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叫老鼠娶媳妇。”无瑕嘻嘻一笑,摆弄手中长长红色丝线于我凑趣。
“好奇怪的名字呢!哎,我该怎么挑?”听闻了这极剧风俗话的名称,我早已迫不及待的身出素手跃跃欲试了。
“简单简单,我来教你。”无瑕冲我身后的雪雁点了点头,小丫头便是俏皮一笑,灵巧的跑了过来。无瑕将丝线架在她的指尖。尔后,小心翼翼将我玉腕握于他温良掌心,一下一下教我挑这个“老鼠娶媳妇”的花架子。
“呀,果然该是这么个名讳,原来是从中间向外翻呢!”我欣喜的喊出声来,惊奇于无瑕的创作。转瞬,侧目朝他看过,温柔婉约轻笑:“真好玩!二哥哥,你以后常陪我玩玩‘花架’好吗?”
“当然再好不过。”无瑕趁我不备之时,轻轻而迅捷的点过我的鼻尖,双颊带了柔和的笑意,甚是宠溺与醉人。
“姑娘,无瑕二爷出来这么久了,若是叫那些爱说闲话的旁人们看到,岂不又要嚼舌根,惹得姑娘、二爷又生气?”见时至晌午,紫鹃有些担心的看了一会子窗外,复将目光转过,对我们连连劝阻。
我心下有些不悦,这丫头纵一百个为我好,却也未免管得太多了些。大观园虽然纷杂难处,可我却到底不怕他们。嚼舌根子的无非是些不关痛痒的下贱之人,传到老太太耳里,定会面上心上向着我与无瑕。
可再一细想,为人处事到底不能意气用事;否则,伤人又伤己。虽然无瑕、老太太真心待我,可终到底,寄人篱下的事实我改变不了,也无力去改变。我太弱小,纵然我的心绪是那么高。
想于此,又是那经久的黯然神伤。想落泪,却被我忍住,生生收在了眶里。无瑕就在我的身旁,我岂能让他再欲知我的感怀而为我悲伤?
自我进了这纷杂、迷乱的园子,就像鱼儿游进了深海。若没有无瑕长久以来的悉心照料,纵是得以安身落脚,得以将世俗伦常看淡,不气死,也早已经寂寞死了。这一切,是我欠他的,我欠他一条命,欠他一世情。
“无瑕,紫鹃说得对,你且回去,妹妹也倦的紧,小睡一会子,下午便去找你。”我扭过头去,佯装向外张望,却是趁机偷偷拭泪,顺势作别无瑕。
“既然妹妹倦了,便别急着到怡红院寻我,只管睡着,我来找妹妹便是。”无瑕仍像以往那般真心为我,甚至仅仅是这几步路都不肯劳我的神,累我的身。
“嗯。”一时里,我感慨万千,只是极力在他面前掩饰,慌乱点一下头,匆匆叫雪雁送他出门去。
无瑕也不急着走,轻轻将适才我们玩弄凑趣了良久的红色丝绳自雪雁指尖解下,张开我的玉指,放于了我掌心,敏捷一句:“好妹妹,这也是首诗,与前几日里我托晴雯给妹妹的丝帕一样。”语尽,还不及我反应,便匆匆转身跑了出去,似在有意留我回神的余地。
“唉,你慢着点,身子骨还没大好呢!”我也顾不得理会手中红绳,只是一味对着无瑕背影呼唤,一颗心都悬在了他的身上,那里还有这等闲情空子?
良久后,见他跑远,我才低下头来,泥胎木塑般的站在原地痴痴望那红绳。
飞星冉冉传情,月老捧绳添彩。。。。。。
思忖于此,面上已然又是一阵飞红,禁不住小声开言,轻语低喃:“君心坚似铁,我心纫如丝,伴君身侧走,万死亦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