷至肘臂，一挥手那姿态不同凡响，一张嘴那声音也是了得：“法庭不是罚庭，注意，是随意惩罚的‘罚’；辩论不是贬论，注意，是恶意贬低的‘贬’。法官应该立场坚定旗帜鲜明，律师应该实事求是以理服人，而眼前的事实却是以法吓民，以官压人......”
“啪！”有人又在拍桌子，这回是虞法官：“你是何人？竟敢私闯公堂在此夸夸其谈！”
“我是被告的预备律师，以援助法盲这一弱势群体为己任，一直在跟踪监视本案的进程与走向。今天来到本庭，原想静坐旁听，但结果是坐也坐不住?听也听不进，实在忍无可忍，只得拍案而起，我代表被告有话要说。”
我激动不已：“谢谢你，预律师！”预备律师暂时可简称预律师。
“那好。原告被告，律师已到，法庭质证与辩论，双方玩个真刀真枪！”虞法官摆出一副公平，其实玩的是群众挑斗群众。
律师相见，分外眼红，两个代理人立即牛头马嘴地对了起来。善律师首先发言，他口若流弹，语似连珠，说得有声有色，听上去像真的似的；预律师巧舌如簧，话比钢钻，讲得活龙活现，听上去也不像假的。双方咋咋呼呼，各不相让。
我在一旁当起评委，盘算着怎样给双方打分。
就实力而言，针尖麦芒，各有所长，两人难分高低，假设善律师是半斤，预律师则不应少于八两。说到关键处，眼看善律师理屈词穷，急了，说不管你怎样为被告辩护，被告就是犯有欺诈。预律师也不含糊，说你的“欺诈论”早已被“法庭三问”批驳得体无完肤。善律师说房子过不了户造成了损失也应赔偿，预律师反过来厉声喝斥：过不了户你自己也责任重大，如果你再坚持胡说八道，我们就痛下杀手要告你犯了诬告。预律师最后还顺便友情提醒，说你未婚老丈人十六万的购房定金是否被你交到被告手里尚未弄清，你今天也应该知趣了......听到这里我忍不住鼓起掌来，连说过瘾过瘾。善律师故伎重演说抗议，预律师说抗议无效，善律师说你说的抗议无效才无效。这时虞法官发话了，说你们一个个统统无效，现在－－－
“休庭！”
像一块巨石落水，声音还是那么响！定睛一瞧，水落石出，情景如初。身旁的老费打着呵欠，对面老詹头还在抠着脚丫，善律师则无动于衷，法官席上的虞法官也照旧不痛不痒，而恰恰只有预律师不知去向......
4.众口难调
今天真地过得有些莫名其妙。法不像法，股不像股，人不像人，最后那个预律师尤其神乎。
炒了法也炒了股，现在应该炒菜了。
我在厨房一边挽起衣袖一边对楚贝说：“以前没打过官司最怕的是法官，现在打了官司最怕的是时间，时间一拖到中午法院连一盒盒饭都舍不得给你吃......喂，你好好看看我，瘦了吧，可怜哦，这才开了几次庭，我没被法官吓死倒是差点被法院饿死。”
楚贝踮起脚尖仔细看看我，揪揪我的脸蛋掐掐我的屁股，说：“没瘦。”
“反正每次在法院我都是饥肠咕噜，像饿死了投的胎，一出来就想吃牛吃马吃人。现在......”我挥舞着手中的锅铲，“现在我要好好露一手，从我家庞氏祖传密笈私坊菜谱上，随便挑两个菜让你开开眼界饱饱口福，先做一个‘凉拌麻辣三丝’，再做一个‘青椒爆炒豆湿’......”。
楚贝吃惊地望着我：“什么？‘豆屎’？能吃吗？”
“问得好玩，怎么不能吃？”
“臭吗？”
“不但不臭反而极香，四川人都爱吃。”我突然明白了楚贝的担心，“喂喂，说清楚啊，不是豆‘屎’，是豆‘湿’（豉）！就是一个‘豆’字旁加一个‘支’。”
“哎哟，那念‘chi’，不是豆屎，是豆豉！你干脆念成豆‘鼓’还好听一点。”
“反正我们重庆人都这么念。”
“是念了错了还是你大舌头啊？”
“什么也不是，这是方言，只是发音问题。”见楚贝乘机大笑，我只得奋起反击，“喂，你自己舌头偏大还不知道。你忘了？上个月儿童节，我问给小蚯蚓买什么礼物，你说买一只叛娃娃就行了。我说什么叛娃娃。你说是毛绒娃娃，叛娃娃就是好叛好可爱的那种。我说是不是看上去性格叛逆的那种。你说玩具娃娃有什么叛逆不叛逆，叛娃娃就是看上去肥嘟嘟叛呼呼的那种。我这才恍然大悟，你把胖念成‘叛’了......”
“个别发音，仅此一字。”
“还有哦，刚认识你时有一次陪你逛商城，你说脚上的紫色牛皮癣小了，搞得又痛又痒。我吓了一跳，心想一个漂漂亮亮女孩怎么会长牛皮癣，而且是长在脚上，严重的是牛皮癣已经长成紫色了。疑难杂症，个人隐私，我没敢多问。后来在鞋店，看你拿出前一天我给你买的新鞋对售货员说：请换三十七码。我那才知道，‘紫色牛皮癣’是一双紫色牛皮靴。”
楚贝以牙还牙：“你自己的笑料怎么倒是忘了。认识你的第三天，你邀请我品尝小吃，你对服务员说先来两碗‘混蛋’，服务员没敢往混蛋上想，转身就给你端出两碗染得血红的鸡蛋。你说不是红蛋是混蛋，服务员竖起耳朵听了好几遍，说店里没有你要的那种蛋，只有茶叶蛋五香蛋红鸡蛋。你指着食谱上的名称说就是这个。服务员大笑，这才端出两碗馄饨，对你说这是‘馄饨’不是‘混蛋’......”楚贝一边说一边笑得捧起了肚子，“怎么样，还想吃混蛋吗？”
我以嘴还嘴：“那就让我们生个叛娃娃穿着牛皮癣再一起吃混蛋吧。”
楚贝过来要动手，我说：“别动别动，你的发音还是可以的，要是你听见我们的虞大法官说话就受不了了。”
“虞大法官？很难听吗？”
“他说的是法语。”
“法语？用法语审理案子？”
“法语就是法庭用语。”
“哦，法庭用语应该是很规范的。”
“是呀，但我听着别扭。有时他一句话里爱用好多个否_38605.html定词，听得你数都数不过来。上次庭审结束后他这样对我说：‘庞光啊，我现在不得不再次放弃否认你不是一个不懂法的人了。’好半天我也搞不懂什么意思，不知他是在表扬我还是在批评我......”
楚贝笑了：“比绕口令还难，我也听不懂。”
“后来在回家的路上我反复地进行语法分析，一共数出六个带否定的词来，然后按两个否定为一个肯定来判断，最后得出结论，他的那句话确实是在肯定我，意思是说，你庞光呢其实还是懂法的。以后听他说话，我就数有多少个否定词，凡是偶数，就是肯定；凡是奇数，就是否定。”
楚贝又问：“中 文首发那他的发音又怎么了？”
我挥挥手:“虞法官一不留神就说起他的家乡话，那比老广话还难懂。在第一次开庭时，我就领教过了。一上来他就说：喜哉，王子求婚啊跪地。”
“听上去像是在说王子跪地求婚什么的。”
“‘喜哉’是‘现在’，‘王子求婚啊’是‘房产纠纷案’，‘跪地’是‘开庭’。法官是说：‘现在，房子纠纷案开庭’。你听听。”
楚贝笑得趴下身子，连说不行了脖子岔气了......
5.爱也是炒
过了两天楚贝打来电话：“庞哥，最近你要特别留意股市哦，该走就走，早走早好。最近我听到一些消息，说股市泡沫太大，已经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了......”
“知道。”我随口回答。
我当然知道，知道股市早晚会有下跌甚至大跌的时候，但我不相信是现在。眼下股指在5900点附近积蓄能量，十亿股民，“亿”众一心，势不可挡，突破6000指日可待，之后那又是怎样的一片天地！
目前我感觉良好，炒法炒股都顺当，为此我还偷偷地写了两句诗：步入闲“庭”闲情生，人逢喜“市”喜气爽。当然这“庭”是说法庭，这“市”是说股市。自然地，白天法庭兴旺股市兴旺，夜里人也性旺。
晚上我打电话给楚贝，问她在干什么，楚贝说她正在满怀激情地写几篇有关“野鹤谷”的散文因为最近创作欲很强，我说创作欲很强是好事但也不要忘了其它的欲，楚贝说去去去就把电话关了。我拿出手机就叭啦叭啦地给楚贝发短信。信息也是“性”息，传达这样的性息最好是用短信。老歌剧里早就唱过了，“手拿碟儿敲起来，小曲儿好唱口难开”，直截了当地提出那事开不了口，只能在文字上含蓄一些了。
“来呀！”就两个字，但此刻极具骚扰。
“干嘛？”楚贝也是两个字，但我分明看出了它的迎合。
“炒爱情。”我乘机兜售自己的爱情观。
“做爱？”楚贝抓住了当前问题的核心。
“俗！就知道做爱。”我猪八戒过河倒打一钉筢。
“你才就知道做爱！”楚贝几乎一针见血。
“做爱只是炒爱情的内容之一。”
“喂喂，亲爱的庞光先生，请你别把爱情当作炒股炒房，那样会玷污爱情的。”
“喂喂，亲爱的楚贝女士，请你别把‘炒’当作贬义词。人类的一切活动都离不开‘炒’。炒股炒房是炒，打官司是炒，谈情说爱也是炒。说‘谈情说爱’你就能接受，其实‘炒爱情’要比‘谈情说爱’丰富和深刻多了。
“反正什么东西只要是一炒，听上去就别扭。”
“是啊，这一说法只限于我们使用，概不外传。”
“我才不使用呢，你自己慢慢用去吧。”
“现在来‘炒’吗？”
“不来！”
真令人失望。
直到周末，楚贝才来，没带小蚯蚓。
......
“我倒要看看你是怎样炒爱情的。”楚贝说。
“炒爱情同其它的‘炒’密切相关，就从炒股说起吧。炒股数月，今晚以亲身经历向你汇报一下我在股市里拼搏的感受。”
“我知道股市行情，不用汇报。”
“股市如人生，人生如股市，我们也不例外。”
“你花样多。”
“我临床讲述，你切身体会。”嗓音微微颤抖，那股气已经上来。
一阵扑腾，各归其位。双杰入市，渐入佳境。
“......开盘了......试探行情......慢点，资金要合理运用，缓慢进出......低开低走.....注意，现在有大单进场，点位要拉高了......振荡幅度加大，多空双方互不相让，跌荡起伏，出生入死......哎哟，阻力，支撑，摸高，......高位振荡，多头占优，空头退缩，双方咬住......好了，巨单进场了，大阳线拉起来了......啊，巨量释放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