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前面。”
她似乎没有力气和他争辩，听话下车，跨进了副驾驶座。他侧身，撩开她的头发，白皙脸颊上果然有一道血痕，有小指那么长，靠近下巴。他心疼的抚着，问：“还痛不痛？”
她摇头。他启动了车子，BMW驶在午夜月光下，银白的公路如蛇形蜿蜒。
“1个月有4周，1年有12个月，一共有5年零1个月，……这么说，我已经给云意姐写过244封e-mail了。她从没回过信，我还以为是因为她都没有读。”
以铮握着方向盘的手越来越紧，他已经让她最关键的成长密码永远离开了。他有时觉得，云意在感谢他，打破了她家庭的囚笼，让她可以远走高飞。
车子到D大门前时，已经快天亮了。
两人下了车，安静的站着，看着远处的屋顶上升起一轮短弧的日光。因为大气层的折射作用，人眼观测到的太阳比它的实际位置要高。这是大自然的恩赐，太阳会在真正现身之前就让人看到光，看到希望。
“抱我一下好不好？”她这样要求。
他俯身抱住了她，在这寻常街道上，西服革履的男子，和浅紫礼服的女孩，栖身于盛大的阳光沐浴中。夜过去了，昼接踵而至。
今晚云意姐的一个耳光让她明白了即将面临的一切。她爱的人，5年前揉碎了太多人的生活。这份爱，已经让那个14岁女孩的无心之过，变成彻彻底底的同谋，而她也甘之如饴。
她踮起脚尖，希望自己希微的声音传到他耳中能更响亮一些。“我……真的太软弱了，始终不能主动抱你。可是，只要你抱我一下，我就会懂得勇气的感觉。还要谢谢你还给我哭的权利，”她脸颊紧贴着他的胸膛，“今晚过后，我有了这两件武器。以后要走的路，我会用它们走下去，没有什么可以阻止我爱你，我、爱、你。”
冬日清晨，有风寒彻骨。他用西服外套将她包在里面，她身体冰凉。
“我该怎样惩罚自己呢？居然让你先说了‘我爱你’。”
托起她的下巴，他想完成那个被打断的吻，却发现她的唇没有血色。那只在他衬衫上游走的小手冰冷如石，无力垂了下去。
他的心仿佛被揪了起来，慌乱拾起她的手，掌心已经满是静脉喷张的青紫。
对于她这样的心肌炎病人来说，熬夜，是与酒精咖啡一样的毒药。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