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那尊神佛的法号,只知道人们对他老人家是那么地虔诚,有哪个敢在神佛面前说不敬的话,那可是犯了天险,据说要遭雷劈的。
乞雨仪式完毕,人们仰望苍天,天空依然蔚蓝,甚至没有一丝的云,太阳仍然像个火球一般。
没有人敢说神佛并不显灵,据老人们讲,怪就怪乞雨的人心不诚,没有感动上苍,然而,到了这天夜间,一声霹雷之后,真下起了雨,雨势强劲,噼噼啪啪地雨声响个不听,乡亲们太高兴了,一听到雨声,男人们光着膀子就从屋里跑出来,想和干涸的麦苗一样,让这场及时雨痛痛快快地浇灌一下,可惜的是,这场雨,在当地的说法,叫做“云彩过”,来得疾,去得也快,出来迟一些的人,身上还没粘上雨星,这场雨就算下过。留下的,只是乡亲们的失望的眼神,这就是今年下的第二场雨。
有人主张再次乞雨,主事的老人们坚决不依,吹胡子瞪眼地,骂道,“这又比不得哪家的婆娘生孩子,说生就生,_4460.htm这是神灵,三年,五年才准乞求一次,不然,天神发了怒,我们整个村寨都得遭殃。”
我不知道女人们生孩子是不是真的很随便,反正以后没有再乞雨,这雨也一直没再下过。
天气炎热干旱,庄家欠收,本来是天意,也没有什么,可是,让人不服气的是,刘东财家的庄家长势良好,那几亩苞谷地,苞谷粒大穗长,简直是独出一帜,不过,不服也没有用,黑石镇上有近一半的土地,那是刘东财家的,刘东财家有钱有势,他拥有的这些土地,均是沃土良田,庄稼长得不好才怪呢。
我正向前走着,冷不丁从旁边的苞谷地里闪出一个人来,我吓了一跳,这将晚的时候,从苞谷地里冒出人来,准不是什么好人。
我没有想到,此人却是金枝,这个时候,一位大小姐忽然从苞谷地里蹦出来,实在是不合常理。话又说回来,如果一个女人从这种地方出来,想必是路过这里,忽然尿急,除此之外,并无其它解释。
“洪生,你站住,”金枝尖着嗓子喝我。
自打认识这位大小姐,我就看不出这位姐姐,有那点儿像个大小姐的样儿。但是,他喊我,我必须站住。当然,这也不完全等于我怕了她,我不站住,才是怕了她呢。
“原来是金枝小姐,刚才是你从苞谷地里出来的?”我问。
“你管我从哪里出来,有你这么问话的吗?”金枝还是哪副德性,盛气凌人。
“小姐误会了,我见了小姐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权当个话题而已”。
“瞧你哪副德行,笨嘴笨舌的”金枝揶揄骂道。
我跟这种人说话,简直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于是,我嘻嘻一笑,“大小姐,没事的话,小的先告退了。”
“我让你退了吗?”。
“目前还没有,不过我这个人不会说话,在大小姐面前,净惹你生气,所以我还是不碍大小姐的眼才好”。
“这才有点像人说的话,”金枝走道我面前,围我着转了两圈,忽地命令道:“挺胸,收腹!”
我莫名其妙地看看金枝,这又不是军训,犯得着对我军事化管理吗?不过,为了不惹这位千金发怒,省得她再寻事生soudu.org非,我还是依然照做,然后啪地一个立正。
“嗯”金枝很是满意,她拍拍我的肩膀,点头道“还不错。”
“小姐,回去晚了,东家会生气的,不然,我们今天就训练到这?”我试探的问。
“在你离开之前,我问你三个问题,你必须如实回答。”
“小姐尽管问,在下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的伤好些了吗?”
“回小姐的话,我没有去看,现在还不太清楚”我这才明白,原来刚才金枝是在试探我的伤情。
金枝皱了皱眉,她冷冷的问“你是不是还在记恨我?”。
我心想,我自然是怪罪你,你要是不踢我一脚,我能受这么大的罪吗,但既然人家大小姐问我,怎么说也是好意,于是道:“多谢小姐关心,我想应该问题不大了”。
“其实,这事也多少怪我,都怪我一时性起,后来听人说,你那个地方,不到万不得已,是踢不得的,”金枝摇头道。
“主要是怪我惹小姐生气,其实踢一下也没事,只要小姐消气就好,”我这个人真正没出息,看着人家大小姐向我赔礼,感动得不得了,有句话叫好了伤疤忘了疼。感动之余,我险些对金枝大小姐说:“没事儿,只要大小姐能消气,你以后只管当球踢。”
“我给你的药,那可都是些名贵的中草药,是专门托人从县城里捎来的,要是还不见效,我就带你去北平疗伤”金枝说话的时候,除了有些腼腆,倒还有几分认真的样子。
我再次感动,原来人家大小姐并不像我想的那样无可救药,简直是够朋友,够义气、够哥们,我拍胸说道:“大小姐,我没想到你是个这么好的好人,如果小姐以后有什么怒气,尽管往我洪生身上撒,该打就打,该踢就踢,不过注意点分寸还是好一些。”
金枝扑哧一笑。忽而板着面孔道:“你真以为我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吗?”。
“我看不是,是也没关系,”我说完这话,真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哪能这么跟人家大小姐说话,自己挨踢了一脚,难道还不长点教训吗?
“看来你对我还是有点误解,这也难怪,”金枝这次没有生气,她叹了口气,然后道“你走吧”。
我本来还想做些解释,可解释什么呢?此时天色已然渐暗,那几匹骡马怕是归家心切,在一旁咴咴直叫,我呵斥几声,然后辞了大小姐,一路赶回刘宅。
我回到料库时,海子已经备了饭在那里等我,他今天表现得异常兴奋,还没有说话,呲着牙先跟我笑了半天。
‘你狗日的吃了笑药怎么的?”我皱眉问。
海子翘起大拇指,在我眼前晃了晃:“高,实在是高。”
“你狗日的把话说清楚,什么高啊低的”我瞪了海子一眼。
海子并不在意,他似乎在用一种陌生的眼神看我,继而摇头道“我实在是没想到,洪生,老大,你真有一套,”海子说着,他指指自己的裤裆“好了。”
“这么快?”。
“是啊,也许连你也想不到吧,”海子咧嘴又笑,他拍拍我的肩膀,“我还真没看出来,大哥你还真有一套,赶明儿我们俩搭伴儿,开个专治跌打损伤的药铺,我保你生意兴隆,日进斗金。”
看看海子那兴奋的劲头,我猜想这药确实对他起了作用,我心里一喜,又是一沉。
难道这药是专门治疗卵子外伤的,不然,为什么海子恢复得这么快,而在我身上没呈现出那么好的疗效呢,我心中暗暗叫苦,金枝啊金枝,你好意给我开药,也该问一声我到底伤到哪里才对啊。这药是能乱用的吗?你这么做,倒是给海子这狗日的帮了大忙。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