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只点了一盏台灯略显的昏暗,袁冰坐在沙发上,想着心事。
“妈,你怎么还不休息?是在等我吗?”唐真有些好奇。
“是,我是在等你。阿崎,你离开家这么多年,连性子都变了。那时的你最疼阿媚,比阿枫对阿媚还好。可现在……你怎么了?阿媚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怎么对她这么冷淡?她出了这么大的事你都不管。”
“出事?阿媚出了什么事?她不是好好的嘛!”唐真只能装傻,要他怎么管吗?
“好什么好?洛御斐要跟她分手。十年啦!他们订婚都十年了,说分手就分手,不讲一点情分。实在不明白,他们怎么会走到这么一步。阿媚生病的时候,御斐还那么的关心她,爱她。有时候御斐对阿媚的宠爱,让我这做亲妈的都有点觉得过了。可是他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啊!真是奇怪了。哎,天啊!我简直晕死了,这人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妈妈不知情,所以才会怪罪到别人头上。可是爸爸、外婆、阿枫、和阿媚他们所做的事都告诉妈妈的话,不知道妈妈会怎么想。洛御斐为什么喜欢上阿媚,自己还不知道,真是越想越让人头疼。算了,不想了,还是完事再说吧!唐真的心事无法对妈妈说,他只能自己先慢慢的开导她。
“妈,男女朋友交往、分手是很正常的事。和则聚,不和则散,你劝阿媚想开点。说不定现在分手,要比结婚后再闹离婚伤害度轻得多。”
“什么?阿崎,这是你当哥哥该说的话吗?我真是奇怪你是不是我儿子。怎么心肠这么硬?阿媚可是你妹妹啊!”
“我知道她是我妹妹,她要不是因为是我妹妹,我……”唐真咽下最后的话:“妈,怎么跟你说呢?你让我怎么办?总不能拿把刀,去逼着洛御斐跟阿媚结婚吧?这男女在一起讲的是缘分,缘分到了,自然就……妈,你也替我想想,大哥和洛御斐是同学,说点私事还行。我呢?跟洛御斐一点交情都没有,怎么替阿媚出面。这是一个人的终身大事,我怎么插手吗?”
“阿崎,妈不是让你去强逼他。我只是想让你去跟御斐谈谈,了解一下是哪里出了差错。如果真是阿媚的错,我会劝她改的。你知道吗?你走了的一年后,阿媚就跟御斐定了婚。本来两家说定等阿媚20岁了就给他们举行婚礼。谁知道……就这样一直拖到今年。前一段时间,还说是今年就能把婚事办了,阿媚又……也不知做了什么孽,阿媚的命真是苦啊!”袁冰擦拭着眼泪,痛苦不堪。
“妈,阿媚的事我真的无能为力,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她自己想开点。天底下的好男人有得是,干嘛非要扒住个洛御斐不放啊?妈,劝阿媚放手吧!洛御斐不是她能要起的人,爱里不能掺沙子。”
“掺沙子?什么沙子?”袁冰听不懂儿子再说什么,她只能迷惑地看着儿子。
电话铃响起,唐真看看电话号码很陌生,疑惑地按下接听:“喂,哪位?振海?我的天啊!终于找到个人了,你们都在搞什么?全体闹失踪吗?”
“唐真,你去哪里了?谭叔叔?谭叔叔跟秋姨出去了几天,我也是刚回来。什么?语儿?语儿走了,你不知道吗?”
“走了?”唐真傻了,好半天都没听到张振海说什么,等他缓过神的时候,只听见一句,我要结婚了,希望你能来参加婚礼……
“语儿去了哪里?”唐真吼了一声。
“非洲?”他的电话滑落,不知所措的他一直喃着:“走了,非洲。”
“阿崎,你这是……你……”袁冰被唐真吓得眼前直发黑,该不会阿崎这边又出什么事吧?
“妈,我明天得回S市,我得去找我的女朋友。”
“女朋友?阿崎你……你的女朋友去了哪里?怎么你……她也失踪了?”
“妈,一时也跟你说不清楚,我必须得赶回去了解情况。你放心,我铁定是不会再失踪了,下次我回来的时候,一定把她带回来。公司的事岳正就能处理了,你就不用操心了。”
“那么你哥的事……”
“我哥跟贩运毒品没关系,他并不知道事情。可是他利用自家公司的便利条件,给不法分子提供便利走私,也触及了法律,我已经找同学帮忙了。妈,该怎么做我都安排好了,你就不要操心了。好好看着阿媚,我会尽快回来的。”
“阿崎,你这一走又要走多长时间,我这心里……”
“妈,我会跟你联系,放心好了。”
墨语抱着双臂看着病床上的一个女孩,她叫斯蒂雅,因为脑水肿需要手术,可她就是不肯手术。
“斯蒂雅?”墨语无奈地喊着她的名字。
“不,我不要手术。我想我的妈妈,没有她我会害怕,我不要手术。”斯蒂雅的含着眼泪说着。
“曼迪医生,斯蒂雅的妈妈去世了。”斯蒂雅的爸爸悲凉地说着。
“是这样?那么斯蒂雅,把妈妈的照片放在身边,妈妈就会在天堂看着你,那样你就不会害怕了。”
“我们连吃饭都是问题,哪里有钱拍照呢?没有,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想念她,只能靠回忆了。上帝保佑我的斯蒂雅,她没办法再见到她妈妈的样子了。”
“那……可是她的病情不能再拖了,她……”护士阿娟担心看着斯蒂雅。
“斯蒂雅,你真是让我为难。要不……”墨语脑子灵光一闪,又沉思了一会儿:“阿娟,告诉丝贝卡一声,我出去一下。”
一个不起眼的商店,里面摆满了货物。墨语在商店门口来回走动着,她思虑着该不该进去。抬起自己的手看看,心里暗自较劲。不,必须提起勇气来,要不然……
她握紧双拳,吐了口气,走进商店。
“给我一打画纸和两支炭笔,一个画板。”
拎着简单的画具从商店出来,只觉得自己手中的东西有千斤重。曾经的伤痛已经了然,可是这双手不知还会不会是当年的那双手。
把斯蒂雅的父亲叫出来,墨语笑笑:“跟我说说斯蒂雅妈妈的样子,也许我能创造个奇迹出来。”
斯蒂雅的父亲看看墨语,他又看看墨语手中的画板,他明白这个中国女孩的意思了。“谢谢!我……上帝保佑你,美丽的姑娘。她圆脸,很胖,细长的眼睛,鼻子很大,嘴唇很厚。对就这样,她的头发……”男人比划着。
墨语手中的笔在纸上游动着,一张、两张、三张……毕竟是手生了,一直画了十几张才找到感觉。当一张丰满的女人在斯蒂雅的父亲面前展现时,斯蒂雅的父亲惊讶地看着手中的画纸。画中人传神的眼神看着他,像在跟丈夫诉说着自己的思念。
“哦,是斯蒂雅的妈妈,真是分毫不差。斯蒂雅的妈妈终于有了自己的画像,斯蒂雅一定会很高兴的。”
拿着画好的画像,墨语笑着走向斯蒂雅:“斯蒂雅,你看,这就是你妈妈对吧!你做手术的时候,她会陪在你身边好不好?”
“曼迪医生……”斯蒂雅接过父亲手中的画像,哭泣地看着:“好,我做,我做手术。”
“哦!曼迪,你真是太棒了。”丝贝卡抱住墨语。
这下,墨语可是出名了,没有患者的时候,她还是很忙,因为向她来讨画的人越来越多。
丝贝卡值夜班在医院,房间里只有墨语一个人。她又能画画了,曾经的志向虽然已经远去,可是……
好长时间也没有同家人联系,大家都好吗?唐真,他会想起自己吗?跟他回去的那个女孩,一定会让他妈妈满意的。他回S市了吗?他会不会在意自己的不告而别?还会不会想起自己。如果有那个女孩陪着她,他一定不会像自己一样,感到孤单了。游神间,不觉地拿起桌上的画笔,画笔在纸上流动。唐真的样子在洁白的纸上展现,他是那么俊美,那双含情的,俊美的双目,竟让自己画的那么的出神入化。
映像里,除了爸爸和妈妈,从来没有谁,能让自己凭着记忆,画出画像来。
“墨语。”阿娟的一声,让太过专神的墨语吓了一跳。
“阿娟,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死人的。”
“不是我吓你,是你太思念画中的人了。哎,是不是你的男朋友?哇!真是太帅了。”阿娟抢过墨语手中的画,仔细看着。
“到目前为止我还不知道他的确切想法,因为我太……”
“你怎么了?你很好啊!你是说你的腿?不会的,你值得好男人疼你。”
“会吗?可是我心里怎么……其实他是个很好、很好的男人,我怕我抓不牢。那个女人真的很美,而且我这个人又……又有很多的缺点,我真的怕他……不说了,早点休息吧!明天还有好多的事呢?”把唐真的画像挂在床头,墨语捶着几下腰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