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归骂,骂够了还得该干啥干啥。万不得已,我折了一根树枝,将枝杈掰掉,权当自己的拐杖,伤的真不是地方,马不能骑了,只好走着回家。
我牵了一匹黑马,口中吆喝着,一点一点地往前挪,好在这些马匹经常生活在一起,它们的集体感挺强,有点团队精神,黑马一走,后面的也都陆续跟上。
回到刘家大院时,天色已然大黑,刘东财正要吩咐人去找,他见我拄着木棍回来,便纳闷道:“洪生,路上出事情了么?”。
金枝这一脚把我踢的,我估计伤情之严重,赶明儿肯定上不了工。不上工,就得跟东家请假。但是我实在没法把实情道出来,受伤之后我迈不开双腿,现在我张不开这个嘴。
我想了又想,这才回禀道:“老东家,海子被那青骡子踢了一下,看来是不怪海子的,据我分析,那头青骡子可能到了发情期,今儿冷不丁的也给我来了一下,当时就踢得我差点背了气”。
“这头该死的骡子,赶明儿狠狠的抽打一顿”,刘东财说着,他让随行伙计把油灯调亮,我还以为是想看看我的伤呢,可是我想错了,这个老东西是让伙计去清点马匹,点完之后,他这才对我关心起来“洪生,被骡子踢哪了?”
我不好意思当刘东财的面儿说出那东西的准确称谓,打死我也开不了口,于是,我勉强指了指自己的裤裆“下边”。
“看来这头骡子是真的发情了,踢哪不好,偏偏踢这个地方”刘东财嘀咕着,他倒背双手来回走了两步,然后拍拍我的肩膀,决定言道“辛苦了,准你两天假,万一不行,就看看大夫”。
我谢了东家,拄着木棍,一步三摇地回到料库,就为了坐下休息,我费了好大一番周折,首先得先慢慢地张开双腿,然后得一只手扶墙,另一只手护住自己的裤裆,而下坐的过程必须腰板用力,身体不能晃动,你要不这么做,我那个伤处就不答应,它就得让我全身冒汗。
没有灯,我也不想点灯,脑子里只想着一件事,万一自己的那东西真的坏了,以后不能撒尿可怎么办,不把我憋死才怪。
我在屋中坐了一会儿,心中正在七上八下的想着,忽听外面有人喊我的名字,我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这时,就有人走进来,就听来人骂道:“洪生,你个狗日的,明知道我行动不便,你却这么晚回来”。
我心中烦闷,没有理会海子,海子将手中端着的瓷碗放到一旁,继续嘟囔道:“这么不够意思的朋友,我是白交了,我这个人啊,就是容易心软,说白了有点犯贱。我都伤成这样了,还他娘的给你端饭_4460.htm过来,你说我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海子一边说,一边点亮了油灯,他挑了挑灯芯,依旧嘀嘀咕咕的说:“被我说得心虚了吧,你再也找不出像我这样,对你这么好的朋友了,得,算我大上辈子欠你的,吃饭吧”。
“不吃”我心里烦得不行,语气中充满了火药味。
“你小子吃枪沙了,还是吃秤砣了,我好意给你端饭,你倒是脾气大了”海子说着,他举起油灯,在我面前晃了晃,疑惑的问:“洪生,你脸色怎么这样难看?是不是发癔症了?还是闹血崩了?要不我喊石头他们过来?”
我承认海子是出于一片好意,可是这小子说话一点也不走脑子,纯属顺嘴胡说,我洪生堂堂一大老爷们能闹血崩?
我白了海子一眼,没有说话。
“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哥,你倒是开下金口啊”海子急得差点跳起来。
“有什么好说的,跟你一样,让骡子给踢了”我愁眉苦脸又垂头丧气地说。
“踢哪了?”海子瞪大了眼睛。
“X”。
“真的?”海子一愣,继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笑地极是得意,又极是放肆,可能是由于动作太大,触动了他的伤处,这才不得已方才止住。
“看你狗日得意的,这回有给你做伴儿的,你开心了是不?”我“呸”了一口,要不是我伤得厉害,真恨不得把海子掀翻在地,骑在他身上暴打一顿,我从来就看不惯幸灾乐祸的人。
“你狗日的说我不会照看马匹,你洪生好像天生就是这块料似的,这可好,你不照样挨牲口踢吗?”海子说着,他忽又正经起来,问我伤得到底严重不严重。
“我没去看,轻重也没什么分别,就像你说的那样,反正也治不起,不过,我真有点儿担心以后撒不出尿来”我皱着眉说道。
“应该不会,我伤X的时候,不是照样可以吗?”
“你那是怎么伤的,而且伤的也不重,能跟我比吗?”。
海子看着我的面色很是难看,心知我的伤情应该有些严重,他皱了皱眉,摇头道:“这个东西我也不懂,真撒不出尿来,倒真是件麻烦事,实在不行,你以后就别喝水”。
“你狗日的主意挺多,不过没一个好主意,你想渴死我,还不如让尿憋死我呢”我瞪了海子一眼,气道。
“实在不行,我们就去找东家说说理,他家的骡子踢的你,他应该给你治”海子又提议道。
“伤的不是地方,我可不愿意张扬出去,到时候再说吧”我叹气道。
“洪生,你上回给我弄的是什么药草,我试着还管用,你也试试”海子出了第三套解决方案。
“我给你采的草药,我现在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配方了”我摇头。
“你别急,慢慢想,总会想起来的”海子鼓励我。
“不可能了,我这个人心情不好的时候,什么也想不起来”为了不影响哥们情意,我不能告诉海子上次采的药草纯属大杂烩,虽说这些也都是中药,但根本不是什么配方。
“我们兄弟真是患难与共,有难同当啊”海子终于无计可施,他感慨道。
“你的卵子消肿了没有?”人家海子一个劲的关心我,我总不能对人家的伤情问都不问。
“肿倒是消了些,可不知怎么回事,那颜色变得越来越黑,越发的乌黑程亮,就跟黑油漆刷的似的”海子叹气地说。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