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六章 诈药


本站公告

    之后一路上,上官欣昕不管吃饭还是住宿,都要征求一下彪的意见,横竖不理叶天逐,叶天逐几度主动与她说话,都碰了软钉子,上官欣昕不管回答什么,总是有办法让叶天逐听了不舒服。

    是夜,阿耆尼王宫――

    阿耆尼国王年已五十,他一直野心勃勃,可惜既无文韬又无武略,而且他东临高昌,如今高昌已经成为基本成为中土的领土,他作为中土的附属国,不敢越雷池一步,西边又是西域最强大的国家屈支,不被侵略就是好的了。现在年事又高,郁郁不得志,所以沉迷酒色与长生之术,喜听妄言奉承之语。现在国家将相不和,佞臣当道,法纪混乱,岌岌可危。

    他现在喝着美酒,吃着晶莹剔透的葡萄,欣赏着自己最新宠妃的舞姿,已有三分醉意,自从他最爱的妃子死后,他对女人的兴致已经不如以前那么高了,后宫佳丽为争宠,莫不绞尽脑汁,在他面前尽显妩媚。

    这跳舞的妃子此时身披丝纱,绢裙轻薄,一副姣好身材,随着舞动,波涛起伏,若隐若现,那舞曲渐进高潮,舞池中的女子随乐曲旋转,衣裙飞的很高,一身春色露出大半,阿耆尼王终于被激起了兴致,一把搂过那妃子,一只肥手探进了她轻薄的衣裙。

    那女子不住的娇喘,大有做作之意,但阿耆尼王却被调拨的兽性大发,胡乱的撕扯下衣服,摘下王冠,便抱着那女子上床,完全没有注意到,梁上降下一个黑影,悄悄取了他王冠,又如同鬼魅一般飘回梁上,消失不见。

    翌日,皇宫炸翻了天,wWw.阿耆尼王最珍贵的王冠被盗,这还了得,那妃子首当其冲,她的所有仆从被囚禁大牢。

    当日中午,阿耆尼全国禁严,过往行人一律搜身,同时张贴告示,找回王冠,擒住真凶者,赏金五百两,封邑百户。下午又召集高手保卫王宫,能取王冠之人很未必没有能力取阿耆尼国王首级。

    偷盗王冠的自然是彪,上官欣昕早就在听说阿耆尼国王有一个珍贵的王冠时就心生此计,专门问了楚夷平王宫之中可有高手,阿耆尼毕竟只是一个小国,方圆几百里而已,修真界人士往往自视甚高,怎么会为之效力,上官欣昕问楚夷平也只是为了求稳健而已。

    阿耆尼发动全国上下找了个遍,依然没能找到真凶,国王暴跳如雷,王冠失窃十日来,不理朝政,那王冠可是他西域圣王的象征,那鸡蛋大小的红宝石更是国宝,此事非同小可。

    乔达摩道:“那盗贼可能已经潜入中土或者屈支,再找下去恐怕也与事无补,白白耗费人力物力。”

    国师鸠摩罗邪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将军此言何意?王冠乃我国圣物,岂可这样就算了?大王得佛祖庇佑,这不过是佛祖对大王的一个小小考验,若是不肯坚持,岂不是让佛祖失望?”阿耆尼国盛行佛教,这鸠摩罗邪本是佛教出身,却六根不净,本身熟谙官场之道,善于阿谀奉承和察言观色,加上会念几句经,很快得到阿耆尼王的信任,成为国师,又在朝中拉帮结派,混淆视听,现在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当然,如果乔达摩这个反对的声音也消失了才是完美。

    阿耆尼王本来心情就糟糕透顶,乔达摩这一句话无疑触动了龙之逆鳞,他大怒道:“乔达摩,若不是我念你是朝中元老,早将你视为偷盗王冠者的同党,压入大牢了,此次找王冠都是动用的你的人,找了十天还毫无消息,我养你们做什么!再给你宽限三天,如果再找不到,就军法处置!”阿耆尼王拂袖而去,乔达摩心中长叹,想不到自己多年征战,立功无数,到老竟是栽在了一顶小小的王冠上,自己倒死不足惜,只是阿耆尼王是非不分,沉迷酒色与长生之术,生活奢靡,如此下去,国将不国。他眼睁睁看到这些却无力回天,如此实在难报先王知遇之恩,想到此长吁短叹。

    无论如何,他还是要找到王冠,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阿耆尼国。

    两天后的正午,毒辣的阳光照的人睁不开眼,一丝风都没有,燥热难耐,告示之下的等待消息的士兵昏昏欲睡,正在此时,一个身穿紫衣的少女来到皇榜之下,伸出玉手,轻巧的揭下了皇榜,两个士兵见那女子生的倾国倾城,也来了精神。

    “这位小姐是也准备帮助缉拿凶犯?”一个士兵问道。

    上官欣昕笑道:“王冠我已经拿到了,你带我去见国王吧。”

    两个士兵一听大惊,急忙带上官欣昕去见乔达摩,乔达摩大喜,衣衫来不急穿起便出来迎接,上官欣昕知道此人是国家忠良,对他也有好感,非常礼貌的递出王冠,乔达摩验过,果然是真的,急忙带了上官欣昕去面君。

    阿耆尼王接到消息,也是欣喜异常,开庭议事。

    上官欣昕虽然瞧他不起,但此时有求于人,只好恭恭敬敬的跪下行礼,故意用诚惶诚恐的语气道:“小女子上官欣昕,参见大王。”

    阿耆尼王道:“好名字,抬起头让寡人瞧瞧。”

    上官欣昕缓缓抬头,目光躲闪,不敢正视,阿耆尼王一见,顿时眼前一亮,这女子轻灵美丽,又是如此害羞,让人禁不住想去征服。上官欣昕本来装作目光躲闪的,这一不小心瞥见他一脸色咪咪的样子,又看到他脑满肠肥的恶心面孔,不觉胃里一阵翻滚,赶紧低头,她觉得再被他看下去,自己说不定会吐。

    阿耆尼王还以为她害羞,顿时兴致大增,失神片刻,这才想起问道:“你是如何得到这顶王冠的。”

    上官欣昕强忍住恶心感,故意用颤巍巍的声音赞美道:“小女子是偶然得到这顶王冠的,爹爹说能捡到这王冠全托大王的洪福。”

    阿耆尼一听,满面笑容的道:“此话怎讲?”

    上官欣昕WWW.soudu.org道:“小女子也不知道爹爹为何这么说,小女子乃是中土人士,家在凉州,前些日子,在院中嬉戏,本是晴空万里,忽然响起一声惊雷,小女子吓了一跳,还以为要下雨了,正要跑回屋子,却看见一个人被雷击中,被烧的黑乎乎,好吓人,而他怀里就藏着这顶王冠,说来真是奇怪,这么大的雷,那王冠却一点也没损伤,好漂亮呢!”

    国师鸠摩罗邪急忙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善恶有报,大王您励精图治,佛祖暗中保佑,是谓善报,而那盗贼触怒龙威,最终承受了上天的怒火,是谓恶果。善哉,善哉。”

    上官欣昕心中暗道,善哉个屁,被劈成焦炭了还善哉,这个僧人简直胡扯,佛祖都被他搞成恶魔了。

    但阿耆尼国王显然对这一段话颇为受用,龙颜大悦。

    上官欣昕做恍然大悟状,喃喃自语道:“原来这样呀,怪不得,怪不得……”

    阿耆尼王道:“怪不得什么?”

    上官欣昕抬起头,一本正经的道:“怪不得晴天会打雷呀,怪不得我刚捡到王冠就有一位叔叔从西域来到凉州,正好遇上小女子,并告诉小女子这王冠的来历,原来是大王英明呢,得到观音菩萨的暗中保佑,我说原来这样是因为那位和蔼的老伯伯刚才的一番话解开了小女子心中的谜团呀。”

    国师鸠摩罗邪听她叫自己和蔼的老伯伯哈哈大笑,阿耆尼国王见到上官欣昕的恍然大悟的天真表情也大笑不已,对她的“真心”赞美更是乐的心花怒放,只有乔达摩心中疑惑,这天下真有这等奇事。

    阿耆尼国王又道:“此人虽然遭受天罚,也不可放过,偷寡人王冠,罪大恶极,当曝尸荒野,方解寡人心头之恨。”

    上官欣昕心中一惊,旋即道:“可是他已经被雷电击成飞灰,尸骨无存啦,那王冠在一堆灰烬中闪闪发光,所以才被小女子看到的。”

    阿耆尼王听了,怒火稍稍平息道:“哼,便宜了他。”顿了顿又道:“来人,呈上黄金!”

    上官欣昕道:“大王,小女子不要黄金。”

    阿耆尼王奇道:“那你想要什么奖励。”

    上官欣昕道:“大王,爹爹现在腿上负伤,多年卧病在床,斗胆请大王赐下天香生骨续筋膏,好让小女子略尽孝心。”

    阿耆尼王奇道:“中土也有人知道此药?”

    上官欣昕道:“临行前,爹爹告诉小女子,说此药乃神药,可比太上老君起死回生的仙丹,小女子开始不信,现在终于是信了。”

    阿耆尼王道:“为什么又信了?”

    上官欣昕瞪着“纯洁”的大眼睛,一本正经的道:“大王既然如此英名,又得菩萨保佑,再得此仙药当然不足为奇了呀。”

    阿耆尼王哈哈大笑,本来照常理,君王通常会笑完之后朗声道:“寡人就赐你此仙药。”上官欣昕演戏累了半天,就是为了讨好这个昏君,本来成竹在胸,可谁知那阿耆尼笑完了却不说话了。

    上官欣昕心中暗骂,我好话说尽,这国王怎么这等小气。上官欣昕不知道,这阿耆尼王沉迷酒色与长生之术,对此药的珍爱程度可比王冠,平素自己都舍不得服食,何况是赐予他人。但上官欣昕甚得阿耆尼王欢心,要是直接拒绝又心中不忍,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还是国师鸠摩罗邪老道,他能混上这个地位完全是靠自己这双善于察言观色的眼睛,立刻走到阿耆尼王身边,附耳低语。

    国王听了,连连点头。鸠摩罗邪下去,阿耆尼王道:“不是寡人小气,欲治腿伤,恐怕至少要一两天香生骨续筋膏,既然你都知道此药为仙药,这仙药的价值岂是金钱可以衡量的,真要买卖的话,一钱就价值百两黄金,寡人许诺赏金百两,封邑百户,比起这一两仙药,实在微不足道。”

    上官欣昕暗骂,这个老狐狸国师不知道教了这昏君什么东西,口上却用天真的声音道:“大王,爹爹说那王冠也是不能用金钱衡量的。”

    阿耆尼王干咳一声,反正这女子天真,他索性就当没听见,继续道:“寡人前些年痛失爱妃,甚感孤单,此日与你一见,颇有知己之感,如果你愿意同寡人一起同住王宫,锦衣玉食,寡人即刻便派人去凉州送上天香生骨续筋膏为聘礼。”

    上官欣昕心中大骇,这个老色鬼,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即使不答应他,他肯定也会调查我的出身,然后再送聘礼给我“家父”,然后扣住我不让我走,这一来全露馅了。现在贸然祭出玲珑玉珊瑚冲出去,前功尽弃不说,还得担心那些奇人异士,说不定阴沟里翻船,要是我一身道行全在,一定打得这头猪满地招牙,不对,他连猪都不配当,叶天逐才是猪,横看竖看都比他强多了。

    阿耆尼王道:“住在这里,你想要什么,寡人就给你什么,你到底家住哪里呀?”

    上官欣昕眼珠一转道:“真的呀,小女子一直想要天上的星星呢!爹爹为我取名欣昕就有星星之意呢。”

    阿耆尼王干咳一声道:“这个……”

    上官欣昕这一拖延时间,已经想好了怎么应答,又问道:“天香生骨续筋膏也能当聘礼么?”

    阿耆尼王笑道:“天香生骨续筋膏乃无价之宝,自然能当聘礼了。”

    上官欣昕道:“原来如此,我看上次别人送的聘礼都是金银珠宝,还以为只有金银珠宝能当聘礼了呢。”

    阿耆尼王笑容僵住,问道:“什么聘礼,你还有姐妹?”

    上官欣昕道:“不是呀,爹爹就我一个女儿,前些日子有什么人的儿子差人送来了好多闪闪发光的珠宝,堆了整个屋子,我也不知道这聘礼是做什么的,爹爹让我随便挑些自己喜欢的。”

    阿耆尼王脸色变得很难看,联想到在此之前,上官欣昕见到百两黄金丝毫不为之所动,反而干净利落的回答不要,可见她的出身非富即贵,也许是不小的实力,那就难办了,沉声道:“他是什么人的儿子?”

    上官欣昕道:“我也不太清楚,听爹爹说好像是什么节度使的儿子。”

    阿耆尼王大惊失色,用询问的眼神看了看国师鸠摩罗邪,后者也是面色微变,节度使手握重兵,阿耆尼国不过是一个方圆数百里的小国,更是中土的附属国,阿耆尼王再糊涂也不敢跟中土节度使的儿子争妻,否则那节度使参他一本,说是自己不服统治,太过招摇云云,发兵十万就把自己这弹丸之地踏平了。

    鸠摩罗邪又走上阿耆尼王身边,俯身低语,阿耆尼王听了,先是摇头,继而又点头。上官欣昕看了,心中暗骂,这老狐狸真难对付,不知又出了什么骚主意。

    鸠摩罗邪退下,阿耆尼王问上官欣昕道:“你父亲尊姓大名?官任何职?官拜几品?为何会让自己的小女儿亲自跑这么远到敝国送来王冠,小王真的是受宠若惊。”

    上官欣昕心中一凛,她根本对中土官位不了解,也不知道有什么官姓上官的,她在山上本是没有姓氏的,这个姓氏只是自己十年前下山时候听说书先生(她倒是很喜欢听故事)讲了一个天生聪秀,倾国倾城却命运悲惨的绝代女子的故事,心中怜惜她,才跟着她姓的,既然如此,不如祖辈也跟了她算了,回想了一下那说书先生的话道:“我父亲好像也不是什么官的,曾祖父叫上官仪,据爹爹说是有些名气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