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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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发问的同时,卡住的片子不断的发出女角“啊——哦——啊——哦”的声音。

    含昭轩起身,有些不耐的将电视按掉,坐回沙发上,不看我,说:“我说,我们离婚吧,能给你的就只有这栋房子,如果你没有意见,就在这里签个名。”他说着,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放在桌子上。

    我斜眼一瞟,离婚协议书!小兔崽子,是不是早有预谋!

    我一下怒火攻心,当初没跟我商量一下就跟我老娘密谋好死乞白赖地拖我跟他来香港,现在居然还是没跟我商量一下就将我踢走,当姑奶奶是脚下的足球呢?还是你们都是导演,姑奶奶只是照着你们的剧本演了场戏?不,演戏的至少还知道过程知道结局,我却一切蒙在鼓里。火一上来,将薯片袋往边上一扔,一手拍在玻璃茶几上,力道很重,茶几表面的玻璃一点一点发出嗤嗤的声音,就感觉被人活活撕裂般。

    转眼间,玻璃碎了一地,那份离婚协议书安静的躺在玻璃中间。

    含昭轩弯腰捡起,放在沙发上,然后转身下了楼。

    我的目光紧紧盯着含昭轩的背影,才半年,这个信誓旦旦在我老娘面前说终生会对我好的男人在结婚半年后对我提出离婚,因为什么?原因呢?古人还有七出之条呢。

    莫非是嫌我不够漂亮?行,人靠衣装,美靠化妆,顶多以后起床记得洗脸刷牙,出门也不穿着T恤短裤和拖鞋,实在不行,就去整容,去学习时尚。

    莫非是嫌我不够温柔?没问题,不就说话小声点,动作轻柔点嘛,容易!

    可是,真的容易吗?

    看着离婚协议书上含昭轩那漂亮的签名,这小子,摆明是下定了决心,就算自己现在如一条摇尾乞怜的狗一样去求他,或者不断问他原因,说不定还会惹来他更加烦厌。

    好,含昭轩,你别指望姑奶奶会摇尾乞怜去求你,这地球又不是没了你就不会转,不就离婚嘛!简单得很,签个字就行。

    我到处去找笔,赤着脚踩在洒了一地的玻璃上,玻璃扎了脚我竟然毫无知觉。

    桌子上,沙发底下,抽屉里,怎么没有呢?我记得以前自己放在里面的呀。

    打开最后一个抽屉,一支笔出现我的眼前,那是我上大学的时候,老爹送我的钢笔,从大学毕业后,我便很少写字,这只钢笔,于是也渐渐被我遗忘,现如今,看到钢笔,我俨然看到了希望,跟着含昭轩来香港的时候,老爹就只说了一句话,想家了,就回来!

    想到这,我的泪水模糊了双眼,没错,离婚了,我还有退路,老爹永远是我的避风港湾。我打开笔盖,甩了甩墨水,快速在离婚协议书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吴果。

    这一辈子,坏就坏在这个名字上了,当年老娘取什么名不好,偏偏取吴果,看来,不管做什么事,都注定是无结果的。

    写名字的时候,我很用心,所以,这个签名是我有史以来最漂亮的签名。

    写完后,冷不丁看到名字被染开了,原来,不知何时,我竟落泪了,泪水将字迹染成一朵花,最漂亮的签名瞬间成了最丑的。

    我将离婚协议书很潇洒地甩在沙发上,然后回里屋,收拾自己的行李打算回杭州,这里的房子,我根本没打算要,要断,就要断的干净。

    从客厅到里屋,留下我一个个血色的脚印,我拖着行李,出来的时候看到了这些脚印,惊讶地抬起脚底心一看,血肉模糊一片,这下才惊觉出疼来,然而,心更加疼得慌。

    忍着疼痛,我走下楼,含昭轩坐在楼下的客厅中央看报纸,听到我下楼的声音,他回过头来,一下站起身,冲我奔过来。

    “小果,你受伤了!”他急切地说。

    “关你屁事!”婚都离了,还关心什么?我没有取出玻璃残渣,直接套上鞋子,打开门。

    “不行,小果,你必须先清理一下伤口。”他抓住我的手臂。

    我斜眼瞪他,这男人是不是有毛病?结婚半年了,我居然第一次发现他有毛病,上一秒冷不丁给你一个炸弹,炸弹过后说要帮你清理伤口?被炸的那个人还会可怜兮兮或感激流涕地去感谢他吗?至少我是不会,既然离婚了,装冷漠,我也会!

    我用力将手臂抽回来,快速将门带上走人。

    身后的门砰得一声关上了,我的心也随着那一声彻底碎了,结婚半年,起码,我们是幸福的,是快乐的,除了在床上。

    难道,就因为我不能给他“性福”吗?

    然而离开,并不是因为我真的冷漠,而是,我怕自己真的会摇尾乞怜去乞求他,劝他不要离开我。

    而我一向讨厌的就是女人的自我作贱,有时候,假装冷漠能挽回伤心女人的一点自尊,至少我是这样想的。

    瘸着脚,我拦下一辆计程车。

    “司机大哥,去机场,谢谢!”我的头无力地靠在车垫子上,泪水已经止不住了。

    司机大哥看了我一眼,递给我一盒纸巾,没有说什么。

    我哭了一路,脚上的血也流了一路,染湿了我的袜子,粘粘的,我已经无心去感觉脚的疼痛了,因为心里的疼,并不是身体的疼痛所能及的。

    付了车钱,却忘记将行李拿下车,我浑浑噩噩地进了机场,到柜台前,还带着满脸的泪痕看着售票小姐:“小姐,麻烦你,我要一张飞往杭州的机票。”

    售票小姐原本展露着十分甜美的笑容,这下看到我这张苦瓜脸,多少也露出点担忧的神色,问我:“小姐,您没事吧?”

    我摇摇头。

    “您有什么需要的吗?”售票小姐还是不放心。

    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一张飞往杭州的机票,需要老爹一个温暖的怀抱。

    售票小姐递给我机票,兴许还是对我不放心,在我离开售票台前,听她用内部对讲机呼叫大堂服务人员密切关注着我。

    我苦笑,尽管离开的时候假意坚强,没想到,这种打击对自己来说,还是不小,我多么想抱着机场每一个人,苦苦地像怨妇似地告诉他,我离婚了,我被人甩了,而且还没有原因,不,是自己不敢问原因罢了。因为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是最好的。

    我犹如灵魂出窍一样,看着机场来来往往的人。

    这些人,匆匆地在这里离别,珠泪洒地道着不舍的话语。

    人生,总是有离别的,再怎么肝肠寸断,也始终留不住远游的心,所以,还不如干干脆脆地放人家离去。就如,我和含昭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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