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毅然南下第六章死亡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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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毅然南下春节刚过完,梁育便打点行装启程前往海南岛。他选择海南岛作为体验生活了解社会的第一站,一来是考虑气候的原因,往南走天气温暖,可以少带行装,方便利索,何乐不为。二来嘛!海南岛充满异国风情,又有很多带神秘色彩的旅游景点和鲜为人知的原始森林。更为重要的是,那里有大海,大海有着无穷魅力,有着能够让人们为之激动和为之倾倒的巨浪和讯潮。临走的前一天他去看望沈慎,俩人没有深入交谈,也没有发生争论,只是淡淡地交换了各自的想法。临别时,沈慎将自己的手机号码写在一张纸条上交给梁育,并告诉他;不要中断联络,需要帮助的时候及时来电话告知,不要有任何顾虑。她还要求他将手机号码牢记心中,预防不测。

    直到飞机飞越琼州海峡时,梁育才开始兴奋起来,必竟几年没有出过远门了。何况大海本身就是一种兴奋剂,它对于压抑已久和渴望自由的人来说更具煽动力。但是,梁育没有把内心的激动表现出来,而是把激奋的心情作了内部消解。通过几个月来的调整和静养,梁育的理智基本上恢复正常。虽然,沈慎的悲惨遭遇使他经历了从惶惑走向失望,再从失望走向痛苦的艰难过程,但是,他终于挺过来了。现在的梁育,可以说不仅腰板挺直了,神态庄重了,更重要的是,他正在逐渐走向成熟。

    飞机在海口降落时,夜幕已经将整个海滨城市包裹起来,华灯初照,椰树婆娑,徐徐吹来的海风还带着鱼腥味。要不是身边熙熙攘攘的人群身上都散发着一股特有的中国味,你会以为自己到了南国异帮哩。在旅馆住下后,梁育顾不得填饱肚子,便跑到大街上四处寻找旅行社,他急着要到三涯去,因为那儿的海水最兰,视野最辽阔,还有举世闻名的天涯海角。据说,那里的海滩至今还保持着未被人类污染的原始状态。

    询问和掂量的结果是;梁育不得不跟随本地的旅行团南下,因为沿途有许多景点梁育也想游览,而有些景点是公交车没法达到的。事情搞定后,梁育才开始考虑用什么东西以及用什么方式来安抚自己的肠胃。

    海南的天空清晨四点就开始放亮,旅行团的面包车四点半就出发。这对于整夜不曾合眼的梁育来说是件好事,否则,他倍受煎熬的时间就将更长。

    汽车刚开出市区,茂密的一望无际的热带雨林便在人们的视线前展开,海南的天空的确比内地的天空清澈,海南的植被也确实与大陆的植被不同。海南的植被大多是由阔叶灌木组成,其特点就是饱满而又全年葱郁,让人看后觉得眼睛舒服滋润。单凭这两点,就让游客感到耳目一新,不虚此行。

    林际间不时会出现小片小片的稻田或菠萝地,令人新奇的是,同一块稻田里,居然长着三季稻谷,前面是刚插下去的青苗,中间是正在抽穗的稻束,而后面的稻谷已经在收割了。同一棵椰子树上也可以看到三种生长阶段的椰子。应该说海南人是幸福的,因为一年四季都是他们收获的日子。这种情景在大陆的其他地方是绝对看不到的。

    不一会,面包车的前方出现一片湛蓝湛蓝的水域,它同蔚蓝的天空连成一片,一望无际,苍茫浩瀚。车子上突然有人惊呼;“大海!快看!那就是大海!”顿时,车子上所有的人都随着呼喊声把目光一齐投向窗外。梁育也在激动地呼喊,只不过没有发出声音,他的呼喊只在他的胸腔和脑际中回荡。他是最先发现大海的人,也是最最渴望得到大海拥抱的人,试想,他能不呼喊吗?他能不激动吗?

    可惜,人们对大海的赞叹和观赏还正在兴头上时,面包车又顺着公路离开大海驶向山区。导游告诉游客;“大家别着急,到了海南岛就不用愁看不到大海了,大海是你们这次海南游的主题,大海也是我们海南岛的特产。专家考证过,海南的海浪、沙滩、阳光在世界范围内都是数一数二的,尤其是三亚牙龙湾的海水和沙滩,那可是未被开发过的处女地。连香港巨富霍英东都赞美牙龙湾;不是夏威夷胜似夏威夷。我可以向大家担保,海南的大海一定会使大家心满意足的。前面我们要去领略一下南国民族风情园,在那里你们可以同傣族姑娘调情,可以过一把当傣妹新郎的瘾。”导游的风趣把一车的人都逗乐了,一路欢笑伴随着飞转的车轮向着海南腹地进发。

    说实话,民族风情园对游客的吸引力并不大,当傣妹新郎也没有多大意思,不过是抓一把钱搞一回笑话而已。为了打发时间,很多游客在歌舞厅的长凳上坐了下来。梁育自然也在其中,坐在车子上等人不如坐在这儿看傣族的歌舞表演。当然,所谓歌舞表演引不起梁育的多大兴趣,他就当是坐下来休息一下。傣妹们的歌舞表演确实太过平常,没什么值得人们欢欣的。只有领舞的傣妹略有几分姿色。她的傣族舞跳得并不出色,值得一提的是,她的神态和笑容很别致;淡淡的、甜甜的,却有着勾魂夺魄的功力,如同一盅清雅的绿茶,看似无味,品之才觉得其香悠长。

    歌舞总算结束了,正当人们准备起身离去时,傣妹们突然走向游客,摘下自己脖子上的花环戴在自己喜欢的男人头上,然后仰着额头接受游客们礼貌性的亲吻。领舞的傣妹穿过众多翩翩美少,径自走到梁育面前。同其他傣妹一样,将自己的花环套在梁育的脖子上后,仰起头,闭上眼睛,等候着梁育的亲吻。梁育仿效其他游客,很有礼貌地站起身来,很有分寸地将嘴唇慢慢向傣妹的额头贴去。正当嘴唇和额头就要接触的那一瞬间,傣妹忽然伸出双手将梁育的脖子紧紧搂住,并将自己的嘴唇紧贴在梁育的嘴唇上。就这样,俩个人的嘴唇贴在一起足足持续了十秒钟,直到周围的游客们热烈欢呼起来时,领舞傣妹这才松开双手,含着嫣笑一步一步退开。傣妹的大胆举动和似水柔情使得梁育受宠若惊,不知所措的他好一阵子都回不过神来。他呆站在原地,带着惊诧的神情目送着那位不断回头对他点头嫣然笑着的傣妹走进后台。

    直到傣妹的身影消失在幕布后面时,梁育才想起自己应该离去了。他转过身,正准备拔步,忽然发现眼前有个文质彬彬的年轻女性正专注地望着自己。她戴着眼镜,披着长发,手里拿着一部精致的高级数码相机。她衣服的式样并不花梢,质地却非常高挡,让人觉得这种穿着既高雅又得体。不难看出,这是一位受过良好教育的知识分子。

    梁育还未从第一个难堪中回过神来,立刻又陷入这个新的难堪局面。他不知道眼前的这位女性要干什么,因而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倒是女同胞大方,她首先自我介绍;“我姓钦,钦差大臣的钦,名清,清洁的清,你就叫我钦清好了。我目前在西安交通大学担任动力学讲师,这次出来旅游,没想到竟同你不期而遇。对不起,刚才那激动人心而又具有特殊意义的一幕,我用照相机给你记录下来了。我不知道这样做是否侵犯了你的隐私权,也不知道你对我的这种做法是否认同。那场面太感人,也非常值得留做记念,所以,我凭着一时冲动便把那场面照了下来,一共是四张。如果你不反对,到三涯后,我将洗出来的明片全数交还给你。倘若你不乐意,我现在就当着你的面把那四张画面洗掉,并向你道歉。”

    女讲师的话弄得梁育更是面红耳赤,手足无措。幸而,本性和教养没有让他忘记起码的礼貌。“我姓梁,梁山好汉的梁,名育,教育的育。如果你真把刚才那一幕照下来了,就太好了,我感谢你!”他没说那些照片要不要,也没说需不需要继续联络,便低着头匆匆溜走了。

    女讲师含着微笑摇了摇头,那笑容包含着大度,包含着赞赏,当然,也包含着理解。第六章死亡感受面包车缓缓驶进博鳌景区,在等待乘船前往博鳌大沙堤的时候,只看到大海一角的人们再一次欢呼起来,因为那浪涛声雷鸣般从海面上滚滚袭来,单凭这浪涛声就足以使人激奋和欣喜的了。

    博鳌的浪的确宏伟壮观,前排波浪掀起的水珠还在半空中飞舞,后面的排浪又紧跟着冲了过来。令人惊奇的是,大自然用它那难以想像的威力在离海岸三公里左右处构筑起一条长达十数公里的宽大沙堤,沙堤外边狂风呼号、巨浪滔天,沙堤里边风平浪静、如同山湖。更令人惊叹的是;狂风巨浪日夜不停地冲击着这条沙堤,你可是亲眼看见沙堤上的沙子被巨浪一层层卷进大海深处,可奇怪的是,这沙堤却只见增加,不见减少。小船把游客直接送到沙堤上,让人们身临其景地欣赏这宏伟的自然奇观。凡是初次登上这博鳌沙堤的人无有不心潮澎湃、狂奔呼喊的。就是老人和很能控制情绪的人,都不免要伸展四肢,望洋感慨。

    梁育一登上沙堤就抑制不住激奋情绪,他拼命向远处奔跑,直到迈不开双腿时也不愿停下脚步。他大口大口地着粗气,带着咸味的海风从他的口腔、鼻孔灌进去,直灌到胸腔乃至小腹,他因此大声咳嗽、喘成一团。但是,梁育毫不在乎,仍然展开双臂不停地奔跑,不停地转圈,不时还对着大海竭力呼喊。这样的举动对他十分重要,也太必需了。整整三年的自我封闭,自我蹂躏使他的心胸大大萎缩了。他需要释放激情,他需要放纵个性,他需要让自己的灵魂得到升华,他要把束缚他的一切桎梏统统扔进大海,让排浪把它们卷到海洋的沟堑中去。

    终于,梁育瘫倒在沙滩上,他再也跑不动了。远处天水一线,近处排浪不息。沙滩虽然洁净美丽,却留不住梁育那颗渴望在天水之间遨翔的心。当梁育缓过气来后,他便蹭掉鞋袜径自朝排浪中走去,他准备亲身领受一下海浪的宏伟气魄。这时候,一排巨浪对着他扑来,浪花劈头盖脸地将他打翻在沙滩上,他挣扎着站起身来,还未站稳,接踵而来的巨浪又将他打倒。气愤之余,梁育索性一跃身跳进排浪。梁育平时就喜欢游泳,在平静的湖泊中游泳他总觉得不过瘾,早就渴望有一天能到大海中去与海浪搏击。眼下正是机会,所以他一跃进大海便忘乎所以地向远处游去。尽管梁育没有作好充分的思想准备,但他自恃游泳技术娴熟,自认体力充沛,因而恣意在浪花中翻滚嬉戏。冲过几重排浪后,海面平静了许多,这更增添了梁育的兴趣,渐渐地,他离开海岸越来越远了。

    忽然,梁育叫见岸上有人喊叫;“危险!快回来!不能再往前游了!”

    是不能再往前游了,经过沙滩上的狂奔,梁育的体力已经消耗过半,他自己已感觉脚手有些乏力了。于是,梁育返身回游,开始并无异样情况,游到排浪形成的海面上时,他感觉有些不对劲,不管他怎样用力,他的身体都只退不进,刚向前游了几米,一排浪圈又把他卷回原地。梁育感到情况有些不妙,他现在正赶上退潮,因此,他的所有努力都将付诸东流,而他现在的体力几乎消耗殆尽。就是这一闪念,使梁育感一股寒气向背心袭来,随之而来的是恐惧和慌乱。梁育束手无策,脑子里一片空白,四肢开始瘫软。看来,除了任凭海浪摆布之外,他已别无选择了。

    这时候,岸边又传来呼叫声,而且是很多人在一齐喊叫;“潜泳!潜泳!别放弃!你能行!潜泳!潜泳!、、、、、、”

    为什么要潜泳?人们为什么要这样叫喊?但是,梁育顾不得这许多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试一试。于是,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头朝下钻进水中,潜水对于梁育来说并不是件困难事,在家乡游泳时,他的潜泳在同伴中是最棒的,他不仅游得最远,而且,气也憋得最久。

    大海深处果然比海平面平静多了,海水非但不往后卷,连阻力也明显小了许多。经过多次潜游,梁育避开了退潮回流的排浪,逐渐接近沙滩。然而,沙滩前的排浪却成了一道难以逾越巨大障碍,最后这五米距离几乎让梁育的所有努力前功尽弃。凭借意志的鼎力支撑,他一次又一次地扑向海滩,一次又一次地冲击生命极限。令人恼怒的是,无情的海浪就是不给他靠岸的机会。当梁育第五次几乎伸手触摸到沙滩时,又一个巨浪将他卷进水底,这次他没来得及换气,苦涩的海水大口大口地灌进他的腹腔和肺部。当他再次浮出水面时,他的头脑已经失去对身体的支配能力,视力也出现严重障碍,眼前所有的物体都已模糊不清。尽管如此,他仍然感觉到岸边许多人排成两条长龙,他们手挽着手,一直延伸到海浪中来。求生的本能陡然唤醒了梁育的思维,他知道自己必须作最后一搏,否则就不会再有机会了。“我一定要战胜可恶的排浪!”凭着这最后的信念,梁育拼命向前冲刺,并迎着排浪作了个鱼跃翻腾。正是这个鱼跃翻腾让梁育的双手接触到了沙滩。但是,此时的排浪正好从梁育的头上压了下来,眼看他又将被巨浪卷进大海。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梁育感觉有两只小手紧紧抓住自己的手腕,接着又有几只手伸过来抓住自己,有两只手甚至紧紧抓住他的头发。又一排巨浪压下来,海水连同沙粒朝梁育的口腔和鼻孔猛灌,梁育眼前一黑,灵魂便同肉体分离了。最后的一丝知觉告诉他,是死神的手把他抓住了。他必须同人世告别,他要到另外一个世界去受罪了。

    梁育感觉自己的灵魂在天宇间盲目游荡,飘浮不定,无形无踪。他突然有所领悟,原来死亡并不像想像中那么可怕,无非就是魂不附体,超然物外。这样倒好,省得为平庸而烦恼,为无为而痛苦。可惜命运并不就此认同,它像猫玩弄老鼠那样,当老鼠求生时它将它置于死亡的恐惧之中。当老鼠不再害怕死亡,准备坦然面对猫的残忍时,猫又把生的希望无条件地还给老鼠。正当梁育为了求得生存拼死同排浪搏斗时,命运似乎要把他的所有生路统统掐断。当他把死亡当着是一种解脱,并表现出无所畏惧时,命运又毫不迟疑地将死神赶走,把本该属于他的生命双手奉还给他。

    就这样,梁育的灵魂从乌云密布的半空中掉了下来。他在苏醒前的意识中朦胧感觉到成股成股的热流冲击着他的肺叶。在这热流的催动下,他觉得自己应该睁开眼睛看一看两个世界转换那瞬间的奇异光波。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眼皮就是睁不开。然而,梁育不想放弃睁开眼睛的打算。他继续努力着,挣扎着,几经奋争之后,梁育的眼睛终于睁开了。但是,奇异光波早已消逝,他能看到的只是灿烂的阳光和碧蓝的海水,除此之外,他还看到密密麻麻的面孔,以及顺着那些面孔往下滴的水珠。

    “上帝啊!他总算活过来了!”一个姑娘双手捂着自己的胸部感慨地说。她的衣服全被咸咸的海水浸透了,可她的眼眶里却闪动着欣慰的泪花。

    “小伙子,你的命是他们用气吹回来的。你得好好地感谢他们!”这是一个白发老人的声音。

    “我的命是他们用气吹回来的?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他说的话?”梁育心里想。

    在梁育眼前忽大忽小,忽远忽近,忽而清晰,忽而模糊的众多的面孔中,有一张文质彬彬的女性的脸终于停格了。这张面容多么地熟悉啊!她是谁呢?为什么要那么亲切地注视着自己呢?他企图捕捉游丝般的记忆,可脑子里塞满了海绵,连一丝容思维立足的空间都没有。所以,梁育只得眨巴着内疚的眼睛逐一扫视高度关注着他的那些目光,以逃避使得他不安的躲藏在镜片后的那双秀美的眼睛。

    “怎么样?感觉好些吗?胃里面一定十分难受吧?”

    这话音像榔头砸在铁钉上一样,一下子砸进梁育的记忆中,啊!她是钦清,钦讲师。他弄不明白怎么会是她,更不清楚她怎么会知道自己此时的胃里非常难受。他想说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刚想开口,喉咙干涩,舌头僵硬,发音都成了严重问题,哪里还说得出话来。再使劲,一股咸得发苦的浊水从胃中涌了出来,这浊水连同胃里的其他污物一齐喷到钦清的衣服上。梁育暗自叫苦,不知道如何是好。钦清却高兴起来,她说;“这下好了,能将胃里的海水吐干净,你的体力就能很快恢复。有矿泉水吗?”她将手毫无顾忌地伸向人群,仿佛将军在向士兵下达作战命令。很快有人递来两瓶矿泉水。

    “先漱漱口。”钦清一边说,一边将矿泉水的瓶盖拧开并送到梁育嘴唇边。“漱完口就喝,能喝多少喝多少,多喝淡水对你目前的状况有很大好处。”她把梁育的头揽在自己的手腕里,以便让他躺得舒服些,另一只手轻柔地清理着他那被海水折腾得乱七八糟的长发。

    清凉的矿泉水不仅起到滋润喉咙的作用,同时也起到滋润灵魂的作用,梁育的脸色逐渐由青转白,再由白转红,而他的思维也从云端上缓缓降下,徐徐归位。

    “多亏这位大姑娘,不然,你今天至少要死三次。”又是那位好心的白发老人说话了;“你可能不知道,是她首先发现你不该越游越远,而后又是她发现你不懂得退潮时应该潜泳。否则,你永远也游不回来了。你听见她的呼喊声吗?她怕你听不清楚,还召集大家一齐喊哩!你总算游回来了,可浪太大,你靠不了岸,她情急之下,顾不得自身的危险,站在齐腰深的海水中去救你,要不是大家排成长龙从后边拉住她,只怕连她都要被海浪卷走哩!你被拉上岸后,已经是个死人了,确确实实死了,连心跳都停止了你说你是不是死人?大家都认为你已经不可能再起死回生,可她却认定你还有气,她顾不得自己是个大姑娘,对着你的嘴一个劲地吹气,吹一阵双手又在你的胸脯上拍打一阵,她吹不动了,他们几个轮换着吹。你看,他、他、还有她。”老人指着两个小伙子和一个中年妇女,一定要让梁育看清楚。“真是苍天不负苦心人呐!他们果真把你的命给吹回来了。看你这狼狈样!怪可怜的。不过,你好之后千万要记住,好好感谢他们才是。”

    老人这一阵唠叨,把钦清羞得面红耳赤,把梁育羞得无地自容。可老人的话却像机枪子弹一样,一粒粒射进梁育的心窝。

    “要不要送他去医院?”有人问。

    “没有必要,他身体强壮,人又年轻,只要缓过气来,元气慢慢也就恢复了。”钦清很有把握地说。

    “把他扶回车子休息吧!”中年妇女提议。

    “对,他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好几个人赞同中年妇女的意见。

    “说得对,我们也该回车上去了。”其他人也同声附和。

    刚才帮着钦清给梁育做人工呼吸的那两个青年人上前扶起梁育一步一步离开了博鳌沙洲。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