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眉头微皱，默声将文柬还给惑。
沉思片刻，他说：“丰都司马云义原是国姓，士族人家，后改姓司马，虽被皇家除名，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司马家涉权甚广。仪州苗文茂，书香世家，朝中虽无人为官，却有许多官员是苗家的学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朝中有苗家门生半朝。晋城许明昌，晋城中的商铺几乎都是许家名下，柴米丝绸、钱庄妓院、木料铁器一应俱全，富甲一方。京城阮大金，阮家镖局遍天下，不仅大阳，在乌茨、渥泽都是他们的镖局分舵。”
乍听，这些人竟有这么深的背景。可他们又有什么关联呢？
他的目光落在墙上一幅画上，画上苍劲盘龙一个字：独，是杀手箴言之中的一个字。他明显的消瘦了，许是被这大阳天下给累的吧，这些人分布大阳各州俯的各色人流，他居然都了如指掌，能文能武，阳焕得他相助，如虎添翼。
杀手素来寡言，屋子又沉默下来。
须臾，他转身，带着一丝歉意：“在下不会易容，还得要劳烦二位了。”
…………
雷雨将我们安排在楼的最高层，这层只住我们三人。
一人立于廊前，让风洗醒我的困惑。
为什么会是他？这么巧，是他？这天下有多大，怎么兜兜转转又遇上了他？他怎么会跟夜月教扯上了关系？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事？
“这么巧”
回头。是他，也凭栏而立。
我没有回答，杀手不说无WWW.soudu.org用的话。我纵然不是杀手，对他，亦不能说太多的话——言多必失。
“离”他轻念着。“离，离散，无聚。”
声音飘渺，仿若忍着深藏的巨大悲痛，幽幽开口，道不尽相思与无奈……
他的忧郁、怅然那么明显的让我看见：他的心正一丝丝被哀伤缠住、抽离……
看见：沉沉的伤痛化做一声压抑的浅叹随风荡远，那股浓浓的忧伤却萦绕空中，不散……
…………
他坐着，惑正替他易容。
“离，还是你来吧。”她本是好动的性子，自入了夜月教已收敛许多，变得沉默稳重，可毕竟正值花样年岁，又巧巧遇上了我，这天真好动的本性任她如何藏得住。易容，这磨人工夫的事儿，她还是不愿意做。
“我……”
不想与他跟深的接触，欲推辞时，他说：“惑，还是麻烦你来吧。”
惑一脸不情愿的样子，恢复了好奇本性：“为什么要我弄，离的易容术学的比我好。”
他脸上闪过一丝难以本觉的苦涩笑意，没有解释。
半个时辰后，他成了书香子弟，这样的装扮沉在人海中，毫不显眼。
“今日要寻个机会混进苗家。”他说。
“你们俩也要易容，今日就搬出这里，我行动也有人照应。”
我和惑很默契的目光撞上了，惑憋着笑意。
“雷雨说外边有个丰年客栈是教中脚点，可以住那。”
他说的丰年客栈便是我们进城时进的那间客栈，惑告诉我，刚来那日跟伙计莫名其妙的对话是教中接头暗语。
他看我们不动，又道：“你们不用易容么？”
惑摇头：“念，我们已经易过容了。”
他一怔，眼瞬间钉在我脸上，盯着我双眼。
都是红霜惹的，硬wWw.要给我易个漂亮些的容貌，却遮掩不了这双眼。
他悠悠开口：“见笑了，两位原来都已不是卢山真面目了。不知这副假皮相下，是怎样一张脸。”他的目光始终盯着我，这话像是说给我听的，又像自言自语。
惑却没查觉出什么，快语接道：“你还是看不到的好。”
“哦？”他做好奇状，带着质疑的口气，顺着惑的思路引导着她说下去。
惑斜睨着他，唇角噙了一沫得意的浅笑：“离她长得可……”
“惑。”我硬声打断。“惑，这是我的事。”
她见我出声严厉，自觉做错了，低头嘟着嘴说：“对不起，离。”
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红霜她再怎么改，还是个没有心机、单纯的姑娘，一不小心就暴露柄性了。
那双眼却耐人寻味着绕着我和惑的身上打转。
他如此机敏，我该躲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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