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白衣如是,见过平西王爷。”
沙哑低沉的男声从燕南歌喉间发出,将燕赵虎了一跳,抬头看向吕啸天,见对方面上露出失望之色,不由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自家孙女。
这丫头要玩什么玄虚?
“白衣如是?你叫白衣如是?”
吕啸天是听手下人报,燕府今日来了客人,且那名跟着燕南歌的丫环也回了府,吕啸天为查探究竟便急急赶了过来。
“白衣如是正是在下的名讳。小可家住广饶,复姓白衣,字,如是。”燕南歌拱了拱手,见吕啸天坐了下来,不由也坐回座位。
这家伙倒也消瘦了些,不过还是那样愣头愣脑的让人讨厌。
“广饶白衣?”吕啸天点了点头,眸子里显出更深的失望与懊恼,起身对燕赵拱了拱手,便告辞离去。
……
“歌儿,你真不想回平西王府了?”燕赵瞅着吕啸天离去,几次想起身去追,却都被燕南歌瞪了回去。
“目前暂时不想回去。他瞧不起我,他骂我是贼。”南歌目中伤痛,说起与吕啸天之间的纠葛,几近哽咽。
“骂你是贼?这臭小子,该着让他急!让他难受!”燕赵一听果然心生怒意。那臭小子竟敢瞧不起南歌,真是瞎了狗眼。
小四见天近晌午,急忙张罗着开饭,燕大却从外面提着烧鸡和一坛子酒走进院子来,见到厅堂中坐了位年轻公子,急忙闪在一边揪住小四:“你不是说小姐今日回来吗?小姐呢?”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呗。”小四不屑地扭掉肩头上那只手,心想怎么就自己可以一眼认出小姐,这些人竟然都是有眼无珠。
“那个人就是小姐?”燕大眼珠子差点滚落下来,嘴巴鲶鱼似的张合了几下,半天才合在一起。
一家人终于吃了团圆饭,却都知道小姐如今的身份是广饶来的客人白衣如是,便与从前一般三缄其口,对外只说小姐未归。
燕南歌在家中休息了一夜,第二日早上却拿着一封书信到了安邦书院。
将书信递给门房,不一会,一身宽大布衣的张幼棠如一只展开的风筝,远远就对燕南歌抱拳道:“欢迎兄弟来安邦书院就教!鸣玉公子果然守信的很,前日相求,不想今日就推荐了贤才来。”
“鄙人张幼棠,安邦书院学监,不知兄弟如何称呼?”张幼棠满面笑容地将燕南歌请进书院。
“不才白衣如是。”燕南歌抱拳拱了拱手。
两个人刚走进书院大门,青砖铺就的地上就传来车轮滚动的声音。
抬头看去,只见四名腰悬长剑的劲装少年护着一辆轮椅正往这边而来。
原本热情洋溢的张幼棠在看到那辆轮椅时,急忙拉着燕南歌避开正路,让在一边。
车上的人是个年轻的男子,穿一身淡烟薰色的外敞,内里牡丹花绣团云银丝锦袍,额上勒着悬玉银丝带,双眉飞鬓,目色抑郁,唇薄而紧,神色极是冷情,周身散发着不容人靠近的孤傲。
“……”燕南歌目随人动,看着那人孤傲清俊的面容似有所思。
“舒少侯爷。”张幼棠压低声音小声解释道。
“哦?”燕南歌并不知道刚刚过去的这位就是文动天下的舒展翅,听张幼棠如此小心翼翼且恭敬无比的说出舒少侯爷四个字,只轻轻哦了一声。
不想这淡淡的一声哦,被那位坐在轮椅上的舒少侯爷听到耳内,只当是对自己的轻慢,目中氤氲顿起,轮椅一滞,四名少年不约而同转回身来,怒目瞪向燕南歌。
“还不快向少侯爷请罪。”张幼棠一见此情,立时知道不妙,惊慌地推了推燕南歌。
“何罪之有?”南歌心想自己不过是哦了一声,难道这也是罪过?
“他——是——谁?”冷凝而嘎哑的声音,自那张薄唇中发出的时候,一字一字似极为困难。
“回禀少侯爷,此人是新来的武教头——白衣如是。”张幼棠见舒少侯爷忽然百年不遇地开口问话,急忙躬身上前作答。
“白——衣——如——是?”淡淡的笑容,若吹散阴云的轻风,因这几个字,舒展翅冷凝的脸上竟少见的浮现出一丝笑容。
张幼棠看到这笑容心底忽悠了一下,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
南歌面无表情地抱胸而立,并没照张幼棠的话去向这位莫名其妙的少侯爷请什么罪,问什么安。
“武——教——头?”舒展翅金口玉牙般咬出这几个字,面上又是淡淡一笑。
“是鸣玉公子举荐来的,想必武功不弱。”张幼棠毕恭毕敬地回禀道。
“你——来——”随着这两个字,车轮改变方向,竟往书院内的一处用来给学子们活动锻炼的场地而去。
南歌皱了皱眉,不明白这位古怪的少侯爷要自己去干什么。
张幼棠只略略担忧地望了燕南歌一眼,颇有自己多多保重的意味在里面。
燕南歌何时怕过人?何况对方还是一个半残之人,只那四个少年略略有些麻烦,瞧着那精湛的眼神,似乎是用剑高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