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轻解恩怨 烟花扬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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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沉深邃的密道里,“师姐,你在哪里?”芸娘轻声唤着。

    良久,密道里只是一片沉寂。

    “对不起,要不是我,也不会现在找不到出去的路!”春儿自责的低着头,黑暗的密道里,她看不见芸娘的表情。

    半响,芸娘都低沉不语,春儿有些心慌意乱。

    “噗——哈哈——”芸娘突然的娇笑起来,她调皮的抵着春儿的小脸。

    “你哟,傻丫头!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我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吗?你没有做错什么,干嘛要说对不起,我一直就知道你心肠很软!”

    “那你干嘛刚才不说话?”春儿不解。

    好一会儿,春儿回过神来,恍然大悟道:“喔——你故意的戏弄我!”她说完就扑向芸娘,作势要打芸娘。

    “啊!救命啊,小女子知错了。”芸娘侧身一闪,边跑边怪叫。

    春儿追逐着她,却扑了空,啪的一声,什么东西从春儿的身上掉了下来。

    “咦?这是什么?”芸娘停了下来,她拾起那样东西,细细的看了起来,春儿也凑近靠过来。

    突然芸娘惊讶的大叫:“这是张地图,不过好奇怪,这图上的位置好象在哪里见过,这么熟悉!”

    “这不就是密室!”春儿惊喜的指着地图上的一处说道。

    “对啊,你看我们在这里,不过这地图又是从哪里来的?”芸娘不解的望着春儿。

    春儿也是满脸疑惑:“我也不知道,不知道这地图什么时候放在我身上的!”

    她付头沉思了片刻“难道是柳如衣塞到我身上的!她当时紧紧的抓着我,也许她并没有完全神智不清,在她生命的最后时刻她是清醒的,也许她突然良心发现就把能逃出生天的地图给了我!”她恍然大悟。

    “呵呵...傻丫头哦,看来真是好人有好运!既然我们现在有这地图,我们就可以出去了!”芸娘的眼眸闪现某种决心,坚毅的光芒在她眼中闪烁.

    芸娘牵引着春儿,照着地图上所标注的路线.

    “芸娘,快看!前面有亮光!那肯定是出口!”春儿雀跃的说道.

    芸娘看了看前方,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沿着蜿蜒曲折的通道,她们来到光亮处,芸娘弯腰缓缓把身子探了出去,她使劲推开石门,随后整个人都探了进去.

    隔了会,从外面传来芸娘的声音:“春儿,快出来吧!”

    春儿闻言,她也跟着芸娘整个人没入石门。

    她刚从石门出来,看见了外面皎洁的月光,原来这密道的出口直达鱼塘水榭。

    正在这时,她见一道倏忽的身影如闪电般袭向芸娘。

    “芸娘小心!”春儿着急的大喊道。

    芸娘此时背对着她,她耳翼一动,双足一点,避开那一击,右手从腰间抽出步光,那跃动的剑光在夜色下闪耀,芸娘右手反转使出剑招,那来人见她竟然右手反剪,剑似灵蛇,旋转如意,那人的剑法忽变,自快转慢,招式虽然比前缓了数倍,剑上的劲力却也大了数倍。

    春儿在旁观战,她双手紧握,眼神焦急。

    此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不要担忧,芸娘应付得了。”

    春儿回头看去,是紫鸢,她站在水榭边。

    “师姐,你到哪里去了?”春儿问道。

    “适才你回去救柳如衣时,我跟在朱管家身后,沿途为你们留下御剑符的记号,但这老狐狸极为狡猾,他带着我在里面绕圈子,一不留神间,我跟丢了!想来他会在找芸娘寻仇,我就沿着他受伤的血迹跟随到这了。”紫鸢细细的讲道,但说话的同时也密切关注芸娘那边的战况。

    非到芸娘不敌对方时,否则她是不会出手的,这对于芸娘来说也是磨练她的大好机会。

    看芸娘与朱管家相拆数招,只听铮的一响,朱管家手中的剑与芸娘的剑争锋相对,喀的一声,朱管家手中的长剑从中断为两截,朱管家向后急跃,手中拿着半截断剑,怔怔发呆。

    他脸色苍白,浑身大汗淋漓:“罢了,今日我败在你手上,是我没用,不能为少主人报仇!那我就以死明志,自己到下面去向司马家的列祖列宗交代!”说罢,他提起半截剑就往颈中抹去。

    忽听铮的一响,他手上剧震,一粒弹丸将他手中的半截断剑击在地下。

    是芸娘,她淡然的看着朱管家。

    “你又何必寻死!莫说你家少主人没死,就是他真的死了,你若衷心一片,就该矢志为你家主人报仇!大丈夫岂可轻言生无可恋!”

    一席话令他如醍醐灌顶,他眼中有些许感激,更多的是不解。

    “你…..你是说我家主人有可能没死?”

    “我只说可能,你若不信我仍要报仇,就跟着我一路去扬州,找机会杀我.若是还想找你家主人就出盘龙镇往西去.”芸娘静静的说道,平日里嬉闹的神色很是正经.

    紫鸢赞许的轻笑,这件事她处理得极为妥当.

    半响,朱管家长叹一声:“罢了,罢了,我若寻我家主人不着,我就算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找到你,为少主报仇!”

    他提起衣袖转身就走,但才提步,身子一顿。

    “虽然不想说,但还是要谢谢你适才出手相救!”许久他才缓缓的说出这句话,晚风轻送着这低沉的只言片语。

    他苍凉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沉沉夜色里。

    春儿小碎步来到春儿身边:“你还好吧?”她的脸色微白,眼神焦急。

    反之,紫鸢神色镇静,嘴角勾起明媚的笑容:“这丫头刚才就在为你忧心忡忡的!不过呢,你这回作的很好,这样我就放心了。”

    “那当然呢!不看看本姑娘是何许人物!我可是御剑阁东方阁主座下弟子芸娘是也。”她俏皮的冲她们眨眼,笑靥如花。

    其实她适才心里也是没把握的,别看她话说得那么笃定,但她心里也是有几分怯意的。

    春儿听到这里神色缓和,她舒眉轻笑。

    晚风里,只见几人娇笑朗朗。

    在她们离开这隐藏罪恶秘密的司马府时,夜色深沉的街道上倒映着三人的丽影。

    “芸娘,到底司马宁宇是生是死?没死的话他又到哪里去了?”寂静的街道响起春儿轻柔的嗓音。

    “嘻…..嘻….你想知道?这可不行!”芸娘故意的卖着乖子。

    “告诉我嘛!”春儿娇俏的撒娇道。

    “好啦!好啦,就告诉你喔,他被我卖到大理去了。”芸娘得意道。

    春儿半天没说话,好似还没消化她说的事:“你骗我的吧?”她狐疑的看着春儿,不大相信芸娘说的,她平日里就喜欢这样逗她。

    芸娘没有说话不置可否,她眉眼间净是得意欣喜之情。

    紫鸢听到这里,美瞳里带着几许笑意,对着春儿那单纯的人儿也只是挑了挑眉,未作评论。

    “芸娘,你戏弄我啊!”

    冷清的街道上回响着春儿娇嫩俏生生的轻嚷。

    翌日日出之时,紫鸢等人行到树林。

    “看来过了这片树林再翻过一座山就到扬州城了。”紫鸢看着手上的地图轻声道。

    “太好了,早就听说扬州富饶繁华鼎盛了!”芸娘雀跃不已。

    “我也蛮期待的。”春儿轻笑,期待之色盈满眼眸。

    紫鸢抬头看了看四周,素净的容颜上平静无波。她可以料想在那繁华之地,定是人心复杂,前路堪忧,这也意味着她离虎丘越来越远,离那个人也越来越远了,心随念动,她脑海里浮现他一袭月牙袍,神色漠然迎立在虎丘山顶的景象。

    “师姐,赶了一夜路,口有些干渴,看来我们还有一段路程要赶,我去前方找水源,备些水,以便路上不时之需。”芸娘征询的看着紫鸢。

    “让我去吧!”春儿抢着说道,她不希望总是什么事都是她们都替她安排好,她也想为她们做些事。

    芸娘犹疑,紫鸢清亮的眼眸看着春儿,望见她眼里的无言乞求,对于她的心态有几许的了然。

    紫鸢点了点头:“芸娘你就让春儿去吧,一路上你也很累了。”转而又轻声对春儿道:“你快去快回!我们在这里等你!”

    春儿欣喜的急切着点头,看见紫鸢眼里纯然的信任,她拿着水壶迈着轻盈的步伐向前方走去。

    “师姐。”芸娘无奈的看着紫鸢。

    等了许久也不见春儿回来,原本靠在树下休息的芸娘看了看上空的日头:“怎么春儿还没回来,她不会找不到路了吧!”芸娘揣测着种种情形。

    “你先不要急,我看也许是水源可能比较远。”紫鸢宽慰着芸娘,她嘴上虽是这样说,但眼里也有些着急。

    “要不我们去找下吧!”芸娘柳眉紧皱。

    “好吧,这样你在这里等春儿,也许她会回来,我去找她,不管我们谁找到她就在空中以响哨为暗号。”紫鸢有条不理的说道。

    翌日晌午时分,一绿裙少女小碎步奔跑在寂静的树林里,她来到大树下,神色惶急。

    “师姐,芸娘!师姐,你们在哪?”她着急的在大树下喊叫着。

    许久,她的声音回荡在树林里,树上的鸟儿也被惊飞。但是却没有期望中的回应。

    “难道….她们已经走了,她们丢弃我了…”她轻声喃喃自语,随即她又猛摇头,“不可能!她们肯定找寻我去了!”她像是自我催眠的说着。

    她的声音已有些许哽咽,眼看泪珠要从她眼眸滑落。

    一颗野果从她头顶上掉落,她象被惊吓的兔子般整个人往后一跳,她抬头往上看,在窸窣的树叶间,她看见一张熟悉的笑颜。

    “嘿,你在下面干嘛呢!”那人扬起璀璨明媚的笑容。

    “死芸娘,你吓死我了。”春儿破涕为笑。

    芸娘纵身从大树上跃下,她来到春儿身边。

    “谁叫你去取个水,就去了一宿!”她收起笑容轻责。

    “恩,是我不好。”她把小脸埋得低低的。

    不远处,紫鸢朝这边走过来,她手上拎着个灰色的大包袱。

    “春儿,你回来就好了,我们也就放心。”紫鸢沉静的素颜上一片宽慰,她省过她们两人找她未果的焦急,不想增加她的负罪感。

    春儿看见她墨玉般的眼眸里暖意绵绵。

    “你到底跑哪去了?”听到紫鸢的话,芸娘严峻的脸色缓和了些,她接着问道。

    “我…我去找水源,可这附近很远,我就一直找,后来就迷路了.”她吱唔的小声说道。一双水眸有意无意的闪躲着。

    “是吗?小丫头,不老实喔!”芸娘挑眉,斜眼看着春儿,俏脸上明摆着不信。

    “好了,春儿,你以后去哪里要先交代声,外面的世界很复杂,你对外面又不熟悉,人又过于单纯善良,我们这也是担心你!”紫鸢安慰道。她打断了芸娘的寻根问底,知晓春儿这丫头定是有什么,但目前她平安回来也就不会是什么大事,相信以后有合适的机会她会自己告诉她和芸娘的。

    春儿的水眸里有些犹疑,她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却又没说。

    “呀!春儿,你受伤了!你的裙角上有血迹!”芸娘惊呼道。

    紫鸢也惊讶的看着春儿,等着她的解释。

    春儿的眼神里闪过一抹慌乱,她右手揉着衣角:“没事,小小擦伤,不碍事。”

    芸娘的脸上有几许狐疑。

    紫鸢看出春儿的不自然,她善解人意的转移话题:“我去找你的时候,顺便带回些东西!”

    果然,芸娘翘首,美瞳看着紫鸢:“师姐,是什么?”

    紫鸢神秘的一笑,不语。

    在繁华的扬州城里,路上的行人纷纷侧目驻足。

    “好俊啊,这是哪家的公子们!”

    “看看那气度,那模样,简直是潘安转世。”

    原来这日有三名儒雅俊秀的年轻男子出入在扬州城里,想当然就是紫鸢等人,那包东西就是紫鸢进城前事先准备好的男装,她们未免引人注目事先变做男子打扮,不过看来目前效果还是超出她们的意料之外了。

    “大哥,我们到前面茶摊歇下吧。”男装扮相的芸娘看来很是飘逸俊秀。

    “好!”紫鸢简短的应道。

    当她们一行人坐下时,静静的喝茶,没有说话,芸娘也难得的安静下来。

    “你们听说了没,法济寺的六殊和尚昨晚又去明月轩了啊!真是败德!”一中年男人饶舌道。

    那男子对面的同伴,闻言摇头。

    其中一人又道:“那算什么和尚,又是喝酒吃肉的,破荤腥二戒也破罢了,他竟连色戒也破了!我看全扬州城里没有人不知道的!这么淫邪好色的和尚,我都觉得丢脸!他还做什么和尚啊,还俗算了!”

    另一人也津津乐道的接道:“啧啧…不过要是哪个和尚能有他那样的艳福!明月轩的头牌吟心姑娘,那可是一想起来就叫人销魂断肠啊!”说完,那人一脸淫亵的窃笑。

    “呸,那种好色下流的和尚!”他的同伴不耻道。

    “呵,这真是有趣,看来那个明月轩是青楼!有趣!”芸娘感兴趣道。

    “怎么还有这样的和尚啊!”春儿倒是感到稀奇。

    紫鸢轻饮了口茶水,她舒颜吟道:“沥血披经奈若何,十年依旧一头陀。袈裟未着愁多事,着了袈裟愁更多。”

    芸娘似是而非,春儿亦蹙眉疑惑。

    紫鸢顿了顿:“芸曰:禅心任娥眉,原来怨是亲,如雨似烟去,无爱亦无嗔。其实简单说来,食色,性也!和尚也是凡夫俗子,谁道和尚就不能与女人有所纠葛。”

    这席有些惊世骇俗的话由紫鸢说来,竟然很是耐人寻味。

    她的话才落定,抬头就见一素衣男子举杯向她示意,紫鸢从容淡定的轻点颔首。

    那男子即又走到她们桌边,芸娘打量着他,此人身型高大剽悍,眼神锐利,容颜如刀刻般深邃刚硬,一袭素衣黑袍。

    男子毫不客气的落座,他豪爽的大笑:“这位兄弟,你刚才那番见解却是独到深辟,谁说和尚就一定清心寡欲!”

    他沉稳的声音给人一种信服感,周边的一些人也因他们这边的谈论而侧目。

    芸娘见状大笑,她朗声道:“没错,大家即是有缘人,不知大哥怎么称呼?”

    男子沉稳的眼里有些许意外:“好说,在下山东薛仲,你们呢?”

    “兄弟复姓东方,我是小弟东方云,适才吟诗的就是大哥东方渊,这边不爱说话的就是二哥东方春。”

    “幸会了!”薛仲举杯向她们道。

    一阵交谈下才了解到,薛仲原来是名门世家的子弟,他师承一眉道人门下,这次也是初来扬州。

    就这样几人相谈甚欢,他们同投一家客栈,又适逢今晚元宵佳节,相约一起看花灯,热闹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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