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霜此时与我一样,易容乔装。
“我找你们郝掌柜。”
“姑娘,我们这没有姓郝的掌柜。”伙计拧着眉。
“姓邹的也成。”
“也没邹掌柜啊。”
她无奈的白了一眼,低声说:“好吧,雷雨。”
伙计顿然眉开,极为恭敬的弯身低声说道:“姑娘里边请。”
我们随他进了后院,又从后院一个隐蔽的侧门出去,绕着一条仅三尺来宽的窄巷行走,这巷是相邻两座大院的隔墙之间留下的缝隙,前后两头都被堵死,是一条无进口亦无出口的死巷,却没有残叶堆积,亦无杂乱草迹,显然这条路常有人清理、走动。
沿着围墙转了一个弯,见这条窄小的巷子上方竟铺满邻家墙上蔓过的花藤,一直蔓到这边墙上,形成一个天然的花藤巷顶,仰头打量间,那伙计低声说:“两位这边请。”收回目光,原来,细长的门竟掩在花藤之下的幽暗处。
一路清雅的园林布局,这儿像是府邸的后院,思忖间已见绿树之后有座三层楼高大楼,四方平整,像极了绝岭上的圣殿,只是它外墙颜色刷成一般大楼的暗红,又置身于舒心园林间,显得自然平和。
走至廊前,一色青衣上前接应,那领我们来的伙计低眉顺眼的躬身原路而去。
正中堂上坐着一位精瘦的男人。
红霜与我上前抱拳见礼,她拿出一块令牌,正面是半个月亮和叶子半边重叠的形状,另一面是个“惑”字,夜月教中她的名。
她冷声道:“雷雨,尊主令你安排的人安排好了么?”
“惑特使,这位是?”他指着我。他收到的消息定然未提及我。
“她是离,灭的徒弟,灭让她与我同来。”
雷雨不语。
“你可问灭。”
他盯着我沉默片刻,抱拳回惑问话:“人,日前已传令通知,估计明日可到。”
…………
“离,我此次任务是查清一些人的身份、意图。”她说着掏出文柬,上面写着:丰都司马云义、仪州苗文茂、晋城许明昌、京城阮大金。
“丰都?”
她像是猜到了我的疑惑,说:“丰都没设夜月分堂,一人行动不便,还是要来此汇合。”
“梨,你易容的太丑了,能不能把那红胎记去掉啊,长一块红色在脸上反而显眼。”
我对镜轻笑,着手将眉眼间的红色胎记抹去。
“好好一个人,被你捣弄的惨不忍睹。”她站我身后看着镜里的我:“你可以易容得漂亮些啊,只要不是你就成,何必这样糟蹋自己。”
“哎呀,你真是的……”她埋怨着按往我的手,捧着我的脸摆弄,眉尖紧簇,撅着嘴巴。此时,她变回了在梨园时的模样,那个在梨花树下欢呼雀跃的红衣女子。
“惑特使。”有敲门声。
“什么事。”她冷漠隔门问道。
“人已来了,在密室。”
“知道了,一会就去。”
…………
窗口吹来的风带着单薄销瘦的雷雨那空荡荡的衣裳,仿佛幽灵般飘渺。
我们脚步声极轻、极细,他却听得出来。
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男子,怀藏不露、不动声色的担任着夜月教仪州分堂第一把交椅。
“你们来了。”
相见抱拳。
“惑、离,这位是念,他配合你们完成任务。”
墙边那着浅蓝长衫的男子缓缓转身,抱拳,沉稳开口:“见过二位。”
我僵着——看着他,眼前这熟悉的脸庞。
怎么会是他?怎么会是他?
他查觉出我的异样,目光停留在我脸上,疑惑着……
晃然,脸色变成吃惊模样。
“离,你怎么了?”
“离?”红霜轻拉了我一下。
“哦,没什么。”我失态了,忙敛了心神。
偷瞥了他一眼,他的目光依旧停在我脸上,是我的失神让他觉得异样。
“念不会易容,稍后你们俩要帮他改头换面,这张脸不宜在江湖中出现。”雷雨说道。
“好。”惑回道。“念知道我们的任务了吗wWw.?”
“我没跟他说,你们跟他说吧。”雷雨说着就出了密室,屋里只剩下三个人。WWW.soudu.org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