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身下床,门却被推开了,以铮见她在披外套,沉下脸色。
“你在干什么?躺回床上去。”
“苏黎肯定已经开始准备了,我得去陪她,不能穿着这个……”她这才发现,自己穿的不是那件小礼服,而是昨天下午换下去的羊毛衫和长裤。
以铮轻轻咳嗽几声,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我总不能让你穿着礼服接受治疗吧。”
她脸唰的红了,匪夷所思的看着他。“你不会……你没有……你……”
“啊哈,不是他,是我脱的,这是整个急救流程里我最喜欢的环节。”kson闯了进来,得意洋洋的宣称。他其实看上去很疲劳,眼睛里还有血丝,白大褂上的褶皱也有点凌乱。庄柔内疚,大概是以铮把他从睡梦里拉出来的。
“滚!”以铮恼怒的回了他一句,转头安慰她,“别听他胡说,是护士帮你换衣服的。”
那件昂贵的意大利进口礼服在急救时被剪开了,当然这个她没必要知道。
她窘的不敢看他,低头继续系风衣扣子,眼睛四下寻找自己的手提包。以铮见她根本不听话,沉下脸来。
“我叫你躺回床上去,没听到吗?”
见好朋友发火,kson打了个圆场,戴上听诊器,对庄柔道:“先坐下,我做个简易检查,看看情况怎么样。”
看来这是脱身的唯一方法,她试着向他送去一个恳求的眼神,后者挤挤眼睛,站到了她面前,等了半天却没有动。
“小姐,你在想什么啊?把衣服解开啊。”他见她不动,回头对以铮道,“Dude,帮个忙,你出去一下行不行?别打扰医生和患者的正常工作。”
以铮的火气越窜越高,给kson一个“你死定了”的表情,大步跨出去,把门狠狠甩上。
等了十分钟,门开了,庄柔疾步走出来,kson做了个OK的手势,表示可以放人。以铮刚哎了一声,就见她急急消失在了走廊尽头。美国人拍拍他的肩膀,“放心,我有分寸,她回趟学校不会有事的,”顿了顿,他忙不迭的继续火上浇油,“顺便说一句,身材不错,你小子有福了。”
一个下午其实可以过的很快。苏黎在后台做头发,庄柔就陪着她,做她的第一个观众听她念串场词,快五点时去帮她买三明治奶茶当晚饭。练了又练,改了又改,苏黎也是完美主义者,在临场前的最后一秒都在修改串场词中每个字的语气,每句话的断点。
“别紧张,你没问题的。”
“今晚有很多人要来,听说有东方卫视的记者和上海好几个广播电台的人。这可是美国top20高校第一次派代表团到上海来交流,我快要紧张死了……”苏黎双腿不停的交叠晃动,连带着整张椅子都摇晃起来,化妆师和发型师都脸色煞白。
苏黎每次上台主持都是请专业化妆公司来打理妆容的。伺候惯了大明星的名牌化妆公司们都没有见过这么追求完美的客人。
“我不是说过要Clinique的teinthydr粉底吗?这是什么东西?”她心神不宁的大发脾气。
庄柔叹了口气,其实苏黎不是刁蛮的人,只是实在压力太大,紧张过度。
于是化妆间里开始忙乱,每个人都拿着东西跑来跑去,还要尽量安静,一个噪声都会让大家压抑的情绪集体爆发出来。陆年羽伸了半个脑袋进来,问问情况,被苏黎不耐烦的骂了回去。
“你出去看布场和舞台啊!别烦我!”
“那些有文艺部在弄,我负责我的主持人就行。那些傻子居然买多了鲜花,刚被主席训了一顿。对了,你订的礼服怎么还没送来?这要是迟到了我们都得撞墙去!”
“还要再熨一下,说是5点30分送来的,”她看看表,“到时间了。小柔,帮忙去外面看一下好吗?”
庄柔点头,艰难的穿过向各个方向涌动的人流。半圆形的大礼堂门前现在灯火通明,音乐震耳。不远处停了两辆警车,大概是会场保安。她瞄到了一个身穿黑色制服,上书“XX快递”的男人,马上走了过去。
可他手上空空如也,正在低头将一张单子塞回包裹。
“到D大的,一件礼服,刚刚有人来领过了啊,你们学校文艺部的一个女生,带着工作牌的,叫什么……我没看清名字。”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