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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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道在机场坐了多久,因为没有走动,脚上的血液已经凝固了,我呆呆地看着前面,没有听见机场广播在喊着我的名字,直到地勤人员走到我面前。

    “吴果小姐,吴果小姐!”

    “啊!”我猛然一回神,就跟刚睡醒似的,迷糊着,“你怎么知道我叫吴果?”

    地勤小姐很客气地跟我稍弯下腰,说道:“您不是要去杭州吗?飞往杭州的班机要起飞了,请您先去检票。”

    “哦!”这下彻底回神了,左右看身边的行李。可是,我的行李呢?想起什么,好像,落在计程车上了!我一下站起身,“老天!”脚心的玻璃残渣再一次刺疼了我的心。

    “吴果小姐,您没事吧?”地勤小姐赶忙扶住我!

    我摆摆手,有些痛苦的说:“我把行礼落在计程车上了!”不幸真是一浪接一浪。

    巧在这时,机场广播说着:“哪位旅客遗失了自己的行李,请到服务台认领!”

    我一个激灵,从痛苦后第一个表情,就是略微兴奋地抱着地勤小姐的双臂,说:“可能是我的行李,是司机大哥帮我送过来了。”这世界,还是有好人的。

    “那我领您去认领。”地勤小姐很是友善地搀扶着我。

    我忍了脚心的疼痛,跟着地勤小姐去服务台,果然是我的行李。

    我抱着失而复得的行李,多少让我痛苦的心有了一些温暖,是的,这个世界少了一个爱你的人,却还有许多关心你的陌生人。

    在地勤小姐的帮助下,我顺利地登上飞机。

    飞机起飞的时候,我的心感觉掉了什么宝贝东西一样,朝机窗外看去,香港的确是个美丽的不夜城,可惜,不适合我。

    别了,香港!别了,含昭轩!

    两个小时后,飞机在杭州机场降落,出了机场,一看这土生土养的城市,我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瞬间滚落。

    我到一家电话亭,投了一块硬币给我老娘打电话。

    往常这个时候,老娘已经睡下了,我已经预感到老娘接电话的第一声是如何暴躁,所以,将话筒隔开一尺距离,可还是听见了老娘那杀猪般的叫声:“是那个王八羔子三更半夜不睡觉来扰老娘好梦!说话!”

    我将听筒放回耳边,嗓子已经哑了,呜咽着说不出话来。

    老娘不耐烦,再吼:“哭他娘呢,哭什么哭,说话!”老娘是厉害的,杭州城几乎都知道顺威武馆的游三娘是个不能惹的人物。如果我有老娘一半厉害,兴许也能将含昭轩管的跟老爹一样服服帖帖。

    我一下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边哭边哑着嗓子喊:“老娘……是我,我在机场附近……我想你了。”

    我抽泣不止,老娘一听,立马精神起来:“你说你说谁,你是小果?”

    我猛点头,恍然发现老娘看不见,还是哭着说:“老娘,我是小果,我被人抛弃了,而且,我还受了伤,你快来接我回家。”

    老娘立马说道:“什么!受伤了?你站在原地别动,我和你老爹立马过去接你。”

    挂了电话,我将行李往地上一放,一屁股坐下去。

    快十一点了,杭州的夜晚都是比较凉的,我不由抱紧了双臂,左右看着。

    电话亭附近,并不只有我一个人,还有一些流浪汉,他们蜷缩在一张破旧的毯子里睡觉。

    我想,此刻的我,是和他们一样可怜的。

    十分钟过去了,我猛然间听到老娘千里传音般的一声喊:“小——果!”

    我朝生源体看去,是我老娘。

    我站起身来,冲老娘挥挥手。

    老娘奔我而来,并冲身后一喊:“老头子,在这呢。”

    我含着泪眼,看着老娘穿着睡衣,扭着她那苗条的腰肢快速冲我走来。

    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伤心在见到老娘那张漂亮的脸蛋后就跟翻江倒海一样风起云涌。

    “哇”的一声,我嚎开啦!扑进老娘的怀抱中,眼泪鼻涕一把一把抹在老娘的睡衣上。

    若是以往,老娘肯定给我一记铁砂掌,然后给我脑门一个栗暴,吼着,小王八羔子,找奶吃呢,都多大的人啦!

    这次,老娘没有推开我,反而很是温柔地拍着我的后背,着急地问我:“小果,怎么了?”

    我哭得一塌糊涂,哭得说不出话来,现在只想把心里所有的苦水都倒出来。

    哭得那几个流浪汉纷纷起立注目着我们。

    老娘越问,我反而哭得越凶,老娘急了,一手揪住我的耳朵,将我从她怀抱中扯出来,用她那狮子吼神功凶我:“闭嘴!哭哭哭,有完没完!”

    老娘的这招很管用,我立马停止了嚎叫,却止不住眼泪,咬紧了双唇,跟吃多东西犯打嗝一样,鼻子时不时地抽动着,身子也跟着微微发颤。

    老娘的这声吼让那几个流浪汉在瞬间功夫卷铺盖走人。

    老爹温和的声音响起:“三娘,小果都这么伤心,你就别再凶她了。”

    老爹的这句话让我又忍不住张开想嚎,在老娘的瞪眼下,我给憋了回去。

    老娘上下看我:“说,哪里受伤了?”

    我脱掉鞋子,抬起脚心给老娘看,血肉模糊一片,分不清伤口在哪里。

    老娘研究跌打数十年,这下,却抱着佩服的目光仔细看着我的脚心,说:“小果,到底是何方高人,居然用这么阴险却厉害的招数啊?我没见过打架还有专打人脚心的。”

    我几乎晕过去,老娘居然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跟我开玩笑,我再一次用到底是不是老娘亲生的怀疑目光看向老爹!

    老爹将老娘拉起,说:“好了,三娘,先送小果去医院吧,伤口不及时处理,很容易落下毛病的。”

    老爹说着,在我面前背对着我蹲下:“小果,上来,老爹背你去医院。”

    我一阵感动,就说老爹是我永远的避风港了,我扑了上去,老爹已经将近五十的人,因为习武的缘故,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年轻了许多,所以我根本不担心自己的体力会成为他的负担。

    老爹的肩膀很宽,我将脸埋在他的肩膀上,对孩子来说,父亲永远是座压不倒的高山。

    老爹背着我走了一段路,这才看见有几辆计程车路过,老娘去拦了辆计程车。

    到医院的时候,老娘才知道将我脚心弄成那样的高手是几块碎小的玻璃。

    上了消炎药水,缠上纱布,我紧张地问老娘要不要打上石膏,老娘说,也不是不可以,只要先将我的腿打断。

    我痛恨老娘这个时候的幽默,也让自己安下心来,因为,已经回家了,就可以什么都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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