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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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赵括送走廉颇后,他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打马直奔米山而去。到了粮草大营,他径直让军需官将梯子搬来,自己一手扶宝剑,一手攀登而上。等他用宝剑挑开第二座将粮仓顶盖的时候,他的心里还是吃了一惊:仓里不是他所想的可能是空空如也,而是堆满了黄土。不用再往下看了,这已经说明了一切。赵括及快地就恢复了自己原本英武、豪气的神态,一个健步从梯子上跳了下来,随后在军需官的指引下走向他的营帐。

    来到军需官的营帐,赵括吓退了闲杂人等,说道:“你将这些如实道来,不得有半点虚假。”他是表情很是平静,但眼睛里却放射着咄咄逼人且略带一点杀气的凶光。

    “回禀大将军,我军粮草不继已有半年。至今尚未断炊全赖一年前廉颇将军就命小人在当地尽力收罗了一些小米、高粱,以及周围盛产的地中 文首发瓜冲做军粮。可现在这些也已经一点也弄不到了。粮仓堆土,是廉颇将军为了稳定军心命属下所做,昨日向大将军禀报时,因人多不便明说请将军责罚。”

    赵括摆了摆手又问到“我军粮草还能维系多久?”

    “禀大将军,如果足额发放,只够三月;如果,在饭食中添加野菜及河中的捕获,可维持四月。”

    “邯郸是补给何时能到?”其实他是在明知故问了。

    “已经催了四月有余,回复的只一句话正在筹措。”

    “可否还有办法就地解决一部分?”赵括的表情由先前的略带嗔怒转为了平静,但是他的内心深处却隐隐地变的有一些骄躁起来,但他的眼神里同时略带出了一丁点很难让人觉察到的期待。

    “禀大将军,当地的百姓绝大部分已经逃亡,而且这三年下来还饿死了很多人,根本收不到一粒粮食;河里的鱼虾也几乎被吃绝了.”

    “今日之事不可泄露半点,若有疏忽尔必死!”赵括一面说者,一面健步向外走去。

    “是,大将军。”军需官一面目送着赵括一面木然地说道。

    回去的路上赵括一路无语,邯郸的情况他太了解了,不仅如此,就连在各国卖不到粮食的细节他都知道的清清楚楚。他并没有迁怒于军需官,因为那些都是与事无补的。况且他也尽了他的力了。

    赵王的承诺和平原君的无奈此时又浮现在了他的眼前。赵括无奈地叹了口气催马狂奔了起来。风在飕飕地吹拂着他的衣襟,两边的树木在飞快地向后移动着。粮食就象是眼前的太行山一样沉沉地压在了他的胸口,让他久久透不过气来。.

    二

    刚回到中军大帐,赵王的使节就到了,是来催促他早日和秦军决战、获胜班师的。应付完了使节,赵括独自在帐中度起步来。

    “赵王不愿割地求和,又不想在现在就退兵。但这取胜秦国又谈何容易啊!现在不单单是我军以少抗多,就一个粮食的问题就有可能导致全军战斗力的丧失。哎、、、、、、”想到这里他禁不住叹了一口气。

    “如果两个月内不能取胜秦军,那,我军必须做好退却的准备、、、、、、到那时是否会有新的粮食补给,是否赵王会同意撤军呢?两月后如果还是没有补给到达,那我军的上策只有交替掩护退到邯郸一线固守,那里补给便利城池坚固,我军可一面坚守,一面游说各国,一为争取获取粮食,一为争取获取援军,秦军虎狼之师且国力现在已是远远强于赵国,想战胜他唯有联合各国不可。哎!”想到这里他又禁不住叹了一口气。

    “从苏秦身挂六国相印到现在,多少次的联合都毁在了各自的猜忌、贪婪与自利,联合又是谈何容易啊!”

    赵括虽然对很多事情充满了忧虑和怀疑,虽然,无奈和困惑还象魔鬼一样缠绕着他,但他的雄心壮志、乃至他所肩负的责任、他所承载的使命还是催动连夜将自己想好了的对敌方略付之书简。

    第二天,赵括差专人飞马将书简交递邯郸的平原君,完了他便开始到各营巡视。几天的巡视下来,结果让他很是吃惊。壁垒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修缮了,而士卒也长久没有认真操练了。而更可怕的是,有很多将领还带头赌博,而且是以每的口粮作为赌资。

    从预感到赵王要让自己为将起的那一天,有两件事就象大山一样压在了他的心头。一是粮食的补给、另一个就是白起。.担心白起为秦军主将,到不是因为对他的惧怕,白起的威名只能激发赵括的斗志,却不可能让他产生一丁点的畏惧。他们之间并未交手,所以没什么可怕的。以他对王?的了解再加上对自己的信心,他是有把握也有决心在几个月里击败他的。但如果换了白起的话,说实在的他是一点底都没有。以王?一贯作战风格,在一两个月里寻机和他决战是基本有把握的,但如果换了白起的话,他是否会发现并利用赵军缺粮的困境,转而变攻为守,等待赵军不战自溃再发起最后一击呢?在他看来,白起和王?绝不是一个档次将领。白起战前要看八到十步,而王?则最多看两步;白起多谋,而王?则是恃勇;白起作战靠的是整体力量的发挥,而王?靠的是局部的突破来带动整体,一但局部受阻他便无能为力了。三年不能突破丹河防线就恰好说明了这一点。

    现在他对白起的担忧更加重了。如果现在对面大营里的主将是白起的话,三个月里战胜他能有几分把握,若不能胜他他会让我军简单地退却吗?实际上深谙兵法的赵括心里很清楚:对于一个统帅千军万马的将军而言,一旦他的战胜敌军的目的被时间和地域所约束了的话,那他已经先陷入了被动和不利的境地。一个睿智的对手往往会在洞察了敌人的目的后,先在时间和地点上挫败敌人的意图,而后在恰当的时间和地点发起致命的反击。两军相持即要斗补给、斗士气又要斗统帅的谋略和意图。一方的失败往往开始于自己的意图不能实现,而另一方的胜利又是建立在一面挫败敌方的意图、一面使自己的意图能够较为顺利地实现。发挥自己现有的条件,积极主动地打击或阻挠敌方的意图的实施,为达到自己的意图创造性地使用自己的条件,是一个优秀的统帅所必须具备的。

    还没有出邯郸是时候赵括就做了两件事情,一是除了通过正常的渠道向赵王和平原君催粮外,还命得力的家将带着赵家变卖田产的钱到齐国去通过非官方的渠道高价购买粮食;另外就是还派出了两批细作分别到咸阳和长平去打探秦军的虚实,尤其是白起的动向。在他眼里除了白起能称做他的对手外,其它的秦将如果和他敌对战胜他们只是时间的问题。他给去咸阳的细作带了足够多的钱和珠宝,叮嘱他们要不惜一切代价探出白起的动向和秦国下一步的打算。

    到长平的细作早就向他禀报过了,秦军住将仍是王?;前两天到咸阳的也回来了,他们带去的_38605.html钱和珠宝几乎都用光了,他们只得到了三个情报:一是白起仍然在咸阳,二是白起在生病而且病的很重,三是秦国还在招募士兵征集粮草。虽然综合各方的情报,他应该得出让他放心的结论,但他依旧隐约感到总有些地方不是很对劲。

    ‘没有道理,没有道理’他时常一个人的时候自己对自己说‘王?是没有能力和资格统帅近三十万大军的。’

    “从秦国如此大的增兵和动员的动作看,王?虽然也是秦国一流的战将,但恐怕他是没有资格被赋予如此重任的!他是没有这个能力的,秦国不会在白起还健在的情况下就将如此大的赌注下在王?身上的。白起真的还在生病吗?

    他曾亲自审讯过几个秦军的俘虏,但得到的情报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秦军依旧还象已往那样不断地到赵军的壁垒前挑战,从人数、队形以及他们羞辱赵军的话、乃至他们站立的姿势等等上,赵括都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又过了一段时间,赵王的补给没有来,到是他派到齐国去的家将赵得,押着一万石粮食来了。看着赵得衣衫褴褛、风尘仆仆的样子赵括忍不住泪要下来了,他一方面是心疼赵得,他知道赵得这一个多月一定是历尽了千辛万苦,能从齐国搞到这些粮食真的难与登天啊,不说别的,就单单将粮食运出齐国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另一方面他的伤感还来自一些莫名的原因,他说不清楚但却能清楚地感觉的到。

    虽然这些粮食还不够这二十万大军用二十天,但他已经是很欣慰了。他的家将都能弄到一万石,以赵国的面子,以平原君的能力弄到一两百万石应该是问题不大的吧。

    赵括一方面整顿军马、严厉风纪、加强防务,另一方面他正在筹划着做一次试探性的反击。他想通过这次反击一是看看赵军目前的实力,二是探探秦军的虚实,三让赵军逐渐开始适应新的形势。

    连日来赵括除了操练兵马外,还接连撤换了一些不称职或是怠慢的将领。他让粮吏为各营发放了半月的粮草,并为担任主攻的兵马补齐了兵器及一应器械,各壁垒也尽可能做了一些修缮,已应对秦军可能发起的反击。

    转眼一个月快要过去了,虽然粮食的问题依然没有着落,但让赵括欣慰的是部队的士气有了很大的提高,士兵的操练以及战斗力的恢复也让他很是满意。各方面都准备差不多了,赵括决定在三日后发起反击。具体的方略为,两翼坚守,中间反击。具体的反击发起时间掌握在骂阵的秦军开始撤退回营的时候。

    赵括连续两日都召集各营的主将商讨了作战的事宜。一听说只是一次局部有限的反击,各将都表示出了一定的信心和勇气。

    三

    天还不亮,赵括的三路人马就悄悄出了大营。最前面的为五千步兵,他们的任务是监视秦军大营、阻击和迟涩敌军从大营出来的援军;另两路各为一万骑兵,一路埋伏在中间或阻击敌之援军,或截杀骂阵败退的秦军,另一路埋伏在河对岸右侧的山上,等待和大营的主力一起夹击骂阵的秦军。

    三路人马先后涉水过了丹河,渐渐地消失在了雾色里。

    秦军今天照旧来的很早,一到赵军的壁垒前就开始了骂阵。他们还象以前一样,有的坐在地上、有的光着膀子站着、有的把兵器仍在地上、有的坐在盾牌上、、、、、、秦军开始骂阵过了没有多久,就从远处忽然传来了隐隐的战鼓声和厮杀声。赵括闻讯登上望楼,远远地什么都看不清楚,只是隐隐约约地好像有赵国的旗帜在动。赵括立即明白了,一定是埋伏的赵军被发现被迫提前开战了。

    赵括立即传令“中军出战,号令右山伏军出击。”

    望楼上的掌旗官立即将手中的令旗摆动了起来。

    右山上的赵军在看到旗令后立即以最快的速度冲下山,在丹河的西岸列好了阵形。

    大营里早就列队等待的两万铁骑这时也开始冲出大营在壁垒前一列好队形就向秦军的正面发起了冲击。

    前来挑战的秦军接到的命令是:一但受到攻击就佯装溃退。但很快他们的溃退就便成了真正的溃败。他们的佯退正好让赵军的铁骑有了足够的空间能够冲起来,马队一但冲起来,是任何步兵都难以阻挡的。弯刀在秦国士兵的头上不断地闪耀着,不时有重重的马身撞在人身上的沉闷的声响发出。赵国的骑兵不断地冲击,集结,再冲击,再集结。很快秦军就被赶到了丹河边,但等着他们的是已经在河对岸严阵以待的一万赵军。一轮弓箭过后,丹河里已经到处铺满了秦军的尸体。猛然清醒了的秦军统领,这时也开始指挥他的部下一面拼命抵挡骑兵的冲击,一面开始对河对岸的赵军发起凶狠的攻击。

    但是一切都太晚了,秦军的队形已经无法恢复,没有了队形的军队在井然有序的敌人的面前基本上和任人宰割的牛羊一样。没有侧翼的保护、没有了补位、没有了配合,弓箭手被骑兵任意砍杀而得不到其他兵种的保护,而其他的兵种又得不到弓箭手的支持以及其它兵种的掩护。

    对岸的赵军在放了两轮箭后,迎着嚎叫着还在冲击的秦军,发起了反冲击。秦军的阵形被冲的更乱了,失去了统一指挥的士兵开始不再拼命抵抗撕杀了,而是径直疯狂地夺路逃跑。有的冲了出去,但很快就又被骑兵追上了又被迫陷入了苦战。骑兵已经不需要再冲击了,一是没有了空间,更主要的是很快每个秦国士兵的身边都有了两个以上的赵国士兵。攻击变成了围歼,战斗变成了屠杀。

    而壁垒那边,赵括也用最快的速度,指挥后续的步兵来势汹汹地压了过来。

    忽然,赵军的身后响起了隆隆的战鼓声。两万秦国的精锐突然出现在拉赵军的身后,。这两万秦军也是天不亮就到丹河左面的山里埋伏了,他们的行军路线正好和前出的赵军一左一右相隔了大约七、八里,所以彼此都未能发现对方。他们接到的命令是:或在危机时援救前去当诱饵的部队,或截断前来追击的赵军的退路,或阻击增援的赵军。当两边的战斗先后打响后,当一万赵国的骑兵想风一样出现在丹河的西岸时,蒙袄很快就知道自己只有去策应当诱饵的三万秦军了。

    本来是两路赵军夹击一路秦军,现在成了四路互相夹击。但是他们出现的还是晚了些,也许是赵军的动作过于的快了吧!丹河边的战斗逐步地向尾声发展了,因为赵括的步兵这时也投入到了战斗中。并且,,赵军在中路埋伏的另外一万兵马也提前加入到了了战斗中。赵括的三路人马将王?的两路人马夹了起来。丹河边的秦军越来越少了,而从右山上下来的骑兵这时已经转而开始全力合击他们身后的秦军了。投入战斗没有多久,蒙袄就知道事情不是很妙了,河那边的撕杀声越来越弱了,而自己的退路也眼看着就要被堵死了。蒙袄无奈地叹了口气下令队伍掉转头夺路撤退了。所幸的是中路的一万赵军也是在始料不及的情况下仓促投入战斗的,队伍拖的较长、对形也比较松散。所以蒙袄在付出了一定的代价后比较幸运地突了出去。

    丹河的两边秦军早已被赵国的骑兵将队形冲的七零八落,他们三个一伙、五个一群地被数倍于自己的赵军团团围住肆意砍杀着。秦国的士兵在一个个地倒下,一群群地消失。慢慢地河两边的喊杀声越来越弱了。

    丹河又恢复了它的宁静,它又能静静的流淌了,只是它的身体已经被无数匍匐在它臂弯里的士兵身上所咕咕地不断涌出来的鲜血所浸染,被无数的尸体所阻隔。不断地有小小的河蟹从河里逃到岸上,拼命地晃动它们的肢体,使劲地吐着泡泡。它们可能是在想要摆脱些什么,又可能是在抗争着什么。没有人会有精力去注意另一种生命的表现,更不会有人费心思去探究它们是否也会象人一样为了生存和利益而去坚持和杀戮。

    前去埋伏走在前面的一路赵军不是被发现了,而是他们和另一路已经埋伏好了的秦军碰了头。两边的将军都看中了同一个埋伏的地点,所不同的是一个先到了,而另一个来的晚了些;还有就是一边是四万之众,而另一边只要区区五千;一边是用来攻击的主力,而另一边是用来骚扰、阻击的小部队。

    王?本有心放他们通过而不攻击,因为他想等更大的鱼上钩,但让他恼怒的是他们却偏偏朝着自己埋伏的山冈走来。在确定自己已经被赵军发现了之后,他才发出了攻击的命令。

    一时间秦军从山的正面和两边的侧后分三路向赵得的部队发起了攻击。好在赵得退的及时,没有让秦军的弓箭伤到多少人马。他一面指挥部队进行逐次抵抗,一面把部队带到了另一个山头上。

    王?无意间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他命中间的部队稍稍放缓了一点进攻,而名两翼的部队进行快速的包抄。他有点担心中路攻的太凶的话,赵军会拼命逃跑。他想打围歼战而不是击溃战。但他想错了,赵得从一开始就明白自己是不能退却的,他非常清楚一旦这些秦军轻易地通过了他的防线而加入到丹河一线的战斗中的话,后果很可能是不堪想象的。他机敏地利用了王?给他的一点点的喘息的机会,很快就在匆忙间布置好了了防御。遭遇战变成了追击战很快又发展成了一场小型的攻坚战。四万多秦军很快就将这五千赵军死死地围在了山头上,并很快就发起了疯狂的进攻。

    王?很快就发现自己想错了。赵军的抵抗不但顽强、凶狠,而且还及具效用,他们不但各兵种之间的配合和互相掩护很是默契,而且局部的战术也运用的相当合理自如。他们不但能有效地抵挡住寝军疯狂的进攻,还能利用秦军局部的退却和松动发起同样凶狠的反击。盾牌手将其它兵种保护的严严实实,让秦军的弓箭几乎占不到什么便宜,而一旦秦军的步兵冲上来,先是一阵弓箭急射,而后长戈手就冲上去一阵乱捅,接着盾牌手又上来让短刀加入混战。秦军不断地从各个方向涌上山头又不断地被赵军从各个方向压下去。反复了几次之后,赵军终于没有能力再将秦军击退了,因为他们已经剩下不足两千人了。最后的混战终于开始了,赵军被分割成了几块,彼此之间逐渐失去了配合。赵得满身是血已然分不清楚那些是他的那些是敌人的,他挥舞着他那把已经卷了刃的宝剑,一边格杀一边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力图能让队伍再聚拢在一起。但王?已经不可能再给他第二次机会了,兵力悬殊的战斗一旦形成了混战,劣势的一方能做的也只有尽可能多拼掉几个敌人了。秦军蜂拥着涌到了各个角落,包围圈越来越小,赵国的士兵也越打越少了。最后赵得终于倒在了地上。

    让王?无比诧异的是八倍于敌的围歼战,不但让他几乎是付出了相同的代价,还让他足足耗费了近两个时辰。这两个时辰让双方都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一边是去当诱饵的两万部队全部被歼灭,另一边是阻援的五千士卒全部被斩首。

    山上的战斗一结束,王?立即就整顿好军马向丹河方向压了过去。刚刚放过了蒙袄的败军,和追来的赵军先头骑兵交上手,白起就传来了让他撤军的命令。

    当赵括带领着骑兵赶到的时候,那边的战斗也已经结束,山野里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赵国将士是尸体,他们已经没有了狰狞或痛苦的表情,因为他们的头颅都被砍去领功了。秦军已经撤出了战场,并且他们的伤兵和尸体也都统统运走了。赵括在山冈上寻找了很久,但他根本无法从衣着上分出那个是赵得。赵括单腿跪在地上,一只手将配剑狠狠地插在了面前。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的马,他呆呆地望着满是尸体的旷野,两行热泪禁不住洒在了征袍上。赵得就这么去了,刚刚为赵军弄到了救命的粮食,自己却身首异处,甚至还不能让自己人辨别出自己的尸体。

    一天下来,秦军被歼灭了两万多,而赵军也付出了近一万的代价。虽然是大胜加小败,但赵括的心里依然不是滋味。毕竟有一路人马被全歼,还搭上了自己器重的赵得,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内心的怀疑更重了。他不太相信这次的排兵布阵是出自王?之手,以王?的秉性他是决不会轻易就忍痛收兵的。今天的胜利也只能说明赵军是有可能击败秦军的,但这还远远是一个可能而已,离实现它毕竟还很遥远。

    在另一边的大营里,白起骄躁地度着步子。他虽然安排了两路接应人马,虽然他对赵括已经是很重视了,但他还是低估了赵括,低估了赵军的反击能力。虽然他还是全歼了一路赵国的人马,但仅那一仗他就阵亡了五千多士卒而且是围歼五千赵国的士兵竟让他付出了大于敌人的代价。一天阵亡两万五千多人,这不可能不让他倍感焦虑和压力重重。赵军的顽强和凶悍大大超出了他预料,他不敢相信这支部队就在两三个月前还被王?打的躲在壁垒后面整整两年不敢出战。从廉颇能够用劣势的十万兵将抵御王起的十五万补给充足的十五万虎狼之师三年有余,到今天赵括敢于在兵力远远劣于自己的情况下主动发起反击,并且让自己吃了大亏。白旗不得告戒自己“要打败赵军决不是一件靠兵力的多寡或者补给的是否充足就能简单办到的事情。”另一方面,他也暗下决心,一定要消灭这只赵军。灭了他们赵国的主力就毁掉了一半多,再灭赵国就容易许多,等灭了赵国,其余五国的覆灭也只是时间问题了。如果让赵括带着这只部队退回到了赵国的腹地,到那时,他们补给充足,又有其它的部队呼应,消灭他们一定会困难数倍,代价也会高出很多。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